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怒喝讓在場衆人震驚無比,白風幾人更是怔在當場,只有一些近幾年新加入的弟子不明所以,因爲這聲音分明是白玉儒的!
林傑自然能聽出,但手上的火噬並未停止,直到完全把池殷燒得焦黑,反正池殷已經死了,他的精神力境界絕不能暴露!
一股冰冷刺骨的靈氣猛地竄來,將林傑與池殷分開,更是將挑戰臺上的白霧完全衝散,衆人這才發現渾身焦黑的池殷倒在臺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而林傑的褲管完全被鮮血浸透,跌坐一旁。
“啊!——”
不少女弟子看到池殷慘不忍睹的屍首發出尖叫,更有甚者轉身就嘔吐起來。
“林傑!你怎麼樣!?”林子晴的眼裡滿是擔憂惶恐,幾乎轉瞬間就衝到臺上,看着林傑鮮血淋漓的雙腿卻又不敢去碰,直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我沒事……”林傑臉色蒼白,他有些失血過多,這點兒疼痛比起虛無之火的淬鍊倒算不得什麼。
“白風!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找個木屬性武者給他療傷?!”見白風直愣愣地盯着林傑看,單倩在一旁掐了他一把。
“噢,噢噢。”白風雞啄米似地點頭,轉身就想向山腳下跑去,他想去找尤強,第二小隊的人他信得過,可現在他的腳竟軟得連跑起來都費勁。
林傑鮮血淋漓的模樣還定格在眼前,他只感到愧疚!如果當初自己不是有一絲絲的想要那地級靈器,林傑就不會上挑戰臺,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池殷死得如此悽慘,誰知林傑爲了殺他付出了多少,他現在只想罵自己廢物,居然就那樣眼睜睜地看着林傑上了挑戰臺!
“他死不了。”一個溫潤卻不失威嚴的聲音突然在挑戰臺邊響起,沒人發現白玉儒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白玉儒眼裡帶着還未平息的怒氣,卻又深沉內斂得彷彿不在人間,他比從前更顯年輕,看起來也就比林傑大幾歲而已。
“門主。”鄒虹和單離辜一齊上前開口,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白玉儒沒看單離辜,只與鄒虹對視幾眼,接着就回身看向林傑,只有鄒虹眼裡帶上了幾分無可奈何的黯然。
“林傑!你小子好端端地上什麼挑戰臺啊!”
一個溫潤的淡綠色靈氣團從遠處飛來,沒入林傑的身體,隨即便見尤強從山下跑來,身後還跟着慌慌張張的雲磊等人。
“怎麼樣?嚴重嗎?”雲磊沒想到林傑竟流了如此多血,一把抓住尤強的肩膀問道。
“還好沒傷到經脈,要不就是廢人了。”尤強早在一年前就進入了凝元境後期,現在的治療手段也今非昔比。
“那就好。”聽到尤強的話,衆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尤強則挽起林傑的褲腿查看他的傷口,一邊悄聲對林傑說道:“你這傷是誰止的血?”
林傑擡眼看了一下站在挑戰臺邊的白玉儒,他眼裡的怒意還未消褪,這讓林傑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剛剛那冰冷的靈氣不僅將他與池殷分開,更藉着那股寒冰之力封住了他腿上的傷口,怎能不是特意爲之?
白玉儒怎麼會這麼巧在他殺了池殷的時候回來?他的氣息比從前更加深邃,他這四年在魔獸山脈中又發現了什麼?
林傑在白風和林子晴的攙扶下站起,尤強的靈氣很管用,他的傷口已經結痂,但若是要徹底恢復恐怕還要幾天。
“站住!”眼看着他們要離開,白玉儒走上前來,聲音嚴厲無比,“門規第七十三條是什麼?!”
林傑垂眸:“挑戰臺上不能傷人性命,否則逐出隱水門。”
“原來你還記得……”白玉儒眸色凜冽,“明知故犯,等傷好了就自己走,不要讓我趕!”
“爹!”
“師父!”
白風和林子晴齊齊叫出聲,白玉儒雖說威嚴,但林傑和他們的關係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不敢相信白玉儒真會將林傑趕走!
“師父,求您了,林傑他是看我被欺負,他不會故意殺人的,這裡面一定有隱情!”林子晴“咚”地一聲跪在白玉儒面前,林傑離開隱水門又能去哪兒?他殺死池殷,餘衡定會大怒!在這魔獸山脈北部,他已經沒有容身之地!
“是他自己觸犯的門規!”白玉儒毫不留情,“我隱水門門規嚴明,誰都不能例外!”
“爹!林傑他救過我一命啊!”白風也跪了下來,“這次就算是他還孩兒的,您也知道,離開這裡他根本沒有地方可去!”
白玉儒聲音漸冷:“我只知道他觸犯了門規。”
林傑看着眼前的白玉儒,只感覺陌生得可怕,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爲在魔獸山脈裡經歷了什麼嗎?自己果然與魔獸山脈有什麼聯繫嗎?
“師父,我不能離開他,求您饒他一次吧!”林子晴的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她只盼着白玉儒還能記掛他們的師徒情義。
“你若是想跟他走,我不會攔你。”白玉儒甩下一句,拂袖而去,臨走前還撇了站在一旁的田稹一眼,只看到他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爹!”白風“騰”地從地上站起,他對白玉儒失望至極!
“爹!你趕林傑走,就是趕孩兒走!他是爲了我纔會變成這樣,我絕不會拋下他自己苟且偷生,大不了我們一起走!”
“逆子!”白玉儒突然停下腳步,遠遠一指指來,白風就感到自己雙腿完全不聽自己使喚,“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你就在這裡給我跪個三天三夜,好好反省!”白玉儒眼裡的怒氣似乎要傾瀉下來,對着一臉震驚的單離辜開口,“單長老跟我來!”
“……是。”單離辜也感覺眼前的白玉儒太過陌生,以前的他從不會如此無情,林子晴可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他怎麼能夠捨棄她?難道魔獸山脈裡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但白玉儒的話他不能不聽,只好跟上。
白玉儒不要她了,她最敬重的師父竟因爲這種小事就不要她了!林子晴已經泣不成聲,她想不通,那個一向溫柔的師父竟會變成這個模樣!
“鄒大師,師父他是一時生氣,他不會不要我們的吧?”林子晴跑到鄒虹面前跪下,聲音已經沙啞得變了調,“鄒大師,求您爲林傑說說情吧!他是您的弟子啊,您也不要他了嗎?”
“唉……恕我無能爲力……”鄒虹長嘆一聲,轉身離開,她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怎麼了?都是怎麼了?!林傑看着鄒虹的背影握緊了拳頭,若說白玉儒會因爲他背後的秘密想把他趕走,但鄒虹絕不會!鄒虹對他的好,他感受得到,現在這樣定是有什麼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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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威脅到鄒虹?誰能威脅到一位煉丹師?!林傑只感覺心中的半邊天都塌了,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甚至都有些發懵。
“子晴,別哭了,既然要走那就走,池殷已經死了,白風會照顧你的。”林傑將林子晴扶起來。
“你又想自己走,你又想不要我?”林子晴把臉埋在林傑胸口,哽咽開口,“別再拋棄我了,師父都不要我了,我還能靠誰……”
林傑拍了拍林子晴的背,嘆了口氣:“餘衡不會放過我的,你跟着我很可能送命!若是這次我能活下來,我自會回來找你。”
“林傑!你還是不是爺們兒!”跪在一旁的白風叫喊起來,“反正你這兄弟我跟定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認了,不就是個死,誰怕誰!?”
“白風,那可是你爹!”聽到白風這番話,林傑也很是感動,他有這樣的兄弟,夫復何求?
“什麼爹,我爹纔不會這樣!”白風很明顯是對白玉儒失望到了極點,比起林傑和林子晴所受的打擊,他更爲心痛,他母親早亡,只有一個父親,現在還這樣對他,他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
“別說傻話了,你要是走了,你讓單姑娘怎麼辦?單長老可只有這一個女兒,你忍心讓她冒這樣的危險?”林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單倩,她很明顯是被方纔的一幕嚇到了,現在還一臉的難以置信。
“小倩……”白風猶豫片刻,咬牙開口,“小倩你就留在這裡吧,我要是能活着就回來娶你,要是死了你……你就另嫁別人!”
單倩被白風一說,也開始掉眼淚:“你說什麼呢!你纔不會死,我不讓你死!”
“唉,別傻了,”白風對着林傑擺擺手,“你還是趕緊回去養傷吧,我看玄清門那邊很快就會來,就算餘老鬼沒動靜,宋清荷也夠你們喝一壺的!”
“嗯。”林傑點頭,他當務之急就是把傷養好,趕緊離開隱水門,若真等餘衡來了,就算想走也走不了,至於白風,他也只能不辭而別了,池殷的雲水戟已經被他收起,到時拜託雲磊送給他就是。
“雲大哥,我想靜一靜。”看雲磊一臉凝重地走上前,林傑開口,雲磊也只能無奈點頭。
鄒虹那裡是不能去了,林傑拉着林子晴向山腳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