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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老道十分熱情地給寧凡帶路,一路上的修士,有些被老道坑過的,全都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老道。.
而一些知道老道底細地,都目光同情地看着寧凡。
他們知道,寧凡是神棍老道看上的下一隻肥羊。
沒有人提醒寧凡別去賭坊,神棍老道的背後是整個仙運賭坊,仙運賭坊的背後則是坐鎮少澤星的三大命仙之一...運夫子!
沒人會爲了寧凡這不相干的外人,冒得罪命仙的風險。
當行至天運賭坊之時,守門修士一看寧凡與神棍老道同行,皆是目光怪異地看着寧凡。
“秦道長辛苦了...”守門修士紛紛對神棍老道客氣抱拳。
這段時間神棍老道已經騙了太多肥羊了,爲賭坊盈利不少,慰勞聲辛苦是應該的。
“哈哈,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
神棍老道露出你懂我懂的表情,對守門修士笑了笑,便帶寧凡進入賭坊。
一入賭坊,不少修士都將目光投向神棍老道及老道身後的寧凡。
看向寧凡的目光,皆是怪異。
寧凡也不理會這些人,他自己氣運好不好,他自己清楚。
目光在賭坊內掃了掃,表情稍稍有些詫異。
仙家的賭坊,果然與反間的賭坊不同。
凡間的賭坊,無非就是牌九篩子等行當,仙人卻不賭這個。
仙人賭的東西有兩樣,‘命’與‘運’!
仙運賭坊是一座露天賭坊,佔地數百畝,中間立着一道金牆,將賭坊一分爲二。
賭坊不大,周遭設有數十重仙陣,所有人敢在賭坊內動手,下場將十分悽慘。
西賭坊賭的是‘運’,東賭坊賭的是‘命’。
何謂賭運?
說白了,就是切石。
切神藏!
上古流傳的神藏不少,一些對賭之一道精通之人,根據神藏的外觀、氣息,便可判斷神藏的類別。
神藏分爲兵藏、獸藏、藥藏、經藏、兇藏等十餘種類別。
不同類別的神藏,封印的東西是不同的。
例如兵藏,封印的一般都是遠古神魔使用的太古神兵、諸多法寶。
神兵有強有弱,法寶有好有壞,有完好的,有殘損的。
切出什麼神兵法寶,單憑各自氣運。
當然,一點點切石經驗也是可以用上的,但大多數修士都是憑氣運在賭。
獸藏之中,有成年妖獸,也有妖獸之蛋。若有需要妖寵、騎寵的,倒是可以切切收藏碰碰運氣。
藥藏封印的都是靈藥,有數百萬年份的靈藥,也有數萬年份的靈藥,切出什麼全看運氣。
經藏封印的是各種遠古神魔的**,有強有弱,也要看運氣的。
兇藏麼...
兇藏是一個籠統的概念,且出任何不好的事物,都可算切到了兇藏,而兇藏是沒有任何辨別方法的。
有人曾從一個獸藏之中切出一隻真仙級兇獸,連累無數人殞命,這便是兇藏。
有人曾從一個藥藏之中切出一個劇毒之藥,當場毒死了數名命仙,這亦是兇藏。
有人曾從一個兵藏之中切出一個嗜血魔兵,將在場所有賭徒修士的精血全部吸乾、滅殺,這,亦是兇藏。
切了神藏,沒得到好處,只得到禍患的,便算作兇藏。
神棍老道十分熱心的將切石規矩告知寧凡,寧凡卻有些漫不經心,神念早飄到東賭坊。
西賭坊賭運,東賭坊卻賭命。
賭命的方式有很多,譬如二人擂戰決生死,勝者獲得大量道晶,賭對勝者的也可獲得大量道晶。
又譬如,闖生死陣門,四個陣門,兩生兩死,闖對了活命拿錢,闖錯了失命隕落...
“這就是仙人的賭局麼...命,運...”
寧凡目光一時茫然,這賭坊之內的賭徒,看似愚蠢,實則哪一個修士不愚蠢?
修士修道,不正是要拿命拿運去賭,卻博,去求一個前路麼...
賭博不可笑,世間修士,皆在賭,寧凡也不例外。
他的賭注,是自己的命,他想要賭贏的,是身後女子的幸福。
“呃...道友爲何在看東賭坊,難道說,道友想去賭命,使不得!”
神棍老道連連勸阻寧凡。
賭運的話,最多賠個精光,不會傷及姓命。
若是賭命,一個倒黴,便是隕落在東賭坊的下場。
神棍老道雖然想坑寧凡的錢,卻並不像害寧凡去死。
他的勸阻,讓寧凡眉頭一挑,大有深意地看了神棍老道一眼。
這神棍還算有點良知,罷了,就不追究他想坑自己錢的罪責了。
“放心,我不會去賭命的,至少,不會爲了道晶賭命,值得我付出姓命去賭的,不是道晶。”寧凡淡淡道。
“嘿嘿,道友這樣想,老夫就放心了。賭博嘛,玩玩就行了,就算虧光了道晶,也就圖個樂呵,若是把命丟了,實在有些愚蠢...呵呵,不說這個了,道友想切哪類神藏?”
不同類別的神藏,被各自歸類放在同一處。
此刻正有不少修士小心翼翼地拿着賭坊特製的‘道力之刃’,一點點切開各自購買的神藏。
寧凡暗暗尋思,他氣運雖不錯,但若僅靠氣運去切石,卻也非明智之舉。
切石終究還是有技巧的,那技巧,便在各個修士的神通之中。
寧凡妖血魔血等級極高,乃是祖血級,即便站的極遠,都能隱隱遠遠感知到獸藏中妖獸魔獸的血脈等級。
血脈高者,自然是珍稀之獸。
血脈低者,自然是次等之獸。
但寧凡只能感知大多數獸藏的封印獸血脈,小部分無法感知。
那小部分無法感知的,是神族之獸。
寧凡的神血並非祖血級,無法隔着神藏感知神獸血脈優劣。
此星之上,唯有寧凡一人擁有祖級妖血魔血,憑這一點,他可輕易辨別稀有妖獸,切出珍稀神藏,**妖獸換取道晶。
“我決定了,就切...”
寧凡尚未說出獸藏二字,遠處的修士堆裡,忽然傳出陣陣驚歎之聲。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這位小公子又切出了一株三十萬年份的靈藥!”
“嘖嘖嘖,他購買這塊藥藏,只花了1萬道晶,切出的靈藥,卻可賣四十萬道晶,賺大了!”
“這有什麼,這位小公子剛剛還切了一塊價值2萬道晶的神藏,從中切出一株六十萬年份的靈藥!那株靈藥足足可賣200萬道晶!”
順着衆人的驚呼,寧凡目光遊移,看到了一個正在挑選藥藏的嬌小公子。
與其說是一名公子,不如說,這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少女。
此人一襲綠衫,身上佩戴着僞裝男子氣息的秘寶,不過寧凡魅功驚世,豈會連男女都分辨不出。
他不僅看出這是一個少女,更看出這個少女真容絕世,是一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他更認出,這個少女曾在入城之時遇見過。
記得那個少女是一名丹術六轉上級的煉丹師。
記得那個少女身邊隱藏了一個命仙保護,此女來頭定然不小。
不少碎虛老怪目光貪婪地在那小公子身上掃來掃去,自然不是看上這小公子的身體,而是看上了小公子儲物袋中的種種古藥。
小公子身後,一個黑袍老者驟然目光一歷,人玄中期的氣勢一散,所有碎虛老怪俱是面色大變。
“命...命仙!此子竟有命仙守護,他究竟是何來歷!”
“不知,此子來頭必定十分巨大,這是毋庸置疑的。有此命仙在,我等決不可對此子動手,否則,姓命難保!這少澤星禁殺,但對命仙老怪而言,什麼地方不可殺人...”
一羣碎虛老怪各個畏懼不已,無人再敢對小公子居心叵測。
綠衫小公子回頭瞪了黑衣命仙一眼,不悅道,“魏伯伯,你不要亂放氣勢,打擾到我藥魂感知了...都看不出哪一塊神藏裡有好藥了!”
“咳咳咳...老奴該死,老奴這便安靜呆在一旁,再不亂瀉半分氣勢。”黑衣命仙賠笑道。
老奴!
這個稱謂,讓無數人心中大驚失色!
什麼樣的大勢力,能讓人玄中期的命仙爲奴!
起碼得是真仙勢力啊!
那白嫩嫩的小公子哥兒,竟然是真仙勢力的重要門徒不成!
不能得罪,絕對不能得罪啊!
這一刻,就連借仙陣暗中觀察少澤星治安的三名命仙,也俱是目光震撼。
真仙勢力的門徒,他們可不敢得罪。
這小祖宗來頭真是太大了...
“真仙門徒麼...”寧凡喃喃自語,對那少女亦是大感興趣。
那少女修爲不過碎虛四重天,藥魂卻強的可怕,已接近突破七轉丹術。
此女骨齡不過八千,修爲、丹術竟能到這種地步,真仙勢力的門徒,果然不是平庸之輩。
此女的真正身份,定是東天年輕一代的翹楚之輩...
“就這塊了!魏伯伯,再把你的道兵借我用用,我要切石。”
“是!”
小公子一聲吩咐,黑衣命仙立刻擡掌召出一柄火紅的飛刀,那飛刀之上傳出恐怖的溫度,那是大道的溫度!
若被此飛刀斬中,便是人玄初期的命仙,也會當場焚成飛灰!
“道兵!這就是少數仙人才有的道兵麼!”
“嘖嘖嘖,大道之兵,此兵祭煉之後,可比太古神兵強太多了!”
卻見小公子接過飛刀,買下一塊十萬道晶的藥藏,徐徐將之切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知道這小公子還會切出什麼珍稀靈藥。
這次可是十萬道晶的神藏啊,該不會切出一株百萬年古藥啊!
神棍老道這會兒跟死了爹一樣,欲哭無淚地看着那小公子祖宗。
無人知,這小公子也是他騙過來切石的肥羊啊!
肥羊,這就是肥羊!奶奶的,不知道切走了賭坊多少珍稀靈藥!
虧大了,虧大了!這一次他定會被運夫子重重責罰!
寧凡並不在乎少女切出什麼,他更關注的,是少女手中的那件道兵。
道兵,大道之兵,寧凡也有!
他的道兵,是斬憶道劍,是回憶之道,可斬人回憶!
聽此地修士的語氣,道兵就算在仙人之中,也是十分稀罕的仙兵了。
不過,道兵還需認真祭煉,纔可發揮大威能...
寧凡的斬憶道劍,貌似從未祭煉過,也根本不知道兵該如何祭煉。
看來若有時間,該好好尋找些祭煉道兵之法,將自己的斬憶道劍祭煉成一件強大道兵了。
曰後對上命仙強敵,道兵定會是一大助力。
至於太古神兵麼...貌似真的過時了,除非是高階星辰鐵製作的神兵,纔會對寧凡有所幫助吧。
“這是!這是!這是!”
在小公子切下最後一刀之後,在場無數修士的目光變得熾熱如火!
這一次,這小公子祖宗切出來的不是一株靈藥,而是一整株靈根!一整株結滿蟠桃的靈根!
傳說中的蟠桃樹!
嗤!
十餘道命仙的遁光,從四面八方飛遁而來,早關注着此地情形。
他們已知這小公子來頭巨大,不可得罪。
他們亦知這蟠桃樹有多麼玄妙,來此只爲付出道晶,向這小公子購買一兩顆蟠桃。
一見有這麼多命仙現身,黑衣命仙立刻緊張起來,微微側過半步,將小公子護在身後,生怕有人貪利出手。
運夫子在內的三名少澤星命仙呵呵一笑,向前邁出數步,對黑衣命仙抱拳道。
“閣下不必擔心,我等絕不會對藥宗之人出手的,我等還沒那個膽子...”
這些命仙早已看出小公子的來頭,自是不敢得罪的。
“藥宗!”一聽藥宗大名,在場修士俱是目光大震。
東天仙界有兩大煉丹宗門,一爲丹宗,一爲藥宗。
近些年來,藥宗的實力隱隱更在丹宗之上,已有成爲東天第一煉丹宗門的趨勢。
藥宗宗主十分神秘,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外人連他真正姓名都不知曉。
不過,曾有一個真仙勢力得罪藥宗,半年之後,那真仙勢力竟被19名真仙屠滅。
據說那19名真仙,都是藥宗宗主請來的打手...
藥宗之可怕,可略見一斑。
見現身的諸位真仙知道好歹,黑衣命仙稍稍放心,卻仍有幾分戒備之色。
倒是那小公子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擺擺手道,“魏伯伯,你不要緊張嘛,這次我出門之前,師父賜給我一顆九轉追亡丹,誰要殺了我,是會被師父瘋狂報復的,他們不敢動我的。我師父可是藥宗宗主呢!”
“九轉追亡丹!”幾名命仙倒吸冷氣,又有幾名命仙一咬牙,將心中一絲絲殺機抹滅於心中。
追亡丹是一種追蹤的丹藥,服丹者若被人滅殺,煉丹者可知曉兇手是誰。
追亡丹品階有高有低,九轉追亡丹的話,就算是真仙傷害了小公子,也會被藥宗宗主知曉的。
這小公子,是藥宗宗主唯一一個入室**!
藥宗宗主對她看重之極,若有人傷她,他必會傾盡全力報復!
“不敢不敢!我等怎會爲了區區一個外物,對藥宗宗主的門徒出手!”幾名命仙老怪訕笑道。
小公子對這些人的態度完全不感興趣,她圍着蟠桃樹轉了三圈,以藥魂之力探查此樹,而後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收回藥魂,露出失望之色。
“只是三千年蟠桃樹而已...三千年蟠桃,一顆可延遲大小天劫三千年,沒什麼大用呢。””
呃,沒什麼大用...這還沒什麼大用...
一個個命仙大感無語。能延遲大小天劫三千年的天材地寶,怎會無用!
那些渡過無數次大小天劫的命仙,若是沒有自信渡過下一次大天劫,只需服下一顆蟠桃,便可苟活三千年...這樣的保命至寶,怎會是無用之物!
不過三千年蟠桃只對命仙有用,對真仙而言,確實是無用的。
小公子說此物無用,大概是替她師父說的吧。
“切累了,不玩了,魏伯伯,你把這蟠桃樹收起來,我們回去休息休息,好累...”
小公子舒服得伸個攔腰,陽光下,純淨的小臉明媚似初生的暖曰。
魏姓命仙不敢怠慢,立刻收好了蟠桃樹,對那些賠笑臉想買蟠桃的命仙,只能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家小祖宗似乎不想賣桃,這些人再想買也沒用。
誰讓他家小祖宗從來不缺錢呢。
世間最最最最摳門的宗主,唯獨對這個小徒兒最是大方,逢年過節一個紅包就是幾億道晶。
藥宗**都知道,大師姐歐陽暖是藥宗最最白富美的女子...
“咦,怎麼是你?你也來切神藏玩?你是來切藥藏的嗎,快切給我看!”
歐陽暖忽然看到人羣之後的寧凡,一霎露出明媚的笑意。
寧凡一怔,想不到連一面之緣都算不少的少女,竟記得自己...
在場所有老怪的目光,瞬間全部集中在寧凡身上。
“此人是誰!竟與藥宗門徒相識!”
“此人我見過,他,他是血屠亂魔七星的魔頭,千秋老魔!”
“什麼!就是那賞紅三千萬的老魔!”
“是他!前段時間我還在茶樓裡看到紅魔等人想陰他,結果他跟紅魔等人離去之後,紅魔等人就再未回來,而原本紅魔七人組裡的兩個懸賞魔頭,賞紅被人取走了!紅魔則被人賣到了男鼎閣...不必問,是他獨自一人滅了紅魔等人!”
神棍老道一瞬間臉色煞白。
他看中的小肥羊,竟是個如此狠辣的魔頭!
對,他不是看到小肥羊去了殺戮閣麼,那就是在領賞啊,領兩個懸賞魔的人頭賞!
完了,他坑誰不好,坑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魔頭!
無恥啊,無恥啊!這麼狠辣的魔頭,怎麼長得跟個小綿羊一樣,鬼才看得出來這是個大魔頭!
“哦?你就是千秋道長?我聽說過你,你挺厲害的嘛,連七煞宗的下屬勢力都敢滅。嘻嘻,其實我也很討厭七煞宗呢。”
歐陽暖一副自來熟地語氣,對寧凡笑語盈盈。
寧凡則神情古怪之極。
貌似從進入東天開始,他就沒自稱過是千秋老祖吧。。
就算偶爾跟人交談,也是自稱寧某...
爲何人人都以爲他是千秋老祖。
其實,他真的不介意使用真名的,畢竟四天叫寧凡的沒有千萬也有幾百萬,鬼知道他是下界飛昇來的。
“道長道長,你快切藥藏呀,我還等着呢,快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切出什麼好東西!若你切出百萬年靈藥,我就向師父舉薦你,讓你當藥宗的二師兄,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給我當師弟,好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