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皇家醫院VIP病房。
賀擎額頭纏着紗布,左腿還打着石膏,躺在病牀上臉色很陰沉。
賀家主母容曼麗正在和他說着什麼,門外的保鏢敲門彙報,“夫人,大少爺,霍家來人了。”
容曼麗摸了摸額角的髮絲,睇着賀擎囑咐道:“這幾天你先在醫院好好躺着,病歷報告我讓人做了手腳,就算賀琛手眼通天能查到醫院的入院記錄,他也想不到病歷會有問題。”
賀擎正欲開口,容曼麗又擡手示意,“阿擎,你聽話,不要太激進,賀琛沒家沒業什麼都不怕,你和他硬碰硬免不了會吃虧,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先養着,不要參與了。”
“媽……”賀擎目光隱晦地打量着容曼麗,“您昨晚是不是給賀琛透露了什麼消息?”
容曼麗面無異色地和他對視,“沒有,什麼消息?”
賀擎抿脣,垂眸蓋住了眼底的懷疑,“那可能是聽錯了……”
雖然他和賀琛的恩怨頗深,但對手往往知己知彼,賀擎並不覺得賀琛有必要撒謊。
這時,容曼麗緩緩站起身,“你不要聽風就是雨,賀琛這個人心術不正,歪門邪道一大堆,不要被他挑撥影響了。”
話音方落,她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看向門口的保鏢,淡聲問道:“霍家來的是誰?”
保鏢頷首,“是霍茫和霍茗二位。”
“讓他們進來吧。”容曼麗點了點頭,你帶着人守好病房,除了阿擎的朋友,閒雜人等禁止探病。”
“是,夫人。”
容曼麗走後,霍茫和霍茗走進病房便自行落座。
賀擎升起病牀,睨着對面的霍茫揚了下眉,“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茫抿脣,“昨晚,剛回來就聽說你出了車禍,真夠出息的。”
賀擎不以爲意地哂笑,“天災人禍,換了你也躲不過。”
此時,霍茗一直沒說話,輪廓鋒利的面部線條透着幾分漠然。
他和賀擎不熟,頂多見面喚一聲賀大哥。
霍茗家裡排行老二,他的交際圈都大多是各家的二世祖,比如不能碰女人的商陸,比如長髮美男陸希恆。
不多時,賀擎和霍茫沒由來地陷入了沉默。
霍茗不傻,放下交疊的長腿,沉聲說道:“你們聊,我出去打個電話。”
霍茫側目瞥着他,濃眉微皺,提醒了一句,“打完別走,在停車場等我。”
“嗯。”霍茗冷冷地應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賀擎看了眼重新關嚴的房門,隨即從牀頭櫃上撈起煙盒丟給了霍茫,“他的事擺平了?”
“小打小鬧而已,倒是你……”霍茫抽出一支菸,略略擡眸,“又跟賀琛起衝突了?”
賀擎的臉色瞬息萬變,但很快又歸於平靜,“這算什麼衝突,各憑本事而已。”
霍茫不着痕跡地蹙起了眉頭,起身打開窗戶,倚着窗臺低聲勸誡,“你們倆好歹也是兄弟,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鬥個你死我活?”
“你不懂。”賀擎捏着指尖,意味不明地補充道:“先發制人總比腹背受敵好得多。”
霍茫嘴角咬着煙,神色寫滿了不贊同,“賀家當年把他驅逐出家族還不夠?還要怎麼先發制人?何況,賀琛也未必真有那麼罪大惡極。”
“霍茫!”賀擎不悅地擡起眼皮,沉着臉說道:“你到底是誰的兄弟?”
“如果不是兄弟,你以爲我會多管閒事?”霍茫伸手往窗外彈了彈菸灰,“少衍的婚禮你也參加了,賀琛當時是伴郎,你還看不出門道?”
賀擎一把掀開被子,步履沉穩地走到茶几邊拿起了煙盒,“你是想告訴我,他和少衍關係匪淺?”
“不排除這個可能。”霍茫頭腦冷靜地分析道:“連我們都當不了伴郎,你就不想想賀琛爲什麼可以?”
賀擎默了幾秒,捏着煙盒冷笑道:“沒這個可能。”
霍茫無奈地搖了搖頭,“上次賀溪的事,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我們和少衍分開多年,他的很多事我們都不瞭解,你難道以爲他這些年除了我們就沒有別的朋友了?”
“會有,但絕不是賀琛。”賀擎對賀琛有着根深蒂固的厭惡,他擰着眉,低頭點菸,“如果你是少衍,你會和一個從小吃餿飯長大的私生子做朋友麼?”
霍茫沒說話,答案顯而易見。
他們這類出身正統的貴公子,自小就看不慣家族裡的私生子。
私生子代表了家族作風出現了污點,更嚴重者,還會和正統的子嗣爭權奪利。
所以賀琛這種出身的人,從來都見不得光,也永遠不會寫進族譜被家族接受。
賀擎見霍茫沉默,緊繃的臉色不禁緩和了幾分,“連你都沒辦法和他做朋友,少衍又怎麼會。”
如今帕瑪第一望族商氏少主的朋友,各個權貴出身,巨擘一方,賀琛……有什麼?
霍茫似乎被賀擎說服了,轉念間,他又輕嘆一聲,“不管怎樣,你還是別衝動的好,我雖然不瞭解賀琛,但他看起來也並不像個沒頭腦的人。”
賀擎抽完最後一口煙,狹長的眸閃過一絲輕蔑,“真有頭腦的話,他就該永遠別回帕瑪。”
……
另一邊,壹號公館。
賀琛拎着皮箱走進客房,手一甩,拉桿箱就滑到了牆邊穩穩地立住。
尹沫站在他的身後,眼神時不時落在他精壯光潔的後背上。
蜜色的肌理線條流暢,而且仔細觀察確實能看到很多細小的疤痕。
尹沫臂彎裡掛着他的襯衫,在賀琛轉身的剎那,她遞出襯衫,“穿上吧,藥膏應該幹了。”
賀琛沒接,反而向前一步,圈着她的腰摟進懷裡,低着頭音調很沙啞,“藥膏是特意爲我要的?”
尹沫伏在他的胸前,肩膀被男人溫熱的手臂攬着,室內的溫度彷彿越來越高。
她淡淡地應聲,“俏俏和老五以前研發過一種特效藥,我們之前在邊境每次受傷都會用,效果很好。”
賀琛睇着尹沫纖長的睫毛,挑起她的下顎,聲音低了幾度,“以前受過很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