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牧昊天已經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圍着圍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
陸子衿都嘖嘖稱奇,“牧昊天你這個樣子還蠻不錯的嘛。”
牧昊天咧嘴,“本少顏值夠高,無論穿成什麼樣都不會難看。”
陸子衿白眼一翻,抱起陸寶貝,忽然嫌棄的扭了陸寶貝的臉蛋一把,“寶貝兒你怎麼又胖了,媽咪快抱不動你了。”
雖然她只是說笑,陸寶貝卻聽了進去,一副委屈的樣子,“爹地說寶貝在長身體,要多吃點。”
陸子衿咧嘴,“小心長大了嫁不出去。”
陸寶貝更委屈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牧昊天,彷彿是在哭訴,想要求助於牧昊天。
牧昊天挑眉,他是沒有發現陸寶貝胖了,她那段時間瘦下去的肉都補上了,就和原來差不多了。
只聽他笑眯眯的說道,“別聽你媽咪的,你媽咪也是一頭豬,爹地照樣養了。”
陸寶貝雙手手指纏繞,“唔……那爹地你還是變相的在說寶貝胖咯?”
牧昊天笑着走過來,摸摸她的小卷發,“想那麼多幹什麼,來吃飯了。”
陸寶貝往陸子衿的胸口蹭啊蹭,“寶貝要減肥,媽咪~”帶着嬌氣的聲音,如同一隻求撫摸的小貓兒,陸子衿整顆小心臟母愛洋溢。
溫柔的不像話。
牧昊天的臉瞬間就黑了,如果陸寶貝是個小子的話,估計早就被他丟到門外去睡大街了。
“吃飯。”兩個字從牧昊天的嘴裡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情說出來的,反正酸溜溜的。
陸子衿抱着陸寶貝來到飯桌邊上,她又坐到邊上,看着這一桌子的菜,瞬間有些不明的情緒在心中流淌。
那一年,牧昊天也是做着一桌子的飯菜,說她是豬,而他是養豬專業戶,這一桌子的飯菜令她一瞬間便感動的滿滿的完全忘記了牧昊天昨夜的可惡。
雖然心裡感動,陸子衿嘴上卻還是不饒人的說道,“牧昊天,你做這麼多我們怎麼吃的完?”
牧昊天滿不在意的說道,“我們多吃一點咯,‘爲體力勞動’多做點準備。”特別是當他說道‘體力勞動’的時候看着陸子衿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曖昧。
陸子衿不知不覺的被他牽引,腦海裡都是那些羞人的畫面,一下子臉頰爆紅,連忙低下頭去拿起飯就扒飯。
牧昊天見她這種反應,也不多加調允,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意,他就是喜歡陸子衿這種放得開又會害羞的模樣,她不知道她這樣臉紅又遮掩的模樣有多可愛。
陸寶貝坐在那個加高的椅子上,用小勺子吃着飯,時不時的擡頭看向爹地和媽咪,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啊。
“爹地,我們什麼時候去S市啊?”陸寶貝放下碗筷問道,她其實很期待去S市。
從小她便生活在法國,而媽咪是S市人,她知道,所以一直很想去S市看看,媽咪生活的地方。
再加上爹地的家也在S市,現在牧洛宸一家也去了S市,在法國太無聊了,都沒人陪她玩了。
爹地媽咪太無趣,總是秀恩愛,也不分場合,她總是要捂眼睛。
而且爺爺奶奶也在S市,她更想去玩玩,迫不及待。
“明天吧,爹地處理一下法國的事務交接一下,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陸寶貝點點頭,眼睛彎彎的笑眯眯的。
陸子衿疑惑的問道,“你身體還沒完全好,這麼快就回去?你腎不疼了?腰不疼了?”
那段時間牧昊天總是以腰疼腎疼藉口讓陸子衿伺候,每一次陸子衿還真當真了,雖然也知道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嚴重。
牧昊天看見陸寶貝那好奇的目光,不禁老臉一紅,反問道,“我腰疼不疼你昨晚不是知道了嗎?”
這下反倒是陸子衿尷尬起來了,咳了咳,不語低頭解決美食。
牧昊天的手藝極佳,陸子衿知道他是和他奶奶學的手藝,當年知道的時候還很驚訝不太相信,而現在再次嚐到他做的飯菜,確實有那麼一點味道了。
那麼一點他奶奶的味道。
對家的愛。
這麼幾年,他的手藝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卻是陸子衿覺得做菜最好的廚師。
至少他肯,他爲自己下廚,爲她們下廚。
吃完飯後牧昊天自然是懶得洗碗,直接都丟到洗碗機去,陸子衿本來也想動手,可是一站起身來又感覺身體乏,吃完飯就打算回屋繼續睡。
牧昊天也知道累着她了,甚至都沒有調允她,他有些忙,剛出院,明天又要計劃回S市去,所以很多的交接工作他都要親自來做。
和陸寶貝飯後玩耍了一下,便出門去公司了。
……
愛琴海一處私人島嶼的一個別墅中,發出一陣玻璃被摔碎的聲音。
緊接着一個女子的大喊聲響起,“左喬宇!你有種囚禁我,就有種讓我餓死!我受夠了!”
她的聲音近乎瘋狂,尖厲,這兩年半她真是受夠了!
一向嚮往自由的她,一向熱情奔放的她,此時變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都瘦了整整三圈。
漫長的歲月中,每日重複,砸砸砸,罵罵罵,然而左喬宇像是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任由她發怒,任由她發瘋。
若是普通人,估計每日這樣的生活早已受不了奔潰了吧。
剛被他囚禁的一兩個月,她鬧了又鬧,絕食,跳樓,砸玻璃,甚至是拿着刀低着他的胸口。
他冷靜如斯,面色淡然的對她說道,“你殺了我吧。”
心如刀絞,她拿起刀自殘,卻被他擋住,搶走她的刀子就往自己的手上颳了幾刮,殷紅的血噴發出來,他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對着她問道,“滿意嗎?出氣嗎?要不要再劃幾刀?”
她快瘋了,她是瘋了纔會心疼他,瘋了纔會跑去那來紗布給他止血沒有讓他流血致死。
他劃的真的很深,割破了動脈,絲毫沒有一點兒的手軟。便一點兒也不管傷口,站在那兒看着她爲他心碎。
他真的很殘忍。
心比她的還要狠。
這便是那時候陌青所想,她恨,她也痛。
早以爲自己已經沒有心了,當她成爲一個女殺手的時候,當她第一次被拒絕的時候,她便以爲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當她知道左喬宇是銳旯的人,當她站在窗口恨得咬牙切齒時,她的心隱隱作痛。
絲毫不考慮後果的就孤身一人去了銳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將自己囚禁起來!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他從未打罵過她,他向來寵溺,寵到她甚至昏了頭腦。
左喬宇淡定的看着她砸了他剛剛所做的午餐,眉梢微皺,她又不吃飯,再瘦下去該如何是好?
她隔三差五的就會發作一次,向來滿世界跑的她,再也跑不出去了。
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鳥兒,她的翅膀在隱隱作痛。
她恨自己總是對他狠不下心來,每當夜晚,她都後悔的對自己說,爲什麼那時候要救他?爲什麼就不看着他死了?
可是即使這樣,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幫他包紮。
左喬宇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玻璃和飯菜的殘渣,那雙深邃的眸子深深地看了陌青一眼,卻還是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關上門,那門便鎖了起來,只有左喬宇的指紋才能夠開門。
陌青氣得跺着腳,她餓的前胸貼後背,卻硬是把他送來的飯菜給砸了,可是爲什麼,他總是不生氣,他什麼情緒都沒有,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令她氣的好想打他。
走到窗邊,外面是一層不變的海景,還記得那時候剛醒來,發現自己在這個房間裡,她還以爲自己是做夢,這裡的景色很美。
以前她便喜歡海邊,總是和顧遲莙一起往海邊跑,接的任務多是沿海國家的任務,可以順便旅遊放鬆,而現在她可是恨死了這裡的風景。
這裡的風景從來沒有變化,只有陽光多少和溫度的變化。
這裡的天氣多數比較溫和高溫,冬天也不會覺得冷,剛剛入秋只是覺得涼風習習。
望着窗外,這裡是二樓,她譏諷的一笑。
那時候她便看着這外面,砸破了窗,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掉在沙灘上,手臂骨折了,傷了好久。
可是他卻依舊不肯放過她,每當她睡着的時候他總會來看她一會,她餓了一日三餐從來按時不拉下,她絕食,他給她掛點滴補充營養液。
他從來不說他爲何囚禁她,陌青一直以爲,是因爲她看到了夏沫梔大着肚子在銳旯的基地中散步,他爲了守住秘密而囚禁了她。
可是她不懂,真的不懂,爲什麼他要花費那麼大的力氣來囚禁自己。
爲什麼他明明可以將那時已經昏迷的自己關進銳旯的監獄,卻硬是把自己帶來了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放她出去卻滿足她所有的要求,除了自由。
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更沒有網絡,左喬宇只在她的房間裡給她配備了一個電視。
有時候她還在想,左喬宇真是仁慈,到最後還給自己留了一個娛樂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