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末世·開啓之語 NO.116 幻想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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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揚起的濃煙散去之後，倒塌的酒館完全化爲一片瓦礫，再看周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街道四周的行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整座亞特蘭斯又再一次化爲了空城。天哲四人降落到酒館不遠處的一棟房屋頂上，然後再次往前望去，只見在那沙塵之中，川崎魑的身影正慢慢走了出來，並且，她是完全絲毫無損地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我的爪明明刺中了她，這竟然會沒事，切。”傲臣看着她說道。
“就算在這裡怎麼攻擊她也是沒用，這不是本體，隨時都可以對形象進行修復。”
天哲說着，然後正想和其他人一起再衝過去，然而，川崎魑卻只是對他們冷冷一笑，然後就走到旁邊的另一間屋子前，她的眼神彷彿示意衆人跟上一樣，接着，她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別讓她跑了！”
四人迅速衝上去，但是再等他們打開門之後，卻發現整間屋子的內部空無一人，甚至，就連任何擺設的東西也沒用，整座一層都是空蕩蕩的。天哲往周圍望了望，接着，他看到遠處的盡頭有一道房間門，那門剛纔是打開一點的，現在卻突然“嗙！”的一聲自行關上。
天哲快速衝了過去，他直接就踢門而入，不過，當他穿過那道門之後，裡面竟然不是一個房間，相反，門的另一邊變成了一片露天空地，就像之前遇到處刑殺手的地方一樣。天哲立刻望向身後，但卻發現入口不見了，身後原本應該是門的地方竟然變成了一道圍牆，整片空地都被牆壁所包圍，沒有任何可以進出的通道。
他望向正前方，那邊的牆是某座房屋的後面，而在屋頂之上，川崎魑的身影正站在那裡，而在它旁邊還蹲着另一個人，那是蕭銘！
“現在就來做過了結吧，7號。”蕭銘冷冷地說着，然後慢慢站起身來。
天哲放出“段”並走近兩人，這時，從兩人的身後，那裡又走出第三個，這第三個人無論臉孔還是身形，甚至服飾都和川崎魑一模一樣，想必，這個就是她的雙胞胎姐妹。
“這麼快就要完，還真是不好玩。”那人說道。“我可還沒算正式出場過呢，姐姐。”
“那你現在出來不就好了，魅。”川崎魑邊說邊望向天哲，然後對他叫道。“小朋友，如果想跟我們打的話，那就先把蕭銘打敗吧，我們隨時在外面等着你哦。”
說畢，她伸出一隻手，然後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菜單選項的投shè影像，她在上面點了幾下，她的妹妹川崎魅對着天哲露出一絲冷笑，然後她整個身軀就化成光線消失了。魑望了望天哲，除了他，剛纔出現的另外三人已經被分隔在城裡的迷宮之中，至於那剩下的一個……
她把視線逐漸移向中心塔，只見那全亞特蘭斯最高的建築仍然靜靜地聳立在不遠處，“呵…”她的嘴角微微一揚，然後，川崎魑的身影也同樣化作光線消失了。
空地之上就只剩下天哲和蕭銘兩人，蕭銘把手往旁邊一張開，接着，一道火焰從他手心中冒出，這道火焰繞着他的身軀轉了幾下，最後在他手臂上化成了人形狀，或者說，這是一隻手臂非常長的人形怪物，只不過全身都是由火焰所組成。
“來吧，7號，就讓我的‘炎魔’來把你燒成灰燼。”
說畢，蕭銘從屋頂上跳下來，同一時間，圍繞在他身上的那頭火焰之獸也迅速變成巨大，熊熊烈焰猶如巨大的火球般直衝向天哲。
……
……
……
畫面一轉，來到中心塔之內，在這座全亞特蘭斯最高的建築之中，教宗洛瑪丹正靜靜地坐在椅子之上，他的視線平靜地俯望着塔外的巨大的城市，只見在城中的其中一個角落，那裡冒出了一陣陣的火光，天哲和蕭銘此刻就在那個位置展開了戰鬥。
洛瑪丹看着外面的風景，他的心情並沒有被那零星的火光給sāo擾，因爲對他來說，這座城市就是他的全部，只要他願意，那眼下的兩個人隨時都可以把他們消除掉。
這時，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但老人依然不感到意外，因爲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時刻，他慢慢閉了一下眼，然後緩緩說了一聲：“能夠上來這裡，也就是說你破解了封閉程序。”椅子下的底座基石開始轉動，整張椅子從一個方向逐漸轉到了背面，洛瑪丹把視線望向前方之人。“真不愧爲18號，這麼輕易就能入侵這裡的中心繫統。”
亞瑟看着他，然後道：“其實起初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進入系統，但是後來我想，這個地方本身就是由系統製造出來的假想現實，所以直接對周圍釋放禁力應該就可以。”
“的確是這樣。”
“那麼，我們現在應該從哪裡開始談起好呢？”亞瑟想了一下。“我想知道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進入到這裡。”
“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嗎。”洛瑪丹對他微微一笑，接着往塔外周圍的風景望去。“亞瑟你覺得這座城怎麼樣？”
“這個問題你在圖書館的時候也問過我，而我的答案也還是一樣，這裡很棒，當然，現在要再加上一個前提，就是這裡如果是真的話。”
“真也好假也好，有那麼重要嗎？”
“對你來說可能不重要，但是我們可不行，畢竟這整座亞特蘭斯城，實際上只是由電腦製作出來的虛擬世界，對，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吸血事件和異空間，這裡的一切都只是虛構的假象。”
“其實這不算是完全的電腦製作，有一半是由我來提供禁力作爲穩固來源。”
“由你來提供禁力來源？你意思是，這整座城實際上都是你的概念武器？”
“差不多。”
說到這，洛瑪丹把手輕輕一揮，接着，從兩人的周圍出現了大量的投shè畫面，這些畫面全都是城裡的風景和人們生活視像，一切都顯得非常的美好。洛瑪丹看着這些畫面，表情顯得十分的和藹和滿足，至於亞瑟，他卻並沒有理會周圍，只是繼續盯着眼前的老人。
“我……其實已經死了。”
“什麼？”
洛瑪丹突然說出自己已經死亡，亞瑟頓時感到意外。
“在梵蒂岡聖戰中我就已經死了，後來川崎魑和川崎魅兩姐妹覺得我的概念武器可以利用，所以就把我的靈魂進行回收。”
“也就是說…有幽靈發動概念武器這點並不是假，那個就是你？”
“對。”洛瑪丹點了點頭，“事實上，這整座城就是我藉助電腦作爲媒介，然後藉由我的武器——‘聖伯多祿的遺產’概念化而成，可以說，這整座城就是我的一切。”
“聖伯多祿的遺產……這就是所謂的第四類武器？”
“在這座城裡擁有第四類概念武器的並非只有我，川崎姐妹的也是，就算你們能離開這裡，但是要想要殺死她們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她們兩個果然是主謀，那麼在這座城裡，還有哪些人是真實的？”
“蕭銘、安比，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另外，最後如果我還能稱得上是一個人的話……”
“安比也有來？”
“他現在已經離開了，之前他以你朋友爺爺的身份進入到這裡，畢竟外形可以通過電腦進行更改，後來他似乎在跟你朋友說了些什麼以後，他就回到了外面。”
“真沒想到，原來安比也有來到這裡，也就是說，帝靈都早就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從進入到克里馬內軍區開始，一切都只是個陷阱。”
“那時的記憶你已經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亞瑟說着，然後慢慢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很真實的掃描形象，但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的肉身應該從來就沒離開過克里馬內軍區，那兩個月的徒步旅程都是虛構的，通過位於軍區地底下面的神經接入裝置，我們的思維意識被帶進了這個虛擬世界裡面。”
“那座裝置是莫桑比克軍方的人體思維實驗留下的，因爲在角落邊的地底，所以納亞人入侵時並沒有波及到那裡。”
“這個我已經在基地裡面的文件看到了，這也證實了幾年前的傳聞是真的，莫桑比克的人類思維機械化實驗，亦即將人的思想完全植入到機械之中，當時這個傳聞被爆出後，一堆人道主義者紛紛跑出來進行譴責，認爲這完全是反人類的實驗，他們認爲，如果有一天，人類能夠把自己的意識從**轉移到機械上，那就等同於毀滅人類。”
“那麼你認爲呢？人類機械化，這究竟是人類通過人工手段觸進進化，還是通過科技進行自我毀滅？”
“我不知道。”亞瑟很冷靜地說，其實關於這樣的猜想他早就已經想過。“以我自己的角度，像這裡製造出虛擬空間並進行神經接入我不反對，但是，我仍然不認爲將**完全機械化是好事，那樣的話我們不就和納亞人沒區別嗎？其實，像莫桑比克這類研究，我相信在其他國家也一直在暗地進行，無論一般人怎麼譴責都好，但只要有國與國的存在，軍事的發展就必然會導致這種技術繼續出現。就比如說最初的神經接入技術，歷史上，在2084年的7月，美國曾經出現神經接入的使用者，因爲程序出現問題從而導致腦部癱瘓，次年12月，德國也出現了同樣的案例。”
“那時候，神經接入技術還不算完全成熟，再加上這是必須利用人體才能進行的實驗，所以這就導致了死亡案例的發生，當然這都是表面的，暗地裡面，各國的zhèng?fǔ究竟犧牲了多少人，這個就沒有人知道。”
“但就算是這樣，這些技術依然繼續在進行，雖然這些案例的出現，導致更多的科學家去研究立體成像，但是對於神經思維方面的發展，這些依然沒有停止，只不過比過去變得稍微緩慢罷了。”
“人類…就是這樣的矛盾。”
說到這，洛瑪丹不禁冷笑了一下，他那表情彷彿是十分反感那些人，反感那些主張把人類機械化的人，他把位於周圍的投shè畫面一個接一個地關掉，他慢慢擡起頭，然後望向那圓拱形頂部的壁畫，看着上面的天使、基督。
“妄圖通過自身的力量，去改變神所訂下的規則，這是罪。”他緩緩說道。
“但如果神不憐憫世人，人類也只能通過自己的手去變得更強大。”
“神…是仁慈的。”
“但神卻只會看着。請問洛瑪丹先生，當梵蒂岡聖戰發生時，你所信仰的神有給予你緩助嗎？”
洛瑪丹並沒有立刻回答，因爲他自己也明白，直到梵蒂岡徹底被毀，直到他自己死去的那一刻，他一生所侍奉的神明卻並沒有出現，他最後所看到的，除了毀滅，就是人類互相之間的殺戮。
“洛瑪丹先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何謂神？神的定義又是什麼？”
洛瑪丹想了一下，然後說：“你想我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回答這個問題，教宗？普通人？還是說…武者？”
“就以最理xìng的身份。”
聽到他這麼說，洛瑪丹的嘴角不經意笑了一下，他再次把視線望向窗外的風景，片刻之後，他說：“神…只是一種存在形式，就算我們再怎麼去祈禱，他也不會主動給予我們力量……很諷刺對吧，變成武者後我好像一下子理解了所有事情，沒有神明的幫助，我卻有了可比美神的力量。”
“然後，你就用神的力量創造了這座城，這座有神明保佑，並且永遠不會受到襲擊的神聖之城，而那個神明…也就是洛瑪丹先生你，只可惜，這一切都不是真實。”
“如果我還沒死的話，我想我應該能夠做到無限接近於真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亞瑟點了點頭。“亞摩斯的主要成分和基本粒子相類似，所以想用禁力去概念化一座真實的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意識不滅，城就會永遠長存，就如同主導意識和這個世界一樣。”
“記不記得我在圖書館問過你一個問題，我問你願不願意永遠留在這裡。”
“這個……如果這裡是真實的，或許我會考慮留下來。”
“真實也好，假的也好，這重要嗎？只要留在這裡，再等到裝置的能源用盡，那麼當這個世界關閉的那一刻，我們的記憶也會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
“美好這個詞看你怎麼理解，要我生活在一個，每天都會重複着同一件事發生的世界，這個我可不太喜歡。”
“哦？”
“對吧，其實以你現時的力量，根本還沒能維持住這座城的完全運作，就算有電腦輔助，但是要爲這裡幾萬個人都設定人工智能，這也是一項非常大的負荷，而爲了要迎合我們的到來，究竟要怎麼才能做到接近於真實呢？答案…就是將各種的不真實都重疊在一起。”
“呵…”連這最後一點都被識破，洛瑪丹知道不需要再說什麼。
“在電腦程序裡面，有一項叫做事件觸發機制，比如說，當我們按下某一個鍵，又或者點擊某一項程序，那就會觸發事件並進行啓動，在RPG遊戲裡面也常常有類似的機制，得到一個物件、去到某個地方，又或者和某個NPC接觸，這就會觸發一些額外的任務。而這座城的形式也是一樣，例如我抽出一本特定的書，那麼附近可能就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又或者我撞倒了某個固定的人，這也可能會觸發其他人物的事件，雖然這看似很奇怪，但是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卻顯得十分真實，所以，這座城其實就是通過各類的觸發事件，從而引起另一件事的發生而模擬出真實度的。是這樣吧，洛瑪丹先生。”
“的確是這樣。”洛瑪丹笑道。“以我現在的狀態，要爲這座城市配上完整的人工智能是非常困難的事，所以我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作出真實感。”
“那麼既然這樣，就算我留下來也沒有意思，因爲只要知道這種形式的話，這也就實在是太假了。”
“那你是不願意留下咯，但是，如果沒有我同意的話，你們還是出不去。”
“是嗎，那你試試看。”
亞瑟十分淡定地作出回答，洛瑪丹看着他，雖然不明其意，不過他還是舉起手，接着，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影像菜單，他在上面點了幾下，但片刻之後，他的表情起了變化，變成了十分的困惑。
“你修改了管理員權限？”
“不然的話，你認爲我怎麼可能會上來，這當然是改了密碼纔敢跟你碰面的。”
“但就算是這樣，這座城也是依靠我的禁力來進行概念化，所以只要有我在，你們也是無法離開這裡。”
“沒關係啊，反正現在我們大家都有這座城的一半控制權，只要能夠打敗你，我就可以全面接管這裡。”
聽到他這麼說，洛瑪丹笑着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然後道：“這樣說，我們現在就要來一場決鬥了嗎？”
“話說得夠多的了，不來的話還等什麼時候。”
說畢，從亞瑟身上開始產生出一道道電流般的禁力，同時，洛瑪丹身上也出現同樣的力量，兩人不斷最大限度進行禁力釋放，當這兩股白sè的能量逐漸碰撞到一起時，其產生的反應，也讓四周的玻璃、拱頂、還有地面產生了裂痕。
“其實我應該從一開始就注意到纔對，這座城實在是太接近滅世前的人類社會，但你也提過，將所有人力財力不花在防禦上，這本來就十分不真實。”
“現在發現也不遲，只要你能消滅我的話。”
兩人同時放出禁力進行攻擊，其光芒照耀到整個空間，在這座中心塔的頂部，耀眼的光線不斷閃爍着。這並非一場身手的對決，而是一場以兩人思維意識的對抗，誰的意志力比較強，誰就能成爲這場對抗的勝利者。
《》是作者“彌諾”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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