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元嬰中期修爲,人稱王伯、四叔,在姑蘇城頗有人望。
他一聲吩咐後,獨自駕着海舟,載着寧凡、許秋靈二人,穿透重重海霧,駛向遠方的一座海島。其他海舟,則遵他指令,留在原地。
海舟行得極慢,令寧凡回想起吳國坐船的往事。
許秋靈俏立在寧凡身旁,輕輕踮着腳,努力呼吸着微鹹的海風,鬢絲被吹亂,卻一臉幸福。
揚帆掌舵,王四叔唱着漁歌,淳樸的歌聲,一絲絲勾起寧凡的回憶。
原本他的心境已在輪迴鍾前、達到半步煉虛的境界,在這一刻,心境竟又有了鬆動、提升的驅使。
“周公子,記得到了‘姑蘇’,不可動用任何法力。我們只是普通人…”許秋靈再次提醒道。
“你說了很多次了。”
“答應我,不許在姑蘇跟人動武!”
許秋靈的眼神,好似有一股魔力,讓寧凡不忍拒絕其要求。
寧凡點點頭,若許秋靈無生命之危,些許小事,他可不與人計較的。
天色漸晚,清晨變作晌午,再至傍晚。遠處,一座晚霞嫺靜的海島,遙遙在目。
不單單王四一艘海舟歸海,其他方向亦有不少海舟歸島,有的是打漁歸來,有的則同樣載着數個修士,前來姑蘇煉心入凡。
煉心入凡,爲的是化凡、斬凡,對元嬰老怪來說,能否化凡、斬凡,意味着此生能否化神成功。故而來此地的修士,不少都是元嬰老怪。
似許秋靈這般的金丹,也有一些。
似寧凡這樣的化神,則罕有。
島岸上,一隊差官打扮的甲士,正一一檢閱登島修士。有着王四這一層關係,寧凡幾乎未受什麼檢查,即可入島,只是被要求隱匿法寶、儲物袋。
除寧凡、許秋靈以外,其他登島的十餘個修士,幾乎毫無意外被要求搜身。
王四交給寧凡二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後,駕舟離島。
許秋靈則拉着寧凡,租了輛馬車,駛入姑蘇。
竹籬田埂,小橋流水,燕子晚歸。
夜色降下,瑞雲塔之巔,燃放起一道道絢爛煙火。
“很美呢…是寶翠閣的七彩煙火呢…”許秋靈掀開簾帷,在馬車上眺望煙火,如癡如醉。
寧凡的眼中追憶之色更濃,他開始生起一種錯覺,一路殺伐、修魔、血海、爭奪,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他還會在吳國的青山綠水間,平淡此生。
只是太多的時候,他沒有選擇。
只是走上修道之路,他便再無法退後。
他的眼中,漸漸浮現掙扎之色,掙扎的,是仙與凡的選擇。
一幕幕回憶,充斥在他的心頭,好似在叩問他的心扉,化作一道聲音,不住在其心中響起。
“修路無涯,回頭是凡…”
見許秋靈一口道破花火來歷,馬伕頗爲驚訝的。
“姑娘好眼力,看來不是第一次來姑蘇了。今日正是乞巧節,姑娘能和情郎趕上此節日,真是福分…”
馬伕開始絮絮解釋起來,是個頗爲健談的凡人,但許秋靈根本沒有與他攀談的意思。
當許秋靈看到寧凡眼中化不開的掙扎與追憶,她心頭不忍,輕輕握住寧凡的手。
第一次見到寧凡時,他亦是這種表情,在鈴蘭花前,掃去迷茫,提升心境。
今日,寧凡再次迷茫,他在藉此地凡間氣息提升心境。
許秋靈心中憐惜起來,她只是想讓寧凡休息休息而已,寧凡太累了,太好強了。
只是到了此刻,許秋靈才明白,寧凡根本無法停歇,他沒有時間遊玩。
“對不起,我不該任性帶你來此,這樣只會讓你更加困擾吧…”許秋靈自責道。
“無妨。”
寧凡眼神漸漸清明,不以爲然,剛剛一番心神掙扎,心境修爲提升了不少。
心境,需要機緣、感悟纔可提升,非苦修可提升。
有如此好機會提升心境,寧凡自不會放過,也不再認爲此地遊玩浪費光陰了。
握緊了許秋靈的手,寧凡的目光同樣望向夜空煙火,淡然道,
“是我該道歉,辜負你一番好意。我終究無法變回一個凡人…但我不後悔走上修路!”
“我是一個修士!”
寧凡的眼神堅定不移,更有一股修士的驕傲。他早已不是迷茫的年紀,他的心境距離煉虛境界,已不遠!
這一刻的他,身上燃起一股與此地格格不入的氣質。心境提升,散出一絲氣勢,大修士之下根本察覺不到的。這一絲氣勢散出,一霎間,整座姑蘇城顫動了一下,罕有人覺察!
這一刻,禁錮姑蘇城天地靈氣的陣法,卻幾乎被這一絲氣勢給震得崩潰!
嘶!
姑蘇城中,五位老者蟄伏城中,皆有大修士修爲,齊齊推門而出,望天震驚,倒吸涼氣。
姑蘇海域設有絕靈陣法,可隔絕一切天地靈氣,讓此城擁有凡間一般的氛圍。
此絕靈陣法,乃是化級巔峰陣法,且設計極其玄妙,根本無法憑法力破去。
縱然是化神老祖,不動用底牌法寶,絕對破不去此陣。
但就在剛剛,這姑蘇城的絕靈大陣,竟彷彿被什麼人一絲心境氣勢給破了去!
那絲氣勢,透露出莫大的道心感悟,分明是心境修爲提升所引發。那種感悟,已超過化神境界,幾乎達到煉虛的等級!
五名老者盡是駭然,皆意識到,這姑蘇城中,怕是進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是誰!竟幾乎觸摸到煉虛級心境!”
五人的提問,終究不會有回答,而他們深居簡出,與世隔絕,更不知外海曾出了個兇魔,且那兇魔事隔二十年後,降臨姑蘇!
青石長街之上,遊人如織,鳳簫聲動。
燈火闌珊處,一個青衫書生閉目感受着此地氛圍,在他身後,恭敬陪伴着一位白衣青年。
若有外海修士在此,必能認出,那白衣青年乃是十宗道法宗的天驕人物,外海七子中資質最高者——王雲!
道法宗王雲,400歲結嬰,900歲元嬰巔峰,二十年來,更是達到了半步化神的境界,距離化神都不遠了。
以他的身份,竟會如此恭敬陪在青衫書生身旁,足可見這書生身份更加超然。
“雲兄,這姑蘇城如何?可有助你感悟凡塵,丹術突破五轉中級?”
王雲的語氣異常恭敬,從他的話中竟可得知,那青衫書生,赫然是位五轉初級丹師!
“難…丹術雖難提升,不過我的心境幾乎要突破化神中期了…看起來,修爲從化神初期達到中期,指日可待!”
青衫書生語氣淡然之極,卻自有一股傲氣。
罕有人知,他名爲雲念蘇,是雨殿青俊一代排名第二的天驕,骨齡千歲,修爲化神初期,丹術五轉下級!
在雲念蘇的面前,王雲等外海七子,根本不值一提!
“說起來,無盡海好歹是不周雷皇的地盤,青俊一代,除了周家周青,幾乎沒幾個可入眼的。真是掃興!”
雲念蘇的話,讓王雲眼露慚愧,若論資質,他自問是拍馬難及雲念蘇的。此人丹法雙修,還能達到如此境界,不容小覷。
但對雲念蘇小視無盡海的口氣,王雲卻極其不敢苟同。
“不瞞念蘇兄,王雲便知一人,資質更在那周家周青之上,傳聞他已返回外海,想必即便念蘇兄初入無盡海,也應聽過其姓名的。”
王雲的眼前,不僅浮現出一個白衣黑氅的身影,那身影在一個風雪交加之夜,踩盡了外海七子的所有驕傲!
“你是說…‘明尊’周明!”雲念蘇目光一閃,只旋即搖頭輕笑道,
“周明此人,傳聞元嬰之時可斬化神,如今化神歸來,更是兇名大盛…不過,他在我眼中也只是資質尚可而已,或許比那周青強些,但不值我重視…”
雲念蘇不以爲然,但其話音剛落,驀然暗暗一詫,仰頭看天。
但見天地間屏蔽靈氣的絕靈大陣,竟被一絲心境提升的氣勢,幾乎徹底震碎!
在其震撼之時,一列馬車自街頭緩緩駛過,雲念蘇目光一凜,落在馬車中一個白衣黑氅的青年身上。
這幾乎崩潰絕靈大陣的心境氣勢,分明是那馬車青年所發出!
“此人是誰!其修爲,我看不透!其心境,竟幾乎修到了煉虛!”
“他,就是周明!”
王雲眼光大震,他的震撼絲毫不弱於雲念蘇,甚至更多!
王雲從未想過,會在煉心入凡的姑蘇城遇見寧凡,更未想過,僅僅是馬車擦身而過,寧凡流露的氣勢,都幾乎讓王雲這外海天驕道心崩潰!
“他比當年,更強了無數倍!”王雲露出複雜之色,當年的寧凡,給他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如今的寧凡,讓他連站在寧凡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前一刻,雲念蘇還是一副自傲表情。
這一刻,他卻呼吸都紊亂。
這周明,他竟一點也看不透…身爲雨殿資質第二者,他竟不如寧凡麼!
徐徐平復了心境,雲念蘇的眼中,露出一絲戰意之色。
“周明麼…想不到無盡海內,有這種人物!”
…
馬車中,寧凡徐徐平復心境,眼神略感古怪。
剛剛馬車行過的街道,似乎看到一個熟悉面孔…大概是錯覺吧。
他沒有動用神念,在這凡人國度,他亦不欲破了心境。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提升心境,讓暴漲的境界穩固。
“我們去哪裡…”他剛剛一問,卻忽而被許秋靈拉住,付錢下車,向着燈火最明媚的夜景奔去。
一路遊玩,將王四所贈銀兩敗個精光,許秋靈卻仍是興致勃勃的樣子。
“看!那裡就是瑞雲塔,所有的煙火都是在塔前燃放呢…”
許秋靈一指金塔,塔下不少攤位,吆喝着各色煙火。
逛了數個攤位,許秋靈的表情卻開始失落。
“怎麼了?”寧凡關切道。
“沒有之前燃放的七彩煙火…”許秋靈似乎極爲喜愛七彩煙火。
她的話剛落,一旁一處觀者最多的攤位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似乎聽到她的嘆息,刻意吆喝道,
“來咯!瑞雲塔下,凡是與老夫對弈者,每勝一盤,便可獲得一個七彩煙火…那位小兄弟,要不要與老夫對弈一局!”
老者目光暗暗凝聚在寧凡身上,本能告訴他,寧凡是一個可怕人物。
但老者根本不懼的,因爲這老者本身,便是一個元嬰後期的高手,更精通棋陣之道。
“勝一局,便有七彩煙火?”寧凡一笑,牽起許秋靈便往人堆走,他沒有動用絲毫法力,但自有一股氣勢,讓圍觀者不自覺散開一條道路。
“不要和他下棋!他是棋癡齊伯伯,棋術很厲害的,罕有人能勝他…”
許秋靈有些擔心,言罷,更踮起腳,低聲對寧凡耳語道,“齊伯伯是一個化級中品的陣法師…陣道棋術相通,他的棋術真的很厲害。”
“是麼。”寧凡不以爲然,拂袖坐在青石長凳,隔着石質棋盤,與齊老目光相對。
“老夫齊輸,外號棋癡,這位小兄弟有些面生啊。爲美對弈,小兄弟當真是**之人,不過老夫明言在先,爾輸一局,需付老夫5兩紋銀,平局則分文不取,勝一局麼,老夫則會贈爾一束煙火…不知小兄弟銀錢可夠?”
齊老搓手一笑,似乎認定穩勝寧凡一般,只將後者當成了肥羊來宰。
哪有半分元嬰氣度,渾然一個貪財老者。
“你的煙花可夠?”寧凡回之一笑。
譁!
圍觀者俱是譁然,他們是凡人,自看不出寧凡厲害,只知齊老棋術高超,幾乎是姑蘇第一,眼前憑空出現一個狂妄小子,竟不懼齊老,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沒有一人認爲寧凡能勝。
但一個時辰後,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掉在地上。
僅一個時辰,寧凡與齊老連下十二局,連勝十二局!
取走十二個燃放煙火的竹筒,寧凡牽起許秋靈,淡然走出人羣。
勝一個區區化級中級陣法師,對寧凡而言,不過小事。
“周公子,小女子從來不知你棋術如此厲害,真是藏的很深呢…”
許秋靈小嘴微張,她所瞭解的寧凡,僅僅修爲高、丹術精,想不到對陣術同樣資質非凡,否則不可能輕易贏過齊老的。
“接下來還想去哪裡?”
“不,已經夠了…我們去放了這些煙花,然後…”
許秋靈的容顏,霎時暈紅起來。
她買了紅燭,買了蘇酒。
她蕩起畫舫,點燃紅燭,與寧凡泛舟於蘇河之上,河岸則燃放着十二束煙火。
她淺飲薄酒,她撫琴欲醉,她試圖用自己的琴聲,帶走寧凡殺戮的疲憊。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周公子,良宵苦短,有我在,你可放下一切警惕,好好休息一次…”
這話,許秋靈說過,那日陸婉兒也曾說過。
“你陪我睡麼?”寧凡一樽飲酒,半開玩笑。
“你若敢…我便敢!唔!”
這一次,許秋靈直接傾倒在寧凡懷中,以柔嫩的脣瓣,堵住了寧凡的脣。
“我真的敢…”
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寧凡他的心意。
耳邊是潺潺的江水聲,不時有寒山寺的鐘聲奏響。
身下是搖晃的畫舫,駛過蘇河,駛向島外,駛向大海,有着洞天隱藏,竟無人知曉畫舫存在。
“唔…唔…”
吻是許秋靈獻上的,但她想撤走**已做不到,她成功挑起寧凡的**。
連許秋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氣了,這是她的初吻,當**接觸之時,她面色驚羞,感覺好似整個嬌軀都軟了下去,似要融化在寧凡的懷抱中。
嬌挺的**,不住起伏,一絲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她漸漸喘不過來氣,想要離開寧凡的脣,卻被寧凡緊緊摟住,貪婪的品嚐着許秋靈的**。
凡人皆有七情六慾,既然做一回凡人,寧凡再不會以陰陽變壓制**。
“怎麼可以這樣…嗯…”
許秋靈的目光漸漸迷離,她雖大膽,卻從不曾設想過**會被一個男子如此褻玩。
她一雙素手輕輕推着寧凡胸口,輕輕地推,卻推不開寧凡,漸漸也就不再抗拒。
任寧凡品嚐着自己的**,帶給自己初吻的美好感受。
許秋靈小巧可愛的瓊鼻,不是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細喘**,當感到自己薄衫衣釦被粗暴解開後,她的**,開始帶上一絲慌張。
“周公子,這裡不可以…啊…”
許秋靈立刻感到,一隻寬厚的手掌,解開衣釦,伸入薄衫中,隔著光滑的抹胸,**起來。
**之處,柔軟而有彈性,觸感妙不可言。
許秋靈羞不可抑地閉上滴水的明眸,任寧凡施爲。
這姑蘇,便是她與寧凡的成親之地。
這畫舫,便是花燭紅帳的洞房之地。
寧凡眼露憐愛,半醉望着許秋靈。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許秋靈變作一株蘭花,一株似曾相似的漆黑蘭花。
太香了,每一寸**,都有着尋常處子無法比擬的香味。
壓下她,佔有她!
手掌在全身**,舌頭在全身**。
當那火熱刺入之時,一抹聖潔的血液,染香了姑蘇夜色。
許秋靈帶着疼痛的淚珠,藕臂緊緊抱着寧凡。
她願付出一切,只要今生不再失去這隻蝴蝶…
任寧凡衝擊,她的**,越來越迷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