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
兩道英俊昂藏且氣場強大的男人徐徐走向了球場的休息站。
雲厲沒多問究竟是誰要見他,直到看見陽光棚附近正在打球的一對中年夫婦,目光才露出幾分恍然。
“老夏,快別打了,商先生來了。”保養得宜的中年婦人看到商鬱,連忙放下茶杯提醒道。
揮杆打球的中年男人循聲看去,眉間露出溫和的薄笑,“少衍來了。”
商鬱步履沉穩地走到他面前,微微頷首,“夏老,久等。”
“不久不久,剛打了兩杆你們就來了,快坐。”
此人,寰夏董事長,夏思妤的父親,夏長業。
雲厲和商鬱入座後,夏長業將球杆交給夫人,反身折回了休息桌。
“夏思妤的父親,夏老。”商鬱側目睇着雲厲,併爲兩人互相做了介紹,“這位,雲厲。”
夏長業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偏頭看去,點了點頭,“雲先生的名字,在我夏家可謂是如雷貫耳。”
雲厲客氣地頷首,“讓夏老見笑了。”
此時,夏夫人雖然沒出聲,但表情也頗爲不滿。
許是初次見面,彼此都很剋制,夏長業沒有過多刁難,反而和商鬱聊了幾句公事。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流雲來到男人的背後,聲音不大不小,“老大,夫人剛纔找您。”
商鬱垂了下眼瞼,擡眸睨着夏長業,“夏老,失陪一下。”
夏長業笑容和藹地揮了揮手,待男人走出陽光棚,他舉杯抿了口清茶,“雲先生,會打球嗎?”
“打得不好,如果夏老不嫌棄,也可以陪您打幾桿。”
雲厲進退有度,從容鎮定,言談舉止也透着成熟男人的穩重。
夏長業還未說話,夏夫人摸了下自己的珍珠耳釘,似笑非笑地道:“老夏,依我看打球就算了吧,難得遇見雲先生,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就算夏夫人的語氣還算溫和,但她對雲厲的不滿已經全都寫在了臉上。
見狀,夏長業笑着搖頭,“不急,打打球放鬆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雲先生,你先來。”
雲厲隨手拿起一根球杆,“您別客氣,叫我雲厲就行。”
夏長業深深看他一眼,隨即兩人便站在臺位上開始揮杆打球。
另一邊,商鬱來到室內休息廳,雙臂搭着背後的椅背,低聲道:“讓落雨送她們過來,別讓俏俏開車。”
“老大放心,落雨已經出發了。”
男人仰頭闔眸,默了片刻,又吩咐道:“去給夏老帶句話,刁難也有個度。”
同一時間,一輛奔馳大G正在高速路上飛馳而來。
夏思妤摟着後座的抱枕,眼神微亂,“還有多久?”
“半小時左右。”落雨看向後視鏡,見她面露焦灼,又安撫道:“夏小姐不用擔心,流雲剛纔說了,厲哥正在和您父親打球。”
夏思妤耷拉着肩膀,喃喃道:“我能不擔心嘛……我爸最喜歡用高爾夫球杆打人了。”
黎俏彎脣,語氣不溫不火,“就算捱打,也是他該受着。”
……
高爾夫球場,雲厲和夏長業已經打了十分鐘。
不知是故意放水還是真的技術不精,雲厲一局都沒贏過。
夏長業揮杆打出最後一個球,眺望着高爾夫球的角度,爾後雙手撐着球杆睨向了雲厲,“打得還湊合,就是眼神差了點。”
“您說的對。”
夏長業輕笑一聲,隨手丟開球杆,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前兩天思明給我打過電話,他說你和我女兒在交往?”
雲厲直視着夏長業的眼睛,“今天是交往的第七天。”
“呵。”夏長業拿起桌上的雪茄放在手裡把玩,入座後斂神道:“陸景安在法里昂鬧的那些亂子我都知道了,能把我女兒保下來,你功不可沒。”
雲厲坐在他對面的位置,謙遜地頷首,“您言重,都是該做的。”
話落,他又望着夏長業,“您似乎……對陸景安的事並不意外。”
“他啊……”夏長業咬着雪茄煙,神色略顯世故,“不過就是個有企圖的年輕人,表面功夫做得好,但心思太雜,成不了大事。”
雲厲順勢從兜裡摸出煙盒,“那又何必強行撮合他和夏夏。”
聞聲,夏長業緩緩看向投來視線,“那可不叫撮合。雖說事在人爲,但要不是夏夏病急亂投醫,陸景安可沒機會出現。”
雲厲勾起脣角,似乎不置可否。
“你應該知道原因。”夏長業目光高深地看向遠處。
“嗯,確實。”
夏長業輕哼着嘆了口氣,“這次,是我讓少衍幫忙把你約到南洋的。既然你選擇和我女兒在一起,有些話我還是有必要問一問的。”
雲厲坦蕩地點頭,“您說。”
“她這麼多年都沒能打動你,現在你選擇接受,是可憐她?”
這話很刁鑽,至少雲厲聽來有些不舒服。
他迎着夏長業深暗的視線,直白地說:“她不需要我的可憐。若不是喜歡,我仍然不會接受。”
夏長業微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你倒是會說話。”
“事實如此。”雲厲敲了下菸灰,“以前不接受,是另有所求。現在選擇她,是順勢而爲。”
……
二十分鐘後,夏思妤抵達了高爾夫球場。
她匆匆忙忙地跟着流雲往休息臺走去,“他們還在聊嗎?氣氛怎麼樣?”
“嗯,在聊。”流雲想了想,“氣氛挺融洽的。”
“融洽?怎麼可能?”夏思妤覺得流雲在說胡話,她爸可不是好相與的主,何況他們內心深處對雲厲都存有偏見。
流雲見她確實着急,便訕笑道:“夏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夏思妤直接攔住一輛球場的代步車,鑽進去就催促司機趕緊開。
後方,黎俏不緊不慢地在草坪上漫步,舉目四望也沒看到商鬱的身影,“他呢?”
“夫人,老大在休息廳。”
不多時,黎俏晃進休息廳,擡眸就看到商鬱單手支着額角閉目養神。
她放輕腳步,慢慢走到他跟前,餘光一掃,就看到了矮几上的茶歇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