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寂靜。
看着摔坐在地的林濤,衆人愕然瞠眼。
一招就被打下臺了?這不該呀!
林濤不比洛驚塵,衆人是一場一場的看着他闖過來的,雖說不一定知道他的全部底細,如那陣白煙他之前就沒用過,但他大概的實力衆人心中還是有底的,絕對不至於一招就被一名植靈師打下擂。
不過最愕然最吃驚最難以接受的,還是林濤本人。
撫着被打的臉,他坐在地上擡頭看着還優雅的坐在臺上的洛驚塵,羞怒難辯。
擦,這死小子不是植靈師嗎?
唔,自己好象真是被他用一根蔓藤抽下來的,但什麼時候蔓藤也這般彪悍了,剛纔那根蔓藤顯示出來的威壓,差點讓他堂堂九尾天狐跪了,這不合理呀。
“你剛纔用的是什麼?”
那絕對不是蔓藤,肯定是靈器甚至是仙器,否則自己不會有那樣的反應的。
把亂放煙的狐狸抽下臺後,洛驚塵心情好了不少,淡笑道,“青藤術。”
衆人差點齊齊豎中指,騙誰呀,要真是普通的青藤術能有那麼強的攻擊力嗎,林濤可不是軟柿子。
洛驚塵摸摸鼻子,自己是混沌靈體,催發出來的青藤自然不可能是普通青藤,但她現在好象沒必要也沒這義務解釋吧。
甩袖淺笑,朝林濤微一拱手,“林道友承讓了。”
言罷眼睛一轉,看向了其餘元嬰參賽者,“不知還有哪位要向古青挑戰?”
說話間不其然的掃過衛紅衣,她之前的幾場比試洛驚塵都看過,對她的戰力還真有些手癢,不過若是現在就找上她。衛紅衣便要失去參加半決賽的資格了,洛驚塵惟有忍一忍了。
接觸到她微帶忍耐的目光,衛紅衣先是不解的一怔。而後雙眉一挑,臉露傲氣。
自叔叔告訴她這古青是不滿五十歲的元嬰中期後。衛紅衣便有跟她一戰的心思,當看到她居然只是一名植靈師時,衛紅衣又打消了這主意,就算古青修爲高自己一個小境界,但是火系法修根本就是植靈師的剋星,自己若上臺挑戰,那根本就是欺負人家,兩人雖非深交。但總算也見過幾面,相識一場,衛紅衣自是不會佔洛驚塵這個便宜,所以方纔纔會沒動靜。
而看過洛驚塵和林濤那一場比試後,發覺這古青並非像自己所想那般低戰力,衛紅衣的心思又活了起來,而她還沒找上門,這古青倒先露出了放自己一馬的表情,這讓素來傲氣的她頓時有些不忿有些惱火。
興許是修煉火系功法的緣故,衛紅衣的脾氣向來比較火暴。行事說得好聽是雷厲風行,說得不好聽就是有些急燥易衝動,發現洛驚塵竟有些“看不起”自己。她當即忍耐不住了。
嗖的一下,一道紅色的身影搶在衆人之前,飛上了擂臺。
“靈隱界衛紅衣,向靈隱宗的古師兄請教了。”
因爲此次是五界競技,來自同一界面的修士便成了自己人,所以同境界的修士便以師兄妹相稱,以示親近。
不管戰力如何,知道洛驚塵的修爲比自己高,衛紅衣還是以師兄相稱了。
而她這麼一自報家門。頓時有人驚訝有人幸災樂禍。
靈隱界這是要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節奏嗎?
衛颯苦笑搖頭,這侄女的性格他自是清楚。紅衣只怕是單純想跟人家比試根本沒多想,但落在有心人眼中。只怕就能大做文章了,但現在人既已上臺了,也惟有靜觀其變了。
衛紅衣會上臺,洛驚塵還真有些意外,不過看到那傲然的戰意,她突然明白了,不由會心一笑。
衛紅衣此舉真有些像以前的自己,也難怪自己沒理由的對她心生好感。
“衛道友有禮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麼好的態度,讓原本以爲自己被輕視而帶着一肚子火跳上來的衛紅衣反而有些發作不起來了。
整了整思緒,衛紅衣方臉色正常的朝洛驚塵抱拳回禮,“古道友有禮了,紅衣此番並無他意,純粹是見獵心喜,想跟道友切磋一番,還請道友不要見怪。”
她是性子急了點,卻不是蠢人,跳上來後,也很快想到自己此舉的不妥之處,所以借這機會表明心跡。
明白她顧忌的洛驚塵配合的點頭道,“實不相瞞古青也有想向衛道友討教之意,道友肯上來,古青正是求之不得。”
“如此我們便開始吧。”
洛驚塵沒異議的應了聲,不管如何這是擂臺,絕對不是他們敘舊或是閒話家長的好地方。
手臂微擡,衛紅衣手中便多了一根火紅的鞭子。
見洛驚塵仍是兩手空空的站在那裡,衛紅衣不由提醒道,“古道友,我是火系法修,這烈火鞭也非一般法寶,你若空手應付必會吃虧的。”
她的這番提醒,讓元真、洛驚塵及一些有心人都對她的人品暗暗點頭,此女雖性子急燥了些,卻也是個心思純良之輩,且看她這一路的戰績,也算是個可造之才。
頓時不少人都打起了衛紅衣的主意。
元嬰期在下界是老祖,在幻靈界卻還是剛起步的小弟子,是需儲備的後繼力量,五界競技會特設下元嬰期這一檔又設下了五十歲這道門檻,正是爲了讓各頂級宗門可藉機挑選合適的精英弟子,在場的不少各宗門的長老也正是抱着這一目的而來的,這類人關注最多的便是元嬰期和化神期的比試,所以很容易便注意到衛紅衣了。
此時的衛紅衣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某些人的眼,見洛驚塵聽完自己的話後只笑不語,卻沒任何其他的動作,不由俏臉微沉。
“古道友這是看不起紅衣的意思?”
自己的修爲雖然比他低一小境界,但是火系法修對上植靈師,誰輸誰贏還難說,這小子也未免太託大了吧。
知道她是誤會了,洛驚塵忙解釋,“衛道友莫誤會,古青既爲植靈師,對戰從不用法寶,並非故意託大,更非是輕視衛道友。”
有徐自行在,洛驚塵並不想冒險召出坤神弓和雷魄箭,雖說坤神木能隨意改變模樣,雷魄也重煉了,但身上的氣息畢竟沒有完全改變,而徐自行這人,可能因爲一心修劍的緣故,對旁事甚少雜念,對作爲武器的法寶一類卻極爲敏感,萬一讓他認出了坤神弓,或是起了疑,對自己日後的行動都會帶來無法相像的不便,洛驚塵不得不謹慎。
而蛟骨劍在隨塵秘境裡,其餘她放在儲物戒指裡騙人的那些法器又有些拿不出手,她現在畢竟是頂着靈隱宗精英弟子名頭的,如果拿出來的法寶太差了,靈隱宗的臉面可就丟大了,所以想來想去,最後她也只能是兩手空空了。
不知道其中原委的衛紅衣,對她的說詞自是有些不信,但見她態度堅決,擺明了要空手與自己對戰,心裡火起,也沒再多想。
一抖手中長鞭,啪的一聲把其甩直,“我自修煉起便鞭不離手的,若是古道友你堅持不召法寶,那麼紅衣只能佔你這便宜了。”
洛驚塵淺笑點頭,“古青明白,道友儘管出手無妨。”
衆人紛紛搖頭,靈隱宗的弟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狂妄了,一個植靈師就算人家空手相讓也不一定能贏,更別說現在空手的那個是他了,這不是明擺着要給使鞭的小姑娘送機會嗎。
有些心思齷齪的甚至想着,該不會是靈隱宗的這名小弟子常居宗門沒見過女人,所以見到衛紅衣這長相出色的美女便起了憐香惜玉之心了吧。
臺上兩人此時自是不知道旁人如何想,也無暇顧及。
見洛驚塵執迷不悟,衛紅衣也不再多說,前臂微振,那條鞭子便宛如靈蛇般直朝洛驚塵噬來。
有心跟她好好打一場的洛驚塵也不躲閃,手掌一翻一握,便多了一根碧綠的青藤,噼啪一聲,竟以藤爲鞭朝那根鞭子迎了上去。
大家皆是長鞭,這擂臺的範圍也不大,很快便纏在了一塊,在各自主人的貫力一扯之下,竟相互絞在了一起,成了僵持之勢。
洛驚塵正想看清楚衛紅衣的這根鞭子,卻見衛紅衣脣角微揚,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那根鞭子驀的紅光一閃,與它絞在一塊的青藤就這麼着起火來。
不管這根鞭子洛驚塵是催發種子的還是以木靈力凝聚而成的,遇上火這個剋星必然是要吃虧的。
不想暴露出自己是混沌靈體之事的洛驚塵假裝意外的急忙撤回靈力,那根青藤化成的鞭子頓時消散無影。
但衛紅衣的鞭子並沒就此收回,而是在原地一抖一揚,一道紅色的影子,看不清具體形體,似蛇似蛟卻氣勢洶洶,朝着洛驚塵直撲而來。
沒想到衛紅衣這根鞭子還有此後手的洛驚塵急忙腳尖微微一點,飄身飛至另一根石柱上。
雖說鬥法之時沒有明文規定不能移位置,但他們的這擂臺有別於正常的擂臺,是由七根大柱子圍繞而成的,被逼得更換站立的柱子,在外人眼中便是落於下風的表現。
觀戰的衆人,頓時爲衛紅衣發出一聲喝彩。
看臺上,小青目不轉睛,大方略爲緊張,而元真仍是若無其事的樂呵着,龍寶寶已經站了起來,而心情最複雜的就是衛颯了,侄女能進入決賽自是好事,但她若是踩着靈隱宗的精英弟子晉級的,這可就難說是福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