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着男子就那樣活生生地被吞食,周圍的弟子或是側身嘔吐,或是尖叫奔逃,大多數則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獅王的霸道,林傑的殘忍,將在他們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
“獅王!爲什麼?我們琉璃宗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要遭受如此討伐!”
孟須澤帶領着一羣弟子從山上衝下,面對着這嘴邊還在滴血的山一般的巨獸,孟須澤沒理由不怕,但他只能大着膽子面對,他作爲琉璃宗兩代長老,親眼看着宋清荷一點點長大,即便是沒有了宋清荷父親的知遇之恩,他也是把琉璃宗看成生命一樣的存在。
“嗷——”
獅王壓抑地吼叫一聲,林傑反身跳到它頭頂,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你就是孟須澤老前輩吧,真是可惜,這樣忠心耿耿之人跟錯了主!”
“你是——”孟須澤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眼裡露出一絲疑惑,卻見另一個身影跳到林傑身旁,頓時大驚,“你是白少門主!”
林傑冷笑一聲:“難怪你不認識我,當初宋清荷派人去魔獸山脈追殺我的事,恐怕你根本不知情吧!”
“宗主什麼時候追殺過你……”孟須澤臉色一變,恍然明白過來,眼裡帶着慌亂,“你是林傑!當初殺死少宗主的就是你!”
“殺他?哈哈!”林傑只感覺荒謬可笑,“池殷在隱水門橫行兩年,欺我兄弟,辱我女人,換做是你想不想殺他!?你不會真以爲他是去隱水門交流試煉的吧!”
孟須澤後退幾步:“怎麼可能!宗主明明說少宗主是去隱水門修行的,少宗主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不可能!不可能!”
“你放屁!”白風怒從心起,“我看你就是被宋清荷那賤女人洗腦了!池殷在我們隱水門胡作非爲,欺負我爹去了魔獸山脈,還垂涎我兄弟的未婚妻,你居然口口聲聲袒護這樣的混蛋!”
孟須澤還是不敢相信,連連搖頭:“琉璃宗和隱水門無怨無仇,宗主爲什麼要針對你們?”
“我們隱水門實力昌盛,宋清荷想取而代之!”白風緊握的雙拳“咯吱”作響,“她這計劃都不知醞釀了多少年!上次三派角逐就從各個方面羞辱我們,我去魔獸山脈之後她還派趙落川追殺我們!你以爲趙落川是怎麼死的!”
“宗主明明說他們是去魔獸山脈獵殺魔獸……”孟須澤臉色蒼白,腳步踉蹌,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
“這樣的藉口也只有你信!”林傑看着眼前迂腐不堪的老者目帶憐憫,“宋清荷勾引玄清門門主,還給他生下了兒子,這就是你一直尊稱爲少宗主的人!宋清荷那個白癡女人,她以爲這樣餘衡就會受她牽制?那是她還沒有徹底激怒他!”
“行了林傑!我看這老骨頭已經愚忠到骨頭裡去了,我們說再多又有什麼用!”白風憤憤開口,“宋清荷那個賤女人呢,把你扔出來做擋箭牌自己躲起來?!”
“宗主,宗主不在……”孟須澤只覺一陣氣血翻涌,“你剛剛說少宗主是玄清門門主的兒子,這,這是真的?”
林傑沒有回答他,只是皺起眉頭:“什麼叫做不在!”
孟須澤已經相信了林傑的話,面如死灰地說道:“早在四年前,宗主就被玄清門門主接走了,至今沒有回來……”
“餘衡接走宋清荷?”林傑與白風互看一眼,二人皆是滿面疑惑,“他爲什麼要接走她?”
“說是得到了一種適合幻屬性修煉的靈材,又沒有別的人可送……”孟須澤用低啞的聲音說道,他早就覺得此事奇怪,從前餘衡給琉璃宗的修煉靈材都要比其他勢力多一些,對宋清荷簡直是好得超乎常理,他卻從未想過餘衡和宋清荷能有什麼聯繫,雖然宋清荷總是用池殷威脅餘衡,但他並不知道其中還有一層這樣的關係,現在聽林傑說起池殷的身份,他聯想到這些便也醒悟過來。
“餘衡會對宋清荷這麼好?我呸!”白風一撇嘴,“餘衡藉着宋清荷的手把我爹扳倒,宋清荷這樣的走狗還有什麼用處!”
林傑拉住怒火沖天的白風:“此事有古怪,宋清荷若是不招惹餘衡,餘衡根本不會管她,定是出了什麼事,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的仇人只有宋清荷一個,琉璃宗的弟子都是無辜的,我們現在就去玄清門看看!”
白風很不爽:“真是,便宜了這個傻老頭……”
“放開我!你們這羣忘恩負義的畜生!”
“你就認命吧!你這樣的慫包能救我們一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混蛋!放開我!”
林傑正想指揮獅王離開,卻見人羣外一陣騷亂,紅黃藍綠各色靈氣混於一處,一個衣衫凌亂的男子被一羣弟子架着丟在了獅王腳下。
“你要找的池蠡在這兒!我們把他交給你,你不要殺我們!”
一個弟子用顫抖的聲音喊道,早在林傑開口說要找宋清荷的時候就有一羣弟子跑去池蠡的住處把他拖了出來。
“對!這是宋清荷的夫君,琉璃宗的二把手,你要殺就殺他!”
“就是!我們都是冤枉的,有什麼壞事都是他和宋清荷做的!”
先前還嚇得瑟瑟發抖的弟子們紛紛開口,怒不可遏地指着趴在地上的池蠡,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你們這是幹什麼!”孟須澤看着眼前一幕失望至極,“別忘了你們可是琉璃宗的弟子!”
“孟老頭!現在宗門都滅了,還管這些幹什麼!”
原本跟在孟須澤身後的那些弟子也紛紛跑上前來,對着池蠡一陣拳打腳踢,把池蠡交出去就能讓自己活命,他們迫不及待地想來刷刷好感。
“你們都瘋了!瘋了!”孟須澤衝上前,不停地將那些弟子往回拉,儘管他修爲較高也架不住如此多的年輕人,最後不知被誰一把丟出人羣。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孟須澤老淚縱橫,他沒想到宗門最後的結局竟是如此,就連他這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長老也落魄如敝履,什麼規矩禮儀,統統都沒有利益重要!
林傑冷眼看着腳下的一場鬧劇,眼裡是不加掩飾的輕蔑和悲哀,人的本性在最後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他原本還想放他們一馬,不過現在他改主意了。
“林傑,你看他們那嘴臉,留着有什麼用?”白風一臉嫌棄地看着眼前的鬧劇。
林傑沒開口,只是用意識對獅王說道:“把琉璃宗整個覆滅吧,這羣人根本不配活着,留着孟須澤,這人也算重情重義。”
“嗷嗚!——”
獅王一聲咆哮,無數火苗從它口中噴發而出,遮天蔽日如火山爆發,層層熱浪撲面而來,火焰所及之處,一切都化爲灰燼!
“救命啊!——”
“我們都把池蠡交出來了,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弟子們見勢不好,分頭逃竄,偌大的琉璃宗亂成了一鍋粥,混亂的腳步聲,火焰的爆裂聲,全都混雜一處,獅王邁着巨大的步子,每一步都能踩死幾十個弟子,震耳欲聾的咆哮更是能直接把這些弱小弟子的五臟震碎!
“快走!從後山逃!逃到玄清門那裡就沒事了!”
“那個林傑不是說玄清門和我們有仇?”
“你聽他放屁!”
幾個實力較高的弟子從一開始就躲在山上未曾露面,現在見情勢不對,直接想要翻越後山逃走,現在剛翻過山頭,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後山本是一片茂密的叢林,現在則是烈火滔天,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烈火中竄出了數頭炎晶犼,熊熊烈焰完美的隱藏了它們的身形,一眨眼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被團團包圍。
“嗷——”
幾頭炎晶犼發出低沉的吼叫,濃稠的血腥氣竄入他們的鼻孔,衝得幾人身形欲倒,火辣的熱浪更是在一瞬間將他們的衣服燃盡,在這強大威壓的束縛下,他們連張嘴叫喊都做不到!
“噗噗噗!”
幾頭炎晶犼揚起利爪,轉瞬間就把幾人拍成肉泥,本應是鮮血四濺的場面,他們的血液卻在炎晶犼落爪的一瞬間被高溫蒸發,徒留一團紅褐色的乾肉在地,看起來更爲悽慘。
這個修羅場,沒人逃得掉!
“放過他們吧!求你了,放過他們!”
孟須澤身邊被一層半透明的紅色光罩籠罩,使他免受任何傷害,他也做不到碰觸別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琉璃宗被屠戮,但這比讓他死了更難受!終於,他也完全將身份放下,只是一個勁地衝着林傑磕頭,希望他能就此收手。
白風實在是看不下去:“你省省力氣吧,你忘了剛剛那羣混球是怎麼對你的?你對琉璃宗上心,人家不買你的賬啊!”
“琉璃宗不在了,我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孟須澤見林傑不動,面露絕望之色,竟在揮手之間甩出一道七彩流光,直接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白風一驚:“林傑,你看這……”
林傑也是眸色一斂,卻依舊淡淡道:“我已經給了他活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