風有一點刺骨,看着光禿禿的樹枝,感嘆今冬似冷的快了些,深了些。
她扯了扯領子,轉而往公司的方向走去,高跟鞋節奏式地敲擊地面“篤篤”有聲,心跟着歡快起來。
後面有人用手拍她肩膀,嚇了一跳回頭對上一張笑臉,是新來的同事夏茹。
“小杜姐,叫你都聽不見呢。”夏茹誇張的撫着胸口喘氣。
她看着這個帶點學生氣的女孩微笑應對,不自覺被夏茹身上的青春氣息感染,笑容也變得明媚動人起來。
夏茹是大學剛畢業應聘到這家經營文學網站的公司的,不過幾個月已經和每個人都打成一片,跟她尤其要好,說不上爲什麼,她也覺得跟這女孩很合拍,自己原本在公司不愛參與那些八卦事宜,所以和大家雖說相處融洽,交情真好到推心置腹倒是沒有。
夏茹性格外向愛說愛笑又因爲剛出校門,學生的青春氣息還是很濃烈的感染着大家,況且她的聲音給人聽起來覺得脆生生地甜,復又輕快明亮。
相比之下她就顯得安靜,怎麼也想不起多久之前自己自己也是和她一樣的,有時面對夏茹她都生出一種自己陰暗到極點的感覺。
更多時候看着夏茹的年輕就有看着自己的錯覺,兩人不過也相差了幾歲,自己怎麼就荒蕪到雨打花落的這種境地,一夜之間迅速開敗凋零。
兩人步伐一致輕快的往公司去,夏茹的笑聲引得無數路人側目。所過之處的空氣中瀰漫着香甜的朝氣,令這冬涼節節敗退。
她們說說笑笑的走至公司門口,絲毫沒有覺察後面有一輛車在後面不緊不慢跟着。
驀然車子咆哮一聲緊擦着小杜的身側滑過去。
一時之間,地面上來不及掃的落葉飛旋起無數,幸而走在身邊的夏茹反應比較快,在尖叫出口前條件反射般拽着她往自己身邊一帶。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嬌小的有如在風馳中發顫的花兒也能爆發出如此的力量。
小杜只覺得身子一晃,高跟鞋再一次崴了腳,風掠起髮梢擦着臉龐,原本的柔順此刻幻化成無數尖利的鋼針,臉上疼的很是尖銳。
待兩個人從這變故中轉過神來許久,仍然臉色蒼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夏茹語帶焦急的聲音響在耳畔只是模糊,聽不清說什麼。
她慘白着臉搖頭,這樣的驚嚇的確心驚,能感覺心蹦到了嗓子眼兒吞不下吐不出,堵得難受。
車子“吱”一陣長音尖銳的停在前面,磨擦得地面煙塵四起,車子靜靜停着一動不動,安靜到原本就是停在那裡不曾挪移的。
夏茹畢竟見識少,怒氣衝衝地鬆開小杜就向那輛車子奔過去,待小杜反應過來已經到了肇事車前,自己只得跟了上去,況且她也覺得這位車主有點過分,但不想夏茹爲了自己與人起衝突反而吃虧,開得起這種車的想必非富即貴,心裡飄過一個身影,她嫌惡的壓了下去。
夏茹本要擡腿去踹車門,已經擡起的腳略略遲疑復又放下,要是被人反咬一口她確實砸鍋賣鐵兼賣人都賠不起。
強壓住怒氣伸手敲敲車窗,隱約可見車裡的身影對她的動作無動於衷,於是忍着一臉嫌惡再敲了敲,身影還是雕塑一般紋絲不動,這種漠視他人的行爲正在向她宣佈不屑一顧,夏茹臉色由漲得通紅變青轉白,覺得十分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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