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花園裡的那個人話越來越少,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讓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帶他回來是錯還是對。起初只以爲是時間短暫他還沒有調試過來突然多出來這麼多家人的緣故,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爲薔薇的原因。我記得當初我把薔薇的死訊告訴他時,他那平淡無奇臉上有着難以言喻的驚訝,不過僅僅只維持了幾秒鐘他就笑了,那種笑是那麼的苦澀,令人垂憐。
“知道我在昏睡的時候做了一個什麼夢嗎?”我很驚訝他居然說話了,這可是從那次醒來過後的第二次說話,就連和家裡人簡單溝通都不曾有過,大多數時間他都是一個人坐着靜靜的發呆。可今天他卻說話了,讓我竟然有一種幸福的甜蜜在胸口蔓延。
“是什麼夢?”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夢見那一株兩豔的雙生花突然枯萎了一朵,原來那就是丫頭在向我道別啊!”我默默地看着他,心裡不由一陣抽痛,雖然他是在笑,但是眼角卻滑下一行淚珠。我輕輕地拭去了他臉頰的淚痕,把他溫柔的擁入懷裡。
“但是,至少他們是幸福的啊!他們不會再分開,會永遠在一起的!”
“是啊!就連死也死在一起,還有什麼力量可以分開他們呢?”他似乎很貪婪的汲取着我的溫度:“可是,爲什麼我會這麼難過呢?”
“不要傷心!她看見你這樣也會不安心的,等你身體好了以後,我就陪你回去看看她,好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靜靜地依偎在我的懷裡,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答非所問的說:“內山,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曾經愛過你。”正煥的話猶如一記悶雷在我的胸口炸開:“不過現在我明白了,爲什麼我那時會不由自主的去關注你,因爲我們是兄弟,我們的體內流着相同的血,我想,你也因爲是這樣才喜歡我的吧?”
我沒有回答,我只記得當時的我很想告訴他不是的,我還想說我是真的愛你,跟血緣這些鬼東西無關,可是我卻不能,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是兄弟,而且我還知道,你有放不下的人。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控制着那眼眶內囤積的淚水,並同時祈禱着它千萬不要傾泄而出。我苦笑了一下,儘量努力的微笑的撫了撫他的頭髮說:“是啊!因爲我們是兄弟!”
(2年後……)
粉色的針織衫,白色的休閒褲,一頭金色的中長髮男子從樓上緩緩的走下來,徑直的走向餐桌前坐下。一桌子的人都無比驚訝的看着他,不敢相信這個從來不與他們一同用餐的人今天竟然自覺的出現在餐廳內,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不快去把早餐給三少爺端來,沒看見三少爺今天不想在房間內用餐嗎?”高大偉岸的老人聲音如洪鐘般的在我耳邊響起。對!是我爺爺。
“喔……我馬上就去老爺!”那個女傭可能是看到正煥太過於驚豔,一時之間還沒緩過神來,見正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臉不由一紅連忙鑽進廚房去了。
“以後不用給我特意送到房間裡了。”他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微笑讓在場的人一個個都呆了。因爲,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笑。
“今天狀態挺不錯的,有什麼好事嗎?”父親看着這個失蹤多年的兒子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沒什麼,只是心情莫名的好而已!”他想了想又說:“我想去旅行,但又不知道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