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日,天青也清醒了大半。蓮衣姐的消息也已經傳來,君淺語被乘風學院潛心谷李巖和他弟弟李蕭所救,徐起風、水無寒和水凡與他們一起。神門越發猖獗,在大陸各處橫行,天青有些精疲力竭了,她這幾個人能幹什麼?
雖說上次她放出話來,加入神門者見一個殺一個。神門的發展在某些程度上也確實受到了壓制,但其信徒數量還是隻增不減。而他們卻一直只有這幾個人。再這樣下去,就算他們幾人一夜之間變作大陸強者前幾名,也頂不住啊。既然如此。那她便也發展一下勢力或是和各方勢力聯絡聯絡感情好了。
“你剛給他的紙條上寫了什麼?”葉故衣揉揉額角問。
幾人都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貌,一個皮相而已,換來換去也麻煩。天青想通了,就這樣又如何?她以他們自己爲餌,一旦他們恢復了本來面貌。神門定是會加大對他們的追擊。她便一邊特意繞開揚道山,假裝逃亡,一邊採取游擊戰解決來追殺他們的神門信徒,順便一路上去神門盯住的城裡晃晃。
他們先前那樣一味的想要一股腦端掉神門想想本就不可能,看似主動,那其實不過是魯莽,而他們的目標明確也正好給神門制定了對付他們的機會。現在這樣一來,假裝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逃亡,看似被動,反而是轉被動爲主動。對他們再有利不過。
“我讓蓮衣姐悄悄放出消息,羅剎門的門主往冥城去了。”天青給南宮殤做了一個木棺,拿黑色布條裹了起來,背在了身後。
幾人身上皆是穿着黑色的衣服,葉故衣也將頭上的髮飾拿了下來,換成了一條黑色帶子。
“你這樣,神門的信徒不會提前去冥城候着嗎?”葉故衣眉頭微撇,看着天青揹着的黑布條裹的棺木,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你怎麼想。南宮殤因我而死,我卻還將神門往冥城引,即使是爲了打敗神門,但未免太沒人性是嗎?”天青雖是這麼說着,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良守一把扯住天青袖子,天青低頭,良守看了她一眼。
“冥城是個大城。神門去了那也只會碰一鼻子灰,這個時候我們再推一把,一舉就可以解決被派來冥城妖言惑衆的神門信徒。然後我們再迅速離開冥城,那個蓮衣再暴露我們的消息,神門饒是憤怒,但還是會再次派出大量信徒和一定量的艾家人來追殺我們。另外有正好向他們透露了一個信息。”
葉故衣饒是再笨,也想到了。更何況她還是個陣法天才。不好意思的看了天青一眼,葉故衣感激地衝良守點點頭。
“什麼信息?”烏戈呆愣愣地問。
夏亞忍不住扶額,擡手就拍在了站在自己身側的烏戈額頭上,“冥城固若金湯。不是好啃的骨頭。神門自然會轉戰其他的城。那麼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冥城就安全了。”
“如果你需要……”
良守正欲開口,卻被天青猛地打斷,“良守。我不想把你家牽扯進來。”
“你——”良守羞惱的甩開抓着天青袖子的手,他好心好意,她竟是不領他的情。還當他是朋友嗎?
“你們都聽我說。”雲魚繞在天青肩上,天青擡腳騰雲在空中飛着。
夏亞他們擡腳跟上,良守一直皺着眉頭,就等天青給個解釋。若是她不當他是朋友,那他也便沒有跟着她的必要了。
“神門的主力軍是哪些人?”天青問。
良守悶聲悶氣的回答,“被拉入修魔道的神門信徒。”
“神門的幕後推手是誰?”
“艾家。”
“那艾家爲什麼能馭獸你知道嗎?”天青又問。
良守啞口無言,他不是沒聽天青說過。那艾家是從羅剎門脫離出來的,自是能馭獸。
“羅剎門人,地級以上可馭獸。更是人人天賦異稟。這場戰鬥說白了其實是牽扯進來的家族越少越好。我需要的不是能夠幫我上陣殺敵的人。我需要的是個個家族宗門能夠護好自己本宗,不要讓神門有機會滲透。如若這些個家族個個都以爲自己厲害,然後都來插一腳。呵呵。”
天青都說到這個份上,良守他這活了幾百年的人又如何看不透。
“哎——”
“那樣就會和了神門的意。讓場面越來越混亂,神門的勢力就會進一步擴大,更加對我們不利是嗎?”
天青沒有回答良守的話。他既是已經想通了,她又何須再多言。
大陸人人都知道天青要去冥城,南宮山自然也知道。
只是他心裡有些五味陳雜。甚至他是責怪天青的,都是爲了去找他,他的兒子,他的殤兒纔會死。他不是羅剎門門主嗎?爲什麼沒有保護好他?現在竟是還有臉來冥城?
他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但是他就是忍不住遷怒天青。南宮府上一片雪白,不光是因爲那一地一樹一屋頂的雪,還因那四處掛滿了的白綾。
“那個木神一族的小藥回了書院城?”艾家大長老在堂內踱來踱去,現在重要的人質君淺語被劫走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劫走君淺語的誰。那李巖和李蕭雖不是木神一族,但身上也流着神木一族的血。
爲什麼?
那是因爲當年這小藥以血換血救下了他們兄弟兩。所以他們才活到今日。百年前聯合羅剎門去除離臧時那木神之後小藥帶在身邊的人有三,其中兩個就是這兄弟兩。
“慌什麼?”黑色玉髓墜子猛地爆出一股強大的氣息,艾家大長老頓時心裡鎮定了許多,興奮地看着黑色玉髓墜子裡的離臧。
“暫時放着書院城不要管。書院城爲了大陸的根基不會輕易涉險。我們不要再去惹他便是。倒是你們快給我多帶些食糧回來。”離臧血紅色的眸子射出駭人的紅光,那聲音就像是從骷髏頭骨的縫隙裡發出來的一樣,瘮人得很。
艾家大長老點點頭,揮手間,一大羣神門信徒走進來。黑色玉髓墜子高興地轉來轉去,這些信徒身上的生命力竟是急速消失,變作了一具具乾屍,離臧的陰魂滿意的咂咂嘴,竟是從黑色玉髓墜子裡伸出兩隻手,將那一具具乾屍拉進墜子裡啃咬起來。一時間,原本御劍宗議事堂裡只有骨頭被咬碎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