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東切斷通訊,正準備離開修練區,開車到犯罪矯正中心去,但他的心中一動,傳承中的一種知識跳了出來,他不加思索的照辦,只見他的感知向遠方穿梭跳躍而去,瞬間就到達了南京市立犯罪矯正中心,找到了他熟悉的重度成癮患者的戒護區,原本和老董盯着屏幕上的病患數據的丁偉明突然擡起頭來笑道:”咦?你要幹什麼?”
他話聲剛落,黎東的感知結出一些能量結,空間略略波動,黎東已經出現在衆人面前。
丁偉明訝異地看着他道:”天啊!我還沒來得及教你瞬移,你自己居然會了?誰教你的?愛德華嗎?”
這是黎東從傳承學來的知識,但他也不言明,只是笑道:”您有空還是指點我吧,我現在用的是斯塔人的瞬移方式。”
丁偉明看了看他,滿意地點點頭,一臉欣喜地說道:”沒問題!你的狀況好極了,現在算是一個真正的星級強者,學起來應該不會有問題。”他轉頭回去盯着屏幕,說道:”你老婆在下面的實驗區盯着實驗,你可以去看看她,我這裡還需要一些時間。”
黎東卻走近他,順便跟老董打了個招呼,也隨他們看着屏幕上的數據。丁偉明任他看了一會兒,問道:”看得懂?”
“一點都不懂!”黎東笑道
丁偉明指着屏幕頂端的一條數據說道:”這個傢伙運氣好,感知數據提升起來,他的感知化散開後,剛好適合宇宙殺手這個遊戲,再這麼繼續訓練下去,兩三週以後他或許就能出去了,出去後說不定還有培養的價值。”
然後他又指着屏幕底部的一些數據說道:”這些傢伙冥頑不靈,看來是死定了,從現在測試的狀況看來,我們大概能救回兩三成的人,有一半的人在兩可之間,成與不成要看他們造化和意志力,兩三成的人還是沒辦法。”
黎東點點頭,問道:”小安呢?”
丁偉明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問:”你今天一直問她,怎麼回事?”
黎東嘆道:”她用了一個有問題的斯塔智能體,我現在知道她有大/麻煩! “
丁偉明跳了起來,大聲叫道:”那智能體還有問題?”
黎東答道:”不只有,而且問題還很大,幸好她才植入沒多久,我最好早點找到她,看能不能及早解決問題。”
“跟我來!”丁偉明扯着他跳下監控臺,往底下的囚室走去,這次黎東一眼看到了囚室外有一排類似睡眠學習機的學習牀,牀上躺了一個個睡着的囚犯。黎文心正和小安、星兩個孩子在牀前忙來忙去,幾個戒護人員在一旁看守着,但他們神色輕鬆地輕聲聊天,顯然這樣的”實驗”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
黎東拉拉丁偉明,把他緩了一下,丁偉明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黎東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做出一臉興奮,踏着輕快的腳步走了過去,本來走在前面的丁偉明楞了一下,反倒落在他的後面。只聽黎東高興地叫道:”文心,我醒來了。”
文心回頭一看,對他高興地笑道:”謝天謝地,你這動不動就睡着的毛病要多改改,大家都被你嚇死了,我正忙着呢,這次實驗大概還要大半個小時,你等我一陣…”
黎東滿臉歡欣地走向她,一面說道:”好啊!我去看過星,他的狀況好嗎…”他嘴上不停地說着話,似乎要靠近文心,但經過小安的時候,冷不防地轉頭對她一個混亂衝擊,小安毫無防備,被他這一個混亂衝擊打中,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聲,一頭撞上了學習牀。
“你幹什麼?”丁偉明和文心同時驚訝大叫,上面監控臺的老董也叫道:”唉呦!怎麼啦?數據全亂了!”
黎東一靠近小安就知道狀況糟透了,她的斯塔智能體已經完全甦醒,而且還開始活動了,那分魂利用小安聚集了大量的無特性感知,已經擁有不可忽視的力量,所以他一上來立刻偷襲,先設法損傷對方的感知。
他一擊得手後,感知立刻又像一堵牆似的小安橫掃了過去,這是他和朱可夫學來的蠻橫打法,果然,小安根本無法躲辦,她硬着頭皮接了這一下,只聽”轟”的一聲大響,整個戒護區大震,淒厲的警報聲響起,被驚動的警衛們開始忙亂地跑動起來。
小安被黎東處心積慮的一擊打得飛過學習牀,撞倒了一片儀器設備,那是一整套擴充好的感知恢復機。黎東好不容易把小安和星分開,他拉着星,把他往後拋出,又一掌把文心推得向丁偉明飛去,同時跳過學習牀,向小安追殺而去,一面大吼道:”相信我!”
原本纏上他的丁偉明感知楞了一下,突然如潮水般退去,連續發出兩掌接下了星和文心。只聽”轟隆”連響,黎東居然被打得拋了出來,他噴出一口鮮血,一個扭身翻過學習牀,一道電光射了過來,黎東隨手抓住一個不知道什麼儀器擋了一下,那儀器整個爆開來,他又把手上的儀器殘骸當作炮彈,向小安砸了過去,小安隨着那股猛惡的勁風飄了起來,就在殘骸及體前滑了開去,那殘骸撞進了儀器堆中,引起了一連串的電光火花。
在霹啪亂響的電光中,小安懸浮在空中,整個人包覆着一層明亮的光焰,滿頭長髮都飛揚起來,她憤怒地叫道:”你是誰?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
黎東一聽她的聲音語氣就知道她不是小安,而是躲在她身上的拉米瑞茲分魂,他毫不停手地對小安投擲各種提得起來的東西,一面戒備地叫道: “我是黎東,廢話少說!拉米瑞茲,放開小安,滾出來決一死戰!”
小安的身體就像毫無重量似的在空中不斷飄蕩,險險地閃過黎東拋出去的物體,在這同時,兩人的感知在空中交鋒,感知中蘊含的強大能量在空中交織出一道道青白色的電光。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景象嚇了一跳,丁偉明護住文心和星,站在黎東的背後不遠處,一臉的迷惑和緊張。
星還搞不清楚狀況,握着拳大叫道:”爸爸!你怎麼可以欺負小安?”只是他稚嫩的聲音夾雜在雜物亂飛電光閃擊的混亂聲響中,根本沒人注意到。
小安憤怒地尖聲叫道:”胡說!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現在我比你強大,我是你的主人!”
黎東嗤笑道:”你偷來的無特性感知是很多,但那些不是你的,我真正的感知比你多更多,我纔是主人!”
兩人說話的同時,空中感知的交鋒更加劇烈,冒出來的電光不斷擊打周圍的金屬物,把一些實驗設備打壞了不少,但卻沒人去關心那些設備,在電光亂閃中,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戒護區的儀器設備都爆開來,燈光也完全熄滅,兩人的能量終於再度交鋒,在青白色的閃光中,爆開來的設備碎片像飛鏢般四處飛射,研究人員和實驗品們紛紛大聲慘叫,似乎不少人受傷。
一片混亂中,小安尖聲怒道:”你這小偷,那些感知是我的!”
黎東哈哈笑道:”是你偷來的,既然不是你的,我當然也可以拿。”兩人都是混亂感知高手,都懂得如何解離、吸取無特性感知,小安拿無特性感知擠壓黎東,還用感知操縱能量來攻擊他,對這種送到嘴邊的肉,黎東當然老實不客氣地收下了,順便釜底抽薪,把小安的雙重攻擊打亂打散。
小安利用感知恢復機實驗偷取的無特性感知很是不少,毒癮患者的遊離感知雖然不多,但架不住人多,她這段時間偷偷收集了百十個普通人量的感知,對上黎東的流星級感知,雖然能夠不落下風,但一來黎東金丹已成,感知受過改造,絕非普通人的無特性感知能撼動,二來黎東一上來就施詭計用混亂衝擊偷襲了小安,小安本身的感知本來就不多,被黎東遊離掉一些後,小安便漸漸出現無特性感知干擾的狀況,她控制的無特性感知一被黎東吸走就搶不回去,這一下雙方差距就拉開來了,所以小安纔會調集能量和黎東硬撼,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逃走,但黎東寸步不讓,就這麼硬頂着等小安的感知解離,拖得越久,他的勝算就越高。
兩人不斷交鋒互斗的時候,黎東/突然叫道:”留住她,別讓她走了!”
原來小安自知自己被暗算後落在下風,開始打着逃走的主意,她的無特性感知散出,準備瞬移逃走。丁偉明聽了這一陣,已經明白小安出現了斯塔人附體的狀況,他感受到能量結形成,立刻伸出感知去幹擾那些能量結,小安的感知對他哀悽地說道:”他要殺了我,你真的要我死嗎?”
丁偉明一怔,小安的能量結迅速成形,黎東見狀大吼道:”破!”整個戒護區的能量頓時沸騰起來,小安編織的能量結又亂掉了,她憤怒地尖叫道:”你爲什麼要這樣?你也是我,我們都要努力活下去啊!”
黎東冷靜地道:”不!我不是你,拉米瑞茲已經死了,你也該回歸法則!接受法則的審判吧!”
“不!絕不!”小安尖聲大叫,黎東察覺到熟悉的感知波動,他也跟着大叫道:”所有人收回感知!快!”
一片黑暗中,只見懸浮着的小安全身散發着強烈的銀光,她的長髮揚起,瞬間結成了三枝銀色尖角,她又一聲尖叫,一股混亂無比的感知波紋橫掃了出來,幾乎所有人都慘叫着跌倒,連丁偉明都不例外。
黎東大叫道:”快把感知收回體內!”在感知波紋掃出的瞬間,他收起感知,憑着肉體的力量毫不遲疑地向小安飛奔,瞬間就跨過兩人間的距離,一拳狠狠地打在小安瘦弱的身體。
小安正釋放着混亂領域,被黎東這一記重擊打得拋飛了起來,她一聲慘叫,被黎東轟得嵌入了戒護區的水泥牆壁中,黎東追了上去,毫不停手地轟擊着她,在戒護區的震動中,只見一陣銀光閃耀,無數的銀色碎片隨着一記記的重拳噴濺出來,黎東大叫道:”你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知道嗎?你早就該死了!去死吧!”
黎東全力轟出了十幾拳,那面厚重的水泥牆壁終於承受不住,在極度的暴力下轟然倒塌,全身是血的小安掉入了牆的另一邊,黎東連忙轟開牆洞擠了過去,卻沒有發現小安的蹤跡。
“糟了!”黎東感受了一下,追着小安瞬移的餘波瞬移了出去。
重傷之下的小安沒能跑多遠,他們出現在犯罪矯正中心外面的一片原野間,小安想要繼續瞬移逃走,但黎東及時發出能量,擊碎了她編織的能量結,小安回過頭來,恨恨地道:”你殺不了我的!沒有人能消滅我!”
黎東嘆道:”我沒想到你這麼難殺,但我知道有人能殺得了你!拉米就是這麼死的。”
小安瘋狂地叫道:”永恆不滅的拉米瑞茲陛下永遠不會死,我就是永恆之神拉米瑞茲!你可以毀了我這具身體,但你還是殺不死我!”
黎東苦笑,他一點都不想殺死小安,他知道小安是丁偉明的心頭肉,更是兒子的好朋友,但他沒有選擇,而且,他剛剛使盡全力也殺不了小安,在拉米瑞茲的保護下,小安的肉體雖然受了點傷,但也沒那麼容易死。
黎東腦中急轉,突然說道:”我當然不想殺死小安,但小安委託我在你作亂的時候消滅她,這是我和她的約定,她說這件事非我不可。”
小安一愣,她的臉上露出一種奇特的表情,又像是迷惑又像是掙扎,然後變成驚恐的表情,過了半晌,她突然變得一臉安然,用一種糯糯的女孩聲音說道:”是時候了嗎?你要啓動我賦予你的權限嗎?”
黎東大訝,那是原來小安的聲音,他連忙說道:”是!我要完成我們的約定!”
小安控制的那些無特性感知涌動了起來,不斷的包覆小安,似乎要把她圍困吞沒,但全身是傷的小安卻突然展顏笑道:”謝謝你!”只見她美麗溫潤的雙眼闔上,整個人像一塊石頭從空中跌落,在那瞬間,一道光芒從她身上射出,那光芒向遠方射去,一面憤怒地叫道:”可惡!爲什麼你可以把我驅逐出來?爲什麼?你們奈何不了我,我還會再回來的!”
那光瞬間去了極遠,但突然間,一道電光無緣無故地出現,一下子就擊中那道光,”啪”的一聲輕響,那光芒去勢一頓,被電光纏繞收束起來,一個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瀰漫在空中的無特性感知突然紛紛翻涌了起來,已經瞬移過去接住小安的黎東擡頭一看,只見一團電光包覆着一點明亮的光芒,正一閃一爍地跳躍過來,那個熟悉的尖利聲音叫道:”放開我!放開我!啊~~不要!”那個光點突然爆散成漫天的光粒,一個斯塔幽族人的虛無形體茫然地出現在空中,他長滿了長刺的身上纏繞着電光,火焰在他身上燃燒,那斯塔人尖聲慘叫,瞬間就被燒成了虛無。
“還有一個!”一個聲音在黎東感知中響起,黎東知道那是守護者,他連忙應道:”是!我會努力的。”
“嗯!你這次幹得不錯!這個女孩也表現得很好!既然她需要,就把這些斯塔人的垃圾拿走吧!”無數的光粒從空中出現,飛向小安的五官,小安的臉頓時亮了起來,過了幾秒後又恢復原狀。黎東知道小安也接受了斯塔人的傳承,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得到控制混亂感知的方法了,對她堅持的道路也會有幫助。
黎東對着虛空深深一鞠躬,誠懇地說道:”非常感謝您的幫忙。”他帶着重傷的小安瞬移離去找小東救人了。
過了不久,丁偉明在小東的醫療儀前找到黎東,和他一起看着正在接受治療的小安,丁偉明嘆道:”這次可真危險。”之前黎東已經抓緊時間跟他報告過結果了。
“是啊!幸好守護者大人出手幫忙,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消滅拉米瑞茲。”黎東嘆道,他頓了頓問道:”大家都還好吧?儀器都被打爛了…真抱歉,當時沒有選擇…”
“儀器只是小事,花點時間再造就好,雖然大家都受了點傷,幸好人都平安,那些病人的狀況也還好,反而似乎都改善了。”
“改善了?”黎東大訝,他們這麼劇烈地戰鬥,感知都爆發了好幾次,那些無特性感知應該消散了吧,病人們怎麼可能還好呢?
丁偉明知道這很不合理,但他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但狀況真的變好了,就好像所有病人的感知都回到他們身上一樣。”
“這麼好?這樣就可以治好,那我們還忙什麼?”黎東苦笑道,他知道那可能是守護者動的手腳。
丁偉明笑着道:”這次大概算是獎勵和補償吧,以後還是要靠我們人類自己的努力。”
黎東點點頭。
丁偉明嘆了一口氣:”這次幸好小安事先給你留了權限,在必要時把智能完全關機,硬生生把非本體的感知清除出去,她可以這樣,但廖明堂怎麼辦?他現在在俄羅斯辦事,已經收取了許多權限了。”
黎東知道廖明堂的戰力,也跟着嘆道:”是啊,廖兄那位…藏得很深,不好對付啊!”
“你有什麼打算?”
黎東搖頭道:”沒什麼打算,守護者命令我務必把拉米瑞茲完全消滅,我知道如何淨化那些尚未啓用的智能體,但廖兄身上那個,唉…絕對比小安身上這個剛甦醒的厲害許多,他上次騙過了愛德華大人,又休養了這麼長的時間,這段時間廖兄進步不小,只怕那個拉米瑞茲已經吞併了原先的幾個吞噬者,變得更加強大了。”
丁偉明眉頭大皺,剛剛黎東給他的回報說明了前因後果,他自己也經歷了法則消滅拉米瑞茲的過程,知道這種命令不可違抗,況且李錦曾經告訴他守護者的事,他知道守護者代表地球守護全人類,守護者親自出手處理這件事,可見拉米瑞茲的危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