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

宏覺遲疑了一下,接道:“小弟特來請示,可要再派人手,前去搜查一番?”

宏法掉頭向伽因大師看了一眼,道:“師叔,此事恐怕要勞動你老了!”

伽因大師合十道:“老衲敬領掌門人法諭!”

站起身來,向衆人略一施禮,便自領着那知客宏覺大師,走出方丈靜室。

戴天行目睹伽因已去,這時忽然冷冷一笑,道:“掌門人,你這位師叔前去,只怕查不出什麼結果來!”

宏法掌門人苦笑了一聲,道:“老施主有何高見?”

戴天行道:“掌門人,不是老朽看輕了貴寺,此事麼,你們可能無法查出來的了!”

宏法大師長長一嘆道:“這個,晚輩明白,但咱們總不能不查啊!”

戴天行哈哈一笑道:“掌門人,老朽去看看好嗎?”

他能毛遂自薦,顯然大出宏法意料,驚道:“老施主願意親去後山一看?”

戴天行道:“不錯!”回頭向葛天森道:“兄弟,你也去?”

葛天森笑道:“不但兄弟我要去,依我看,還是咱們大夥兒都去最好。”

石承先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覺得,此事也許和澄因大師失蹤有關,前去看上一看,那也不錯,當下笑道:“區區早有此心,只是不便說出。”

宏法大師顯然甚是感動,合十道:“爲了本寺之事,驚動了幾位施主,實在叫人心中不安得很。”

戴天行道:“掌門人,咱們不用客套,你這就派人引路吧!”

宏法大師合十道:“貧僧親自引導幾位前去便是!”

只見那站立方丈門外的兩名小沙彌正待傳呼掌門人起駕,通知寺中弟子,卻聽得宏法大師道:“護法沙彌不用傳呼了!本座就由後院前去……”語音一頓,引着四人打後院而去。

這一帶的地勢,石承先並不陌生,但此刻天色已暗,石承先先略一打量,卻瞧不出宏法掌門人引着自己一行,去向何處?

雷剛久未說話,這時忽然低聲向石承先道:“公子,這兒是不是到初祖庵的路徑?”

石承先搖頭道:“小侄尚未瞧出……”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小,但宏法大師似已聽見,接道:“老施主說的不錯,由此正可去到初祖庵,不過,眼下咱們要去之處,卻是二祖庵。”

石承先一怔道:“二祖庵?”

宏法掌門人道:“正是二祖庵,本寺弟子巡山,在後山一帶,乃是以二祖庵爲中心,方圓五里之內,都不放外人進入。”

石承先道:“這麼說,那來犯之人膽子當真不小啊!”

宏法大師道:“貧僧也正是爲此不安,想那二祖庵乃是天愚師叔祖禪修靜地,此人竟敢在那兒動手,必然不是平凡之徒。”

戴天行、葛天森均不知宏法大師的師叔祖天愚大師尚在人間,聞言都不由得吃了一驚,戴天行脫口說:“掌門人,那天愚大和尚,還在塵世嗎?”

宏法大師道:“此劫未盡,天愚師祖尚在人間受難!”

葛天森笑道:“這真是難得的很,想不到天愚大師,尚在人世……”

語音一頓,接道:“少林既有此老護寺,何方屑小之徒,尚敢妄啓禍端?在下真是有些兒想不通!”

宏法大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施主有所不知,天愚師叔祖雖然仍在人間,但他老人家已然不再過問寺中的一切了!否則,那批人又怎會如此大膽?”

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一處山坡。

只見那知客宏覺大師趕了過來,向宏法大師合十道:“掌門師兄,那十名弟子的穴道,已然自行解開了。”

一面引着五人,踏上了山坡,卻見那伽因大師,正在與十名少林僧侶說話。

宏法掌門緩步走了過去,那十名僧侶,一見掌門人駕到,頓時拜伏在地。

宏法揮手道:“罷了!”語音一頓,向伽因大師道:“師叔,他們是傷在何人手下,師叔問明瞭沒有?”

伽因大師搖頭道:“沒有,他們根本不曾見到傷了他們之人何在!”

宏法大師一怔道:“如此說來,那是有人用隔空點穴之法,傷了他們的了?”

伽因接道:“可能如此……”

這時,戴天行忽然笑道:“掌門人,他們可就是在這裡被人制住了穴道的麼?”

宏法大師合十道:“不錯……”

伽因大師接上道:“戴施主,他們未曾見到傷他之人,施主也有法子能查出是什麼人傷的人麼?”

戴天行笑道:“那人不會站的太遠,就算隔空點穴的功力極高,也不會超過三丈以外……”

葛天森道:“不錯,此人既以隔空點穴的手法傷人,想必也曾在這附近停留過的了,戴兄那兩頭名犬,雖能嗅出各人氣味,但若不知那人站在何處,也就沒有用處了!”

宏法大師皺眉道:“聽施主之言,依然是無法查出那傷人之人了?”

戴天行道:“那也不一定。”

葛天森笑道:“戴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這樣吞吞吐吐,真是叫人急煞啦!”

戴天行笑道:“如果他們能說出被暗算之時的面對方位,老朽也許可以查出那人立身何處……”

伽因大師聞言,向那垂手恭立的十名弟子喝道:“這位戴施主說的話,你們聽到了?”

那十人中的爲首一人,接道:“弟子聽到了!”

伽因道:“當時你們是怎生被人暗算,還不快快說將出來?”

那名僧人想了一想,道:“當時弟子等十人,乃是由二祖庵前門下山而來,行至此處,忽然聽得有人冷笑了一聲,只覺後心一震,差不多同時被人制住了穴道!”

石承先只聽得暗暗一驚,忖道:“十人幾乎同時被制,這人好快的手法啊!”

尋思之間,卻聽得戴天行笑道:“你們面向何方?那冷笑之聲,確實是從身後傳來的麼?”

那名僧侶道:“弟子等乃是面向山下而行,那冷笑之聲,似是從右後方發出!”

戴天行點了點頭,道:“你們十人可是魚貫而行?”

那僧人道:“弟子一人在先,九位師弟乃是分作三列,跟在弟子身後。”

戴天行沉吟道:“所以一人之力,決不可能同時出手制住了十人穴道,何況,你們又分作三列而行呢。”

葛天森接道:“戴兄,照兄弟的想法,對方可能有三人以上!”

宏法掌門合十道:“兩位施主所見,貧僧甚有同感,本寺巡山弟子武功不弱,若非武林頂尖高手,要想傷到他們確是不易……”

戴天行道:“掌門人,你要他們依樣比劃一次,老朽暫充那冷笑之人,讓他們聽聽是否不錯!”

宏法掌門人依言吩咐那幾名弟子,按被人暗算之前的方位站好,只見戴天行身形一閃,掠去兩丈之外,冷笑一聲接道:“可是這裡麼?”

那名少林僧侶點頭道:“好像是!”

石承先舉目望去,卻見戴天行立身之處,乃是一棵古鬆之下,心中暗道:“怪不得這幾個和尚不聲不響的被人制住穴道了,敢情那人乃是隱身在古鬆之中。”

尋思之間,那戴天行已然探手自懷中放出二犬,容它們在那古鬆附近兜了一轉。

葛天森這時笑道:“戴兄,他們可是不只一個人麼?”

戴天行笑道:“如是老朽料的不差,他們應是有着三人以上……”

說話之間,那小白小金二犬已一躍登上古鬆。

石承先只看的一呆,心中暗道:“狗能上樹,倒是頭一遭聽說……”

那小白小金二犬,就虯枝中鑽來鑽去,忽然間狺狺作聲,似是有了什麼發現。

戴天行睹狀,向枯枝上一招手,喝道:“下來吧,咱們去找他們!”

那小白小金二犬果然躍下樹來,低着頭,沿着斜刺裡一條山徑,邊吠邊走。

戴天行向宏法掌門人問道:“掌門人,你要不要去瞧瞧那批人存身何處?”

宏法掌門人笑道:“少林之事,勞動了老施主,貧僧心中甚是不安,既然發現了敵蹤,貧僧自當親自前去了!”

說話之間,舉步隨在戴天行身後行去。

葛天森、石承先、雷剛以及伽因大師、宏覺知客等人,也魚貫跟在宏法身後。

那小白小金二犬,一路行去,約莫走了五里左右,忽然停了下來。

只見二犬東張西望了半晌,對着戴天行汪汪低吼。

戴天行眉頭一皺,道:“這就怪了!那批敵人好似在這裡佇身以後,便失去蹤跡了!”

葛天森笑道:“那怎麼可能?”

戴天行道:“是啊,照說這確是不大可能,但小白小金追蹤至此,竟然再無氣息可循,豈不是奇怪麼?”

伽因大師怔了一怔,接道:“這真是叫人不解的很,他們怎會無故失去了蹤影呢?”

宏法掌門人合十肅立,沉吟道:“師叔,這一帶地形,本寺弟子應是十分熟悉,不知這兒可有什麼築於地下的通道,容人通行?”

伽因搖頭道:“沒有啊!除非……”他話音略略一頓,接道:“除非對方在這兒新掘了什麼隧道,那就另當別論了。”

葛天森微微一笑道:“戴兄,即令有了地道,你這兩頭名犬,也該聞得出他們的氣味去了何處呀?”

戴天行道:“不錯,怕的只是一樁,對方如攜有什麼藥粉,可以化除留下的氣味,老朽就無能爲力了!”

宏法掌門人一怔,道:“老施主這怎麼會?他們並不知道老施主來到了少林啊!”

戴天行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那可不一定,倘是他們耳目靈敏,老朽來此之事,他們必是已然知道了!”

葛天森沉吟道:“如今之計,戴兄認爲應是怎麼處理方好?”

戴天行苦笑了一聲,道:“沒有蹤跡可尋,老朽只恐也無能爲力的了!”

宏法掌門人呆了一呆,道:“老施主之意,可是那批兇人的行蹤業已無從追查了麼?”

戴天行道:“眼下的情景,確是不太樂觀……”

伽因大師乾咳了一聲,接道:“掌門人,倘若戴老施主無法查出敵人行蹤,咱們不如先行回寺,且命他們多多派人查巡……”

宏法掌門人沉吟道:“師叔說的是,咱們回去再作計較便了!”

合十肅容,向戴天行接道:“老施主請啊!”

戴天行皺了皺眉,搖頭道:“掌門人,老朽暫時不想離去,掌門人如是有事,不妨請便!”

宏法掌門愣了一愣,道:“老施主還想尋找那批人的蹤跡麼?”

戴天行道:“不錯,老朽不信他們能夠飛上天去。”

宏法掌門人回顧了伽因大師一眼,道:“師叔,戴老施主尚待在此查勘敵蹤,咱們就等上一會吧!”

伽因大師合十道:“掌門人佛諭,老朽自當遵守!”

這時只有石承先心中比較開朗,他負手站在山坡之上,舉目四顧,忽然間,只見他劍眉一皺,脫口道:“葛兄,你看那是什麼?”

葛天森聞言一震,順着石承先手指之處望去,卻見一排燈光,宛如螢火蟲一般在數裡之外的林木間閃動。

頓時,葛天森不禁臉色一變,低聲道:“兄弟,這事不平凡啊!”

石承先皺眉道:“葛兄,這可是燈光麼?”

葛天森道:“不錯,正是一列使人喪魂失魄的勾魂燈火!”

兩人說話之間,戴天行、宏法、伽因等人,也已瞧見了那一列遊動不定的燈光,只聽得戴天行失笑道:“怎麼了?這勾魂燈陣,怎會在嵩山出現了呢?”

石承先聞言心中一震,暗道:“難道這燈光還是什麼陣麼?”

宏法掌門人這時忽然附耳向伽因大師說了幾句話,只見那伽因大師面容緊張的疾步向山下行去。

石承先越發瞧的不解,低聲向葛天森道:“葛兄,這是,怎麼回事?那燈光可是什麼燈陣麼?”

葛天森道:“不錯,這燈陣在武林之中,素有勾魂奪魄之名,倘是真是那魔頭的勾魂燈陣,今晚之事,可就十分麻煩的了!”

石承先對於這勾魂燈陣之名,乃是頭一次聽到,不禁沉吟道:“葛兄,這燈陣是什麼人玩的花樣呢?聽葛兄言下之意,彷佛此人甚是難纏的了?”

葛天森道:“兄弟,這燈陣的主人是誰,武林中根本無人知曉,你問我,我可真是無從作答了!”

石承先聞言一怔,道:“怎麼會?戴老不是一口就說出燈陣之名麼?”

葛天森道:“燈陣之名,四十歲以上的人,可說無人不知,不過,武林同道,凡是見過燈陣主人之人,據說都已喪命對方手下,是以,武林中活着的人,可說沒有一人知曉那燈陣主人是誰!”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葛天森長長一嘆道:“兄弟,你可是不信麼?”

石承先道:“不錯,我果然有些不信!”

葛天森接道:“這乃是千真萬確的事,這勾魂燈陣,二十年前忽然在武林之中出現,短短不足兩年的時間,使中原武林道上的好手,損折了不下百名之多……”

石承先皺眉道:“葛兄,這燈陣可是很久未在武林之中出現了麼?”

葛天森道:“不錯,這勾魂燈陣只在武林中出現了兩年,便忽然消失,算來已有十八年了!想不到今日竟在嵩山再度出現,真正叫人難以相信!”

石承先目注那遊移的燈光,笑道:“葛兄,這事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啊!”

葛天森一怔道:“哪裡可笑了?”

石承先道:“這麼小小的幾盞燈光,竟然兩年之中,折損了武林上百名高手,而且還無人知曉那燈陣主人是誰,這事叫在下不但難以相信!而且好笑!”

葛天森苦笑道:“兄弟,這不是你信不信和笑不笑的問題,實情確是如此,武林中言之確鑿,就算兄弟你認爲可笑,那也無改於燈陣的威望啊!”

石承先道:“葛兄,如是照你所說,這位燈陣的主人,必是一位心狠手辣的大魔頭了!”

葛天森道:“這個麼?未知主人是誰之前,兄弟可不願妄作評斷!”

石承先聞言怔了一怔,道:“葛兄,你這麼說,可叫小弟十分不解了!那燈陣的主人,在兩年之中,連傷武林百名高手,若非是一個魔頭,又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呢?”

葛天森搖頭道:“兄弟,那燈陣主人出手雖是狠毒,要人不犯他,他卻未曾傷過一人!

是以兄弟的看法,認爲此人並非如傳說的那等可怕!”

石承先道:“如此說來,那百名武林高手,乃是死得不冤了!”

葛天森道:“煩惱皆因強出頭,他們如是不去妄啓戰焰,那燈陣主人又怎會傷人。”語音一頓,接道:“兄弟,這燈陣忽然在消聲斂跡了十八年之後,再度出現,只怕其中是有很大的原故了!”

石承先道:“什麼原故?”

葛天森沉吟道:“只怕不是武林之福!”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葛兄可是認爲這燈陣主人再度出山,必是別有所圖麼?”

葛天森道:“不錯!兄弟覺着有些不妙!”

石承先道:“葛兄,小弟有句話說將出來,尚盼葛兄莫要見怪。”

葛天森道:“什麼話?兄弟快說!”

石承先道:“以葛兄在武林中的聲望,似乎不應對這座燈陣如此忌憚纔是啊!”

葛天森皺眉道:“兄弟,你當真是瞧得起我!”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其實,我多少還有自知之明,那燈陣主人的武功,比我要強出多多!”

石承先道:“這個,小弟有些不信!”

葛天森道:“兄弟,你不信那也無法,不過,當年折損在燈陣主人手下的百名高手之中,至少有十名以上的人,武功比我高明,是以,我纔不曾自尋沒趣的與那燈陣主人爲敵……”

這時,戴天行正和宏法掌門人低聲耳語,聽得葛天森之言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向石承先道:“小兄弟,有一樁事,你可千萬不能冒險啊!”

石承先道:“什麼事?”

戴天行道:“勿逞匹夫之勇,與那燈陣主人找事!”

石承先猜也猜得到,戴天行可能是這等意思,但聞言之後,卻笑道:“戴老,晚輩認爲,這事似乎應該有人出頭去查明一下才對!”

戴天行搖頭道:“我看不必……只要那燈陣主人仍像十八年前一般,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咱們又何須自找麻煩呢?”

葛天森笑道:“不錯,這事當真不用自找麻煩的了!兄弟,咱們也不是怕事之人,只是眼下咱們還是不要多惹麻煩爲妙!”

石承先聽得甚是不以爲然,暗道:“這事你們不查,我石承先可一定要管……”他心中有了決定,口中並未說出,只淡淡一笑,道:“你們都這麼說,晚輩暫時不管便是……”

他們說話之間,只見那遊移不定的燈火,忽然全都凝定不動,遠遠望去,那幽邃的林木,在燈光之下,宛如一個巨大的魔影。

葛天森忽然驚歎了一聲,道:“戴兄,什麼人這等大膽竟然闖入燈陣去了?”

戴天行沉吟道:“是啊!但願不是少林門下……”

宏法掌門人這時合十接道:“老施主,伽因大師已然回寺傳命,少林門下,一律不許出寺一步,連那巡山子弟,此時也都撤回到寺內,看來不會是少林子弟的了!”

戴天行道:“掌門人顧慮的對,只是,此人忽然在嵩山被燈陣主人所傷,恐怕將來與少林臉面,甚是難看呢!掌門人可曾想到這一點麼?”

宏法聞言一怔,道:“這個……貧僧尚未思及……”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戴老,晚輩倒有一個辦法,可以除少林盛名之累!”

戴天行道:“什麼辦法?”

石承先道:“咱們一同前去,助那入陣之人一臂之力!”

戴天行搖頭道:“使不得!”

雷剛一直在旁未作任何表示,此刻聽得小主人想去鬥那燈陣主人,不由得心中大急,脫口道:“公子,這事千萬不可!”

石承先皺眉道:“大叔,見死不救,豈是武林人物所當爲?倘若那誤入燈陣之人,竟是我等相識之輩,難道我們也忍心看他在燈陣之中喪命麼?”

雷剛道:“這個……如是相識之人,那自然又當別論的了!”

葛天森這時笑道:“兄弟,你爲何對這燈陣主人,有着這大的興趣呢?”

石承先笑道:“葛兄,小弟可並非是有什麼興趣,只是覺得,這燈陣主人如此作爲,必有道理,咱們若能查明,未嘗不是一樁極大的功德!”

葛天森道:“兄弟,不是我不去,實在……是這樁功德,不是咱們所力能擔當啊!”

石承先冷笑道:“小弟不信……”

他餘音未已,目光所及,只見那燈陣再度移動起來。

這一番情景,與先前所見,顯然有着甚大的不同,先前那燈陣移動,只不過是像一溪流水,緩緩下瀉。但此刻那燈光的轉動,竟然如同千仞怒瀑下傾,旋轉晃動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宏法掌門人看得連連合十唸佛不已!

戴天行則乾咳了一聲,道:“葛老弟,這入陣之人的武功不弱啊!”

葛天森臉上充滿了一股奇異的神色,接道:“不錯,這闖陣之人的武功,似是與那燈陣主人不相上下……”

石承先聽得有些不解,接道:“葛兄,咱們瞧不見那燈陣中的動靜,葛兄怎知這入陣之人的武功如何?”

葛天森笑道:“只瞧那燈光旋轉的速度,便可知曉那入陣之人的武功造詣!”

石承先道:“爲什麼?”

葛天森道:“這事別人也許不知,但兄弟與我戴兄卻是第五次目睹這些戰陣了!”

戴天行道:“十八年前,老夫與葛兄弟也曾有過四次,遇到那燈陣主人與人相鬥,其中三次,那燈光只是稍一流轉,入陣之人,即已喪命,只有一次,那入陣之人與燈陣主人相持了不下三個時辰之久,方始敗在燈陣主人手下……”

雷剛脫口道:“那入陣之人是誰?”

戴天行嘆了一口氣,道:“那人麼?二十年前,在武林之中,也是響噹噹的漢子,長白雙鷹之一,金鷹施天秉施大俠!”

雷剛呆了一呆,道:“施天秉原來是死在這座燈陣之中麼?真是叫人想不到得很。”

戴天行道:“當時我與葛兄弟遠在一處山頭觀戰,那燈陣之中的燈光,旋轉之速,似是不在今日之下,事後,我們前去查看,方知那被害之人,乃是金鷹施天秉。”

葛天森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咱們替施天秉收屍以後,便暗中決定,從此不再跟蹤那燈陣主人了!”

石承先一怔道:“爲什麼?”

葛天森道:“咱們自知武功與施天秉相較,雖然高明一些,但也強不到哪裡去,如是咱們跟蹤之事,一旦被燈陣主人察知,豈不是自找苦頭來吃了麼?”語音微微一頓,接道:

“戴兄,你看今日入陣之人,比那施天秉好像高明不少呢!”

戴天行目光一直注視着那遠處的燈陣,聞言點頭道:“這人果然厲害,當年咱們所見,那燈陣雖然轉動得甚快,但仍然可以瞧的出那每盞燈光移動的方位,今日情景,似是比那年所見要快的多多……”

石承先耳中在聽着他們說話,目光卻也未曾離開那山下的燈陣,只見那旋舞的燈光,已然快速移動得成了一片光網,分不出每一盞燈光的方位何在了!

宏法掌門人忽然高喧了一聲佛號,道:“勾魂燈陣,果然厲害,但貧僧卻不能容他在嵩山地面上傷人……”

語音未已,人已向山下行去。

戴天行聞言吃了一驚,失聲道:“掌門人你要去哪裡?”

宏法掌門人略一停步,接道:“貧僧打算盡出少林高手,前去搭救那入陣之人。”

戴天行道:“掌門人,此事冒失不得!”

宏法掌門人長嘆一聲道:“少林威望,自從貧僧接掌門戶以來,日趨式微,如今在我少林門前,居然有人逞威傷人,貧僧若再不管,少林子弟,休說無顏在武林立足,也無從安心,向佛祖交代啊!”

戴天行皺眉道:“掌門人最好三思而行……”

宏法合十一禮,道:“老施主,貧僧早已想過了!少林弟子,與其這等受辱,不如盡力一拼,倘是僥倖能獲勝,豈不勝過千萬功德麼?”

戴天行搖頭道:“掌門人,你可曾想到,如是貴寺一旦落敗呢?”

宏法苦笑了一聲,道:“少林雖然一脈盡覆,但至少也替中原武林同道伸張一口正氣吧!”

語音悲壯,使人有着英雄一去不還之意。

戴天行沉吟了一陣,指道:“掌門人這番決心,叫人好生敬佩……”

他話音未落,石承先竟然大聲接道:“掌門人,你不用回寺去了!”

宏法掌門人怔了一怔,道:“爲什麼?”

石承先道:“晚輩陪你同去山下,那區區一座燈陣,諒也困不住區區石某!”

豪壯之氣,令人由衷敬佩。

宏法掌門人遲疑了一下,道:“這個……小施主勇氣當真可嘉,但多去一些人手,總比你我兩人前去更佳。”

雷剛眼見小主人決心要去,當下笑道:“公子說的不錯,掌門人不用回寺,且容老朽參加一份。”

葛天森驀地哈哈一笑道:“還有葛某掌門不要忘記了!”

宏法掌門人感激的合十施禮,道:“這怎麼行……三位乃是局外之人,用不着摻入這場是非啊!”

葛天森微微一笑,接道:“武林中有了事,咱們都算不得是局外之人,掌門人這麼說,未免太將葛某等人看外了!”

戴天行忽然笑道:“是啊,連老夫也算上吧!十八年來的疑團,也該在今日解結了……”

語音一頓竟然當先舉步,向山下奔去。

宏法掌門人被眼下情景,感動得呆了一呆,眼見石承先等四人已然下山而去,當下長嘆一聲,招呼了宏覺知客,和四名沙彌,隨在四人身後,向那燈陣所在之處,放步追去。

那宏覺知客邊走,邊向宏法道:“掌門師兄,小弟認爲最好是再把幾位師叔師伯請來,以防不測之機……”

宏法掌門人本來也有此意,只因石承先、葛天森等人業已要他不用回寺,是以未便再說,此刻經宏覺提起,當下笑道:“師弟,小兄原也有着這等想法,只因石小施主相阻在先,師弟既有此心,就煩師弟回寺稟告幾位師叔,要他們率領羅漢十大高手,前來接應……”

宏覺大師應了一聲是,掉頭向另一面山下奔去。

宏法掌門人向身後四名沙彌低低交代了幾句,目睹那四名小沙彌轉身向二祖庵方向行去,宏法掌門人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向石承先等四人趕去。

幾人奔行甚快,不消片刻時光,便已抵達那燈陣所在的松林。

他們遠在山腰,可以明明白白的瞧見那燈光的旋轉,但行至近前,卻反倒看不見燈光何在了!

石承先皺眉道:“葛兄,那燈陣怎地不見了呢?”

葛天森略一打量眼前地勢,笑道:“兄弟,不是燈陣不見了,而是這一處山岬,擋住了我們啦……”當先領路,沿着山脊走了過去。

幾人隨在他身後,轉過了山脊,果然發現那燈陣,就在腳下不遠之處旋舞。

戴天行略一打量,沉聲道:“葛兄弟,你留心到了麼?這入陣之人的武功,不在那燈陣主人之下?”

葛天森點頭道:“不錯,這等情景,果然是前所未見,只不知道這入陣之人,又會是誰?”

說話之間,只見那旋舞的燈陣,忽然緩慢了下來。

石承先仔細的瞧準了那燈陣所在之處,忽然笑道:“葛兄,兄弟且去瞧瞧那入陣之人是誰……”身形暴長,凌空向那片樹林躍落下去。

葛天森大吃一驚,喝道:“兄弟且慢……”探手一把,便向石承先抓了過去。

但他卻慢了一步,石承先身如巨鷹盤空,已然落入了樹林之中。

雷剛睹狀,大吼一聲,道:“公子,等老奴一道啊……”獨臂一振,也自撲入了陣中。

戴天行一見兩人業已入了燈陣,不由頓足道:“葛兄弟,這石老弟怎地如此大膽……”

葛天森搖頭道:“年輕人的脾性,好奇的很啊,戴兄,咱們也陪上老命,闖上一闖吧!”

戴天行道:“捨命陪君子,咱們走”一閃身,便自向下躍去。

葛天森回頭向宏法掌門人低聲道:“掌門人,你可莫要入陣了,就在外面爲咱們接應一下……”不等宏法回答,便自騰身而下。

卻說石承先飛身一躍,橫跨五丈,正自落入那片松林的右角之處,足心剛,自沾到地上,眼前忽然現出三名手持彩燈的少女,團團將自己圍住。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怎麼這持燈之人,竟然都是十五六歲少女……”

目光過處,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震,只因他這一仔細打量,方始發現那些少女身上的穿着,竟然都是薄如蟬翼的鮫紗羅衫,略一行動之間,那晶瑩的肌膚,隱隱可見!

這時那三名少女,左手持着彩燈,右手卻持着一柄寶劍,在石承先身前遊走。

黑亮垂肩的長髮,隨着轉動之勢,不停飛動,使人瞧不出三女的容貌,但石承先業已覺出,這三名少女的眼神,冷得令人心顫。

石承先本就有見識之心而來,是以,儘管三女旋轉游走不息,他卻是屹立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暗中打定了主意,你們若不先行出劍,他就決不動手!

三名少女遊走了約有十圈,只見其中手把紅燈的少女低叫了一聲,右手長劍,竟向石承先當胸刺了過來。

另外兩名少女,這時正好一在石承先身後,一在石承先左側,紅燈少女長劍一出,另外兩女的寶劍,也不約而同,迎向石承先刺去。

三支長劍,分刺三處,出手之快,幾在同時,若非石承先武功高強,還真不容易對付得了!

他目睹三劍同時刺來,不禁在心中暗暗笑道:“倘是這就算得勾魂燈陣,那也未免太不值得自豪了……”

右手一揮,迅快的拍出兩掌,將身前和左側的兩隻長劍,震的斜飛數尺,左手向後一彈,將身後那支長劍,彈得脫開了那名少女掌握,跌在三丈之外。

他一招出手,竟將那三名少女的攻勢完全破去,使得那三名少女全都愣了!

就在他們這一愣之間,石承先更是用那間不容髮的時機,發出三指,點了三女的穴道。

石承先無暇多看那三女神情,側身一閃,便向林中行去。

深入不及丈許,只見一排燈光,擋住了去路。

這一排燈光,約有七、八盞之多,但卻無人把持,而是掛在松枝之上。

石承先心中暗覺詫異,當下停下步來,小心的打量了那幾盞燈光半晌,忽然間,覺着兩眼竟是有些暈眩,彷佛那些燈光飛快的旋轉起來。

石承先大吃一驚,連忙閉上雙目,鎮攝心神,待得睜眼以後,發覺燈光依然掛在樹上不動,這才緩步打那燈下走了過去。

轉過一叢矮樹,卻也沒有什麼異狀,石承先心中甚感奇怪,先前在山坡之上所見,那燈光也不過十多盞而已,但身入其中,卻反而數不清這片樹林之中,究竟有多少燈火了!

他小心翼翼的又深入了丈許,驀然間,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奇景。

只見迎面之處,乃是一塊佔地紡有四丈方圓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擺着一盞高約五尺的白色巨大燈籠,在那白燈的周圍,又擺着一圈爲數約有十盞的淺紅宮燈,兩條淡淡的人影,正繞着那燈光追逐不已。

空地的四邊,各自站立了五名抱劍少女。

石承先略一遲疑,正待舉步向那空地之中行去,忽然耳中傳來一聲蒼老的低喝道:“娃兒,不可冒失……”

話音入耳,石承先覺得甚爲熟悉,但他明白,這決非戴葛等人,顯然這片松林之中,還另有高人在側。而且,這人似乎自己見過……

劍眉一揚,他不自覺得擡頭向四周打量,心中暗道:“這說話之人,想必隱身在松林之上……”

尋思之間,那蒼老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笑道:“娃兒,你不用尋找,老夫隱身之處,離你不遠,但此刻不是見面之時,且等你那藍姑姑和燈陣主人分出高低,咱們再聊不遲……”

石承先聽得心中大大一震,敢情那與燈陣主人相鬥之人,乃是雲天四皓中的藍仙姑,毋怪燈陣主人未曾佔得了上風呢!

這時他也聽出,這說話之人,乃是雲天四皓中的白頭翁。當下向空略一抱拳,道:“晚輩遵命……不過,晚輩甚想試試這座勾魂燈陣的威力,不知藍姑姑會否見怪?”

白頭翁沉吟了一會,方始接道:“娃兒,你是不是還有幾位同伴?”

石承先道:“不錯,他們現在何處?老前輩可是見到他們了?”

白頭翁道:“娃兒,由你佇身之處,向左而行,十丈不到,就可見到他們了!”

石承先聞言一怔道:“他們也闖入陣中來了麼?”

白頭翁道:“可不?老夫本可助他們一臂之力,脫出那羣妖女糾纏,但老夫要讓他們真心的感激於你,是以未曾出手,娃兒,你可快快趕上前去,替他們解圍!”

石承先聞言,忙道:“晚輩知道了……”轉身便向左側行去。

穿過了幾處叢林,果然在十丈不到之處,發現了葛天森、戴天行和雷剛三人。

此刻,他們正被十二名一手持燈,一手仗劍的少女,圍在三株松樹之下,全力苦鬥,從三人的額際汗珠不停滾滾,顯然,他們吃了不少苦頭。

目睹此情,石承先多少覺得有些意外,在他想象之中,這批少女並不值得一擊,但雷剛等三人居然難以脫圍,未免使人大大不解。

他稍一注視三人神態,當下大喝一聲道:“妖女們小心了,石某來也……”舉掌一揮,擋在身前的那名少女,應手而倒!

石承先略爲的怔了一怔,暗道:“怎麼了,她們好像是不堪一擊的很啊……”尋思間,又連發了兩掌三指。

剎那之際,應手又摔倒了五名妖女,十二妖女頓時去了一半。

這時,那葛天森彷佛在大夢之中醒來,渾身一震,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由大喜道:“兄弟,你……沒有事麼?”

石承先心中想笑,忖道:“我如是出了什麼事,還能來救你們麼?”但他口中卻道:

“我很好啊!葛兄受驚了麼?”

葛天森目光一轉,搖了搖頭,道:“兄弟,這兒是怎麼回事?小兄彷佛記得……”

他忽然一振手中寶劍,大喝一聲道:“好妖女,竟敢用邪法迷人,葛某可是栽到家了……”刷的一聲,向那持劍正向戴天行刺去的少女當胸就是一劍。

那少女噗哧一笑,左手的彩燈一舞,竟將葛天森的長劍擋向一邊,燈劍相交之際,發出了一串金鐵之聲,顯然那彩燈的骨架,俱是純鋼打就之物。

石承先怔了一怔,暗道:“小小一盞彩燈,居然可以架開葛兄長劍,這女娃兒的武功不弱啊!”

他尋思之間,葛天森已與那女娃兒打在一起,石承先稍一注目,便知那少女以一對一,決非葛天森之敵,當下雙臂一振,迎向那另外五名少女撲去。

戴天行、雷剛兩人,這時被其他五名少女的燈劍圍攻得有些心神恍惚,是以十成武功,竟是施展不出三成。

但石承先卻是不然,似乎那燈陣的威力,對他毫無影響,那幾名少女被他一輪搶攻之下,個個摔倒在地。

恰好,這時葛天森也將另外的一名少女點了穴道。

戴天行、雷剛在六女全都被制住之後,方始神智清醒了過來。

很明顯的可以瞧出,他們三人並非是武功不如那些持燈少女,而是一入燈陣,心神就受了什麼控制一般,無從發揮功力。

雷剛一旦清醒,眼見石承先就在身前,不由得大爲開心,忙道:“公子,你太大膽了!

幾乎把老奴急煞……”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大叔,我不是很好麼?這勾魂燈陣也並不怎麼高明呢!”

戴天行這時大笑道:“小兄弟,這句話麼,只有你能說的了!”他看了雷剛、葛天森一眼接道:“咱們這麼一大把年紀,居然上了這些丫頭們的當,丟人之至!”

敢情,他們直到此刻,方始明白,自己上了大當。

葛天森目光在那批妖女身上一轉,接道:“戴兄,咱們吃了她們不少苦頭,少不得咱們也得讓她們嚐嚐咱的手段……”一舉手中寶劍,便向躺在身邊不遠的一名妖女身上刺去。

突然,“當”的一聲,葛天森只感右手一震,寶劍一斜,竟是刺入了一棵松樹的樹身之上。

石承先呆了一呆,定睛望去,只見葛天森的長劍劍身之上,沾了一根細長的松針,想是他被這根松針震歪了寶劍,這發出松針之人的功力,當真是驚人得很了!

葛天森顯然也被眼前之事所驚,拔出寶劍,取下那根砸穿在寶劍上的松針,直愣愣的半晌沒有說話。

戴天行眉頭一皺,低聲道:“兄弟,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雷剛正好脫口呼道:“葛天森,那可是一根松針麼?怎會沾在你寶劍之上呢?”

顯然,他們的神情都有些反常。

葛天森目注松針,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忽然擡頭向四下裡打量了一眼,叫道:“哪位高人隱身在此?手下留情之處,葛某感激萬分……”

原來那松針竟能貫穿自己寶劍,足見那人武功高出自己極多,倘若他不是打的寶劍,而是自己身上任何一處,只怕自己早已命喪當地了!

所以,他說出這等感激的話來。

石承先這時心中已然有些明白,猜想那發出松針之人,八成就是雲天四皓中的那一位!

果然,葛天森話音甫落,丈許之外的一株古鬆之上,業已傳來朱衣叟的笑聲道:“葛老弟客氣得很啊!老夫這點手法,可當不得高手兩字了!”

葛天森聞言,頓時臉上有了笑意,連忙向那古鬆抱拳道:“可是朱衣叟前輩麼?想不到你老也來了……”

戴天行這時忽然接道:“是了,戴某明白了!若非雲天四皓在此,又有誰能逼得燈陣主人還手無力呢?”

只聽得幾人身後的一株古鬆之上有人笑道:“戴天行,你幾時學會了拍馬之術?世間兩大奇能,如是被你一人獨佔,叫俺白頭老兒好不眼紅……”

宏亮的笑聲,只震得幾人耳中嗡嗡作響。原來這說話的人,乃是四皓中的白頭翁。

石承先聽得忍不住笑了,暗道:“這位白頭翁老人,果然滑稽得很……”

戴天行聞言,皺了皺眉,道:“原來是白頭老人麼?取笑了……”他乾笑了兩聲,顯得甚爲尷尬。

這時,朱衣叟沉聲接道:“石賢侄,你不受燈陣妖女之惑,正是破壞燈陣的最好人選,四十八名燈娥,已有十五名被你所制,剩下的還有三十三位,賢侄可願再爲武林除一大害,將他們全數拿下麼?”

石承先聞言心中一震,忖道:“原來這燈陣妖女,竟有四十八名之多麼?”但他口中卻立即接道:“老前輩所命,晚輩敢不全力以赴,只是……晚輩卻未見到如許之多妖女,老前輩可否指出她們隱身之處?”

朱衣叟道:“這座燈陣,分爲明暗兩層,二十四明,二十四暗,你可從立身之處右轉,前行三丈,那裡有一株大柏,便是二十四名不亮燈光的妖女隱身之所,不過……”

朱衣叟這一番話,乃是用傳音之術說出,是以,除了石承先而外,別人均不曾聽見,這時,朱衣叟話音頓了一頓,方始接道:“賢侄千萬注意,這二十四不燃燈火的妖女,武功雖然不比那持燈的二十四名燈娥,但她們每人均有一方迷魂帕,其中藏有迷人神智的毒粉,賢侄與她們相遇之後,必須搶佔上風,而且儘量減少呼吸纔是!”

石承先聽得暗暗吃驚,當下恭聲道:“小侄記下了……”一振長劍,便向右側行去。

雷剛目光一亮,舉步便跟了過來。

石承先劍眉皺了一皺,轉身道:“大叔,你莫要來,小侄去去就回。”

雷剛呆了一呆,道:“不要老奴伴同麼?”

石承先道:“不要了!”沿着一叢矮樹,迅快的向前奔去。

不足三丈遠近,果然看到了一株古柏擋在身前,但他凝目望去,卻是不見一人。頓時心中不解,忖道:“那朱衣叟明明說那二十四名妖女,隱身在此,怎地……”

他尋思未已,忽然聽得一絲金刃劈風之聲,打左側傳來,心頭一凜,極快的一矮身形,側退了五步。

但見一縷白光,從臉前劃過,黑暗之中,約隱可見兩個纖細的身形,一閃而過。

石承先不由得鋼牙輕咬,暗道:“原來她們一身皆是黑衣,毋怪看她們不見了!”

心中念轉,忽然身形暴起,直向那古柏樹梢撲去。

他在覺出那批妖女均是身着黑色長衫,面罩黑紗,使人無法在夜色中瞧清她們位置以後,心中頓時有了警惕,由於對方既有二十四名之多,自己如是妄逞武功,不知趨避,必將難免她們暗算之危,是以,他決定先行隱身樹上。慢慢察看清楚她們全部藏身所在,再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她們制服。

щщщ ▪тTk án ▪¢o

石承先的打算,本也不錯,但他卻未料到的是,那古柏之上,也藏有妖女在內。

他飛身而上,雙足尚未沾到樹枝,便陡然感到一股掌風,迎面劈到。

石承先大吃一驚,本能的一扭腰軀,向旁閃讓。但他沒有想到,此刻他身在半空,根本沒有着力之處,這一扭腰軀不大要緊,騰起的身形,便立即摔了下去。

石承先暗叫不好,他知道下面必有妖女仰首以待,倘是一直跌落下去,定將逃不脫她們之手了!

絕地求生,石承先竟然想出了絕招,就在離地尚有七尺左右,他忽然右手拔出長劍,刷的一聲,插入樹身之內,卻將下墜的身形吊在了半空。

這一手險中求生的手法,大大出乎那批妖女意料之外,一時之間,卻是忘了出手攻擊。

雖然這只是那麼極快的一瞬,但對石承先而說,已是受用不盡,他迅快的貼身樹上,拔出長劍,雙手雙足齊齊用力,猛然一彈,霍地飛向另外一株樹上而去。

雙足剛自立定,耳中傳來朱衣叟傳音之聲,笑道:“賢侄,這二十四名妖女,可是不好對付?”

石承先也用傳音接道:“老前輩,她暗我明,當真叫我無從下手了!”

朱衣叟道:“賢侄,老夫倒有一計在此,只不知你敢不敢冒險?”

石承先道:“老前輩快說,晚輩決不猶疑!”

朱衣叟笑道:“舞劍護身,劈斷柏枝,她們豈不也就無法藏身了麼?”

石承先聽得心中連連失笑,暗道:“可不是麼?我怎地就沒有想到……”口中立即用傳音接道:“老前輩之計,果然高明……”驀然身形沖天而起,寶劍施出一招“金鵬展翅”,灑出萬道晶芒,直往那株古柏飛去。

一串嗤嗤格格之聲傳來,枝葉紛飛之中,夾着數聲尖叫,那株枝密葉茂的古柏,被他這一劍削光了一大半。

石承先一招得手,身形在那巨枝之上一佇,立即又騰空而起。

眨眼之間,那另一邊的柏枝又全都被他削斷,先前那濃蔭佔地盈丈的松枝,這會兒只剩下了三枝丫杈,矗立向天,好不乾淨。

一片呻吟之聲,從那堆滿地上的枝葉中不斷傳出。

顯然石承先適才那兩招威力無邊的劍法,不但削斷了柏枝,而且將那些藏身樹上的妖女,也傷在劍下了。

朱衣叟忽然哈哈大笑道:“賢侄,好劍法啊!”

這回他可沒有用那傳音之術了。

石承先恰在此時,雙足落地,聞言忙道:“老前輩,錯非你老明示,晚輩只怕永遠也想不出這麼好法子來……”突然伸劍一點,只見一條黑影,應聲倒了下去。

原來就在他說話之時,忽然有一名妖女逼了近來。

朱衣叟大聲接道:“賢侄,就老夫所見,二十四名妖女之中,已有十三人傷在你劍下了!

還有十一人藏在枝葉之下,你何不再將那等劍法再施展一次,也好叫她們明白,哈哈狂劍的傳人,不是等閒之輩了……”

石承先聞言,心中一怔,忖道:“他怎麼將我師門出身也報出來了?難到還有什麼特別用心不成?”

轉念未已,尚未想及,是否自己應該照他吩咐去做,耳中忽然聽得一個嬌柔的聲音道:

“你……這位公子真是甘大俠的弟子麼?”

石承先聽那聲音果然來自樹枝之內,不禁心中一動,暗道:“看來朱衣叟前輩果然是別用有心的了!她們居然知道我師父名號,難道燈陣主人,與我師父相識?”但他口中卻道:

“不錯,你是什麼人?可是那燈陣主人手下的妖女?”

那女人笑道:“公子,我們不是什麼妖女,這名字好難聽啊!”

石承先冷叱道:“不是妖女,爲何不敢見人?躲在暗處,鬼鬼祟祟,哪裡還會有什麼好人?”

只見樹枝晃動,一個苗條的黑影,站了起來,低聲道:“公子,我們都是主人手下的丫鬟和燈娥,當然不是妖女了!”那少女語音頓了一頓,接道:“公子你貴姓啊?”

石承先想都沒想,便接道:“區區石承先……”

話已說過,他纔想起,自己既不想與她們攀親敘舊,告訴她們什麼姓名呢?

是以,只說了半句,便戛然而止。

那少女忽然斂衽爲禮,道:“原來是石公子!”

石承先皺眉道:“你們還有幾位沒有受傷?”

那少女略一遲疑,忽然揮了揮手,只見那樹枝之中,迅快的站起了一羣黑衣少女。

石承先略爲一數,連說話的那一位,果然共有十一名之數,心中不由得對朱衣叟的目力之強,備極欽佩。

只是,他此刻口中卻是冷哼了一聲,喝道:“你們是自點穴道,還是要石某動手?”

他突出此言,只把那十一名少女聽的大大一怔。

先前說話的少女道:“公子,你還要與我們爲敵麼?”

石承先道:“如果你們自己不動手,區區就只好代勞了!”話音一頓,刷刷兩劍,封住了三名黑衣少女穴道。

那答話的少女一見,大爲吃驚,忙道:“石公子,妾身有話要講,公子可否等一等再出手?”

石承先怔了一怔,一垂手中寶劍,冷笑道:“你們還有什麼詭計?好啊,石某就等你們等!”

那少女長嘆了一聲,接道:“公子,妾身縱有詭計,甚至有那害人之心,但對石公子,妾身等卻是不敢。”

石承先瞧她說的頗似十分認真,當下一皺劍眉道:“爲什麼?”

那少女道:“這個……其中緣故,妾身也不太明白,反正主人交代過我們,舉世之中,只有甘大俠的子弟,咱們絕對不可冒犯!”

石承先沉吟了一陣,暗道:“聽她們之言,倒似不是假作,但那燈陣主人爲什麼要這般交代呢?難道她與我師父關係不同尋常麼?”他心中隱然已經相信那黑衣女人所說,但口中卻道:“石某不信!”

那少女道:“公子不信,妾身也沒有辦法了!不過……”

石承先見她遲疑不說,當下接道:“不過什麼?”

那少女又嘆了一口氣,道:“不過……公子如想證實,那也不難!”

石承先道:“很好,你說出來聽聽!”

那黑衣少女低聲道:“只要公子當真的吩咐一聲,妾身姊姊,立即自點穴道……”

石承先失笑道:“你們明知不敵,送這順水人情給我,石某不想領情!”

黑衣少女呆了一呆,道:“依公子的想法,又該如何呢?”

石承先道:“很容易,你們一個一個上前,由石某封住你們一處穴道,然後……”

他頓了一頓話音,笑道:“由你帶領在下,將那十二名尚未就逮的燈娥拿下!”

黑衣少女甚感意外的一愣,道:“公子……你要把我們怎麼樣?”

語氣之中,充滿驚駭。

石承先道:“不怎麼樣,只要查明爾等並非十惡不赦之人,石某也不會爲難爲爾等。”

黑衣少女沉吟了一下,終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向身邊數女道:“你們聽到石公子的話了?”

那幾名少女接道:“聽到了!”

黑衣少女道:“你們可願被石公子封閉一處穴道?”

那幾名少女道:“一切但憑大姊作主。”

黑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主人交代過的話,你們總不會忘記吧?”

幾名少女全部恭聲接道:“小妹等怎敢忘記!”

黑衣少女點了點頭,道:“你們沒有忘記最好……”語音略爲一頓,立即又道:“依序上前,恭候石公子動手!”

石承先聞言暗道:“看來倒是真的了……”

只見那幾名少女,果真排成了一行,緩緩向石承先面前行來。當先的那位,走到石承先身前兩尺距離,方始站定,她慢慢的放下罩在臉上的黑紗,斂衽爲禮道:“小婢如雪,叩見公子……”雖然有着三分笑意,但神態甚是楚楚可憐。

石承先趁着朦朦月色,打量子這叫如雪的丫鬟一眼,只見她生得十分清秀,眉目之間,絲毫沒有妖嬈之意,倘是換了個地方見到,只怕會拿她當作大家閨秀,達官貴人的家眷呢!

石承先心中一動,暗道:“瞧她們的神情,倒不似淫邪妖蕩的一流,我如點了她們穴道,豈不顯得對她們甚是戒懼了麼?”他忽然有了這麼想法,自然就沒有及時出手,點那如雪的穴道了。

如雪似是等得有些奇怪,低聲道:“石公子,你怎地還不動手?”

敢情,她說的毫無勉強,一派真誠。這表示那黑衣少女所言,並非誆人之語,燈陣的主人果真是交代過她們,不可與自己爲敵了。

石承先劍眉一揚,忽然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凝注了那如雪一眼,突然擺手道:“算了!

石某不用點你們的穴道了!”

如雪呆了一呆,道:“公子,這爲了什麼?”

石承先道:“不爲什麼,在下覺得不必,那就是不必的了!”

這是,那身爲這批丫鬟大姊的黑衣少女,大步走上前來,取下面紗,向石承先盈盈拜了下去。

石承先幾時受過他人的這等大禮?一時倒弄得臉上發窘,忙道:“姑娘快快起來,區區當不得你這般大禮參拜啊……”

黑衣少女依然拜了三拜,方始起身。

石承先目光在她臉上一掃,心中大大一怔,忖道:“這位姑娘怎地生的如此醜?”

原來這黑衣少女取下面紗以後,露出的臉蛋兒並非是什麼吹彈得破的冰肌玉骨,而是一張紅斑遍佈,塊壘重重,蒜鼻海口,細目濃眉的怪相。

石承先發呆之間,那黑衣少女已然笑道:“妾身如梅,多謝公子手下留情之德。”

石承先聽她吐字出聲,有如黃鶯出谷,偏偏又長了這般醜怪的臉蛋,不禁爲她大感不平,暗道:“造化弄人,只怕真是莫此爲甚了!”心中惋惜不已,口中卻道:“不用客氣了!石某相信你們出自真心,所以,就不必再點你們穴道……至於那另外十二名燈娥,現在何處?”

如梅道:“她們分散在主人身外不遠之處,公子可是要見見她們麼?”

石承先搖了搖頭道:“那倒不必了!”語音一頓,接道:“姑娘,今日來此之人,都是石某的長輩,你快去告訴那些姊妹們,如是從此刻起,有人得罪他們,石某定將不會饒她!”

如梅笑道:“妾身記下了!”

她不笑還好,這一笑,犬齒外張,當真難看得很。

石承先皺了皺眉,掉頭便向葛天森、戴天行、雷剛三人立身之處走去。

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第廿四回 迷魂更迷離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第卅三回 祖孫喜相逢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九回 探隱赴終南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十六回 荊棘遍地布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十六回 荊棘遍地布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卅二回 天香門總壇第二回 拼死獲奇緣第七回 秘窟見奇事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廿二回 憐卿蹈情關第卅四回 神犬索魔蹤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廿三回 藥王叩迷津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九回 探隱赴終南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十二回 美婢泄陰謀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五回 古剎驚鉅變第廿六回 共研兇手謎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廿一回 神勇闖燈陣第卅四回 神犬索魔蹤第廿二回 憐卿蹈情關第五回 古剎驚鉅變第十一回 拳譜換解藥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一回 泣血斷魂谷第十九回 長安謁犬王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十九回 長安謁犬王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廿三回 藥王叩迷津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一回 泣血斷魂谷第卅四回 神犬索魔蹤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八回 二老述前塵第廿一回 神勇闖燈陣第廿六回 共研兇手謎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卅二回 天香門總壇第十一回 拳譜換解藥第十五回 揭穿假面具第七回 秘窟見奇事第十五回 揭穿假面具第七回 秘窟見奇事第十三回 父女不同心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三回 出山探父仇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廿八回 挫敵鼠竄逃第十五回 揭穿假面具第四回 揚威少林寺第十三回 父女不同心第廿七回 賊蹤紛紛現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四回 揚威少林寺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九回 探隱赴終南第八回 二老述前塵第十二回 美婢泄陰謀第五回 古剎驚鉅變第卅三回 祖孫喜相逢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卅三回 祖孫喜相逢第廿四回 迷魂更迷離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廿三回 藥王叩迷津
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第廿四回 迷魂更迷離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第卅三回 祖孫喜相逢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九回 探隱赴終南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十六回 荊棘遍地布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十六回 荊棘遍地布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卅二回 天香門總壇第二回 拼死獲奇緣第七回 秘窟見奇事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廿二回 憐卿蹈情關第卅四回 神犬索魔蹤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十七回 四皓暗成全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廿三回 藥王叩迷津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九回 探隱赴終南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十二回 美婢泄陰謀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五回 古剎驚鉅變第廿六回 共研兇手謎第十四回 初試神劍威第廿一回 神勇闖燈陣第卅四回 神犬索魔蹤第廿二回 憐卿蹈情關第五回 古剎驚鉅變第十一回 拳譜換解藥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一回 泣血斷魂谷第十九回 長安謁犬王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十九回 長安謁犬王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廿三回 藥王叩迷津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一回 泣血斷魂谷第卅四回 神犬索魔蹤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八回 二老述前塵第廿一回 神勇闖燈陣第廿六回 共研兇手謎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卅一回 羣雄探虎穴第卅二回 天香門總壇第十一回 拳譜換解藥第十五回 揭穿假面具第七回 秘窟見奇事第十五回 揭穿假面具第七回 秘窟見奇事第十三回 父女不同心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三回 出山探父仇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二十回 名山現魔燈第廿八回 挫敵鼠竄逃第十五回 揭穿假面具第四回 揚威少林寺第十三回 父女不同心第廿七回 賊蹤紛紛現第十八回 劍氣寒敵膽第四回 揚威少林寺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三十回 奇人傳絕學第廿九回 驚虹驚鬼母第九回 探隱赴終南第八回 二老述前塵第十二回 美婢泄陰謀第五回 古剎驚鉅變第卅三回 祖孫喜相逢第六回 神功震魔功第卅三回 祖孫喜相逢第廿四回 迷魂更迷離第十回 受制神機堡第廿三回 藥王叩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