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麼?”丹聽到基斯的聲音跑了過去,“是一隻鴿子。”
“它怎麼了?”丹問道。
“翅膀斷了,我們可以照顧到它康復。來啊,幫我抓住它。看吧,它會再飛起來的。”可就在基斯愛憐的說着的時候,一塊大石頭突然出現在他視線中,無情的砸在了鴿子的身上,直接將鴿子砸死了。
“不,你爲什麼這麼做,你幹嘛要殺死它?”基斯對着丹怒吼道。
“它很軟弱。”看起來只有幾歲的丹卻是冷冷的說道。
“我要回家。”基斯失望的離開了,只留下丹在那裡看着被自己砸死的鴿子,不過他的眼神中並沒有後悔。
丹站在基斯葬禮的人羣中,看着基斯的棺木,眼神和當初他看那隻鴿子的眼神一模一樣。
神父在宣讀着,祝福基斯能夠上到天堂,安撫他的神靈。
“如果我有鴿子的翅膀,我會遠走高飛,獨享安息。同行的痛下毒手,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他口滑入奶油,心卻懷着殺伐。上帝啊,他必使惡人下入滅亡的火坑。流人血、行詭計的人必活不到半世。”
就在所有人都在緬懷基斯的時候,丹突然看到遠處小時候的基斯緩緩走了出來,站在一塊墓碑後面,正對着自己在微笑。是微笑,不過笑容中卻是充滿了調笑和不屑,然後緩緩的離開了。
凱倫家爲基斯舉辦的守靈派對上,大家都在談論着基斯。
“他們本來準備了200人爲他守靈,可是卻來了2000人。”
“大家都喜歡基斯,那時候我的技術很差,但他卻給了我暑假打短工的機會,因爲他知道我很需要錢。”
“我們整個暑假都和他在一起,和他談論着老式籃球。我、大嘴。”
“還有傑米。”大嘴走了過來,站在一旁,“傑米的葬禮在週二。”
當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的低下了頭。這個人或許曾經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學生,但是他卻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情,褻瀆了神聖的學校,褻瀆了純真的同學友誼,褻瀆了長輩對自己的關愛。
“傑米·愛德華茲殺了我的叔叔。”盧卡斯的聲音充滿了憤怒,也只有憤怒,“別在我媽媽的房子裡提到他的名字。”
佩頓拄着柺杖和自己的爸爸走了進來。許多同學都圍了過去,他們都知道佩頓被槍打傷了。
佩頓的父親則是走向了盧卡斯:“盧卡斯,非常抱歉。我也要感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
“今天我們帶着沉重的心情重返學校,我想你們也注意到了一些變化。在學校的門口你們會注意到金屬探測器。這是爲了你們的安全。在學校裡你們會注意到佩戴武器的警衛,他們的到來也是爲了你們的安全。我們可以讓學校更加安全,我們可以想辦法保護你們,但沒有任何防範措施能夠治癒你們受傷的心靈。我鼓勵你們和老師或輔導員談心。聚在一起傾訴。如果你覺得害怕,如果你覺得軟弱和迷茫,不要悶在心裡,說出來。你並不孤獨,這是你們的學校。”
盧卡斯靜靜的來到了圖書館的一個角落,有一個人正拄着柺杖在他的前方,是佩頓。
“我們真的不應該這樣見面。”盧卡斯說道。
“我都還沒有好好謝謝你。”佩頓說着,眼中就有了眼淚轉動。
“嘿。好的,沒關係。”盧卡斯急忙握住佩頓的手。
“瞧,我有這樣了。”佩頓趕忙害羞的揉揉雙眼,將眼睛揉的通紅。
“你愛我。”盧卡斯突然無厘頭的冒出一句,又是玩笑,又改變了一時的氛圍。
“好的,這不公平。”佩頓瞪着盧卡斯。
“也許你還想吻我。”盧卡斯一聳肩,得意的笑着。
“別說了,是的,我吻了你,但那時候,我以爲我要死了,你照顧我,所以......我們......”佩頓認真的解釋着。
盧卡斯突然笑了,看着佩頓認真的樣子。突然他意識到了,雖然笑容消失了,但是盧卡斯不得不承認這是最近最開心的一次笑容,是發自心底認真的笑。
“是的。我知道。”盧卡斯說着同時向四周看看,“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生氣責怪我嗎?”
“盧卡斯,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佩頓非常爲難的說道。
“那確實是真的,佩頓。那沒關係,但是,呃...還有一個女孩,你也許認識她,布魯克·戴維斯。我現在全心全意的愛着她。”盧卡斯緩聲說道。
“你不知道我能夠聽到這些心中是多麼的寬慰。”佩頓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害怕事情會發生不好的變化,我真的不想那樣。我們沒事吧,盧卡斯?”
得到盧卡斯確定的點頭,佩頓才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我要走了。”佩頓說道。
“佩頓,我非常的抱歉,對於你媽媽的事情,兩個媽媽。我覺得我對你的支持不夠,我鄭重的向你道歉。”盧卡斯突然喊住佩頓,說了一些看似不着邊際的話,但是佩頓卻是懂得,自己媽媽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而盧卡斯卻是其中之一。自己有兩個母親,一個母親是從小將自己撫養到大的母親,在一次送自己上學的途中,因爲時間晚了,着急開車。那是媽媽第一次闖紅燈,但是也就那一次,人生有時候就是不容許人犯一點點錯誤。車禍,車禍奪走了自己母親的生命。而第二個母親,則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將自己生下然後狠心丟棄的親生母親。在經歷了各種事情之後,在自己終於重新接受了自己母親的時候,悲劇再次發生了,原來自己的親生母親得了乳腺癌,而且已經到了後期。母親爲了能夠在自己面前漂漂亮亮,所以拒絕了自己的治療。在陪伴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後,佩頓在自己母親的臥室中發現了自己母親的遺體,而佩頓這次去找母親,則是要給母親看自己的漫畫作品。
“你知道現在基斯有多爲你高興嗎?”佩頓笑道。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盧卡斯同樣笑道。
“是真的,讓布魯克幫你度過難關,好嗎?別拒絕她。”佩頓認真的看着盧卡斯。
“他對你說什麼了?”盧卡斯問道。
“沒有,我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人,因爲我和你一樣。她把心給了你,盧卡斯。你應該投桃報李。再見。”佩頓拄着柺杖緩慢的離開。
“嘿,別再隨便跟別人接吻。”盧卡斯突然說道。
佩頓猛地回頭,怒瞪了他一眼:“你這個大壞蛋。”
......
週二,與基斯葬禮的不同,傑米的媽媽孤獨蒼老的站在那裡聽着牧師的禱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也沒有任何鮮花和哀悼。大嘴曾經準備過要來這裡,可是想到自己的兄弟斯基爾斯的失蹤,盧卡斯悲痛的眼神,逝者已矣,自己不能再失去最後的朋友。大嘴最終也放棄了。
傑米的媽媽久久的站着沒有離開,腦海中是自己和兒子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可是就在這一秒,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從來沒有對自己笑過。她努力的回想,然後她更加傷心的發現,她居然也沒有對兒子笑過。自己對兒子展現出的只有緊縮的眉毛,期望的眼神和失望不滿足的嘆息。她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停的流,不停地流,直到天都黑了,她才踉蹌着離開了墓地。
雖然同處一片天空,但是墓地的夜總是這樣的寂,死寂。幾聲唰唰聲響起,卻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出現,更是增加了幾分恐怖感。說話間,夜已深,午夜馬上到來。
啊!!!
一聲嘶啞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嘭!!!
剛剛填埋的新鮮泥土被一支蒼白的手掌破開。只有一支手掌露在外面,手掌沒有任何血色,整隻手宛如白紙。它先是轉動着伸開攥住伸開攥住,活動了好幾下。
嘭!!!又是另外一支手掌露了出來,做着同樣的動作。
兩支手掌開始扒拉前面的泥土。一下、兩下......持續不斷的扒着,完全不知道疲倦,速度如同機器人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手型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整整一刻鐘的時間,一個巨大的洞出現在那裡。一個圓滾滾的身體從裡面爬了出來。它緩緩起身,頭慢慢擡起。一雙眼睛如同夜空一般黑洞洞的,沒有任何眼白,渾身肌膚如同它的手一般蒼白如紙。
喔!!!
猛地雙手一張,揚天怒吼。它原本屬於整齊的牙齒猛地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起來。只是眨眼的工夫,獠牙,兩寸長的牙齒散發着森冷的白光血腥的露在外邊。原本蒼白的肌膚上一道道血紅色的毛細血管彷彿文身一般出現在各處的皮膚上。脊背緩緩弓起,原本胖嘟嘟的身體迅速的瘦下去,因爲脊背的弓起一節節骨骼顯露出來。
它的嘴角慢慢揚起猙獰的弧度,配上森冷的獠牙讓人不由想到了餓狼。可是沒等它猖狂的笑起來,突然旁邊的樹上,瀑布一般的液體從天而降,將它澆個通透。
“以爲我是小白嗎?居然騙我。”露西不屑的從樹上躍下,依舊是一身黑色緊身勁裝。
吼!!!
它瘋狂的對着露西怒吼着。這麼短的時間,它可是清晰的記着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之前在學校裡殺死自己的可惡人類。現在它得到了徹底的解放,它要將這個可惡的人類撕成碎片。
“居然是一個傻子。”露西鄙視道。
露西的表情讓它頓住了,這個人類居然不怕自己。鼻子嗅嗅,好像有什麼氣味。它仔細嗅了嗅自己的胳膊,刺鼻的味道。它驚駭的擡起頭,想要後退,可是已經晚了,因爲它剛纔已經不知不覺的衝到了距離露西緊緊三米的位置,而且露西此時手中正玩味的拿着一個打着火的打火機。
“再見。”露西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手一丟,打火機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在它絕望的眼神中,落在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