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興沒想那麼多,微微一怒,張天招搖過市,囂張霸道,被他教訓,竟然說成在交易坊市鬧事,這個藉口讓他覺得很卑劣。
回過身去筆直的站着,張作棟的氣勢雖然壓得大多數人喘不過氣來,但對於方興而言,一點影響都沒有。
張作棟看清方興的長相,眉頭微微一皺,怎麼這個人好像似曾相識一般。他不由把目光移向一旁的牛三炮和紫琳。身子猛然一頓,眼中殺氣騰騰,但更多的是驚訝。
方興、紫琳和牛三炮的畫像他都見過。光看方興一個人,他還想不起來,但看到另外兩個,就一下子想起來了。因爲出現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可以說是巧合,但三個似曾相識的人一同出現,他又怎會想不起來。
“洲外仔,現在怕了吧,哈哈哈哈,但晚了,就算你跪在地上給我舔鞋,我也不會放過去。”見方興站着不動,張天還以爲是被張作棟的氣勢嚇到了,肆無忌憚的大笑,臉上浮上一抹很辣之色。
方興至始至終連看都沒看張天一眼,在他眼裡張天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醜而已。見張作棟臉色大變,就知道他認出了自己。不過認出了又怎樣,豈不說張揚和張曠日的死都是咎由自取,以方興現在的實力,在賀牛州範圍內,能動他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他不想主動招惹張家其他人,但若張家的人主動來招惹他,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燕十六?”張作棟雙眼噴出火花,但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對方可是連應龍九變巔峰的張曠日都要斬殺,他根本不會是對手。
“父親,你認識他?”張天驚疑的看着張作棟,不過見張作棟一臉殺意,又得意了起來,看着方興幸災樂禍的道:“洲外仔,就算你認識我父親,你也得死,叫燕十六是吧?嘎?你就是燕十六?”
張天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由蹬蹬向後倒退了三步。他之前雖然從未見過方興,但內心深處對“燕十六”這個名字已經恐懼到了一定程度。
大家面面相窺,張家父子興師動衆而來,怎麼都一臉震驚恐懼之色,這是什麼情況?這人就叫燕十六嗎?燕十六很出名嗎?
方興與張家的恩怨,只限於少部分人知道。張家接連兩個高手摺損在方興手裡,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傳揚出去。所以在場的人不知道燕十六是何許人也,不知道燕十六和張家的大仇也很自然。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還闖進來,燕十六,束手就擒吧!”張作棟也沒多說,他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兩邊的仇恨,不然張家的臉面往哪裡放?
“是嗎?你確定是我的對手?”方興淡淡的道。
就這麼一句波瀾不驚的話引起了衆人譁然,特別是之前在交易坊市門口見識過方興實力的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應龍八變的人很強不容置疑,但要看面對什麼樣的人。你一個應龍八變的瞧不起一個應龍九變的高手,是有恃無恐還是虛張聲勢。
大家本以爲張作棟會立馬出手教訓一下眼高於頂的“燕十六”,然而,張作棟並沒有動手,只是站着渾身顫抖。方興現在並沒有利用通靈碧玉田隱藏實力,但也沒有外放氣息。境界比他低的人看不出來,但與他同等級的張作棟卻能看出來。
張作棟眸子急轉,現在動手,他根本沒有把握拿下方興,若是轉身就走,那面子就丟大了,想了想道:“燕十六,你在交易坊市鬧事,跟我走一趟吧。”
心中卻忖道:花落殘不是保你嗎,我現在就以交易坊市的身份緝拿你,你若跟我走,我有的是辦法整死你。你若不走反抗,那就不是和我們張家做對,是和交易坊市做對。紫輝宮是交易坊市最大的股東,到時聯合紫輝宮及其他幾個門派一起殺你,就算花落殘出面也沒用。
張作棟眼前一亮,之前因爲有花落殘的關係,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找方興報仇,現在這個辦法正好。不但可以避開花落殘,還可以聯合其他勢力,借刀殺人。不過他又覺得,“鬧事”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鬧事?鬧什麼事,誰看到我們鬧事了?”牛三炮瞪着銅鈴大眼怒道,“跟你走,你是誰?你是執法隊的人嗎?”
張作棟一窒,冷冷的瞟了一眼牛三炮道:“你們仗着實力胡作非爲,傷我兒子,執法隊的不敢動你們,自然由我出手了!”
牛三炮指着張天道:“他就是你兒子嗎?他張揚跋扈,交易坊市門前撞人,被打一下怎麼了?自己技不如人還怪在別人頭上,沒那個能力就別出來裝逼!”
張天被說到痛處,又羞又怒,不過知道方興的身份後,也不敢造次。
牛三炮接着道:“別拿雞毛當令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兒子的所作所爲大家都看在眼裡,要拿人就該拿他。”
張作棟就算再笨也聽出一些由頭了,瞟了一眼方興哼了一聲就離去。
讓衆人一陣愕然,就連方興都不明白,張作棟怎麼被牛三炮兩句話就說走了,這是什麼情況?
按道理來說,以張家對自己的恨,如今狹路相逢,必然刀劍相向,就算張作棟打不過,但這裡最起碼是他的地盤,而且他還有一個方興鬧事的理由拿在手裡,雖然這個理由很荒唐,但給方興製造點麻煩是絕對可以的。
難道他不恨自己?方興想不通張作棟的做法。不過也不想想,張家不來找他的麻煩最好。
這場鬧劇就這樣不了了之,交易坊市又進入正軌。方興他們並沒有離去,繼續在交易坊市內轉。
上古神玉讓方興意動,他想看看能不能在這裡淘到“枯木逢春”。
張作棟父子並沒有離開交易坊市,而是去到了管理處,找到了孟掌櫃。
路上,張天不解的問道:“父親,爲什麼突然離開,就算殺不了燕十六,藉助鬧事的由頭,把他先拿下關起來也好啊。”
張作棟失望的看了一眼張天道:“鬧事?是你鬧的事吧?這個罪名根本不成立,若是逼急了燕十六,他把我幹掉怎麼辦?”
張作棟也是有私心的,方興幹掉張揚讓張天上位,實則間接幫了張作棟的大忙。他雖然也想報仇,但前提是有十成的把握。剛纔面對方興,他一點把握都沒有,怎麼報仇?他可不想爲了亂七八糟的報仇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而且,就算以方興鬧事的由頭和他爭執下去,最後也是不疼不癢,根本對方興造不成太大的傷害,所以張作棟選擇暫時離開。
並且他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對付方興。只不過這個辦法,還差一根導火索。之前所說的鬧事,根本達不到滅掉方興的目的,要給方興製造更大的麻煩,才能促使交易坊市與方興結仇,如此才能借刀殺人。
孟掌櫃剛得到消息,琢磨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剛出門就遇到張作棟父子。
“張三爺,您來怎麼不提前通報一聲,小的親自去迎接您。”孟掌櫃獻媚的道。張作棟是雨城交易坊市張家的負責人,是他的上司,所以他不敢怠慢。
張作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到了孟掌櫃的屋子,孟掌櫃是個察言觀色很厲害的人,張作棟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隨手就把門給關了進來。
張作棟道:“早上和天兒鬧矛盾的那個人你知道吧?”
孟掌櫃連忙答道:“知道。”
張作棟道:“現在他在交易坊市之內,你有沒有辦法讓他無法活着離開?”
孟掌櫃一呆,隨後不解的問道:“以張三爺的實力,要弄死他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張作棟道:“實不相瞞,我不是他的對手。”
“嘶--”孟掌櫃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不滿的嘀咕,連你都不是對手,我們交易坊市更沒辦法了。有些歉意的道:“張三爺,這個,我們交易方式的力量您是清楚的,我......”
張作棟直接打斷他的話道:“我的意思不是讓你們動手殺他,而是你們製造麻煩,讓他與交易坊市結仇,最好能引出幾大勢力一同來對付他。當然,若是你能做好這件事,以後我們張家在這裡的營業額,你每年可以抽取一成。”
孟掌櫃悚然動容,雨城交易坊市一年的營業額那是天文數字啊。雖然張家只佔其中的兩成,但也是不得了的財富了。孟掌櫃能從中抽取一成,那他一下子不就可以變成一個大富翁了。
別說只是坑害方興,就算面對面的去擊殺,孟掌櫃都說不定會冒險。不過他有些懷疑張作棟的話。張作棟雖然負責這邊的生意,但這邊營業額的支配,他是一點權利都沒有的。
張作棟看出了孟掌櫃的懷疑,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若能殺死那人,我可以保證你絕對能拿到一成的利潤,而且我們張家還會視你爲上賓。”
這件事非同小可,孟掌櫃以爲是張家高層授意的,也不疑有他,拍着胸脯保證道:“張三爺放心,只要那小子在交易坊市之內,我就讓他染一屁股的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