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是一道選擇題,區別只在於,你是想出題,還是想答題。”
邪平靜的說道。
此刻,他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前,面前是一條寬大的通道,盡頭處宮牆筆直聳立,直達天際。無數金光順着牆壁的晶體脈絡流動,散發出神聖而又神秘的氣息。從他這個角度幾乎無法看到宮牆的盡頭,就好像這座皇宮可以刺穿蒼穹一般。
但實際上,它僅僅是邪權力之路的一箇中轉站。
皇宮的大門已經向邪敞開,無數屍骸在他的腳下延伸,微風中,邪的金髮飄揚,右手在屬下的目光中擡起,張開,握緊。
“做自己的主人。”
他這樣對屬下說道。“不是沒有代價的。今天,這代價就是我們的光靈,明天,就是全宇宙的鮮血。”
“這是必然的過程,無所謂殘忍,也無所謂冷酷。既然我們已經做出了決定,就要有人爲此付出。”
“不管她是否願意。”
“是,殿下!”無數金甲騎士在邪的腳下行半跪禮,右手撫於胸前。“願將此身光靈,奉於殿下之意。哪怕前路黑暗密佈,也必爲殿下斬出光芒之路。”
“我信任你們,我的追隨者。”邪俯視着自己的屬下,露出自信的微笑。
通往皇宮的道路已經掃平,現在是他走向權力之峰的時刻了。雖然在皇宮中還有障礙,但邪相信這點抵抗很快就會在自己。以及自己的追隨者面前碾碎。女皇已經老了,就算她的身體依舊保持着年輕。可她的心,她的靈,已經暗淡無光。
這樣的人是無法帶領博卡族走向輝煌的,不管她有多麼努力,多麼懂得掩飾。
邪默默的想着,感覺體內的光靈越發明亮,散發出驚人的光與熱。這是他獲得光靈認同的證明,他的思想與行爲獲得光靈高度同步。從而加速進化。在博卡族漫長的歷史中,也只有名列史冊的英雄才有這樣的體現。
如今,邪也擁有了。
閉上眼睛,邪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光能網絡的延伸,這曾經是曙光王座的力量,如今也正與他融爲一體。他感覺自己空前強大,。就彷彿可以摧毀宇宙一般。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可能達到那個地步。
只要,掌握了一切……
邪的眼中燃起野心的火焰。他擡起頭,望向皇宮的大門。
“母親大人……您既然已經老去,就不要戀棧那空虛的王座了。博卡族不需要頹廢的王者,它需要一個可以帶領他們走向巔峰的領袖。而這個人,不會是你。只會是我……”
“你我的區別,只在於野心……與願意爲之付出的代價。”
“很遺憾,你的時代已經過去,新的時代,必將到來。”
邪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後下達命令。
“去吧,摧毀一切敢於阻擋的人。”
“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方向。”數以萬計的金甲騎士轟然應和。隨後衝向了皇宮。
戰爭進行到這個地步,幾乎沒有什麼懸念了。大皇子已經掌控了博卡族大部分領域,還有什麼可以阻擋他?所以跟隨在他身後的追隨者,也必將品嚐勝利的果實。這不是博卡族的規矩,卻是宇宙所有文明,弱肉強食的準則!
只有勝利者纔有書寫歷史的權力,而失敗者,沒有發言權。
皇宮的戰鬥很激烈,事實上女皇黨儘管已經日暮西山,可萬年的底蘊仍然在支撐着他們。神殿騎士團,這個古老的,可以追溯當大混亂時期的博卡族最強武裝,仍然在爲了女皇的尊嚴而奮戰。
只是隨着時間的延展,他們的戰鬥力已經不符合他們引以爲傲的戰績了。漫長的奢靡生活腐朽了他們的意志,更腐朽了他們的光靈。
博卡族是一個不重視肉體的種族,光靈纔是他們的一切。
他們因光靈而生,因光靈而死。在短暫,卻又輝煌的一生中,只有光靈的進化纔是唯一,這一點和宇宙其他生命有着本質的區別。而事實上,博卡族的光靈是可以傳承的,哪怕肉體死去,只要光靈還在,博卡人仍然可以在某一時間段進行重生。他們的經驗與靈魂不會受到任何損毀。
生命這個名詞,對於博卡族來說,就是光靈,而非肉體。
只可惜……神殿騎士團,不,或者說大多數博卡人,已經忘記了這個含義。
腐朽……奢靡……
英雄並非死於沙場,燈紅酒綠纔是男人的墳墓。
“我很幸運。”邪望着無數皇家騎士衝向皇宮,對旁邊的一個女子說道。“不是所有博卡人,都在麻醉中墮落。我們既然因命運而生,就要因命運而死。曾經偉大的主人啊,已經爲我們規劃好了隕落的曲線。我可以想象,那一定是完美的,榮耀的,足以誇耀我們的功績與價值。”
“可是,這是我們需要的嗎?”
邪走下階梯,背後的血紅披風徐徐延展。
“在榮耀中誕生,在榮耀中死去。歸根到底仍然是一枚棋子。”
“不管你被賦予了多麼美麗的光環,本質上你和其他生命沒什麼區別。不!!事實上,你可能比他們更卑賤!!因爲他們纔是宇宙的原生生命,而你,只是造物!!”
“和這塑料,金屬,零件,有什麼區別!!??”
邪突然轉過身,對那名女子大聲的追問道。
“有什麼區別!?”
“博卡族萬年的傳承,傳統的女皇繼承者!告訴我!你需要這些嗎?”
質問之下,那名女子卻依舊半跪於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她的容貌無比美麗,她的氣質無比尊榮,甚至就連她的光靈,也充滿了出塵脫俗的意味。但是她本身,卻在邪的面前臣服。
這種景象她沒有想到,甚至就連她的母親也不會想到……
因爲,她就是博卡族,下一代的女皇繼承者,“永遠的聖神歌頌者”
依美……
“博卡族,是聖神的造物。”
“在命運的長河中,我們扮演着聖神使者的角色。我曾經以爲這會是永遠……”
依美輕聲說道,聲音宛如歌唱。
但她的頭,卻始終是低着……
“但隨着命運的脈絡,我卻看到了滅亡……”
“沒有人不想抗爭,不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可是……不是誰,都在在命運的脈絡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她仰起頭,勇敢的與邪對視在一起。輕聲說道。
“你認爲自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