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老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身穿紅色長袍,頭髮高高隆起,形象氣質均顯威嚴之氣的女子。這個女子,看上去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但卻有着讓人不可直視的傲然之氣。
這個人,自然便是天澤蘭洲第一高手,太玄宗現任宗主青鸞。
再次見到青鸞,枯木老人心中也遏制不住的震驚。要不是親眼看着青鸞一步步成長,枯木老人都不會相信,她一年前才只是個神胎境界的小姑娘。
枯木老人經過短暫的失神後快速醒轉,微微鞠躬道:“稟告宗主,有大敵入侵!”縱然枯木老人是長輩,但現在青鸞無論地位和實力都比他高,故而他也不敢擺長者的架子。
青鸞微微皺眉,以現在太玄宗的威勢,放眼整個天澤蘭洲來說已經沒有對手,而且太玄宗有九宮大陣守護,一般的敵人,根本連進來都不能。現在枯木老人竟親自急匆匆的前來稟告,可想而知進犯的敵人恐怕不一般,最起碼已經進入了九宮大陣。
但,能在不走正門而入九宮大陣的人,其實力必定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最起碼天龍境界以下的人,想進入九宮大陣是不可能的。
而天龍境界以上的敵人,又會是誰?青鸞自問沒有得罪過這麼厲害的強者。在天澤蘭洲,想得罪這樣的強者也沒處得罪。
也就是說,這個敵人很可能來自洲外。
青鸞心思百轉,洲外的敵人,恐怕也就紫輝宮的人了。但太玄宗與紫輝宮的恩怨還未達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就算對方來尋仇,恐怕也不會一聲招呼也不打就供上山來吧。
以對方突然攻入大陣的行徑來看,與太玄宗的仇恨似乎不小,這幾乎可以忽略掉紫輝宮。
但除了紫輝宮,太玄宗何曾招惹過這麼強大的存在?不得不說,身居高位對青鸞的鍛鍊是巨大的,如今的她,心思之縝密,考慮問題之全面,同齡中當真非一般人可比。
“難道是他?”青鸞突然驚呼,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洲外的人,而且與太玄宗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是誰?”枯木老人連忙問道。
青鸞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他已進入九宮大陣?”
枯木老人道:“已經進入,恐怕要不了十幾分鍾,便能破開我的迷陣和殺陣,供上山來。”
青鸞當機立斷,道:“敲響鎮山鍾,所有弟子十分鐘內撤出太玄宗。”
青鸞說完,人已騰飛起來,向東方飛去。
枯木老人心神大震,驚呼道:“宗主,您要去哪?”
青鸞淡淡的道:“我去會會這個大敵。”
枯木老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飛起阻止青鸞:“宗主,對方很可能是天龍境界的高手,您還是跟我們一起暫避鋒芒,從長計議!”
青鸞沒有回答,身影在枯木老人眼中越來越小。枯木老人長嘆一聲停了下來,相處這麼長時間,他早已摸清青鸞的脾氣。青鸞不僅火爆,也足夠倔強,決定的事情,八頭馬都拉不回來。
只是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但枯木老人毫無辦法,飛到太玄宗頂峰鐘塔,敲響了鎮山鍾。
“咚,咚,咚--”
鐘聲雄渾厚重,緩緩遠去,太玄宗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所有弟子都愣愣的看向太玄山的方向。
只有關乎宗派命運的時刻,纔會敲響鎮山鍾,而且一連敲了九下,視爲最危險的時刻。所有弟子都知道,鎮山鐘敲響九下,一個字“逃”。
雖然大家都不明白,強大如太玄宗,怎會遇到如此緊急的時刻?不過太玄宗宗規嚴苛,大家第一時間放下手中的事,向各個山頭的傳送陣聚攏而去,踏上傳送陣霎那消失。
誰會想到,爲了方便九脈交流搭建的傳送陣,竟成爲逃跑的途徑。
陰風長老雖然成功當上了天水宮的宮主,但這個位置,做得並不舒服。因爲天水宮並不是鐵板一塊。
天冰的死忠一派,已經懷疑天冰的消失與陰風長老有關,四處尋找天冰,尋找證據。這讓陰風長老坐不住了,天冰一日不死,就如一個定時炸彈一般,說不定哪天就會讓她粉身碎骨。
於是,以與其他門派交流爲藉口,陰風長老幾乎把自己的死忠份子都派遣了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把天冰找出來。
水青和水蘭便是抓捕天冰的人中的兩個,她們二人因爲截殺天寒、獨孤木有功,麋鹿城方圓三百里的搜捕範圍由二人承擔,手下也有十餘人之衆。
爲了不暴露她們的目的,水青、水蘭和一衆手下化整爲零,融於麋鹿城百姓中,暗中打聽天冰的消息。
時間一天天過去,陰風長老那邊更是嚇了死命令,讓水青和水蘭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她們的日子不好過,自然都賴在了天冰的頭上。
“罔她曾經爲堂堂宮主,竟是如此不仗義之人,獨孤木和天寒在這裡被擒,她硬是沒回來看一眼。”水青很不爽的道。
“她本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當年都不顧天寒死活,更別說現在了。真是可惡,要是躲在什麼地方做一個老百姓,天下之大,我們去何處找。”水蘭道。
“乖乖的做一個普通百姓也好,只怕她心有不甘,妄想奪回宮主之位,耍些陰險卑鄙的手段,對宮主不利,到時我們也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以海心長老爲首的頑固派,已經懷疑宮主了。”
“哼,海心那個老砸碎,處處針對我。不過,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宮主肯定不會讓她活下來耽誤大事。”
“你說我們放出抓住獨孤木和天寒的消息,能引出天冰嗎,我看好像不太現實啊。天冰那賤人就是一塊冰,怎會關心別人的死活。”
“現在還沒出現,想來也不會出現了,咦,那人是誰?”水青突然指向東邊不遠處的一塊磐石之上,此時正站着一個白衣女子,正冰冷的盯着她們。
“天冰?”水蘭一眼就認了出來,驚訝過後滿心歡喜。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緩緩像天冰走去,她們不怕天冰跑掉,一個毫無修爲的人在兩個應龍八變的修煉者面前能跑的掉嗎?可憐的她們先入爲主,沒想到若天冰是普通人又怎能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裡。
“天冰,沒想到你還真的出現了,看來你的心也不是那麼狠嘛。”面對曾經的宮主,水蘭半點尊敬之心都沒有,反而滿臉戲謔之色。
“不過你現在出現,和傻子沒什麼區別。”水青揶揄道。雖然很想天冰自動送上門來,但等送上門來時,卻也無比的藐視。在她看來,天冰此舉簡直是不知死活。
“天寒和獨孤木被你們怎麼了?”天冰冷冷的問道。她來到麋鹿城便聽到天寒和獨孤木被抓的消息,但不敢確信。現在遇到抓獨木和天寒的正主,自然要問上一問。不然以她現在的實力,動動手指就能讓兩人萬劫不復。
水蘭和水青還全然不知死神已經悄然靠近,水蘭囂張的道:“當然是被本小姐抓了。沒想到我們剛剛抓了天寒和獨孤木立了一功,現在又可以擊殺你。到時宮主封我們爲長老也不爲過。”
水蘭和水青都滿臉激動之色,似乎已經當上了長老。
天冰毫不客氣的打擊道:“就憑你們也想做長老,真是癡心妄想!”
水蘭和水青同時哼了一聲,水青道:“可惜,你是看不到了。因爲你死了我們才能當上長老。”
“我的確看不到。”天冰目光變得異常冷厲,沉聲問道:“天寒和獨孤木被關在什麼地方?”
水蘭和水青沒來由的一哆嗦,驚訝的看着天冰,好似以前的那位殺伐果斷,冰冷無情的宮主又回來了?潛意識的退了幾步。不過想到天冰現在修爲全無,兩人又有了底氣。
“放心,很快你們就能團聚了。”水蘭說完看向水青道:“免得夜長夢多,動手吧。”
水青點了點頭,兩人一臉冷酷的向天冰走去。水青一邊走一邊道:“放心,再怎麼說曾經我們也是你的手下,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哦?”天冰眉頭一挑,裝作一臉驚訝的道:“你們還承認是我的手下。”
“記住,是曾經,不是現在!”水青搖了搖手指,隨即手指一劃,指尖的劍氣向天冰脖子劃去,毫無疑問的,這一劍下去,普通人的話必然身首異處。
然而,天冰依舊好模好樣的站着。
“咦?”水青一驚,愣愣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按道理來說天冰腦袋應該搬家了,現在這個狀況不應該呀。不過水青沒有多想,以爲剛纔是不是太突兀,指劍不夠長,沒有碰到天冰。
再次催髮指劍,變得更長更寬,向天冰喉嚨刺去。
“嗤--”
突然一聲輕響,水蘭微微鬆了口氣,但緊接着便是水青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起。水青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此時已經斷去兩個,鮮血如涌,噴的到處都是。
“怎麼可能?”水青無法想像,她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竟沒有傷到對方,自己的手指反而被切斷了,簡直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