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軒微微動了動身子,抖落一下被蘭心的眼淚浸溼的衣服。
蘭心頗感歉意地往旁邊閃了閃,離開楚浩軒的身子,害羞地低下頭。
楚浩軒立即站起身,轉身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赤膊上身,背對着蘭心,換上。
蘭心偷眼瞄了一下,心裡砰然一跳,眸光快速地跳轉,望向了別處。
“時辰不早了,歇了吧。”楚浩軒換好衣服之後,轉身對蘭心說道。
蘭心偷偷瞧了瞧只有一牀被子的鋪位,臉色緋紅,坐在那裡沒有動。
楚浩軒冷笑了一下,心裡雖然百般不願,卻不得不和她在一個營帳裡,他不能讓父皇看出任何端倪。
“你安心睡在裡面,我不會動你分毫的。”楚浩軒淡淡地出口,將蘭心的心擊得粉碎。
“他還是嫌棄了,嫌棄蘭心這早已不乾淨的身子。”蘭心的心一陣冰冷,甚至覺得整個身子多冷的發抖,她勾脣鄙夷地自嘲了一下,旋即和衣躺在牀鋪上,拼命地往裡面擠靠,生怕自己那骯髒的身子捱上楚浩軒的,讓他噁心。
原本就纖弱的身子,因爲她刻意的擠靠,變得更加的渺小,她竟然讓出了牀鋪的三分之二的地方。
楚浩軒冷眼瞧了瞧,大方地躺在外面,亦是和衣而眠。
蘭心雖然閉着眼睛,心裡卻如撞鹿一般,跳的激烈。她還從未和楚浩軒如此接近過呢?聽着某人強有力的心跳聲,蘭心竟然癡癡的笑了,有一種幸福感悄然爬上她的心間。
“即便浩軒哥哥不屑碰她,能如此陪在浩軒哥哥身邊,亦是很幸福了。”蘭心如是想着。
楚浩軒聽着身後蘭心忐忑不安的心跳,並不在意,大條地拉過被子,昏昏睡去。
他很快便睡着了,可是蘭心竟然激動地整夜沒有睡實。
聽着浩軒哥哥的呼吸漸漸平穩,蘭心猜測他已然睡熟,便輕輕支起胳膊,偷偷觀察楚浩軒。
蘭心那年輕稚嫩的臉,因爲得以仔細觀察
楚浩軒,而顯得興奮和激動。
現在蘭心才發覺,相識了這麼久,她竟然沒有機會能夠接近浩軒哥哥。
傻傻的蘭心,就這樣因爲這意外的接近,而整夜未眠。
其實,這獵場與蘭心一樣未眠的還大有人在,那就是皇后和太子妃。
她們睡不着,自然是因爲太子。當太子被皇上派人看押之後,太子妃便就坐不住了。
雖然她恨太子不該拈花惹草,可是那畢竟是她的夫君呀,俗話說:“妻憑夫貴”,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太子在外到處留情。
如今看到皇上盛怒之下關押了太子,她便慌了手腳,跑去求助皇后了。
馬芸自是着急,她是恨鐵不成鋼,早就警告過太子,要他謹守規矩,不要再觸怒皇上,可是他就是聽不進去。
你說他碰誰不好,非要碰那個蘭心公主,更要命的是,人家蜀國竟然一直派人暗中保護,這事要是傳到蜀國,只怕會引起蜀皇的憤怒,說不定還會派人來剿殺也說不定。
江婷月出現在眼前,馬芸已經知道了她的目的,於是低嘆一聲,帶着她去了關押楚恆軒的營帳之中。
她們都已經焦頭亂額了,卻沒有想到楚恆軒依然氣定神閒,竟然有閒心喝酒。
“恆兒,火燒眉毛了竟然還有如此雅興,你是不是傻啊?”馬芸真是氣急了,伸手一點楚恆軒的額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母后,兒臣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向教訓小孩子一樣教訓我。”楚恆軒因爲母后的動作,而顯得極爲不滿。
江婷月哭哭啼啼來到楚恆軒的身邊,搖着他的胳膊說道:“太子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哭!哭什麼?本太子還沒死呢?你是在詛咒我嗎?”楚恆軒擡眸瞪了江婷月一眼,氣哼哼地罵道。
“呸呸呸!說什麼話呢?恆兒不得口無遮攔!”馬芸一陣心慌,連忙阻止。
“母后,不要杞人憂天,
父皇只是一時憤怒,並不會真的把恆兒如何的,不要自己嚇自己。”楚恆軒斟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喝下去,十分篤定地說道。
這些年,他知道父皇一直都對他格外寵愛,原因無他,只是因爲自己曾經和母后流落在外,父皇想要補償而已。
所以,他摸透了父皇的脾氣,他知道即便自己做了過分的事情,父皇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事情壓下去,這次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哎!”馬芸看到他那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擔憂,卻無可奈何,只好帶着江婷月離開了。
回到皇上身邊,馬芸伏在楚一凡的身上,諂媚地笑着說道:“皇上,恆兒他不懂事,您就消消氣,別和他一般見識。他自小跟芸兒在外漂泊,很多宮廷規矩都不懂,您看在芸兒的面子上,饒他一回。”
馬芸故意搬出自己漂泊在外的陳年舊事,想要楚一凡看在這些的份上,放過太子。
楚一凡長嘆一聲,眸光掃過馬芸,無奈地說道:“你當朕沒有想過嗎?別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恆兒他所做的那些,朕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都看在他從小吃苦的份上,一次次把事情壓下去了。可是這次,若再不做做樣子懲罰於他,朕害怕會殃及兩國邦交,帶來滅國之禍啊。”
“不會那麼嚴重吧?”馬芸故作輕鬆地問道。
“女人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你沒看見人家蜀國都派人來了嗎?如果公主不追究,這事傳不到蜀國,萬事大吉,反之,就有滅國之禍,你說嚴不嚴重?”楚一凡面色凝重地說道。
“這……”馬芸剛要再說什麼,卻聽見楚一凡不耐煩地說道:“算了,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回去再看情況吧。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楚一凡很煩悶,他擔心的不是今天這件事,而是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
馬芸嚥了咽,不敢再多言,爲皇上準備好被褥,惶惶不安地躺下了。
一場盼望已久的圍獵,因爲某人的精心設計而告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