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茹何曾見過這種局面,頗有點不知所措。平時的小杜過於安靜,臉上過於平淡幾乎疏離,不去親近也不肯得罪人,這樣的她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不禁後悔自己太過莽撞。聰明的她也料到兩人是舊識,而且不算是善識,這個男人太冷,他剛纔的行爲叫她害怕。?
顧不得猜測什麼,她忐忑上前挽住小杜,察覺她的手異常冰冷…?
常唯剋制住自己不表現出一點關心與不忍,原以爲自己會爆怒,沒想到這一巴掌叫自己這麼平靜。再也不看她們一眼,發動車子絕塵而去,後視鏡裡兩個身影一動不動。?
有點不忍看她顯得過於單薄的身影,只移不開眼睛,一瞬不瞬近似貪婪的盯着鏡子裡的人,直到那一抹身影漸漸在後車鏡裡幻化成黑點,最後消失。?
車子漸漸駛出郊外時踩着油門的腳漸漸使力,似要開飛起來一般,兩旁的樹和房子迅速倒退着,他只不管不顧。?
募地,猛地一踩剎車將車泊在道邊。?
良久才抽出一根菸點上,記不得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的抽菸。初去國外那段日子,他就是將自己浸泡在菸酒裡,沮喪沉淪得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刻。?
顛倒的黑夜白天,顛倒的人生,獨獨因爲她。?
即便清醒着,就是對她日生夜長的瘋狂思念,伴隨一起滋生纏繞的還有恨,兩者交織在一起吞噬他毀滅他,那時他以爲自己會瘋,那時他也的確幾近瘋狂。?
多少次在思念達到頂點時,他揹着家人偷偷跑回來看她,跟着她一條街一條街的走,前面的她像個孤魂,後面的自己像個野鬼,那時多想就這樣一輩子在身後跟着她看着她走下去,直到人生盡頭。?
看她呆看她漸漸消瘦,原來那麼生動的臉變得黯淡疏離,逐漸失了光彩。她是他心裡最珍貴的珍珠呵,即使她不復流光溢彩…?
跟着她的時候他就想,只要她轉過身來看到他,他就不再離開,即使她不再愛,他也願意守着她。?
可她一次也沒有,永遠的平視前方,或空洞或茫然…?
也曾懷疑過是母親從中做手腳,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否則從堅持和他在一起到決絕離開,短短不過一個半月時間。?
他質問過母親,她眼裡的淚水讓他爲自己的懷疑感到不安。一個母親,誰會狠心寧願看着他痛苦與掙扎,爲難自己的兒子。記得母親有當着他的面打電話給她,她沒有接。?
是她,還是她自己執意要離開。?
離開時躲閃的眼神,冷淡的沉默,以及無動於衷。?
常唯摸摸腫脹的臉,思忖着今天這樣是不能去公司的,叫底下那些人看了勢必會傳到母親耳朵裡,恐又是一番追問以及折騰,家裡也是回不得。?
很多時候真的厭煩母親,明知道知道自己對她是有成見的,也許是怪罪於那件事,儘管心裡一直不肯承認,不可否認潛意識裡依然耿耿於懷,所以大多時間有意無意避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