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切!”昊溫那陰惻惻的聲音剛落,耀陽下的王越鋒就再度無比輕蔑地反駁,很誇張地做了一個撇嘴的動作,也不管隱在暗處的昊溫是否真的看得見:“昊溫老賊,你好不知羞!先前還說看在我曾爺爺和你曾經同朝爲官的份上,給我曾爺爺一個面對面交戰的機會,可是現在呢?你自己不敢露面,卻派手下一波一波地車輪站來消耗我曾爺爺的靈力,真是說話等於放屁!”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昊溫老賊你和你兒子昊容根都是死不要臉的傢伙,只敢暗中偷襲,你這些手下也跟你一樣的卑鄙無恥,明明人多勢衆,卻是招呼都不打一聲,面都不敢露一下就直接出手!”
“我和我曾爺爺好歹也是千里迢迢來到黑石谷,光明正大地上門挑戰你,你在自己的家門口,卻不敢直接出戰,只敢玩弄這些陰暗下流的手段,還枉稱什麼王級靈士!呸!少爺我都替你臉紅,一把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狠狠地朝腳下的山谷中吐了口唾沫,王越鋒越罵越痛快,越罵越大聲:“難怪你那個兒子昊容根也和你一樣,明明修爲比我略高一籌,偏要和別人合謀,等我中了毒,而且毒傷發作了纔敢暗算我!哼,你們父子倆都是一樣的膽小如鼠,一樣的貪生怕死!難怪你們倆都無法覺醒光靈性,只能覺醒這見不得光的暗靈性,我看歸根到底,就是因爲你們都不是真正的男人。缺少了男人的膽量和血性!”
這次王越鋒的作用主要就是吸引昊溫的注意力,挑起昊溫的怒氣,以掩飾愛爾蘭影三人的暗中救人行動,所以他一掃以往和別人對戰時冷言少語只管動手的作風,喋喋不休地將自己所能想到的那些嘲諷之詞全部說出來,發泄心中怒火的同時,也爲愛爾蘭影爭取更多的時間。
以他的年齡,別人只會以爲他是年少不更事,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多半不會懷疑他是另有目的。
“哈哈……鋒兒,你罵得沒錯,他倆父子倆都不是真正的男人,應該回娘肚子裡重造
!”王庭輝聽着聽着便覺得心頭大快。
自從接襲護國公後,王庭輝便相當的謹言慎行。有多少年都不曾這樣放縱自己,盡情地舒張了!護國公府的爵位,榮耀歸榮耀,尊貴歸尊貴,卻也是一個沉重的束縛!
即使是現在,王庭輝已經卸下了護國公的爵位,心靈得以放鬆。但以往的習慣,還是令這位老人多少保留了一點貴族的矜持,無法像王越鋒這樣肆無忌憚地嘲諷。所以,王越鋒罵得越狠。他心裡就越發地痛快。
隱在不知谷底何處的昊溫則是被王越鋒這一番毫不留情的痛罵氣得七竅生煙。
宇魂帝國的皇室一向以覺醒光靈性爲重,可昊溫身爲昊華豐的嫡親弟弟,當今太后的嫡子,沒有覺醒光靈性也就罷了。反倒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覺醒了和光靈性對立的暗靈性,頓時讓曾經備受關注的他如墜深淵。
因爲這個該死的暗靈性。他雖然身具最尊貴的皇家血脈,卻完全失去了皇位的繼承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資質不如自己的嫡親哥哥志得意滿地登上皇位。就因爲這該死的暗靈性,所以他最愛的母后不願意接近他,每次都是遠遠地看着他,甚至連一句關愛的話都難得出口。
所以,王越鋒這一頓狂罵,委實擊中了他的最痛處,頓時激起了他心中隱藏已久的兇性。
一聲極度壓抑而低沉、飽含憤怒的咆哮過後,一股奇形怪狀的巨大淡黑煙霧便如同深淵中的惡魔緩緩從陰暗的谷底向上浮起,在距離山頂十數米處停住,緊接着,不斷翻滾着的煙霧徐徐散開,現出一羣人來。
被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個坐在以5級暗系地底魔鱷的骨頭和皮製做而成的暗黑王座上的黑袍蒙面人,那烏黑的袍子是以罕見的七級暗系魔光蛛絲織就,夜間裡可以自動地積蘊暗系元素存儲,上面附滿了玄奧的各種陣法,胸口、雙臂的位置更繡着幾條活靈活現的紫線長龍。
而此人的頭部黑罩上,牢牢地戴着一個滿綴珍貴暗靈石的王冠,方纔那掩飾身形的淡黑煙霧,便是從王冠上有意地散逸出來,令此人看上去威嚴而陰冷,給王越鋒一種地獄閻羅王的感覺。
這紫線長龍黑袍蒙面人的身側左右,是一夥二十人的宗師級風系和土系靈士,同樣也是黑袍,卻不過是普通的天蠶絲染成的黑袍附以六級的防禦陣。
“好一個尖牙利齒的小子
!王越鋒,你記住,稍後你一定會爲方纔的話付出沉重的代價!”王冠黑袍人眯起眼睛陰陰地道,那雙和昊華豐酷似的眼眸中,散發的並不是一國之帝的自信和威嚴,而是深深的怨恨和惱怒。
從這名王冠黑袍人身上有意散發出來的龐大靈力威壓,哪怕是隔着數十米遠,依然讓王越鋒的胸口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跨下的水藍忙通靈地急急後退。
“原來他就是昊溫!”在宇魂帝國,唯有皇室子弟纔有資格在衣袍上繡上龍形,再結合那王冠,所以王越鋒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只是,再當王越鋒的目光仔細掃過昊溫身邊的那數名黑袍宗師級靈士,突然間,王越鋒的心臟猛地一縮。
這黑袍的款式和右下角那個獨特的印記……。
雖然事隔十年,但他始終沒忘,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裡!
那印記,和他十年前初進迷霧森林,救助霍格爾邦時所發現的那名暗系靈士屍體上的匕首印記一模一樣,更是和王守功當年遇到的那位瀕死而將“重病”的王越鋒託付的黑衣人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而那黑袍,亦是和那名追殺他和霍格爾邦的蒙面風系師級靈士的黑袍款式一模一樣!
如果只是黑袍款式相同,還可以稱之爲巧合,畢竟這個世上穿黑袍的人太多,很多不想泄露自己身份的人,都習慣穿一身黑袍。但是,環繞在昊溫身邊的這幾位,個個都是身着同樣款式的黑袍,而且件件黑袍的右下角,都繡有同樣的獨特印記!
這絕對不是巧合!
一時間,新仇舊恨,通通涌上王越鋒的心頭,讓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恨不得馬上就將眼前的昊溫置於死地。
王越鋒一直都認爲,自己小時候的怪病,和霍格爾邦小時候的怪病,是同一夥人下的手,因爲病況是那麼相似,連解救的方法也是一樣。王庭輝找上薈英苑來認親時,王守功所提起的黑衣人的特徵,印證了這個猜測,而現在,這個懷疑又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證實。
努力地平息下胸中不斷翻滾的怒火,王越鋒的雙眸突然變得異常的平靜,平靜得根本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原來十年前,從但爾鎮擄走小邦的那個黑袍蒙面人,就是你的手下
!或者我還可以說,當年我的怪病,以及小邦的怪病,也是你特意炮製的,是不是,昊溫親王!?”
這些年來,他交給霍格爾朗男爵府的那柄特製匕首,霍格爾家族也曾經百般查探,都沒能查出其幕後黑手。原以爲很可能這股勢力並不在青龍洲,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此次前來黑石谷,居然被他發現了幕後主謀!
“鋒兒,你說什麼?當年你的怪病,是他的策劃……?”一旁正暗暗警戒的王庭輝聞言一怔,隨後雙目便精光閃閃,透出一絲濃烈的殺機。
“錯不了!我非常清楚地記得那個印記!”王越鋒擡起手,直直地指向衆人的黑袍右下角,殺氣騰騰,怒意盈胸:“當初,我在迷霧森林裡救下小邦,那個綁架他的暗系靈士,身上攜帶的匕首就刻有同樣的印記!”
“而當年把襁褓中的我託付給我爹我孃的那個黑衣人,其黑袍上同樣也有這份印記。我很懷疑,那人之所以把我交給爹和娘撫養,是因爲受了護國公府的大恩,不惜反出黑石谷,以保護剛出生沒幾個月的我!結果,被追殺至死!”雖然這一段經過,不管是王庭輝還是王守功都沒有經歷過,但憑着前世強大的推理能力,王越鋒早就有過一番分析,此時對那名無名的黑衣人自是充滿了感激,更是對護國公府的影響力頗爲感慨。
那位無名的黑衣人顯然也是知道王越鋒爲何被擄出來,所以不直接將王越鋒送回護國公府,反而帶着王越鋒逃到了但爾鎮,估計就是想從此隱姓埋名,養大王越鋒以後,再去護國公府認親,所以,根本就沒有去動王越鋒懷裡的那枚傳承晶片。
只是這黑衣人自己也沒有料到,中途的追殺是如此的兇猛,以致於最後,他身負重傷,不得不將王越鋒交託給只見過一面的王守功。
“哼哼……哈哈……!”昊溫先是一怔,大概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人居然一照面就被王越鋒認了出來。不過他畢竟是一代梟雄,很快就十分輕蔑地發出一陣陰惻惻讓人心寒的冷笑。
而等他笑過之後,他便臉色一沉:“想不到你這小子,年齡雖然不大,心思倒是挺縝密,居然還注意到這個細節,難怪那麼小就能單獨從迷霧森林裡逃回來!既然被你發現了,本王也無謂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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