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淒涼如畫,悽美如詩,只是這寂靜的夜晚卻給血染成了一絲悲壯的色彩。
一名全身裹着黑色的男子,半跪在地,氣喘吁吁,額頭汗如雨下,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子緊緊盯着他身旁一頭龐然大物。
如小山般身體的野豬此刻一動不動,臃腫的身體更是散發濃濃的死氣,一絲生機也無。
那雙似擁有人性的眸子停留在了生命光輝的最後一刻,眼眸中除了驚恐以外,更有掩飾不住的不可思議,尖錐形的腦袋上插着一把露出三寸寒光的小刀,至於餘下的四寸早已深沒進了它的腦袋中,如泉涌的豬血一刻不停的往外涌出。
遠處一棵大樹底下躺着一名女子,悽慘的面容一片雪白,額頭上不時涌出豆大的汗珠,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脯證明她還活着以外,就彷彿一個睡美人一般,永久無法醒來,這正是被野豬撞得昏迷的蕭雪馨。
更遠處一個小叢中,匍匐着兩名男子,臉上露出了罕世般的驚容,因爲他們見到這一輩子不曾見到的絕世之舉,在他們眼中或許霸王扛鼎也不過如此,這兩人就是楊光和凌飛。
他們此刻方纔知道,和林言作對是如此的無知和幼稚,他們也像是坐井觀天的蛤蟆,一無所知,更像是農村飢寒交錯的漢子,固執的認爲皇帝每天吃的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白麪饅頭,和新鮮出爐的香餑餑。
兩人嘴角露出一絲苦澀,對視一眼,苦笑成了彼此的交流,因爲方纔那一刻黑衣男子的舉動,將他們在江海市的夜郎自大擊潰得一文不值。
在野豬撞飛雪馨的那一刻他們兩人就已經來到了此處,並且立馬吩咐狩獵中心派救援人員過來,兩人卻沒有立馬現身,反正蕭雪馨都已經成爲了這樣。
難道去幫助林言嗎?這不值得,甚至他們倆覺得野豬應該神勇一點,將那名黑衣男子給撞死,活生生的撞死。
這樣才能一解他們心頭之恨,可是,這終究是不可能的。
剛纔那一幕他們永遠都記得,他們就看見,林言放下懷抱中的雪馨,將小刀放回了腰間,直面野豬。
野豬見有人挑釁,卯足了力氣向着林言撞來,林言竟然不閃不避……這一刻凌飛和楊光認爲他瘋了。
可是下一刻他們才知道,是他們瘋了,林言在野豬撞來的那一刻直接抓住了豬頭,大吼一聲,竟然將四百多斤重的野豬給直接掀起,兩人面面相覷,天啊,這需要多大的力氣,林言直接將野豬給掀翻在了地上,從腰間拔出小刀,直接扎進了豬腦。
那一刻,林言的威嚴不容侵犯,他眼睛眨也不眨,就這樣結束了野豬的生命。
可是楊光和凌飛都已經呆在了原地……手心額頭見汗,那一刻他們方纔明白自己今晚的舉動有多愚蠢,方纔明白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直在挑釁巨人的尊嚴,即便現在,兩人仍舊一動不敢動的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
楊光還慶幸當初被林言提起來的時候,林言沒有一刀子了結他。
※※※
林言不曾理會,只是歇息片刻,從豬腦中拔出小刀,血窟窿立刻又涌出了諸多鮮血,甚至還有一些飈到了他的臉上,他也不管不顧。
眼神望向樹下的雪馨,充滿了溫柔,嘴角微微抿動“雪馨,不要怕,你一定會沒事的。”
林言走向蕭雪馨,抱起她,也命令了智能手錶一刻不停的給蕭雪馨輸送Tr點。
接着,從智能空間中,林言拿出銀針給蕭雪馨紮了幾針,止住一些傷勢後。
然後又拉開了新一輪的長跑,雪馨必須送至醫院……否則生命堪憂。
跑了幾步,林言停下來,眼神詭異的望向了楊光和凌飛所在的位置,嘴角划起一抹人知的笑容,讓他們兩人打了一個冷顫。
然後林言不再停留,快速向着狩獵中心跑去。
“還愣着幹什麼,我們走啊。”凌飛率先回過神來,向着危險區域的出口跑去,心有餘悸的對楊光說道。
“哦,哦……不捕獵物了嗎?”此刻因爲林言先前的那一幕,楊光結結巴巴的說道,心裡滿腦子都是林言宰殺野豬時威嚴不可侵犯的影子。
“還殺個屁啊,兩頭野豬都被他殺了,我們已經輸了。”凌飛沒好氣的說道。
“哦……哦!”
“接下來還是思考怎麼迎接蕭家的怒火吧。”
於是兩人什麼東西也沒拿,跟着林言的身後迅速跑了。
※※※
林言一路抱着蕭雪馨狂奔,直到將雪馨送上救護車,方纔停止。
“醫生接下來就麻煩你了。”林言擦着汗水,感謝說道。
“不用擔心,病人會沒事的。”穿着白衣的醫生回答一句後,便火急火急的走了。
林言目送救護車離開之後才喘了幾口大氣。
這時,狩獵中心的沸騰了,瀟湘錦繡會所的人也全部擁擠在了狩獵中心的外面,看着熱鬧。
原因無它,林言抱着昏迷不醒的蕭雪馨造成了爆炸性的新聞:瀟湘錦繡會所的狩獵中心終於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名女子在狩獵場內被野豬撞得昏迷不醒!
不消片刻,這條消息凡是在瀟湘錦繡會所遊玩的客人全部都知道了,他們紛紛交談狩獵場的危險區域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林言沒有跟着蕭雪馨上車,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林言看見了從人羣中出來的凌飛和楊光。
林言當即大聲一喝“凌飛、楊光站住。”
本來嘈雜的人羣經林言大聲一喝,紛紛停住了交談,目光撇向這名英雄救美的男子。
楊光和凌飛回過頭來,看着林言,此刻他倆對於林言是又愛又恨,恨的是:蕭雪馨出事的這件事讓所有人都知道了,瀟湘錦繡會所難做了,愛的是:蕭雪馨送回來及時,醫生說危險性不大,凌家暫時不用和蕭家暫時不用撕破臉面。
楊光不屑道:“幹什麼?”
衆目睽睽之下,他不相信林言敢做出什麼大事。
可是,林言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林言上前一步,眼神凌厲,不怒自威的說道:“我們之間的帳,現在解決它吧。”
凌飛聽了,怒極反笑,剛在電話中被凌家長輩訓斥了一頓,現在又被他叫住,怒氣正好沒地方發,他終於撕破了臉皮“要算便算,你算什麼東西!”
“我……自然不算什麼東西,但是我不介意讓你們身體缺點東西。”
聲音淡淡的從口中傳出,林言嘴角挽起一抹笑意,右手撫向腰間,再看時,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出現在手中,夜晚的映襯下,格外凜冽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