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申耽的人送回來的情報也是越來越多。他們終於探查明白了一個終極震撼的情報:率領那支騎兵隊的荊州軍將軍赫然就是如今正在襄陽郡主持軍務的關氏兄弟之一的關索!
這個消息絕對是立刻就讓申耽震驚的合不攏嘴了。因爲據他所知的情況,關氏兄弟絕對是世子劉禪的親信,關索既然是敢率軍出現在這裡的花,那絕對可能就是世子劉禪的授意的。
申耽不算笨,立刻就聯想到了世子劉禪與劉封兩人之間,雖然表面上還是相安無事的,但是暗地裡兩人也是競爭的關係的。於是,他立刻就想明白了,世子劉禪這是要剷除劉封在上庸的勢力了。
只不過世子劉禪的這個動作,應該來說實在是太過突然了,這猶如就是如同在晴空之中,忽然劃過了一道霹靂,實在是太容易把人給嚇到了。
於是,申耽立刻又改變了自己的心意了。他早就有意願要投靠到世子劉禪那邊了,所以先前纔會那樣出力討好劉禪的。只是也許是自己出力還不夠,劉禪那邊對自己還是有些疏離的。
而如今關索的到來,無疑是給了自己一個能夠在世子劉禪的面前直接表現的天賜良機啊!
於是,申耽讓自己的人馬做好出擊準備的命令沒變,變的是他已經由原來的觀望態度,轉變爲要支持關索和孟達了。
然後,申耽又傳令家人立刻準備好一些糧草,當然是要送給關索好孟達兩人的軍隊的了。
最後,申耽做出了第三個決定:連夜到上庸去見關索和孟達,向他們表明自己一定會站在世子劉禪這邊的堅定決心。
於是,當天晚上,申耽便帶着先行組織起來的一千多土著部曲,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上庸城的方向展開了行軍。後面由他的族人所組織的人馬,還會在明日一早繼續開赴上庸城去。
與此同時,劉封見到關索的軍隊暫時沒有打算要攻城的意思,便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府衙之內,與黎新輝展開了商議。其實,關索當然不是不想攻城的,只是因爲他的奇襲城門沒有成功,加上沒有攻城的器械,只有等待孟達的輜重部隊過來了再說了。
劉封的書房裡面燭火搖曳着,照的劉封好黎新輝兩人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通紅了。書房對着院落的方向是兩扇很大的窗戶,全部被打開了,從屋內可以看到院子裡面也是一片亮堂,也就蓋住了月亮撒在地面上面的光輝了。
劉封的眉頭緊皺着,神態顯得很惱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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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新輝坐在劉封的下首,神色也是顯得有些緊張的,一雙不大的眼睛不斷地眨了眨。其實,如今劉封的敵人的軍隊都徑直殺到了自己家的門口了,要是還不着急的話,那絕對是個木頭人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之後,劉封便開口對黎新輝說道:“黎先生,我明日一早便率軍出城去與那關索小子廝殺一場。我一定要讓他好好見識一下我劉封的武藝。到時候看他還敢在我面前如同今日一般狂妄!”
黎新輝卻是搖搖頭,說道:“將軍,那個關索今天不是已經說了,他是不打算跟你對打的了。其實,我這邊早就有消息傳來,說是在南陽郡的時候,世子劉禪對他麾下的部隊下過命令,要求所有將軍上戰場上面的時候,不準衝殺在前,而是要居中指揮部隊作戰,否則便要軍法從事的。”
劉封聞言,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非常鄙視的神色,笑道:“阿斗啊阿斗,你本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之輩,自己上不得戰場與敵人廝殺,卻還看不得別人上戰場去衝鋒陷陣。這樣小肚雞腸的人,怎麼能夠統帥軍隊上戰場呢?可見,關索這個小子跟阿斗也是一個德性,武藝不行,就在我面前找藉口而已!”
面對劉封如此自負的話,黎新輝卻顯得有些不太以爲然。他剛纔只是在告訴劉封情報而已,他心裡並沒有阻止劉封去想關索挑戰的意思。其實,如果劉封能夠在戰場上面與關索對上一陣的話,其實也可以藉機瞭解到敵人的實力的。
不過,挑戰與否,那是明天的事情了,最重要的還是當下上庸應該怎麼辦。
黎新輝已經想到了一個對策,便對劉封一拱手,說道:“將軍,世子劉禪擅自發兵攻打我上庸城,乃是欺君叛國之罪好殘殺兄弟的忤逆大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二件事情:一,立刻將世子的罪行向成都告發,讓漢中王治罪劉阿斗;二,組織好軍隊,頂住關索的軍隊的進攻,直到成都的治罪的命令到來。到時候,即使我們不出擊,關索的軍隊也必然是要撤退的了。”
劉封卻冷笑道:“就憑藉關索的那點人馬,難道還想要擊敗我的軍隊嗎?簡直是笑話。黎先生你明天就上城頭看着,我必定要率軍一舉擊敗關索那小子的人馬的!”
黎新輝想了想,說道:“將軍若是想要與關索決戰的話不妨再稍等一些的。”
劉封奇道:“這是爲何?及早將關索的軍隊擊敗的話,不是更好嗎?”
黎新輝點點頭,道:“如果能夠那樣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但是觀今日那個關索的表現,此人絕非是魯莽無狀之人,他今日與將軍所說的那些話,似乎都是爲了撩撥將軍你的怒火的。所以,在我看來,關索只怕是在對將軍你使用激將法,在明日將軍你率軍出戰的時候,再設計對付將軍你的。”
黎新輝的話,讓劉封聽得心裡一動,更是覺得有些驚詫。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與關索的一番交談之後,心中的怒火確實是一直延燒到了現在的。於是,他便連忙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了下來,越發地覺得關索是在對自己使用激將法了。
他立刻向黎新輝一拱手道:“多謝黎先生的指點,否則我還真的是有可能因此中了關索那小子的詭計了。但是,我應該要如何應對呢?”
黎新輝道:“我看不妨先觀察關索的軍隊兩天,看他們接下來會採取何種動作之後再說。”
劉封現在對黎新輝是深信不疑的,便立刻點頭答應下來,算是徹底打消了明日要出城找關索單挑的心思了。
然後,黎新輝便提醒關索,現在應該乘着敵人是出來初來乍到,對上庸城的情況還不瞭解的時候,利用夜色派人送信出去成都,告知漢中王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劉封剛纔因爲心裡有火氣,所以直接就把這黎新輝的第一點建議給遺忘了。如今黎新輝再度提起,劉封當然是照做不誤的了。
於是,劉封立刻讓黎新輝執筆寫完了一份表章,詳詳細細地稟明瞭當前上庸的情況。末尾,還極度哀怨地向劉備哭訴,他雖然一直與弟弟劉禪沒有什麼太多交往,但是自問對劉禪還是很愛惜的。他與劉禪之間,也從未爆發出什麼樣的矛盾,劉禪卻是爲何要做出這樣的弒兄之舉呢?請父親一定要救救他的性命,如此云云。
申耽很快就趕到了上庸城外的關索軍營之外。
關索好孟達兩人聽說是申耽前來求見,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倒是對此並沒有顯得有意外。申耽是上庸的土豪,上庸城池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也不可能不出現的。
於是,關索便立刻派人見申耽帶了進來。
申耽是認得孟達的,但是並未見過關索。不過,他還是很有眼力的,從孟達與關索兩人的座位關係,立刻就斷定那個端坐在中堂之上的年輕將軍,絕對是名滿天下的關雲長的小兒子關索了。
申耽便向孟達先點點頭,然後向關索施禮道:“在下申耽,見過關索將軍。”
關索點點頭,並且向申耽點了點頭,笑道:“申耽先生請先入座。本將軍和孟達太守,已經在這裡等候先生多時了。先生倒是到來得有些遲了的。”
關索這樣說,其實是帶着一絲說笑的,想要使得氣氛變得融洽一些。申耽顯然也是聽出來了,臉上便也跟着露出了一絲微笑,便自謙地請關索不要因此見怪。
申耽的知趣的表現,確實很讓關索中意。世子那邊給他的情報裡面,當然是有提及到申耽這個可以跟黎新輝比肩的土豪的。
劉禪在裡面建議關索,申耽此人有些才能,也比較識趣,在兵力或者糧草方面有需要的話,可以先找此人解決。
所以,如今申耽的忽然前來,關索當然還是歡迎的了。
然後,關索和孟達兩人,便跟申耽商談了起來。加上申耽乃是本地人,對上庸城的情況,也是最爲熟悉的,少不了又要向他了解情況。
當然,申耽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便也向關索詢問了他們進攻上庸城的原因。關索也並未隱瞞申耽,就將劉禪向劉封徵調軍隊,劉封拒不執行的事情說了。
申耽想不到劉禪的軍權忽然會變得這樣大,想要依附劉禪的勢力的心思也就更加堅定了。
申耽立刻從自己的座位上面站起來,向着關索好孟達兩人施禮道:“關將軍、孟太守,你們現在若是有用得着我申耽的地方,請儘管開口。不瞞二位,在得知你們進攻上庸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千多人的部隊過來支援了。如今,他們已經開到了半路上。明天一早,我的族人的部隊也將會開到。希望關將軍好孟太守不要拒絕我的幫助。”
關索好孟達兩人相顧一笑,當然是不可能拒絕申耽的這個主動示好了。
然後,孟達才向申耽說道:“申耽將軍,我與關將軍兩人已經商議出來了一條可以迅速拿下上庸城的法子。只是這法子還需要你的幫忙,不知道你可以願意呢?”
申耽立刻拱手道:“兩位只管吩咐,我申耽願意爲世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到申耽這樣說,關索好孟達兩人心裡頓時是大喜過望的。孟達便立刻完完整整地將他們已經商議完畢的計劃,全都告訴了申耽。看來,他們確實早就已經在等着申耽過來見他們了。
申耽聽完孟達的計劃之後,臉上頓時現出了吃驚的神色。然後,他見到關索的臉上此時的神色已經變得嚴肅起來,似乎是絲毫不容許自己質疑似地。他也只有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其實,申耽自己也覺得,若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上庸城,將上庸的軍隊即使趕赴前線交給世子劉禪,也確實是只有這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