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良好的科研環境,確實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產出,激發靈感。
這是學宮衆多學術工作者們公認的“事實”。
但你是不是也太離譜了點兒,好歹裝裝樣子吧?
更不用說從表現看,這地方你一年怕是都呆不了幾天……
據說頂尖的劍士,甚至無需出手,單憑眼神就可以投射強烈情緒搶佔先機,甚至能讓對手無法呼吸。
寂靜中迎着常墨的注視,付前一時竟是領略到了這傳說中的絕技。
參劍院果然臥虎藏龍!
而對對方化瞳爲劍,連綿不絕的殺招,即便強如大運明王,依舊忍不住心中讚歎。
當然了,離無法呼吸還遠得很。
對知識的追逐之心,可以支持人直面任何責難質問。
“暫時只能想到這些了,按照常教授的經驗,還有什麼可以補充的嗎?”
揉了揉太陽穴,付前一副被科考耗盡力氣,記憶力都有所減退的樣子,拜託同僚幫忙審閱一下。
“沒有了……我會讓人盡最快速度準備。”
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得出來瞳術消耗也是頗大,常教授一時竟也是想不出更多。
“這東西就放在這裡,閣下如果還有什麼新的需求,或者任何事情需要協助請隨時找我。”
甚至沒有問付前什麼時候能有結果,常墨以沒有情緒的語氣一口氣說完,就直接起身告辭。
至於她旁邊那位執夜人兄弟,雖然表情稍顯古怪,但對這份李惟玄親自背書的項目轉交也是毫無意見。
“流霜,你跟我回去,還是要先留在這裡?”
此時常墨已經是看着旁邊的季流霜,順勢問了一句。
後者則是同樣展現出了一名頂尖劍士的潛質,從剛纔到現在姿態一絲不苟,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包括這會兒迴應問題。
“我還是稍微留一下吧,跟付教授覈對下細節。”
微微點頭,流霜同學表達了自己不會偷懶的決心。
“這邊事情搞定之後,我一定儘快趕回去。”
“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對這個答覆竟是毫不意外,常墨把剛纔吸的那口氣又吐了出去,退場的姿態稍顯黯然。
……
“付教授,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而目送導師和執夜人離開後,季流霜倒也沒有真拿着長長的清單做什麼確認,而是直接看着付前問道。
後者正把那枚指骨團握的球體拿在手裡細細打量。
“聽常教授的說法,這件物品的效果似乎還是正面的。”
季流霜很自然地跟着打量並點評。
不得不說確實有幾分神奇。
明明形狀類似熔鑄的骨骼,但不管是那純白無瑕的色澤,還是每一根糾纏的曲線,映入眼中竟是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邪異感。
取而代之的,甚至隱隱竟是有幾分聖潔。
“是啊,聽上去執夜人的行爲,導致了很多小朋友失去改邪歸正的機會。”
終於迴應的時候,付前已經是擺弄着指球,控制着它在掌心滴溜溜亂轉。
“……沒辦法,執夜人倒不是絕對禁止普通人持有超凡物品,但性質來歷不明的,只要被發現是一定會先控制起來的。”
季流霜輕聲嘆息,似乎能理解事件中每個人的選擇。
“就算看上去是非負面的效果,超凡層面的未知,對於超凡者來說都是相當危險的事情,更不用說普通人。”
“說得不錯。”
對於助理的看法,付前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拿起了旁邊常墨的評估報告。
“所以你有沒有興趣去探索一下未知?”
“……現在?”
面對這突然的提議,季流霜明顯有些吃驚。
付教授的敬業她是毫不懷疑的,但居然是現在就要行動?
是不是有點兒太敬業了?
哼,既然已經是功德值刷得最高的身份,不妨把這個理念貫徹到底。
完全能感受到她這份情緒的付前,同一時間心中暗道。
雖然這件事情的處理上自己有相當的自由度,但除了履行對李院長的承諾外,一名真正的學術工作者怎麼會缺少好奇心呢。
本就是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出現了這麼特別的物品,一刻都不想多等又有什麼問題。
“無功不受祿嘛,還是說你急着要回學院那邊?”
付前指着季流霜手裡剛纔一起記下的清單,隨口解釋。
“也沒有那麼急,我跟常教授說的就是事情搞定之後。”
確認對方沒有在開玩笑,季流霜狡黠一笑,看上去對於能夠再次參與付教授的項目十分期待。
“很好,那就出發吧。”
偷換概念用得如此之熟練,付前一時間也是頗爲欣慰,深感實驗室文化得到了傳承。
而沒有再多做任何準備,下一刻他已經是走在了前面。
“所以對於具體怎麼做,您這麼快已經有想法了?”
緊隨其後,考慮到付教授竟是毫不避諱地讓自己參與,季流霜提問間也是深入了許多,沒有掩飾對領導學術素養的驚歎。
“那是因爲我站在了常教授的肩膀上。”
對此付前晃了晃手裡報告,承認的同時卻又十分謙虛。
“你要記住,借鑑永遠是科研的核心要義之一。”
“……我們也去接觸一下那些受害者?”
季流霜明顯對常墨提到的內容記得清晰。
“您擔心常教授遺漏了一些關鍵信息嗎?”
“不不,從我看到的幾個案例上,常教授的工作態度明顯相當認真,記載得也非常細緻。”
“那單純重複一遍的話,好像並沒有太大意義。”
一向對自己關照有加的常墨得到了付教授的好評,季流霜露出一絲喜色的同時,明顯不認爲付教授會做那種呆板的嘗試。
“當然不是,借鑑的下一步自然是微創新了。”
付前語氣無比坦然。
“常教授的思路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還不夠放開。”
“放……開?”
“對,她參數明顯調得還是太保守了。”
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付前說話間很快確定了行進的方向——曾經造訪過一次的本間兄府邸。
常墨的記錄裡自然有他,只不過一眼望去,能發現測試尺度甚至不如自己上次請那位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