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甩了甩手中的鋼管,將上面的血跡甩下。
緩步向屍體的位置走去。
周圍的混混紛紛讓開。
他們都知道剛剛大殺四方的紅棍是蘇晨。
莫重山走過去蹲在地上,看着那名混混肚皮上的傷勢,久久無言。
每次幫派火拼都會有人受傷,但死亡只是少數。
今天不巧,他們折了一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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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在地面上的那張臉,蘇晨思索了一下。
他回過頭,看向周圍的人羣掃了一眼。
“聯繫殯儀館,這是小六子吧?給他老孃送點錢去,幫着支個攤子什麼的,保護費就別收了!”
莫重山認真道。
周圍的四九仔們都紅了眼睛。
莫老大認識他們每個人,家庭情況更是一清二楚。
有這樣的領導人在,他們還有什麼不敢拼殺的?
莫重山起身看向蘇晨。
藉助昏暗的燈光,蘇晨也看清了莫重山的樣貌。
一個光亮的大光頭。
相貌上看去還有些和善。
但就是這樣和善的一個人,剛剛指揮了一場近百人的械鬥。
“你叫什麼?”莫重山問道。
“蘇晨。”蘇晨淡淡道。
莫重山點點頭:“明天去堂口報道。”
聽到莫重山這麼說,周圍的四九仔們都吸了口氣。
“莫老大,這不合規矩吧?”一名身上染血的四九仔說道。
莫重山看向那個說話的四九仔,一雙眼睛變得滾圓。
“你要是也能放倒二十多人,我也讓你直接去堂口報道。”
“你能嗎?”
“你有那個能力嗎?”
莫重山冷笑道。
頭頂昏暗的暗黃燈光打在他的光頭上,反射出別樣的光線。
“不……不能……”那名混混咬着牙道。
莫重山再次看向蘇晨,語氣中帶上了些關切:“受傷了嗎?”
“沒有。”蘇晨語氣平淡道。
“那好,今天就到這裡。”莫重山對周圍的四九仔喊道。
一羣人跟在他後面向清茅街外走去。
漆黑的通道中只剩下蘇晨一人。
蘇晨伸了伸腰,骨縫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這場街鬥下來,他算是入了幫派的眼。
可以繼續臥底了。
“也不是很難嘛……”蘇晨喃喃自語。
“咳咳……”
突然後面傳出一道虛弱的咳嗽聲。
蘇晨揉着手腕,一臉平靜的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地面上突然搖搖晃晃站起一個人來,捂着胸口,不斷的咳嗽着。
不等蘇晨有什麼動作,那人便一邊咳嗽一邊喊道:“蘇哥,扶我一把。”
蘇晨聽出了他的聲音。
鍾海石。
蘇晨輕眨了兩下眼,嘴角微微上揚。
“沒事吧?”蘇晨走過去扶住他。
鍾海石很虛弱,身子都在打顫,他咬緊牙關道:“沒事!”
“我算是打了全程,現在也是新義安的人了!”
他急促的呼吸着,語氣中更是激動。
蘇晨扶住他單薄、瘦弱的身體,掩蓋不住嘴角的微笑。
兩步走出後,蘇晨帶着他停在一處地方,地面上沾着大量的血跡。
“蘇哥?”鍾海石見蘇晨不走了,疑惑問道。
“那個叫小六的四九仔是你殺的吧?”蘇晨低聲問道。
“這……怎麼可能?”鍾海石瞪大了眼睛,呼吸更加急促了幾分。
見他不承認,蘇晨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輕笑一下。
“走吧,我沒地方住,先和你住一下。”蘇晨淡淡道。
“好。”鍾海石果斷的點頭。
蘇晨現在是新義安的紅棍,雖然只是剛入莫重山的眼,但前途也說不準。
莫重山身後可是……
蘇晨扶着鍾海石穿過一條街區後才找到一處燈光明亮的地方,明亮的路燈下支着一個小攤子。
帶輪子的流動小攤上繚繞着香氣,辣油、牛肉的香味飄在空氣中,勾人饞蟲。
藉着燈光,蘇晨看清了鍾海石身上的傷勢。
撩開他的衣服,白皙瘦弱的肌膚已經紅腫,更有地方一片青紫。
蘇晨只是用手碰碰,鍾海石就疼的呲牙咧嘴。
蘇晨嘖嘖兩聲只覺得有趣。
兩人路過牛雜攤的時候,一人來了碗牛雜。
攤主是位近兩米高的壯漢,見到兩人過來買牛雜臉上露出憨厚的傻笑,粗厚的手掌給蘇晨盛了滿滿一碗,而鍾海石卻只有半碗。
付過錢後,鍾海石看着自己的量和蘇晨的量,心裡十分不平衡。
兩人邊走邊吃,幾口下去鍾海石就將他的牛雜消滅了大半。
蘇晨嚼了兩口,微微皺眉,一口吐在地上,並將剩下的整碗給了鍾海石。
鍾海石驚喜的接過,倒在了自己的碗裡。
“不好吃?”鍾海石詫異道。
蘇晨搖搖頭:“臭了。”
鍾海石臉色一抽,臭了你給我幹什麼……
看着碗裡明晃晃的紅油和埋在下面的牛雜,鍾海石陷入沉思。
他現在分不出來倒進去的是哪些了。
試着往嘴裡塞了兩塊,味道上沒什麼變化,他吃得噴香。
待蘇晨和鍾海石的身影消失在路燈下後,賣牛雜的流動小攤前多了一個人。
“老闆來碗牛雜。”
“好……”
老闆從小攤裡抽出一條板凳,放到那人前,開始盛牛雜。
那人吃着牛雜,兩口過後,吐在了地上。
“老闆,這牛雜臭了啊!”
做牛雜的老闆憨厚的撓了撓頭,結結巴巴道:“那……那……那咋辦?”
“我要賠錢嗎?”
吃牛雜的男人聽到這個回答嘆氣搖頭:“當然不是,自然是亮刀子拍在他面前。”
“你就問他,你吃不吃吧!”
“哦!”
牛雜老闆憨厚的點了點頭,想了想,然後從小攤後抽出一把二十釐米長的刀,狠狠的劈在小攤上,兇惡道:“你吃不吃吧!”
看到這幕,男人笑着點了點頭:“可以了。”
老闆嘿嘿的撓了撓頭,憨厚無比。
男人吃着嘴裡的牛雜,含糊不清道:“這刀有點小,下次換把大的。”
老闆笑着點點頭,憨厚無比。
男人翻了個白眼:“哥,你不要老笑,一笑就沒氣勢了……”
老闆臉上的笑容更甚了,結巴道:“紅……過去了……”。
“嗯?你說剛剛有個紅棍苗子過去了?”
男人聽到這話驚得舌頭差點掉了。
“嗯……”
“就這麼放過去了?”
“我……還給多盛了點……是老莫的……”
“哦哦,老莫的人啊!那沒事了……”
“可惜了,要是早點遇到我,我直接給他個堂主當,這不比去武瘋子手底下受罪好?”
“看……不出……”
“啥?我看不出來?怎麼會,幫裡那麼多紅棍什麼樣的我沒見過?”
“只要他走我面前一過,我就知道他是好苗子!”
男人氣得瞪眼道。
牛雜老闆只是撓頭嘿嘿傻笑,眼中帶着憨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