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拉斯維加斯。
距離上一次來拉斯維加斯,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現在正值晚春時節,拂面的春風襲來帶着專屬於拉斯維加斯的熱情氣息,空氣裡均是暖暖的生機勃勃,洋溢着美好。
童麥赤腳踩踏在別墅的陽臺上,道道陽光穿透而來,腳掌心還能感受到地面熱熱的溫度……
怡人舒適的氣候裡,給人無限的愜意和喜悅,萬物朝氣蓬勃,向上生長……
可否也讓霍亦澤的生命延長再延長。
再次來到這裡,童麥沒有想到竟然會處於這種難過甚至略顯得絕望的境地,在飛機上,一路聽着霍亦澤訴說他心臟的事情,她怎麼聽就覺得怎麼危危險險,恐怖不已。
明年……明年的這個時候,你還在嗎?你還能繼續愛我嗎?
即便她在霍亦澤面前僞裝的再好,可實際上她的心底有沉得推不開的恐慌和緊張……
微微的閉上雙眸,感受着空氣裡的溫熱,鼻尖隱隱約約還能嗅到淡淡的花香味道。
若是你愛這座城,是因爲你愛的人在這裡,,,這一直是童麥認定的,現在越加的證實了這一句話。
她愛拉斯維加斯,是因爲霍亦澤在這,也希望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都能來這裡……
霍亦澤因爲時差問題,早早已經睡下,也或許是他太過疲乏了,心臟負荷不了,所以,睡眠明顯比之前深了不少,童麥卻睡不着,心下有萬般的害怕和凌亂,湊近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望着熟睡中的霍亦澤,他的呼吸有點沉,宛如處處在彰顯着他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
可卻一點兒也不影響他深邃,精緻的面孔。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趁着霍亦澤睡着的時候,安安靜靜的注視着他吧!以往都是她在睡,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現在換過來,童麥更是能深深的體會到這種深入骨髓的愛意。
你其實很愛是麼。
童麥的指尖輕輕的在他的手背上拂過,此刻的事情很感傷,還有對未來不確定的畏懼,但無論有多畏懼,她在他的面前必須是樂觀向上的,絕不能給他帶來一絲一毫的負面因素……
“我愛你……”童麥低低的喃道,在霍亦澤聽不見時,說這句“我愛你”時,顯得異常的真摯和誠懇。
原本停留在霍亦澤手背的指尖,突然之間感覺到一陣力道,童麥擡眸卻愕然發現霍亦澤竟然睜開了雙眸,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脣角浮出一抹略微洋洋自得的笑意:“要告白……也要等我醒來時候再告白啊!我若是聽不見,多沒意思!”
淺淺的一句話,說得很輕鬆,彷彿在將事實的真相告訴童麥之後,他顯得無比的輕鬆自在,也好似他不會死,他會一直一直活下去,陪在她的身邊。
“厚……原來是在裝睡啊!”
童麥小聲的抱怨,面龐不由自主的泛紅了,其實她和霍亦澤之間的感情,就算不說愛……也能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心意。
可不知道爲什麼?在說“我愛你”三個字時,童麥總是會不免覺得肉麻兮兮的,而且,她剛纔的表白,大有被人取笑的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幸虧,她沒有繼續說了,就算真的有很多情意綿綿的話語要說,她情願光明正大的跟他說……
但也慶幸,他醒了,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她叫喚了好多聲也不醒來。
Wшw☢ тт κan☢ ¢O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情話對我說,看來,我醒來的真不是時候!”霍亦澤始終噙着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坐起身,緊握住了她的雙手,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視着她,那樣的眼神,沒有過多的慾望,純粹只是乾乾淨淨的疼愛和喜歡。
“你現在才知道你有多麼掃興了,每一次都是這樣,破壞別人的情緒!”她抱怨的道,聽似抱怨,實則童麥的心底是暖暖的,能和他說說話,鬥鬥嘴,即使生活平淡也是一種幸福。
感情的事,也許經得起風雨,卻不一定經得起平淡,可她和霍亦澤之間風雨纔剛剛稍許的消停,平淡還沒有開始,難道就預備結束了。
不願意往壞處想,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難過的結果,童麥蹭進他的懷中:“可是?不管你有多掃興,我依然是那麼的愛你!”
沒有遮掩和嬌羞的將愛你說出口,攀住霍亦澤的脖頸,如今她只想隨着自己的心去愛他,依賴他……
霍亦澤耳聞着她的愛語,心是滿滿的充盈,扶正她的肩膀,目光睨着童麥的小巧的脣瓣,這一刻,只想給她一記愛的獎勵,火熱的脣重重的覆在她的脣瓣上,不是淺嘗輒止,而是放肆的橫掃着童麥脣內的甜蜜,密密實實的封住……
我也愛你,甚至比你愛我,要更愛你。
以前若是能成熟點,他們就不必分離那麼久,可就在要幸福時,他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
在親密的過程中,霍亦澤的心臟已經越來越疼,最後不得已,只能額頭抵擋住她的,重重的喘息聲傳來:“對不起……”
他的身體堅持不了,抱歉的道,臉上全是歉意和尷尬。
童麥則是很聰明的讓他免於這一份尷尬和無力,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上重重一吻:“沒有對不起,只有我愛你,無論是健康,還是疾病;無論你是富裕,還是貧窮,我心甘情願和你在一起,你呢?你願意要我嗎?”
她的語聲是難得的柔膩,甚至還帶着甜甜的嬌嗔,清澈的眼眸底下是對霍亦澤熱切的期待:快點回答,快點回答並認認真真的告訴我,你要我。
然而,霍亦澤這一次果然沒有讓她再失望了:“要,我要你,要定你了!”這一輩子,他還能活多久,他就會守候在她的身邊多久,不離不棄,再也不會因爲疾病而逃避她。
因爲現在才發現,有她在自己的身邊,這種幸福感在一分一分的減少他的疼痛,他不是孤軍作戰,他有她一直陪伴在左右,在耐心的等候着他康復……
童麥笑了,燦爛的笑靨掛在脣邊,久久的不曾散去。
“那麼……這算是求婚嗎?”
沒錯,她說得就是“求婚”,絕不是口誤,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想要爭分奪秒的跟霍亦澤做很多很多不曾做過的事情。
即使暫時不能走進神聖的教堂,接受着衆人的祝福,但他們可以去凱撒皇宮酒店的“衆神花園”,兩人牽手便可……
“……”
霍亦澤不知道這算是什麼意思,一時間無言以對,童麥則是不死心的追問:“是嗎?算是求婚嗎?如果你是求婚的話,我不會像上一次那樣拒絕你了!”她抿了抿脣,神情很孩子氣,在霍亦澤的面前,撒嬌的小把戲也越來越多,牽引着,融化着霍亦澤素來冷岑的心。
他的神色微微的發怔了,似乎是在猶豫,卻還是道:“等我康復了,我會給你一場難忘的婚禮!”
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恨不得將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只要她想要的,通通都想方設法給他,更何況是一個婚禮。
只是,前提是……自己必須康復。
而童麥明顯沒有以往那麼咄咄逼人,刨根究底了,她何嘗不知道霍亦澤的顧慮,所以,她變得越來越好說話了,一點兒也不會令霍亦澤難做:“那麼……我就認爲你娶定我了!”
她俏皮的道,揚起得瑟,欣喜的笑,潔白的牙齒綻放出光芒,這樣的笑顏,霍亦澤想要完完全全的捕捉到,並且印刻在心底。
即便有一天真的呼吸停止了,她的笑依然會陪伴在他的左右……
可童麥顯然是要給他的驚喜太多太多了,緊接着,她湊近他的耳畔,用着非常細弱,甜膩的聲音叫着他,頓然間,霍亦澤的身體竟然是僵硬的。
她叫他什麼……
老公……
很普通,很符合常理的一個稱謂,而聽入霍亦澤的耳畔,是萬分的震驚,縷縷的甜蜜從頭甜到角,遍佈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她發誓她真的從來沒有叫過如此肉麻的稱呼,但爲了給霍亦澤驚喜,令霍亦澤開心,她什麼事都願意做,更何況是這點小小的事情。
不過,叫完之後,她的臉是通紅不已:“我去替你做點好吃的!”
她就這個最拿手了,儘可能變着戲法的給他做不同種的美食……
霍亦澤大概是太驚訝了,一句“老公”久久的在他的耳畔盤旋,臉上先是僵硬,然後又斂出一道道笑顏,到最後眉梢緊蹙,心臟處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劇烈了,掌心緊緊的捂住脣,凝望着童麥在廚房裡替他忙碌的聲影,硬生生的將這咳嗽聲隱忍了下來。
小麥,我還想聽你叫我“老公”時甜甜的語調,可是?我究竟還能聽幾次,霍亦澤的身體緩緩的往下滑,面色蒼白的已經褐去了一絲一毫的血色,鼻尖的呼吸越來越少……
在童麥做好飯菜端出來時,卻發現霍亦澤竟然躺在地上,雙腿猶如抽乾了所有力氣似的,手中的兩盤食物“砰”的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