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中一個指揮官看向李水寒:“四當家,你是說,這個‘溼婆教’有排華傾向?”
李水寒點點頭:“早先我讓人去調查過這個溼婆教,就發現他們表面上是一個宗教組織,暗地裡卻操縱着很多黑幫,雅加達裡超過半數的黑幫,都是被他們控制的。他們手下的黑幫從事各種販毒、賭博、賣淫等活動,而且很多都針對華人。在印尼各地,每年有超過一千個華人被溼婆教操縱的黑幫綁架,而且很多都在收到贖金的情況下對人質撕票,性質非常惡劣。”
“按四當家這樣說的話,這個溼婆教在印尼的勢力不可謂不大,印尼政府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吧。”另一個指揮官說道。
李水寒冷笑:“我懷疑溼婆教根本就是印尼軍方建立並控制的,目的就是通過溼婆教打擊華人。溼婆教裡的教義宣稱華人體內流的惡魔的血,想要平安生活就先得消滅惡魔,再加上溼婆教裡的信徒大多都是貧困的印尼原住民,在蘇哈托政府的可以宣傳下,他們認爲自己的貧窮是因爲華人控制了印尼大半的經濟造成的。所以這些溼婆教的信徒,對華人都非常仇視。”
聽着李水寒對這個溼婆教的介紹,周浩的神色凝重了起來。經過蘇哈托政府數十年的排華政策,印尼原住民跟華人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如今又出現了這麼一個仇視華人的宗教,長此下去,華人只會越來越被印尼原住民排斥。
而且,周浩清楚宗教的力量,君不見那些中東的□□教徒爲了對美國發動“聖戰”,不惜充當人肉炸彈,甚至劫持飛機撞擊世貿大樓。對宗教的瘋狂信仰,會讓那些忠實信徒認爲爲教義而死是至高無上的光榮。這種狂信徒,不要說手無寸鐵的平民,就連軍隊都會感到頭痛。
正如李水寒所說,這個擁有十萬信徒的溼婆教,印尼當局不可能不知道的,卻還如此默許他們,所以周浩也懷疑這個溼婆教是不是蘇哈托爲了對付華人而弄出來的。
周浩輕敲桌子,對李水寒道:“爲了本地華人的安全,不能任由這個溼婆教發展下去了。我看,要把剷除溼婆教的勢力加入到我們原來的計劃裡。”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他們了。”李水寒冷冰冰的說道。
然後她旁邊的助手就關了會議室的燈,並打開會議桌上的投影儀,在座衆人也看到了投影幕上出現了許多照片。
李水寒指着第一張照片裡那個肥頭大耳戴着墨鏡的中年男人說道:“這個就是溼婆教的教主了,他叫奈瓦儂,印尼原住民,本來是泗水一家海魚罐頭廠的工人,被工廠解僱之後就成了無業遊民,在□□年創建了‘奈瓦儂教’,也就是溼婆教的前身。他現在就住在雅加達,每個星期天都會舉行教會讓信徒參加。他還向信徒販賣‘溼婆神水’,宣稱那是經過他神力加持能治百病的聖水。”
周浩心中冷笑,奈瓦儂那些都是邪教的普遍做法,教主向信徒出售所謂的聖水以賺取暴利,其實那些不過是普通的自來水。
“奈瓦儂每次出行都會有十個以上的保鏢貼身保護,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就連他的車子,也都是專門定做的防彈車,這個神棍,對自己的安全非常緊張。”李水寒說道。
這時就見投影幕上影像忽變,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姿色中上的女人。
李水寒道:“這女人叫加諾里蒂,是溼婆教的雅加達分會會長,同時也是奈瓦儂的情婦,幫助奈瓦儂管理溼婆教的財務。我們調查過,溼婆教控制的錢財超過二十億美元,大部分都是這個女人管理的,是奈瓦儂的真正心腹。”
畫面再變,投影幕上的加諾里蒂就變成了一個面容粗獷的白人男子,李水寒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人叫特雷西.弗蘭西斯,是溼婆教的保衛科科長,也是奈瓦儂的護衛隊隊長,雅加達裡受溼婆教控制的黑幫,都是由他發號施令的。這人原來是英國SAS特勤隊的成員,退役之後就移民到了印尼,成了奈瓦儂手下最好的打手。”
聽見那特雷西.弗蘭西斯是英國SAS特勤隊的退役士兵,周浩也是吃了一驚,因爲他知道英國SAS特勤隊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特種作戰部隊之一,就連舉世聞名的三角洲特種作戰部隊都是按照SAS的模式成立的,在最初的幾年裡更是由SAS的專家作爲顧問。能有弗蘭西斯這樣久經沙場的人來充當護衛隊隊長,這個奈瓦儂不可小覷。
可是,周浩吃驚之餘,卻發現在座這些“一軍”和各個特種部隊的指揮官臉上平靜非常。
李水寒冷眼看向周浩,哼聲笑道:“你這麼吃驚幹什麼,不就是SAS麼,又不是沒跟他們交過手。”
“你們跟SAS交過手?”周浩問道。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一軍’的任務範圍覆蓋全球,自然難以避免跟各國部隊的交手。之前在南斯拉夫完成任務之後,對方就動用了SAS來追擊我們,還不是被我們打了回去,我們也安全撤離了。還有美國的CCT(空中特種部隊戰術中隊),也一樣奈何不了我們。不僅是我們‘一軍’,就是他們各個特種作戰大隊,也有過跟其他國家的特種部隊交手的經驗。”李水寒的神情清清冷冷的,但眉目間卻是深深的自豪。
周浩聽了以後也在心中感嘆,中國的作戰部隊雖然不及“綠色貝雷帽”、“阿爾法”、“海豹”等特種作戰部隊著名,但實力也是非常的強啊。就如“一軍”,極少有人知道其存在,卻能夠跟世界四大情報部門斗個不落下風。
接着,她又給在座的人介紹了溼婆教的其他主要成員。
最後她說道:“溼婆教的主要成員我們基本摸清了,但他們跟印尼政府的真正關係,以及怎麼和印尼政府聯繫,都還在調查之中。”
她目光下移轉到會議桌最後面的周浩身上:“周顧問,你還有什麼意見需要發表的嗎?”
雖然嘴上問周浩有什麼意見,但周浩看李水寒那臉色,分明就是在說:“就算你有意見,我們也不需要聽你的。”李水寒問自己意見,不過是過過場而已。
周浩知道自己對這邊的情況還沒有徹底瞭解,所以也不適合發表什麼意見,他不想跟李水寒計較什麼,所以就搖搖頭說道:“我沒有意見。”
“那就散會吧。”李水寒挺直胸膛敬了個軍禮。
衆人也立即站起來立正敬禮,然後才紛紛離開。
“周顧問,你留下,我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李水寒坐回椅子上說道。
周浩坐在那裡沒有動,只是淡淡的看向李水寒,他知道李水寒想要跟自己說的是關於瓦希德的事。果然,等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李水寒和她那個同樣是“一軍”成員的助手以後,李水寒就說道:“瓦希德一個月之內遭到了三次暗殺,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在飛機上,他們告訴過我了。”
李水寒朝旁邊的助手點了點頭,那助手就拿過一份文件交給周浩。李水寒說道:“這是瓦希德跟我們簽訂的秘密協議的副本。”
周浩詳細的翻看這協議,就見裡面的內容就是,在瓦希德當上印尼的總統之後,需要跟中國保持合作,包括保證中國的代表公司擁有印尼礦產資源的優先開採權等等。周浩很清楚,這份協議是針對瓦希德的一個緊箍咒,要是瓦希德將來當上印尼總統後想要過河拆橋,這份協議就是他的致命武器。這一點瓦希德自己也很清楚,但以他如今無財無勢的狀況,能得到中國的支持區競爭總統之位,無疑是天上掉下餡餅來,所以他根本就不會拒絕。
“雖然龐會長已經把蘇哈托家族貪污的證據都交給了我們,但瓦希德還沒有把這些東西公佈出去,也沒有表露出任何要爭奪總統之位的野心,蘇哈托不應該留意到他的。”
周浩目光一凝,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向蘇哈托泄密?”
“很明顯是這樣。”李水寒神色冷峻:“瓦希德對我們的重要性,除了我們‘一軍’自己以外,就只有龐會長知道。”
“等等,你不是懷疑龐會長吧。”周浩說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比起我們‘一軍’,龐會長的嫌疑總是大一些的。”
“不可能,這次計劃有多重要,龐會長是最清楚的,他怎麼會這樣做。”
李水寒冷哼一聲:“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一軍’裡面出現內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