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宴微微頷首:“講。”
兵部侍郎便侃侃而談:“如今朝中將軍較少,而廢太子又逃亡在途,微臣恐朝中人手不足,特此請求殿下開設文武狀元恩科,招些得用之人。”
自古以來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不是原本就擁護顧清宴的那一羣人和中立的人,其餘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
所以這次恩科的開設,便是顧清宴網羅屬於自己的人的時候。
果然,顧清宴滿意地點點頭:“準了,這件事兒要儘快,其他愛卿可還有事上奏?”
而後魏丞相出列,顫顫巍巍的說到:“回稟殿下,昨日老臣得到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說廢太子已經和漠國的明珠公主逃回了漠國,眼下已經穿越了邊境了。”
顧清宴眼底一片冰涼,哼,這個顧清輝道是好本事,幸好之前因爲有裴逍遙在一邊提醒着,他才知道癡迷的纏着他的那個花癡土谷明珠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眼下看來,她憑空出現在大蜀國的京城便十分惹人懷疑了。
而後來她自曝自己的身份,又加上明珠公主驕矜暴戾的名聲遠揚,這就讓人忽略了她本身的智慧。一個僅僅是驕矜暴戾的公主,又怎麼能夠得到漠國君主最大的寵愛呢?想來也一定是有着自己的過人之處的,只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卻沒有看到她的本質。
當日顧清輝逃脫之後,被同樣軟禁在宮中的土谷明珠卻不見了蹤影,那個時候顧清宴便懷疑她早就已經和顧清輝串通好了這一切,甚至他歡王府中的侍衛巡邏規律之類的都是土谷明珠透露出去的,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栽贓陷害的龍袍藏到他的書房當中。
可他對土谷明珠原本就不是完全信任,所以土谷明珠並不知道,每晚巡邏的人除了王府的侍衛之外,還有他自己的一隻私兵,而他也正是通過這隻私兵,得到了被藏匿龍袍的信息。
可他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把那龍袍換成了顧清輝尺碼的 ,打算將計就計。顧清輝不是不聰明,而是太過於自信,太過於相信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纔會敗在他的手中。
之前土谷明珠能夠不驚動大蜀國任意一個城池的官員便潛進了京城,如今也能同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大蜀國,想來這一切也都是計劃好的。
也幸好當時遠嫁他國的和親人選,不是端寧長公主,也不是芙蓉郡主。
其實顧清宴對這一個親妹妹一個堂妹妹都十分的疼愛,端寧人如其名端莊大氣,從來不會因爲他之前的不得寵便欺凌他,反倒是一視同仁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而芙蓉也是,她十分的嬌俏可人,小的時候看他有時候偷偷的哭,還會給他送甜甜的糖,去安慰她,所以對這兩個妹妹,顧清宴還是有些感情的。
而驕傲自大的顧蘭芝在他這裡就沒什麼好感了,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印象,所以顧清宴並沒有在意兩國產生這樣大的震動之後,遠赴他國的顧蘭芝會是怎樣的命運。
顧清宴的這一番沉思,在所有朝臣面前便顯得時間有些長了,所以所有人都有些惶恐,畢竟他們都知道,這逃跑的明珠公主,當初可是已經賜了婚的歡王妃,眼下這樣和廢太子一起逃跑,就算是沒什麼也說不清楚了。
裴逍遙輕輕地咳了一聲,換回了顧清宴的深思,他掃視了一眼大殿之下的官員,便道:“兵部,讓漠國邊境守衛的幾位將軍警醒着些,進入一級警備狀態,同時準備檢查所有的 武器馬匹。大司農,國內準備好徵收糧草,戶部盤點徵兵,也許,馬上就要有一場大戰了。”
所有人都肅然而立,被點到名的幾位官員出列應是。戰爭是一件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顧清宴不喜歡戰爭,所以這是他希望用腦力解決奪嫡的原因,而顧清輝卻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就算是預料到會生靈塗炭,他也是會爲了爭取自己的地位 ,而發動戰爭,討伐顧清宴。
而後顧清宴忽然問道:“不知大國師意下如何?”
裴逍遙垂手而立:“臣謹遵殿下旨意。”
顧清宴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道:“那不妨大國師來占卜一下,看是否會有戰爭?”
這是一個未來皇帝的命令,裴逍遙不能不從,於是只是用了最簡單的銅錢問吉,可銅錢給出來的答案卻不容樂觀,裴逍遙皺着眉頭解着卦象:“卦象上說,恐有大凶之事……殿下還是及早準備吧,這件事,或許就迫在眉睫了。”
除了結合卦象,還有暗部的消息,統統都說明了這一次漠國的不懷好意和來勢洶洶,所以文武狀元的招納便是十分有必要的了。而原本的那些將軍,雖說在國內是哪一黨哪一派的,但到了大義上,便都是大蜀國的人,所以必要關頭,本身那些二皇子黨也還是可用的,但太子黨就有待商榷了,畢竟讓他們去對付自己的 親外孫或者親外甥,若是真在關鍵時刻反水,他真的是哭都來不及。
而後開考恩科的事情便昭告了天下,得到消息的也同樣有楊全福。
楊全福得到消息之後,便興致勃勃的跑到楊鳳仙跟前說道:“二姐姐,我想下場試一試。”
楊全福今年也纔不過十一歲,還是一個半大小子,就算是學武也不過只是學了一年左右,更遑論讀書,但楊鳳仙並不指望着他這一次便能中舉,只想着讓他去試一試,感受一下下場的氣氛和試卷的難易,以後好更有底氣的去參加正式的考試,於是便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可以,但是你要答應姐姐,武試要以不傷到自己爲原則,若是傷到了,姐姐明年就不讓你去了。等你長大些再去。”
楊全福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我知道了,二姐姐。”
楊鳳仙溫柔地說道:“你不用太緊張,只是去試試而已,可莫要把自己弄傷了,仔細到時候爹孃來了,可是要責怪你一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毀’的。”
楊全福吐了吐舌頭說道:“爹孃纔不會拽這個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