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激起千層浪,濱海大街店全員申請轉崗到紅旗廣場店,最後店裡只剩下個光桿店長。
店長也不傻,一看人都跑光了,乾脆自己去網上下載了一份轉崗申請表,賤兮兮的跑來求許凌霜收留。
許總裁很大度的表示不計前嫌,並將濱海大街直營店做了大清理,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破爛貨全都丟進垃圾桶,清一色換上蜘蛛科技提供的蛛絲系列奢侈品。
當然在流量方面也做了一點扶持,凡去濱海大街店選購女神系列服飾的,可以同時附贈一條價值3888元的彩色蛛絲絲巾。
如此一來,大大緩解了紅旗廣場店人滿爲患的窘境,而此時女神系列連衣裙的知名度越來越高,甚至有幾個頂尖級國際奢侈品品牌來函邀約,申請合作。
其餘十幾個店瞬間騷動起來,員工們紛紛抗議爲何只給這兩個店提供蜘蛛科技的貨品,而把其他的店扔在外面,人家吃肉,我們只有幹看着的份!
同樣都是阿詩瑪國際的員工,待遇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一封又一封抗議信雪片般的投到總經理韓春生的辦公桌上,韓春生一封封的拆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研讀,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是要給咱們來一把釜底抽薪啊!”穆婷婷扭着小屁股,施施然的走進來,抓起一封信,看了一眼,扔在桌子上,“我說韓叔叔,人家都打上門了,你怎麼連點表示都沒有?”
“我就納悶了,蜘蛛科技就是個空殼,皮包公司,怎麼會有那麼強大的生產能力?”韓春生氣惱的捶了下桌子,“你看看,這是從EMS物流那邊傳過來的,他們每天的發貨量……”
“才兩百單,切!”穆婷婷冷笑着一擺手,“還不及一個小網店一天的量呢!”
“你看清楚,他們保價的金額!”韓春生的聲音陡然高了好幾度。
穆婷婷這才注意到,人家的保價金額,都是以十萬計的。這代表每單的價值最低也在十萬塊……
一單十萬塊,一天兩百單,我的天!
“蛛絲連衣裙,真,真的有這麼值錢嗎?”穆婷婷驚訝得小嘴張得大大的,都能塞下一根黃瓜了。
“如果再不採取行動,安撫下面的直營店,我怕不出三天,所有直營店都會一股腦的倒向許凌霜那邊!”韓春生臉色鐵青的說道,他沒想到,原本勝券在握的局面,竟然被橫空出世的所謂女神系列服裝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這些店長真沒良心,他們哪個不是您一手栽培起來的……”穆婷婷爲他打抱不平。
“良心?在錢面前,誰和你講良心?”韓春生無奈的搖搖頭,拍拍她的肩膀,“丫頭,記住,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誰還記得良心二字!”
“那……韓叔叔,接下來你要怎麼辦?”穆婷婷一雙狐媚眼眨巴了幾下,問道。
“現在只能看晨光高科那邊了,如果他們現在能推出一款好產品,我們還是有勝算的。”韓春生拿起手機,遲疑半天,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陳總,最近忙什麼呢,有空一起喝個茶吧……”
面對海量的轉崗申請,許凌霜則是挑挑揀揀,對以前有過仇怨的,對她愛理不睬的,背後說過風涼話的通通刷掉。
她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小心眼,睚眥必報。
“二狗子,看到沒有,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她笑着取過兩枚硬幣,扣在哈士奇的眼睛上,哈士奇立刻叫起來,嗷嗷嗷是什麼光芒刺瞎了哈的狗眼是金錢是鈔票迷住了哈爺的眼睛……
“做的不錯,值得鼓勵!”林昊端過來一盤水果,放在她面前,“工廠那邊我抽空去看了,裝修也基本都完畢了,我準備開始招聘人員,投入運轉……”
“其實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燕京的奢飾品行業供大於求,我也想趁着這次機會削減一下規模……”許凌霜用牙籤插起一塊菠蘿,塞進嘴裡,“我始終認爲,能夠捨得花錢去買奢侈品的消費羣體,絕對不會在乎交通距離的遠近,你看……”
她打開電腦,點出一張燕京市內阿詩瑪國際直營店的店鋪分佈圖,“市中心的還好說,可是開發區以及新區這邊的店鋪,非要選擇什麼交通樞紐,誰見過坐着公交車去買上萬塊包包的人?給直營店選址的那幫貨真是腦殘……”
林昊含笑聽着她的嘮叨,也只有在他面前,平日裡惜字如金的許凌霜纔會滔滔不絕的發表各種意見,肆無忌憚的嘲諷那些愚蠢的決定。
“那這些轉崗申請……”林昊看了一眼分成兩摞的轉崗申請表,問道。
“這些都是工作能力不行,態度差和我有仇的,通通滾蛋,至於這些……”許凌霜眼珠一轉,“先選幾家店,改造一下,分一下流量,這幾天陸小美她們都要累瘋了。”
“明天是伯母的七七了。”林昊忍不住提醒道。
“是啊,四十九天了……”原本神采飛揚的許凌霜驀然低下頭,看了一眼林昊,幽幽嘆了口氣。
許凌霜打了個電話,將事情囑託給陸小美和韓美琪來辦,而她一大早就和林昊上了車,直奔程家堡村而去。
“半個月不來,草長得這麼高了……”兩人一人抱着一大捆燒紙,踩着沒腰深的雜草,一步一步艱難的向上走。
“凌霜你看……”林昊擡頭,向着半山坡的墳頭掃了一眼,不由得愣住了。
清晨的風吹動佝僂的身體,花白的頭髮隨風飄蕩,一雙渾濁的眼睛盯着山下的來人,顫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
是她!
許凌霜終於知道那朵紙梅花是誰放的了!
是姥姥!
她撇了燒紙,跑到山坡上,擡起頭來望着發已斑白,臉上滿是皺紋的姥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姥姥,是我,我是嫣兒……”許凌霜一把抱住老太太的大腿,紅着眼圈,嗓子也啞了。
林昊將散落在地上的燒紙一捆捆的撿起來,遠遠站着,不忍打攪祖孫重逢的這一幕。
“嫣兒啊,是嫣兒回來了……”老太太乾枯的手捧住她的臉頰,盯着她眉心上的那顆痣,“是嫣兒啊,你這一走十多年,咋不回家呢……”
一句話觸動心結,許凌霜壓抑多年的情感此刻如同決堤的洪水,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