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裴徽的冀州軍隊的到來,加之曹魏軍隊現在是在幽州本土作戰,這裡的備戰物資,雖然先前被毋丘儉調走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其實可以就近先從西邊的代郡和上谷郡先借用,等到後面從後方的補給重新上來之後,再歸還給他們餓就是了。
於是,司馬懿以都督身份着急所有相關的軍事人員,開始進行發動戰爭的部署了。
由於毋丘儉方面的軍隊,早就已經根據司馬懿先前的命令,早就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所以可以在兩天之後先行出動二萬人馬,向遼東軍發動第一次反擊戰。
同時,司馬懿讓裴徽的冀州軍,作爲後續的人馬,先在後方休整三天的時間,到時候再參加到戰鬥中去不遲。
對於司馬懿而言,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其實顯得頗爲倉促了。因爲他必須要顧及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無終縣城。他可是把徐質的二千人馬給送入城內去了。
所以,司馬懿若是不趕快把無終縣城給解放出來,救出城內的那支騎兵隊,將來他是一定要擔負草菅人命的惡名的。到時候,自己的名聲臭了,即使立下再大的功勞,那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這是個靠名氣生存的時代,軍功雖然重要,但是無論如何抵不過別人的詆譭。
裴徽對司馬懿的細心,感覺非常滿意,當即向司馬懿致謝。
然後,司馬懿這纔對毋丘儉說道:“毋丘將軍,你手下的主力部隊,現在應該已經全部佈置在了無終縣城的南面邊境線上了?”
毋丘儉拱手說道:“是的都督。我的軍隊已經根據你的命令,與遼東的軍隊對峙了數天的時間。”
司馬懿問道:“遼東軍的反應如何?”
“遼東軍方面顯得頗爲緊張,他們的軍隊正在向無終縣繼續集結當中。”毋丘儉回答道,“其實,因爲無終縣城現在終究還在我方的手裡,手裡遼東軍很容易就看出來,我軍之所以那樣屯兵的用意。都督,我軍的戰鬥力確實強過敵軍,接下來末將便指揮軍隊突破敵軍的防線,將無終縣城拿回來也就是了。我大魏先前放了公孫淵那廝一馬,竟然有膽子進犯我方,看我怎麼收拾掉他的軍地!”
看着毋丘儉那副顯得頗有些驕狂,卻又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司馬懿心裡只有苦笑,這個人少年得志,未免太過樂觀於當前的形勢了?
但是他並未打擊毋丘儉的信心,說道:“是啊!這右北平郡乃是個東西展開的,但是南北方卻很薄的條形。這樣的一個戰線的橫截面必然要比縱深要長了很多。但是,問題就在於,如今遼西郡也同時落入遼東軍的手裡,這就增強了他們的戰略縱深。同時,這個橫截面看起來是長,但是其實右北平的地域面積並不大,這就導致,如今我軍方面,加上遼東軍的數萬人馬,雙方總共在邊境屯駐了至少有八九萬軍隊。這樣龐大的數量,在這樣的邊境線上,是很難充分施展開來的。”
毋丘儉點頭說道:“都督分析得非常正確。”
司馬懿說道:“所以毋丘將軍,現在邊境線上面的戰爭,已經發展到了不可能依靠計謀取勝的階段。因爲,本督剛纔已經說過,雙方都已經在邊境線上佈置了太多的軍隊。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毋丘儉是個能夠用兵的官員,立刻說道:“一個字‘打’!”
司馬懿讚許道:“對,就是打!我大魏軍隊的戰鬥力要勝過遼東軍,這就是我方手中最大的優勢。雖然遼東軍攜有勝利的餘威,但是隻要我方能夠擊敗他們幾次,他們的士氣一定沒有了。”
毋丘儉說道:“末將一定不負都督期望,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擊破遼東軍的防線。”
司馬懿說道:“你的軍隊的戰鬥序列本督已經看過,佈置的非常不錯。但是本督還是要建議一件事情,你的軍隊的佈置情況,現在一定已經被遼東軍給得知,出擊之前便需要再做一下變動。特別是,你的軍隊可以以強大的幽州鐵騎最爲先頭部隊,向對方的防線發動最爲強大的衝擊。”
毋丘儉說道:“但是遼東軍方面,此時也已經在邊境線上針對我方,而佈置了大量的遼東鐵騎啊?”
“是的!”司馬懿冷靜地說道,“我軍的幽州鐵騎的戰鬥,是要勝過對方的鐵騎的。所以,我方現在並不怕雙方的軍隊之中的鐵騎爆發決戰。其實,若是真的就此爆發鐵騎之間的決戰的話,倒是可以使得接下來的形勢,會變得對我方越發有利。因爲我們這邊是有自信重創遼東軍的鐵騎部隊的。”
毋丘儉聞言,心裡卻是有些猶豫起來。
司馬懿見狀,心裡大概明白毋丘儉究竟怎麼回事,說道:“毋丘將軍是在擔心軍隊的損失?”
毋丘儉點頭說道:“幽州鐵騎的責任重大,負責着防備鮮卑人鐵騎的重任。若是在此時損失太大的話,一旦年末鮮卑人忽然進犯邊境,則幽州便缺少壓制他們的軍事力量。”
司馬懿微微一笑,說道:“毋丘將軍不必太過多慮。今年草原上面可謂風調雨順,鮮卑人即使進犯邊關,規模也不可能太大,我大魏留在代郡和上谷郡兩地的軍隊,應該已經足以應付。我們大魏現在最需要快速除掉的隱患就是遼東的公孫淵。只有遼東平息了,我大魏纔有更多的精力去對付蜀漢。”
毋丘儉當即領命,說道:“那麼末將的軍隊,現在就以無終縣城最爲主公方向,立刻回去重新調配軍隊。”
司馬懿當即點頭,同時送走了裴徽和毋丘儉二人。
司馬師見到兩人走後,這纔敢上前輕聲問司馬懿道:“父親,爲何要讓毋丘儉將軍,臨時把好好地已經佈置妥當的作戰序列再做調整呢?”
司馬懿看了看司馬師問道:“你不相信爲父剛纔給毋丘儉的解釋嗎?”
司馬師有些膽怯於司馬懿的目光,但是還是振作精神,回答道:“雖然父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倒是臨時調換出擊序列,其實很容易大亂原來的出擊部署,其負面的影響只怕是要大於正面的影響。”
司馬懿微微一笑,說道:“子元,你說得很正確!”
司馬師驚道:“但是父親爲何還要讓毋丘儉將軍這樣做?難道是不想讓他立下功勞嗎?”
“非也。”司馬懿面色一整,說道,“難道爲父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這正是最爲勝利創造機會啊!”
毋丘儉的邊境部隊爆發大規模的調動的消息,以及裴徽的冀州二萬人馬到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公孫淵和軍事廖立的手裡。
廖立不得不主動前往拜見公孫淵,一見面開口就說道:“公孫大人,請把前線軍隊的作戰指揮權力交給下官,戰爭已經要打響了。”
公孫淵被廖立忽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弄得嚇了一跳,這傢伙居然這樣毫不掩飾地來要權力了。
公孫淵楞了半晌之後,才明白到廖立話裡的意思,說道:“廖軍師,曹魏軍不會這麼快就發動進攻?”
“會!”廖立斬釘截鐵說道,“無終縣城現在已經是被遼東軍打得千瘡百孔,司馬懿屯駐大量軍隊在無終縣城南方,目的性非常明顯,必然是要給無終縣城解圍來的。下官預計,他們必然會在三到四天之內就發動反擊了。”
卑衍見公孫淵這時候又犯了猶豫不決的毛病,完全沒有殺人時候的那種乾脆勁,便對公孫淵說道:“主公,這戰爭遲早是要發生的,怎麼都避免不了,末將也認爲軍師的話很有道理。”
公孫淵最終才說道:“好,前線的軍隊還是一併交給廖軍師你去費心,務必要把守好防線。”
廖立當即領命而出。
卑衍卻跟着出來,對廖立問道:“廖軍師,前線的情況,真的是已經變得如此危急了嗎?”
廖立點頭說道:“確實非常危急,一定要讓全軍上下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雖然我們一直在強調這件事情。”
但是廖立的預計,其實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
就在廖立去見公孫淵的當天深夜,毋丘儉忽然得到司馬懿的命令,要他無論如何立刻就率領軍隊出擊。
這讓毋丘儉非常惱怒,那他的軍隊才重新調度了一半而已,這要怎麼辦?
毋丘儉當即決定拒不執行司馬懿的這道出擊命令。即使司馬懿要因此處罰自己,自己也有充分的理由上告到洛陽城去,看最終受到處罰的會是哪一個人!
但是司馬懿卻派出司馬師出任監軍,嚴厲監督毋丘儉出兵。
以毋丘儉的脾氣,他當然不幹了。何況,司馬師這個監軍的到來,分明是司馬懿派來監視自己行動的!雙方之間隨即爆發了極爲激烈的爭吵。
但是第二天早晨,無終縣城與南面漁陽郡之間的邊境線上,已經響起來無數曹魏幽州鐵騎的馬蹄聲。
毋丘儉統帥一萬人馬先行出擊,餘下的一萬人馬則是在調防過後尾隨而上。
毋丘儉的心裡大罵司馬懿的糊塗:自己先前的一切準備,這時候已經全部被打亂了!這究竟算是怎麼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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