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孝諾諾的解釋道:“就,就是因爲這樣纔沒錢買糧了,我們家又不跟大夥兒一起吃,每月的孝敬錢又從沒少過一分……”
“呸!”趙月紅一口唾沫吐在楊家孝的臉上:“不跟大家一起吃你還怪起我來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楊家孝狼狽的用袖子抹了抹臉,內心一陣淒涼,楊家忠看不下去,拉着楊家孝要去洗臉,趙月紅叉着腰站着喊道:“老大,他要在借糧不借給他!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借了,你就用你自己的補!”
而後趙月紅便趾高氣昂的回了屋子了,內心還特別不滿,這個老大怎麼就把他招來了,成天看着心煩,好不容易趕出去了還起了屋子氣她。
楊家孝聽到趙月紅的話跌了個踉蹌,臉色灰白,難看至極。楊家忠給他鞠了一捧水,楊家孝木訥的藉着水洗了洗臉。
對於趙月紅喊得話,楊家忠自也是聽了個全,此刻頗有些尷尬,便開口說道:“三弟,你放心,大哥就算是自己多出一份也會借給你的。”
“大哥!”楊家孝感動的看着他,沒想到娘這麼對他,大哥還能護着他,也對,大哥一向對他們幾個弟弟都是很照顧的。
站在院中的花蘭草笑眯眯的高聲喊道:“喲,大嫂,大哥可要自己借糧給三弟呢!真是兄弟情深啊!”
楊家忠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若是訓斥兄弟媳婦,當大哥的又不怎麼合適,只能悶着不發。
果然那廂王豔紅鬧將起來:“楊家忠!你這個敗家的!老孃積攢下多少家業都不夠你敗的!你兄弟真缺這兩個錢嗎!他不是還有個好閨女嗎!讓他指望他閨女去啊!”
說着又嚎了起來:“哎喲可憐我的老腰啊!在他家傷了沒人管沒人問,硬生生在地上躺了那麼些個時候啊!這皮都給我曬禿嚕了一層啊!結果人家還上門來找我們借糧啊!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啊!我不活了啊啊啊!”
楊家孝一張黑臉漲得通紅,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裡面楊梨花在勸她:“娘,你不沒啥大事兒嗎,三叔這都吃不上糧了,咱就借點唄!”
“你這個小敗家玩意兒!”王豔紅怒吼道:“你哥不成親了?這麼大了還沒說媳婦,不就因爲咱們家窮嗎?你也及笄了,我不得攢錢給你置辦嫁妝啊!什麼都突突突往外借,到時候看官媒給你指個缺胳膊少腿的你在跟娘哭吧!”
楊梨花很無奈:“娘啊,有你這麼咒你閨女的嗎?”
“我這是咒你啊?有誰比你娘對你們兄弟姐妹幾個更好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拉扯大,轉眼還能咒你啊?你這姑娘怎麼這麼沒腦子啊?”
楊梨花一向知道她娘竟會些歪理邪說,所以也不和她吵,只點頭虛應道:“好好好是是是我知道了娘您太偉大了。”
王豔紅被她這一服軟噎了一下,不情不願的說道:“以後可不許這麼說你娘了啊!”
轉眼又像想起來似的,對外喊道:“還有你楊家忠!今天這糧食你要是借了!我讓我姑娘拉個板車送我回孃家去!”
“你這潑婦……”楊家忠惱怒的罵道,楊家孝看着額頭都冒汗的大哥一眼,實在不忍心小再爲難他了,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行了大哥,爹在地裡等着我們呢,我們還是先回去收糧食吧。”
楊家忠看他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更加憋了一口氣:“三弟,你放心,等大哥收拾她一頓,這娘們兒就老實了……”
“大哥,”楊家孝搖搖頭,“算了吧,大嫂的腰還閃着呢,終歸是我家不對,算了,算了。”
他率先走出了院門,只留下一個彎的深深的背影,看起來那麼淒涼。
楊家忠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鑽進屋裡給了王豔紅兩耳光,罵了句“潑皮無賴!”,便追着楊家孝而去。
王豔紅吃了楊家忠兩巴掌,一時間嚎啕大哭起來,整個院子都震天響,花蘭草在屋內吃吃的笑着對楊家禮說道:“相公,你看大嫂那樣子,真好玩。”
楊家禮柔情的看了一眼花蘭草:“夫人喜歡就好,多和大嫂玩會兒,呵呵。”
不多時就聽到趙月紅出來罵道:“哭哭哭哭啥哭!給誰哭喪呢!你老孃我還在呢!給我閉嘴!饒了我四兒讀書老孃讓老大把你休了!滾回你孃家哭喪去!”
那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花蘭草噘着嘴說道:“娘真沒意思,正有心思逗逗大嫂玩兒呢她就出來橫插一手。”
楊家禮看着妻子那副嬌俏的模樣,不由得心神一蕩,上前握住花蘭草的手,喃喃地說道:“夫人以後盡情玩鬧,現在可要陪爲夫行那周公之禮纔是妙哉……”
花蘭草假做羞澀地說道:“相公,這可還是青天白日的呢……”
聽了她的嬌嗔,楊家禮更是把持不住,拉着她便滾上了塌,那聖賢書早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話說楊家孝回了地裡,便悶不吭聲的開始幹活,楊國祥看了他一眼,便默不吭聲的又接着幹自己的活了。
而後楊家忠追來,只老二楊家義悄悄地問了兩句,楊家忠只悶悶的搖搖頭,不想和弟弟說這麼丟臉的事。
中午李雲來送飯時,一眼就看到了楊家孝黑的像鍋底的臉色,內心便了然他是吃了掛落,索性也不在人前追問。畢竟楊家孝在楊家雖然不受寵,但在三房一家也是當家的。
但楊家孝豈能看不懂相處二十幾年妻子的眼神,當下便知道妻子猜到了,他只悶悶的吃着飯,也不吭聲。
回到家裡後,李雲叮囑兩個孩子:“今天可別惹你們爹生氣,他可是在外面受了大氣的。”
待姐弟二人追問,李雲又怕楊家孝在兒女面前丟了面子,只絕口不提,催促着他們趕緊吃飯。
下午的時候李春花才從鎮子上回來,楊鳳仙想着反正現在李嬸子可以幫他們家送貨,索性連西瓜和辣椒讓她一起送了。
將這事兒和她一說,李春花倒是當即就同意了。反正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趕,索性就一趟送了,左右她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兒。
因爲上午訓練強度已經很大,下午再訓的話也怕他們身體吃不消,所以裴逍遙下午也沒安排什麼體能訓練,楊全福直接累的癱倒在牀上倒頭就睡,楊鳳仙卻還是強撐着爬起來去找一個更大的帶圍邊的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