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嘆道:“我雖然與方小友認識不久,但我看得出來,他是個果斷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藍天天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不聞不問?”
老頭子的目光突然一凝,射出璀璨的光芒,道:“我們玄冥教雖然不比往昔,但我看中的人,誰也別想傷害他。”
老頭子話音剛落,大廳內突然一暗,一個黑色的身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大廳之中,單膝跪地,冷冰冰的道:“參加大長老。”
藍天天和藍海海眼睛都直了,看着中年男子蒼白的臉,一臉的震驚與興奮。他們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把這人招來了。
老頭子嚴肅的道:“你們暗中跟着方興,我不想看到他有半點閃失。”
“是!”
大廳中又是一暗,下一刻黑衣男子便不見了蹤影。
藍天天抱着老頭的手樂得嘴都合不攏,感激的道:“老頭子,你竟然出動暗影組!”
暗影組,如同藏在暗中的一把尖刀,是玄冥教最強大的底牌。雖然只有十八人,但各個高深莫測,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是玄冥教數十年以來靜心培養的組織。玄冥教上下,除了他們三人,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
這個組織,專門以暗殺姜族、太和教、紫府聖地和日月明教的高層爲任務。這次暗殺東邪都沒有出動,藍天天沒想到爲了保護方興,竟然出動這恐怖的組織。
暗影組出動,就算深入煙雨樓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藍天天終於放下懸着的心。
方興輕車熟路的來到南城,改變成一個年入花甲的普通老人形象,悄然沒入煙雨湖邊的蘆葦叢中。
月光下的煙雨湖浮動着白浪,除了煙雨樓所在的岸邊停靠着畫舫船隻,其餘地方都沒什麼東西。平靜,一覽無遺。
方興悄然走到煙雨湖的東南面,藏於蘆葦之中,仔細打量煙雨樓和煙雨湖上的動靜。煙雨湖上什麼都沒有,煙雨樓又隔得太遠,不可能發現他們的崗哨。
不過方興知道,這平靜的湖面上,肯定暗藏殺機。若是從湖面上過去,必然第一時間被發現行蹤。在不能飛行的情況下,除了從水中潛行過去再無他法。
方興就要潛入水中時,煙雨樓的碼頭傳來吵鬧的聲音,停靠在岸邊的一艘畫舫被掛上了燈籠,很快,畫舫便向這邊划來。
方興躲入蘆葦叢中,靜靜的盯着畫舫。畫舫的速度不慢,但也劃了半個小時纔到這邊的碼頭,從船上走下幾個人來,由於隔得太遠,方興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
人下來之後,畫舫便又反回煙雨樓。方興深吸了口氣,如泥鰍一般滑入水中,在水中快速遊行。不多久,方興便到了畫舫船尾,手掌貼在畫舫上便如生了根一般,任由畫舫拖着前行。
其實方興完全可以自己遊向煙雨樓的地盤,不過他怕暗中有大陣,一不小心觸動就糟了。而跟着畫舫,就算有陣法,也不怕。
距離煙雨樓還有三公里,畫舫滑動的軌跡突然變成了彎折的曲線。方興慶幸,果然有陣法守護。畫舫移動的路線,正是進入煙雨樓入口。
但就在這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四周擠壓而來。
“靠,還有掃描船身的力量?”方興瞪大了眼睛,煙雨樓行事也太小心了,這掃描的力量,明顯是怕船下藏着人。
方興無奈,這力量雖然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但一旦觸及,必然被煙雨樓的人發現,所以果斷的脫離畫舫,潛回岸邊。
悄然離開水面,方興身子一震,身上的水便被蒸乾,靜靜的看着煙雨樓的方向,心中思量着辦法。
煙雨樓有大陣守護,想進去必須通過正確的入口。但入口處有力量掃過,只要存在,就逃不過感知。想要悄無聲息的摸進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真被老頭子說中了,煙雨樓的防禦真可謂固若金湯啊。”方興一時想破腦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只得退走,怕在這裡時間呆長了,被發現。
煙雨樓第九層的窗口,兩道身影融於黑暗之中。只有四隻眼睛,散發着悠悠的冷光,遠遠的注視着方興所在的方向。雖然隔得遠,但方興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雙眼。
“來得還挺快,天澤蘭洲能出現這樣的人物,不容易啊。”一道蒼老平和的聲音響起。
另一人卻好似沒聽到,微怒道:“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要阻止我?”
“機會以後有的是,我怕你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你還想着那個老傢伙?”
“那老傢伙纔是我們最重要的目標。我相信他一定在附近,若你貿然對方興出手,我怕被他看出端倪,毀了我們的計劃。”
“說實話,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們爲什麼堅信那老傢伙還活着,而且還會出現?”
“嘿,他一定活着。事關天寒體,他一定出現。”
“可惜了,天寒體生不逢時,若是在以前--”
聲音戛然而止,再一看,兩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興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然冷汗都要嚇出來,他做夢都不會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裡。而他的生死,也不過在人家一念之間。
方興上了岸便快速離去,偷偷的摸不進煙雨樓,只有想其他辦法。暗影組的人見方興回來,已經先一步退走了。
方興回到城中,敏銳的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雖然街道上仍然還有人來往,酒樓飯館裡依舊燈火通明,但無形中,似乎充斥着一股肅殺之意,就像暴風雨快要來臨一般。
“難道這裡快要發生什麼事情?”方興皺了皺眉,修煉者的世界尋仇挑釁之事不在少數。雖然煙雨沙洲明文規定不可在大街上鬥毆,但如今的煙雨沙洲聚集太多的高手,難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
方興不想淌這渾水,悄然退開,決定從另一頭離開。然而纔回身,便見三人氣勢洶洶的走來,看見方興的正臉,突然一頓,緊接着眼睛一紅,大喝一聲,三人都煞氣沖天的向他衝來。
“這是怎麼回事?”方興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非但不認識這三人,簡直連見都沒見過。怎麼一遇到他就像遇到殺父仇人一般。
“一個天龍七變、兩個天龍六變!”方興眉頭皺起,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殺!”迴應他的是一個冷冷的殺字。三人如三條狼一般向方興撲來。
“再不停下,休怪我不客氣了!”方興怒喝,隔得進了纔看清三人胸口都繡着一個水紋圖案,想來是出自同一勢力。
方興的聲音被黑夜吞噬,沒起到半點作用。大街上三三兩兩的人,包括客棧裡、茶館裡、酒館裡的人都被這裡的動靜吸引,紛紛圍了過來。
“敢在這裡動武,難道活膩了嗎?”一箇中年大聲喝道。不過當看到三人胸口的圖紋時,脖子頓時像被一隻大手掐着,氣都喘不過來。
“你們到底是何人?”方興再次喝問,他雖然不懼三人,但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和人打一場。
“水族!”中間的男子吐出了兩個字,頓時周邊的人都沉默了下來。水族的人,就算在大街上動武又怎樣?誰敢表現出半點不快。
“我靠,水申水輸給我竟然找人來殺我,這就是你們水族的行事作風嗎?”方興怒了,他在賭藥坊放過水申水一此,竟然還惹來殺身之禍。
不提水申水還好,提到水申水,三人都像吃了興奮劑一般,一人大喝一聲:“殺了他替九少報仇。”
“嘎?”方興一愣。
周圍的人也是一呆,隨即譁然。這是什麼意思,水族九少水申水死了嗎?是前面的這個人殺的嗎?
方興的心底突然浮上了一抹陰影,水申水竟然死了,這怎麼可能。早上他雖然把水申水打傷,但那點傷勢,怎麼足以致命?而看幾人的神色,好像沒有說謊。
方興敏銳的察覺到,這裡面很不尋常。
本來已經準備動手的他,放棄了出手,快速倒退,嘴中喝道:“到底怎麼回事,水申水怎麼死的?”
這本來是一局詢問的話,但聽在三人耳中字字如同針扎。
“蒼龍出海!”
左側的男子一拳打出,從其拳頭上飛出一頭白色的蒼龍,咆哮着向方興撞來。與此同時,另外兩人也出手。
中間的人雙掌往地面隔空一按,頓時地面寒冰覆蓋,快速蔓延,很快就到了方興腳下,一股寒氣霎那傳遍全身,把他定住。
右邊的人拔劍力劈,一道十餘丈長的劍芒斬破虛空,向方興當頭斬來。
三人配合默契,天衣無縫。一人困住方興,兩人攻擊。若是一般的人,必死無疑。
方興身子一震,蔓延身體的寒氣便被擠出體外,雙手使出血脈天霸拳。一拳砸在龍頭上,一拳砸在劍芒上。兩聲巨響,劍毀龍碎。
三人都有些吃驚,他們兩人和方興同等境界,一人比方興高一級,這樣的組合,竟沒有在第一時間把方興斬殺。
不過三人只是微微一頓,就發動了第二波攻擊。與此同時,遠處兩道身影狂奔而來,竟也是水族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