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宮位於京都市的最中央,從飛機上俯視整個京都地勢的話,京都就像是一條蜷縮在地上的巨龍,而皇宮,則是被巨龍的整個身子包圍在最中央。穿過圍在皇宮外圍的護城河後,從皇宮的正門青龍門裡進入。乘車再過一段距離,就能看見綠瓦紅牆,巍峨大氣的古建築物。
這就是直到目前爲止,帝國皇室成員仍然居住的宮殿。
在一片紅牆綠瓦中,幾輛首尾相接着的黑色豪車穿梭其間。不多久,領先的那輛豪車在一棟造型別致雅靜的宮門前停了下來,尾隨其後的幾輛豪車也隨之停下。
站在宮門前觀望的宮侍,在聽到車鳴聲後,立刻從臺階上下來迎接。駱夜痕剛剛推開車門,就看見迎面而來的宮侍,他微微勾脣淺笑道:“容嬤嬤,好久不見了!”
“公子,是有些日子不見了!”被駱夜痕喚作容嬤嬤的宮侍聽到駱夜痕的話語後,老臉上立馬閃過一抹歡喜的笑容,她熱情地對着駱夜痕又說道:“前一陣還聽娘娘說,你回國了。這心裡頭,跟娘娘一個樣,一直盼望着公子何時進宮來瞧瞧!”
“最近瑣事纏身,一直不得閒!現今總算料理完了,立馬就來看錶姐了。最近,她可安好!”駱夜痕在容嬤嬤的詢問聲中,勾脣淺笑着問道。
“娘娘身子一向康健,小太子也活潑伶俐,無須掛心!”容嬤嬤微微一笑,側身領着駱夜痕上了臺階。
駱夜痕聞言,點了點頭。一邊爬着臺階,一邊低聲地向容嬤嬤諮詢駱顏夕的近況。容嬤嬤是宮中的老人,在駱夜痕的問話中,有條不紊地回答着。上了臺階,直接進入殿前的花園。寧坤宮乃是歷代帝國皇后居住的寢宮,所以所到之處,極盡奢華。駱夜痕踏在漢白玉石階鋪成的地面上,此時正是九月的氣節,殿前兩株桂花樹正逢花期,青綠叢中一點黃,十里花香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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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容嬤嬤的引領下,駱夜痕一路走到了寧坤宮的大殿裡。殿內金碧輝煌,一入殿就看見聳立在店內正中央的兩根大柱子,柱子正中央刻着展翅高飛的鳳凰浮雕。駱夜痕一入殿,就看見一個身着淡綠色的繁花宮裝的女子背對着自己,安靜地站在殿內正中央的一個青花古瓷的小魚缸前,拿着一根細細地竹籤逗弄着池間的游魚。
陽光下,女子外面披着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襬上鏽着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那情形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容嬤嬤卻快步走上前,對着女人淺聲稟告道:“娘娘,駱公子來了!”
只聽到淺淺地一聲應道後,女人徐徐地轉過身,白玉般的鵝蛋臉上,五官清麗脫俗。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着鏤空飛鳳金步搖,隨着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風情美麗可人之姿。
這位,便是當今的皇后娘娘駱顏夕。雖無傾城姿容,卻端莊秀雅,氣質嫺靜高貴,很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小夜,你回來這麼久,我若是不叫你進宮,怕是一直都不會進宮來看看我,對吧!”駱顏夕勾脣微微一笑,朝着自己鍾愛的表弟打趣道。
駱夜痕聞言,擡眸看着駱顏夕微微一笑,說道:“我早就想來看看娘娘了,只是諸事煩憂而已,如今算是定下來了,立馬便過來了!”
“這等場面話,你就別對着我說了。這些年來,我聽都聽膩歪了!”駱顏夕微微嘆了一口氣,與駱夜痕寒暄了一陣之後,才切入正題。
“這次叫你進宮,一則爲了太子五歲生辰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皇太后一直非常希望殳兒有個普通孩子的童年。所以這些年來,殳兒一直未對外公開過。不過這次是五歲生辰,皇室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逢五逢十都會大辦。前一陣子,司璇公主的生辰就辦的極爲隆重。不過,司璇公主生辰過後,身子微恙,太上皇和皇太后又立馬出了國。陛下得知之後,對我說司璇公主身體不好,殳兒的生辰就不大辦了……”
司璇公主是太上皇贏析玦和皇太后尤櫻老來子,可謂是真正的萬千寵愛。不過,司璇公主自出生之後,身體就一直羸弱。太上皇爲了給司璇公主治病,攜妻遠赴國外。這一走,就是五年。期間,極少回國。
其實說來,駱顏夕心裡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畢竟,自己的兒子纔是帝國未來的君王,可是自打殳兒出世後,凡事卻以司璇公主爲先。就連這次,給自己兒子過生辰,也得看看司璇公主身體是否康健。
不過,那又怎麼辦呢?她心裡雖不舒服,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從嫁進皇家開始,她第一要學會的事情,就是忍耐了!
“你若有時間,就幫襯我一把。雖不能大辦,但我也不希望殳兒的生辰過得太過寒酸!”
駱夜痕聞言,擡頭看着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的表姐。才短短六年的時間,昔日活潑爽朗的表姐,也在這皇權和巍巍宮殿中,成長成了一個凡事隱忍,識得大體的皇后娘娘。
“表姐放心吧,外甥的事情,我這個做舅舅的責無旁貸!”
駱顏夕聞言,微笑着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道:“這第二件事情啊,小夜,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聽說思雅說,你在國外也不曾與異性有過交往。這可怎麼行,思雅知你因爲當年那件事情,心裡對她愧疚頗深。但是她不希望你這樣懲罰自己,有些話當面她也不好告訴你,我就當這傳話筒,希望你能把這話聽進去!”
駱夜痕聽到駱顏夕的這番話後,面上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駱顏夕見到這一幕,嘆了一口氣,幽幽又道:“思雅知你會是這反映,所以她也不敢當面對你說!”
“怎會,我自是會把娘娘的話聽進耳朵裡,討老婆的事情,還是要看緣分的!”駱夜痕笑了笑,雲淡風輕地回道。
“得了,得了,你聽得進去就行,別給我打馬虎眼!反正我和思雅已經安排好了,乘着太子五歲生辰,我是準備邀請帝國各大家族的名門小姐,我和思雅便好好挑選給你挑選我駱家的媳婦!”
駱夜痕聽此,濃黑的劍眉微微皺起了幾分。
“容嬤嬤,太子現在在哪裡?”駱顏夕突然間側身,看向一直侍立在一側隨時準備伺候的容嬤嬤,柔聲詢問道。
“在蓬萊小苑那邊遊玩呢!”容嬤嬤聞言,立馬躬身上前,回道。
駱顏夕聽到此,轉過身又看向駱夜痕,淡淡地說道:“既然你來了,就去蓬萊小苑那邊看看太子,自上次,也近一年多沒見你了,我想太子都要忘記你這舅舅的模樣了!”
“是,那夜告退了!”駱夜痕見駱顏夕一臉疲意,知曉她也累了,便躬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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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駱夜痕退出自己的寢殿,駱顏夕清麗的面孔上,縈繞着一抹淡淡的愁色。她低着頭繼續拿着竹籤,逗着着浴缸中的游魚。
“娘娘,陛下來電話了!”不知道何時,一個小宮女的聲音突然間從她的身側傳來。駱顏夕聞言,立馬放下手中的物什,轉身朝着內殿走去。沒多久,那纖瘦的身影就從內殿緩緩地不出。
那身影,透着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沮喪和失落。
“娘娘,陛下跟你說了一些什麼啊?”容嬤嬤見此,立馬迎上前,看着駱顏夕問道。
“他說,殳兒五歲生辰,他可能會沒時間回來了!”駱顏夕說完,才發現眼眶中溢滿眼淚。她忙仰着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半晌才平復自己胸腔中的情緒。
這些年,她應該早就習慣了!
婚姻,不都是這樣的嗎?
無愛的婚姻,本就是一座心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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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奇花異石,景色幽靜。駱夜痕在宮侍的帶領下,曲徑通幽,一路逶迤前行,總算來到了所謂的蓬萊小苑。
蓬萊,自古便有人間仙境的美譽。《山海經·海內北經》曾寫道:“蓬萊山在海中,上有仙人,宮室皆以金玉爲之,鳥獸盡白,望之如雲,在勃海中也”。
而宮中的蓬萊小苑,便是臨湖而建的一棟別苑。柔風撫柳,百花綻放,奼紫嫣紅,縷縷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夕陽西下的蓬萊小苑,有種別樣的清婉妍麗。
晚霞將河面妝點成胭脂色的嫵媚,河水脈脈流淌,帶着傾城般的悽清。兩岸嬌花靡靡綻放,晚風裡傳來悠悠絲竹之音。
“駱公子,太子與太上皇已經就在湖心亭裡賞玩!”
“哦,我知道了!”駱夜痕聞言,放目遠眺,湖心亭中一老一小的兩人正圍着石桌坐着,他們的身旁還有個撫琴的白衣女子。想必,空氣中的幽幽絲竹之音,便是出自那女子之手,駱夜痕看着,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側過身,看着身旁的宮侍,詢問道:“與太子和太上皇在一起的那個白衣女子是誰?”
“哦,那是皇太子和太上皇邀請進宮小姐,是位夏小姐!”
夏小姐?
駱夜痕聞言,滿肚子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