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病房內都很熱鬧,不止是陸子衿牧昊天陸寶貝這一家三口,顧遲尉和牧昊傑也時常來湊熱鬧。
而牧昊傑來了,常常會帶上藍曉。
他讓藍曉辭掉了所有的兼職,他說,他的女人不用低三下四的做那些繁瑣的工作,她該做她喜歡的。
以前藍曉爲生活而活。
現在藍曉爲藍曉自己而活。
明天陸寶貝就要出院了,這天大家爲她慶祝,牧昊傑也最後爲陸寶貝檢查了身體,沒有問題可以出院。
衆人一直忙到很晚纔回去。
法國時間午夜十點。
天空很黑,只有爲數不多的幾顆星星在閃爍。
顧遲尉打了個哈欠,嗨一天了大腦總是需要休息一下的。
陸寶貝早已過了生物鐘該睡覺的時候,已進入夢香。
而牧昊天則是躺在病牀上,將筆記本擱在腿間,噼裡啪啦的打字,發出的聲音極小,但是在寂靜的晚上也能很清楚的聽到他敲擊鍵盤的聲音。
陸子衿是睡在另一個房間的,那一個房間就像豪華套房裡面的一間小客房,和洗手間相連,和客廳也相連。
這個時間說很晚也不是很晚,說早肯定不早了,她剛剛梳洗完畢正打算上牀睡覺。
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外面的天色真的很黑,一陣晚風誰來,格外的涼爽。
不知爲何,她的眼皮跳一天了,總覺得心裡惶惶不安的。
嘆了一口氣,關上窗戶,回到牀上,卻覺得心慌的一直睡不着。
……
顧遲尉狹長的雙眸微眯,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黑夜之中他漆黑幽深的眸子格外的深邃,將目光轉移到那幾臺電腦。
這邊是一個很大的書桌,書桌上並排擺了四五個筆記本,都開機着。
屏幕中是醫院各處角落的監控。
醫院那麼大,他不可能監控了整一個醫院。
這幾日他流轉在醫院各處,找尋冷珏最有可能來的路線。
冷珏一向是那種冰冷至極但是剛強至極的男人,他不適合那些詭譎的風格,所以他最有可能的路線就是光明正大的走過來。
不過至少是當特工的,絕對不止這些。
他若是來殺人,就當場解決,手下不留情,若是要劫掠人質,那肯定要選擇一條逃跑路線。
顧遲尉不知道他是來殺人的還是來劫人的,只知道他會來。
而他肯定會選擇陸寶貝出院前來,這都到了最後一天,他不可能不來。
“昊天,你沒和小公主還有子衿說嗎?”顧遲尉的聲音放輕,不想吵醒陸寶貝。
這種場合實在是太冒險,萬一誤傷了陸寶貝怎麼辦?她那麼脆弱,挨不過冷珏的一掌,或者一拳。
牧昊天皺着眉,抿脣,“你保護小不點,我去保護子衿。你記住,一定要貼身在她的身邊,一寸都不能離開。”
“可是……”顧遲尉欲言又止,想要說,你拼不過冷珏萬一他就是針對着陸子衿來的你必死無疑。
可是看到牧昊天有些堅定的目光,他也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保重。”只是默默地說了這句話,繼續盯着屏幕。
忽然他眉頭一皺。
果然來了!
看着屏幕中那個身着黑衣的男子,他身材纖長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他高壯的身材。
“他來了。”
男子穿着黑色的緊身衣,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在醫院的大道上,這樣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可是他明知道有監控,依舊選擇光明正大的走窗戶。
只見他絲毫不用什麼保護裝置,順着鐵欄以及通風口,竟然就這樣爬上來,完全不吃力的樣子。
顧遲尉雖然不怕他,心跳依舊頓了一下,隨着空氣的冷凝他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牧昊天此時則是來到陸子衿的房間中,陸子衿正輾轉反側,忽然就看見牧昊天壓了上來。
她一驚,想要尖叫,可是卻被牧昊天捂住了嘴。
陸子衿以爲牧昊天是顧忌到外面還有顧遲尉才這樣做,可是明明知道客廳裡還有人,牧昊天怎麼就肆無忌憚的……
陸子衿的心跳極快,如同小鹿亂跳。
牧昊天還未曾告訴她今晚的危險,她還以爲牧昊天是半夜進來耍流氓。
牧總你的腎不疼了嗎?
渾身被他炙熱的氣息包圍,牧昊天的鼻息灑在她的臉上,她的雙頰瞬間爬上一抹緋色。
“牧……”牧昊天低下頭,黑暗中他的眸子格外的亮眼,那般深邃,如同海洋一般。
通過月光她可以看到牧昊天英俊的輪廓,他棱角分明卻不失柔和的臉龐。
長卷的睫毛微顫,他看着自己,那一瞬間就如同天神一般讓她淪陷。
忽然牧昊天雙眸危險的一眯,連忙摟緊陸子衿往牀下滾去,砰的一聲摔下牀去。
牧昊天拿自己當成人肉墊子,給陸子衿當肉墊,骨頭磕到地板,弄的牧昊天生疼。
他剛剛真的感覺到死亡。
就在那一瞬間。
脊背處一道冷氣襲來,他便不加考慮的摟住陸子衿往牀下滾去。
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陸子衿也是嚇了一跳,沒有想到牧昊天怎麼忽然就……表情變嚴肅了?
剛想開口詢問,卻看見牧昊天皺眉格外凝重的表情。
他擡起頭望向另一邊的牆壁,一把約十釐米的銀色小刀正插在那牆壁上,刺入那牆壁竟然有兩三釐米深淺。
這力道可不是一般重。
小刀也是鋒利。
若是剛纔那一刀過來,恐怕是不可能存活了。
也便是剛剛的那一刀,讓他知道了冷珏這一次來也許只是爲了對付陸子衿。
小不點還是個孩子,冷珏這樣的一個大男人,想來光明正大的男人,又怎麼可能下的了手?
雖然在殺手面前部分男女小孩老人,然而冷珏不是殺手,冷珏是特工。
他雖然冰冷卻不是禽獸心腸。
他沒有那麼血腥。
“滾出來!”牧昊天怒了,站起身來拉起陸子衿,陸子衿此時也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微微蹙眉,挽住牧昊天的手臂。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以前什麼綁架,監獄,逃獄,追殺,什麼都經歷過了,她也會淡定的面對。
現在她很心安。
哪怕是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
因爲眼前這個男人,他即使是失去了對自己的記憶,還是願意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前,用他的一切來保護自己。
他站在那就像一度堅硬的牆,怎麼打也打不穿。
默默地握住他的手掌,感受着他手掌中的溫度,用行動告訴他,她相信他。
牧昊天一愣,緊接着狂妄的大笑起來。
窗戶莫名其妙的被打開,一個身着黑色緊身衣的男子走進來。
黑色的發,黑色的通孔,黑色的衣服,他彷彿就是和黑暗融合在一起的人。
除了那格外蒼白,蒼白的有些病態的臉不是黑色的以外,他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
“你就是冷珏?”牧昊天雙眸微眯,聲音凌厲。
冷珏不可否置的哼了一聲,沒有想到牧昊天會這樣警惕,難道是很早就對自己有警惕心了?
還是他早已知曉自己的計劃?
冷珏很一根筋,不怎麼會算計,一直以來都是按照這本事闖,辛虧他功夫深,否則早已被算計的死無全屍。
牧昊天的眸光漸冷,如刀一般鋒利。在氣勢上絲毫不比冷珏弱,兩種截然不同的男人。
牧昊天霸道乖張狂妄,而冷珏則是冷,冷的像冰,似乎對什麼事都沒有興趣。
“我只是來取她的命。”冷珏半擡起他的手臂,指向陸子衿,陸子衿一驚,心跳彷彿慢了半拍。
牧昊天覺得他可笑,嘴角嗤起一抹譏諷的笑,“你覺得我會允許?”
冷珏覺得牧昊天的腦子壞掉了,“你打不過我,你這是在送死?何必爲了一個女人而送死,我沒想殺你。”
在他的意識中,從來不理解什麼是愛情,他覺得那些爲別人而犧牲的行爲真的很傻。
反正你就算再怎麼保護他,殺了你以後她還是要死。
還不如交出她,保自己一條命。
可是他又怎知,若是交出了陸子衿,他也便死了。
他活的如同行屍走肉。
那感覺,恐怕比死了更痛苦吧?
牧昊天自然不願意嘗,哪怕是要死,也要讓對手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外面的顧遲尉自然是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也知道冷珏他是來找陸子衿的。
他朝着裡面大喊,“昊天,要不要我來支助你啊!”
牧昊天撇嘴,“誰讓你幫?保護好小不點,誰知道他有沒有同夥!”牧昊天怕的就是這點,他若有同夥朝着他們的寶貝兒下手這該如何是好?
冷珏不會下手,不代表別人不會。
牧昊天抿脣,冷傲的看着冷珏,他只是冷哼一聲,似乎很不屑。
他是從小以最嚴格的要求訓練長大的特工,雖然最後沒有投靠任何組織,卻依舊有自己的一份地位。
而如今牧昊天是在向自己挑釁嗎?
他一個普通的跨國公司的總裁有什麼資本朝他挑釁?
不就是錢多一些?
錢再多,人死了也不能帶走!
冷珏的脣角勾起一抹冷傲的弧度,如同他的刀鋒一般鋒利。
他不用槍,用槍會在醫院裡製造恐慌,他就用這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