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爲思索了一下,洛驚塵便有了決定,小柒他們吃的虧還沒討回來呢,又豈能就這麼讓沙家的人如願。
“水道友,聽你剛纔所言,這天一島的人不都是你們天一分堂所屬嗎?這沙家難不成也是你們天一分堂的,所以方能隨意處置天一分堂所屬?”
正被王霸天的話堵得不知如何反駁的水洞天聽到她這話,眼睛一亮,“沈道友,你是有所不知,沙家是阿難海的一個世居家族,和我們天一分堂關係確是不錯,不過也沒好到可以隨意在天一分堂的地盤上說三道四,更別說動我天一分堂的人。”
因不清楚這邊的情況,所以洛驚塵他們沒敢說出自己的真名,在介紹時,洛驚塵靈機一動,把他們這些年歲差不多的人說成是一同出來歷煉的家族子弟,以往在洛家這種事也是經常有的,而同宗之間堂兄弟姐妹年齡差不多也是很正常的,如此便能極好的解釋清楚他們這羣年歲差不多的人爲何會一起出現了,因沈放已經自報家門了,所以他們便跟着他一起姓了沈。於是水洞天才會叫洛驚塵爲沈道友。
原本得意洋洋的王霸天被水洞天這話說得臉色青紅交錯,沒錯阿篤是凡人,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管他的去向的,所以他纔會沒多想的應了沙家的請求,想着賣對方一個順水人情,但是被水洞天這麼一說,這事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阿篤再不濟也是天一島的人,是天一分堂所轄的,從宗門的臉面來說自是不能隨意讓外人帶走的。
沙成定半斂着眼,冷冷的看着洛驚塵,“王霸天。這幾位也是你們天一分堂的人?”
王霸天看了洛驚塵他們一眼,嫌惡的撇了撇脣,“怎麼可能,我天一分堂可是天一宗所屬,弟子再落泊也不至於去當乞丐。”
“既然如此,他們又如何能在你面前說三道四了。”
這話倒說得沒錯。想到自己身後的背景,王霸天當場胸膛一挺,“水洞天管好你帶來的乞丐,再妨礙本少爺行事,就別怪本少爺不顧同門之誼。趕你的狐朋狗友出島。”
“王八……”水洞天氣憤的指着他。
阿篤用力扯下他的那隻手,“好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快帶你的朋友離開。”
水洞天轉目瞪着他,大有他不識好人心的怨怒,“死小子……”
阿篤直接白他一眼,“我還沒死了,快滾。”
這下子水洞天氣得太厲害。直喘大氣,半晌出不了聲。他知道這死小子是不想自己惹禍上身,但這話這態度也太看不起人了。
沈放看向洛驚塵,這畢竟是人家內部的事,他們初來乍到,情況不明之下似乎不宜插手。只是剛纔羅顯祖他們差點出了事,這口氣卻不怎麼咽得下。
洛驚塵知道沈放的心思,斂着眉想着接下來應如何辦。沙成定卻先找上了她。
“王霸天,既然他們不是你們天一分堂的人,我倒很想會會他們。”
王霸天剛剛在小柒他們那吃了點小虧,心裡本也正恨着,卻因他們組成的戰陣氣勢太強。他纔會硬吞下了這口氣,如今有人肯出頭幫忙。他自是樂見其成,當下便咧嘴笑了起來,“沙前輩請便,不過是幾個不知怎麼跑到島上來的乞丐,我天一分堂絕對是不會管的。”
沒想到阿篤的事還沒解決,這姓沙的居然又打上了自己幾個新朋友的主意,水洞天氣紅了一雙眼,“王八,你別太過分。”
王霸天不以爲然的切了聲,“姓水的,你沒聽沙道友是要跟他們切磋嗎,別說他們跟我天一分堂沒關係,就是有,修士間互相切磋也正常得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是築基期。”水洞天恨不得活吞了他,果然是王八,無恥得人神共憤,自己新交的這些朋友可全是煉氣期的,想着他又颳了沙成定一眼,當真是物以類聚,一樣的不要臉。
沙成定卻像完全沒感受到他的鄙視,倨傲的看着洛驚塵道,“敢接戰嗎?也不要說本公子欺負你們,你們可以幾個人一起上。”
這話雖很狂,不過煉氣期和築基期相差了一大境界,就算人再多倉促應戰之下,也不見得討得了便宜的。
水洞天當下變了臉色,可是他無法替沈放他們下決定,只能焦急的連向他們使眼色,不能接,千萬別答應他。
沈放則有點拿不定主意的看向洛驚塵,五年來他們面對危險無數,從來就是能戰就戰,不能戰亦只能硬着頭皮上的,不過現在面對的畢竟是人,而且還是身份來歷不清楚的人,打不打他還真的很難決定。
洛驚塵不動聲色的看向沙成定,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雖然弄不明白自己等人是如何引起他的殺心的,但是既然他已經有了這心思,此人便不能留,迷霧莊和谷家的幾百條鮮活性命的逝去,讓她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要給自己留下任何的禍害,否則等待的便有可能是萬覆不劫。
當初劉德隆提出生死臺時,便已說明劉昌龍的死他不會肯善罷甘休,若是當時自己當機立斷把他也滅了,後面的事也許便不會發生了,他雖然是築基中期,但當時谷淵和佟爲昌已能和他打成平手,再加一個木竹生足以把他的老命留下了。如果當時殺了他,劉家沒了家主和少家主,爲了爭奪那位置勢必會亂上一陣子,又何來的精力和時間算計谷家和迷霧莊。這五年每想到此,她便爲古穆夫婦的遇難自責不已,而現在她更不能重蹈覆轍,讓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再出意外。
心裡有了主意,她當下越衆而出,“就你,又何需我兄姐出手,不過比試前需先說好,天一分堂已說了不管,你們沙家可別死了人不服氣,再跑來糾纏不休。”
沙成定怔了一會方想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怒極反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就憑你一個煉氣十二層的小修士還妄想能殺了我?”
洛驚塵冷厲的看着他,“敢辱我兄弟姐妹者死,敢傷我兄弟姐妹者誅!就憑你剛纔的出手,你就死有餘辜。”
別說洛驚塵本就不是個怕事之輩,就算她性情溫和,前有笪敏他們的囑託,後有五年的生死相依,古青松等人已成了她的逆鱗,沙成定剛纔差點殺了小柒和羅顯祖的行爲已犯了她的大忌,何況還被她覺察出他起了殺心,自是不會再留他性命。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殺得了我。”沙定成怒笑一聲,竟招呼也不打的當頭就是一把誅魂寒星撒出。
“不要臉。”被小筱抱着坐在洛驚塵左肩頭的木竹生怒罵一聲。
站在另一邊肩膀的百翎明雀卻是直接飛了起來,身後的彩色長翎如孔雀開屏般,刷的打開,招搖之中,一陣清悅的鳥鳴聲起,那些誅魂寒星竟在半空中啵啵的自行炸開。
沙成定臉色更爲陰沉,他會起殺心,就是發現百翎明雀似不懼誅魂寒星,要知道他們沙家能在阿難海立足,全是仗着這誅魂寒星的,若是出現了不懼或是能剋制它的人或物對沙家的地位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自是要不留餘力的除去,而今竟發現那鳥不僅不懼誅魂寒星,居然還能破了它,他如何不又驚又怒,殺意更濃了。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就朝洛驚塵攻了過去。
洛驚塵眼眼微眯,沙成定的法器是一個鈴鐺,這種類型的法器多半是攻擊神識甚至是元神的,在衆多攻擊型法器中算是最陰損的一種,不過有百翎明雀在,她還真的不怕這類攻擊。
空中百翎明雀引吭高歌,清悅的歌聲硬是把沙成定本命法器搖出的聲音給掩蓋了,沒想到這隻看不出種族的鳥居然能破自己的攻擊,沙成定臉沉如鍋底,雙手拼命的捏着法訣,不留餘力的催動着自己的本命法器。
洛驚塵見狀揚脣勾起一抹冷笑,百翎明雀可是僞六階靈獸,每天最喜歡乾的事就是練嗓子,一個小小的築其修士居然想跟它比試音律,那不是自己找虐嗎?
身子往後一錯,坤神弓在手,以木竹生爲箭,對準沙成定就射了過去。
正和百翎明雀鬥得滿頭大汗的沙成定發現洛驚塵出手了,心裡一沉,不過當看到她射過來的不是剛纔那些厲害的骨箭時又鬆了口氣,哼,就算自己的攻擊受阻也不代表自己會對一個煉氣期修士的攻擊無還擊之力的,那個小丫頭這是找死。
重哼一聲,沙成定停下搖鈴鐺的舉動,揚起一手凝氣掌上便朝着那支青蔥蔥的箭遙空劈了過去。
另一手已掏出了殊魂寒星,想趁着百翎明雀在上面唱得正歡的機會,偷襲洛驚塵。
悲劇便在這一刻發生了,木竹生再受重創畢竟也是一個偷溜下界的大妖,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又是隨意的一掌如何能劈得開它,何況他還有一項最佳的陰人天賦技能——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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