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母

趙偉因爲有德叔的指導,技巧有了長足的進步,糾正了許多自己的小缺點和陋習。身體上強壯了許多,個子也是長高了不少。

見識到趙偉訓練的德叔不禁嘖嘖稱奇,趙偉的身體素質超出了同等年齡的年輕人一大截。

董明輝的英語也是進步神速,水平不比趙偉三人差上多少了。

“學校怎麼樣了?”德叔一邊吃着早飯一邊問董明輝。

“已經差不多了。這兩天就可以出發了。”董明輝淡淡的說。

“你小子居然不和大家說。”董明輝準備去大學進修這件事還是德叔自己無意之中發現的,不然他相信董明輝連他都不會告訴的。

“哎,老大,我什麼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早誇下海口,萬一不成功的話,那我臉不就丟大了。”董明輝聳聳肩。

“小子,那是以前你沒有碰到機會。你小子可是厲害的很。現在學校定下了,你怎麼和他們兩個說?”德叔問道。

“我也頭疼呢,告訴他倆的話,他們肯定會吃了我。”董明輝頭疼的揉揉頭。

“什麼頭疼啊?”晨跑回來的趙偉兩人正好聽到董明輝的話。

“明輝獲得了斯坦福大學成人教育培訓名額了。”德叔突然說出來。

“什麼!”趙偉兩人都驚訝的看着董明輝。

“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們。”董明輝歉意的看着兩人。

“什麼時候走?”趙偉問道。

“今天。”

“我-靠,好吧,你惹到我們了。”趙偉佯怒道,“不過不是因爲你不告訴我們你要走的事,而是沒有給我們爲你慶功的機會。”

“我也是剛接到通知。不過你們現在要給我慶功也可以。”董明輝狡黠的笑道。

“想得美,應該你請我們。我今天還有事,不能給你送行了。等你回來,記住欠我一頓。”趙偉指着董明輝。

“OK。”董明輝拍拍趙偉的肩膀。

就這樣,董明輝去了斯坦福大學開始進修。趙偉心中感動,他知道董明輝是爲了自己才這麼做的。不管如何,大家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軌。

時光飛逝如梭,不會因爲任何一個人而有所等待。無論你是否準備好。

2010年,趙偉正式邁入了14歲。

健身房中。鐺鐺的啞鈴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德叔走了進來,已經47歲的他,反而看起來越來越年輕。反倒是7年前的他更像是現在的年紀。

“嗨,舉了多少?”德叔扶住趙偉的啞鈴,幫他接了下來。

“130。”趙偉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哦。我還不知道我指導的是一個女孩。明天加到140。”德叔哈哈一笑。

手中的毛巾毫不猶豫的扔了過去。

“嗨,我有件事要和你談一下。”放下手中的毛巾,德叔遞給趙偉一瓶水,收起笑容,鄭重的看着趙偉。

“什麼事?”趙偉疑惑的看着德叔突然間的變化。

“聽着這件事無關對錯,不管你的回答是什麼。”德叔嚴肅的說道,這些年除了訓練的時候,趙偉已經很少看到德叔這個表情了。

“什麼事這麼嚴肅。”

“我和戴拉的事你也知道。我們唯一的兒子去世了,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了。但是我知道戴拉的心中一直渴望有一個孩子。我們想收養你。”德叔說完小心的看着趙偉。

趙偉的確被德叔突然的話給嚇了一跳。腦海中緊接着閃過這些年一幅幅畫面。這些年德叔夫妻兩人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除卻稱呼以外,完全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這一切趙偉自然而然是看在眼中,但是令趙偉始終邁不出那一步的卻是他的真是年齡,算起來他現在也是快40的人了,又加上德叔說的太過突然,看上去趙偉被嚇傻在那裡。

“小偉。”德叔緊張的問道。

“額!”趙偉在想怎麼回答。

“不,你可以考慮,不用現在回答我。聽着,這事沒有對錯。”

“恩。”趙偉點點頭。

“高中的事有些麻煩。一些事情我需要尊重你的意見。”德叔轉開了這個敏感尷尬的話題。

“什麼變動?”

“高中是可以進入,但是因爲你現在是留學生的身份,這樣的話,不能加入籃球隊,而且以後你進入大學的時候,不管你多優秀,你都不可能獲得獎學金。”德叔艱難的說道。

趙偉也是面色難看,在美國上大學的花銷並不是一筆小數目,不是現在的他們所能承擔的。

“事情也不是毫無辦法!”德叔平靜的說道。

“什麼辦法?”籃球對趙偉意味着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籃球便是他的生命,是籃球將他重新帶回了這個世界。沒有了籃球,就不會再有趙偉。聽到德叔的話,趙偉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第一個辦法,就是我剛纔問你的問題。”德叔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偉,你不要誤會。正是因爲這樣我才先問了你那個問題。我和戴拉是真心愛你,想要收養你,做爲我們的孩子。”

趙偉點點頭。

“第二個,我這把老骨頭幹別的活幹不了了,但是去找個教練的工作還是可以的。”

“不。”德叔此話一出,趙偉一口否定道,“這個絕對不行。德叔,你說過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我絕對不會爲了自己而讓你沒有準備好就去執教的。”

德叔靜靜的看着趙偉:“小偉,知道我當初爲什麼那麼容易就答應你,即便後來你落難之時,我依舊義無反顧的支持你嗎?”

“難道不是因爲我的籃球天賦吸引了你嗎?”雖然德叔很平靜,但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聽到德叔說起這件事,趙偉的心中早已是翻起了驚濤駭浪。第一次對自己的天賦產生了懷疑,對自己的自信發生了動搖。

“呵呵,小偉,你的天賦的確是在我見到的人中獨一無二的。你身體素質驚人,我相信同齡人中很少有人能夠達到你的水平,甚至是比你年齡大的年輕人,但是這並不是你最可怕的地方。你最可怕的地方是你的智慧,對籃球的理解,對籃球的嗅覺,這不是通過訓練可以達到的,這是上天賦予你的天賦,是許多人終其一生也不可能獲得的。所有的球探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都會被你迷住,不會放過你的。”趙偉被德叔突然的誇讚說的有點臉紅。

這麼多年以來,無論自己做的多麼優秀,卻從來沒有被德叔誇讚過,最好的只是對自己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自己。

德叔繼續說道:“但是當時我對籃球的心已死,即便你的天賦再高,對於一個心死之人又有多大的吸引力呢。你不會認爲就憑你那幾個小故事就能治癒我吧。其實就在我答應你的前一晚,我接到了戴拉打給我的電話,那是那麼多年以來,我接到的她的第一個電話。我們在電話中談了許多,我將你的事情告訴了她。是她,是她給了我答應你的勇氣,讓我邁出了那一步。”說道這裡德叔再也無法保持自己的心情。雙眼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使勁揉揉雙眼,讓自己的情緒再次穩定下來。

德叔才繼續開口:“那一刻,世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而同時出現在我眼前的還有你刻苦訓練時的身影。我知道,我這麼說很自私,但是兩道身影卻越來越模糊。最後竟然融合在一起,又清晰的出現在我的眼前。那一刻我不知道眼前的是世寧,還是小偉你。我從來都不相信迷信,但那是我這一生唯一一次相信緣分的存在。時至今日,那時候眼前的身影我依舊分不清,但是這麼多年來,我確信的是你與世寧,你們兩個雖然從未謀面,但對籃球的本質卻是相同的,所以那個身影既是你也是他。”

眼淚同時從德叔和趙偉兩人眼中流出。

“德叔,不,爸…爸。”當這聲喊出,趙偉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有種虛脫的感覺,但是同時感覺到自己心底有什麼破殼而出,那是喜悅,從心底散發出的喜悅。自己從重生以來,看似是一個歡笑的人,但是隻有自己知道,自己沒有過內心的歡樂。

德叔整個人都傻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咔,房門被猛然打開。一道美麗高挑的身影衝了進來。在趙偉震驚的目光中,啪的一巴掌打在德叔臉上,留下鮮紅的五個指印。

戴拉呵斥道:“德,你愣着幹嘛呢!”

“啊,恩,哎哎。”德叔傻愣愣的亂應一番,也不知道是對說的,最後哈哈傻笑起來。趙偉、戴拉也是跟着哈哈笑了起來。

整個健身房中,充滿笑聲,充滿淚水,這就是喜極而泣。

“老大,恭喜了。”董明輝兄弟兩人也衝進了健身房。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趙偉吃驚的看着董明輝,今天突然的事情太多了。

“哈哈,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回來。”

“你們都知道?”趙偉看着眼前四人。

四人笑而不語。

“好吧,我反悔了。”趙偉痛心疾首道。

“不行。”德叔大驚失色。

“哈哈,哈哈。”看德叔焦急的樣子,趙偉笑的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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