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兄弟,怎麼見你整天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宋遠走到凌希身邊問道。
“我沒事。”凌希勉強的笑笑。
“我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看的出來你有事。”宋遠道。
“唉,真沒事的。”凌希道。
“跟兄弟我說說,或許心情會好一點。”宋遠道。
“真沒什麼事。”凌希悻悻的走開。
傭兵們帶着勝利的喜悅,行到半夜,終於到達一家客店。
雖說傭兵人數不少,但是客店中也相當的大,這家客店是全天候營業。
傭兵們在大廳中吃了飯,還喝些酒,便到客房中休息。
普通傭兵兩三個人一個房間,團長、副團長、隊長都是一人一間。
凌希吃過飯後,在其他幾名傭兵的熱情招呼下,也灌下幾大碗酒,回到房間裡,帶着微微的醉意躺在牀上。
“凌希兄弟,酒量不錯啊。”宋遠道,凌希和宋遠同住一間房。
“哪裡比得上你啊。”凌希道。
“謙虛了,對了凌希兄弟,你爲什麼總是悶悶不樂的呢。”宋遠道。
“沒有啊。”凌希道。
“別裝了,只有心情不好的人才會像你那般喝酒。”宋遠道。
“或許是吧。”凌希道。
“到底是什麼事啊。”宋遠問道。
凌希帶着醉意,便順口說了出來,“我是在爲崔桐的事情難過。”
“崔桐?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宋遠不在乎道。
“你們難道不會難過嘛。”凌希心中不滿的說道。
“凌希兄弟啊,我像你一樣,剛剛當傭兵時,會因爲夥伴的死而難過很久。”宋遠回想起過去。
“可是後來,當傭兵久了,習慣了生死離別的場合,所以也就釋然了。”宋遠語氣很是輕鬆,可是凌希卻沒發現,宋遠的眼角不停的淌出淚來。
“你以後也會習慣的。”宋遠在說習慣兩個字時,哽咽了一下,才勉強說出來。
凌希躺在牀上,心想着自己那天也像宋遠一樣,習慣身邊人的犧牲,那時的凌希又是什麼樣的呢。
宋遠沒有告訴凌希的是,在宋遠第一次接了護送物品的任務,便遭受截殺,傭兵敵不過賊匪,領頭人見宋遠年輕還是第一次做任務,便將剩下的一匹馬讓給宋遠。
最後宋遠撿回一條命,而領頭的那名傭兵卻犧牲了。自那時候起,宋遠就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將這份恩情,還給其他年輕的傭兵。
“哼,我看他們還能得意多久。”一名賊匪冷笑道。
傭兵工會還是沒有虧待賊匪,餵飽賊匪後,點了四名賊匪的穴道,綁縛住他們的手腳,扔到房間裡。
“難道說你有辦法逃脫。”另一名賊匪立即喜悅問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你還說他們得意不了多久。”
“哼,我猜現在,華平工會差不多被燒成灰燼了。”
“什麼。”
“讓他們笑吧,等他們回到華平城,見到一片廢墟,看他們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原來主上早就安排好了。”
“那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呢。”
“救,你就別做夢,我們還是等死吧。”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階位高手,主上舍得讓我們犧牲。”
“階位高手,你不瞧瞧現在,兩個殘廢,兩個功力廢了一半。”
“雖然這樣,但我們還是階位高手啊。”
“得了吧,你不要忘了,傭兵們回去後發現工會被燒成灰燼,定然憤怒無比,主上要是派人來救我們這幾個半死不活的,傭兵們不拼命纔怪呢,到時死的就不止四個階位高手了。”
“那主上真的就不管我們了。”
“認命吧。”
賊匪們被綁縛在牀上,等待着死亡向他們逼近。
第二天,天才亮,傭兵們便開始忙碌的收拾東西,吃過早飯,一行人得意的向華平城去,每個人臉上都掛着自豪的笑容。
“哼,笑,你們繼續笑。”一名賊匪冷冷的蔑視着傭兵。
“凌希兄弟,這次回去我們大喝個一天一夜。”宋遠對凌希說道。
“嗯。”凌希勉強的答應道,雖然昨晚凌希聽了宋遠的話,覺得自己也會習慣了,可是在凌希卻還是不能忘記崔桐的死。
“大家聽好了,團長有令。”沈澤大聲說道。
“團長,有什麼令呢。”所有傭兵的疑惑的問道。
“呵呵,當然是好消息了。”團長笑呵呵的說道。
“什麼好消息呢?”傭兵們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是這樣的,我和副團長商量了一下,我們回去後,工會停業三天。”團長笑道。
“停業三天。”
“爲什麼要停業啊。”
“三天的損失是多少啊。”
~~~~~~~~~~~~~~~~~~~~傭兵們紛紛議論起來。
“大家不要慌,這三天我們要做一件大事情。”團長繼續道。
“大事情。”傭兵們道。
“我們已經決定了,回去後,所有傭兵大醉三天三夜。”團長道。
“大醉三天三夜。”
“好,好,我就喜歡醉。”
“我一定要開肚狂喝。”
傭兵們興奮不已,真想現在就開始大醉一場,不自覺的催動馬快奔。
“哼,大醉三天三夜,我看你們回去大哭個五天五夜都不夠。”賊匪冷笑道,雖然被綁縛着,卻覺得的心中暢快。
“凌希兄弟,這下可更好了。”宋遠聽到團長下令狂歡三天三夜,頓時興奮不已。
“嗯。”凌希隨意的回了一句。
“我要是不把你灌倒,我就不姓遠。”宋遠道。
“你不姓遠要姓什麼呢?”凌希笑問道。
“嘿嘿,這你還不知道。”宋遠笑道。
“難道要跟我姓。”凌希道。
“唉,我看你真的懵了,我本來就不姓遠,我姓宋嘛。”宋遠大笑。
“這~~~”凌希無奈的笑了笑,宋遠這樣老實的傭兵,也有耍人的時候。
傭兵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一路上都沒歇息,直奔華平城。
終於在快到傍晚時分,進入的華平城。
當傭兵們進入城時,傭兵們都覺得氣氛很不對,華平城中的百姓,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傭兵隊伍。
“團長,我有些不好的預感。”蘇泰對團長說道。
“是啊,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團長道。
“難道是工會出事了。”蘇泰道。
團長和蘇泰對視了一眼,立即一馬當先向工會衝去。
“怎麼了。”其他傭兵見團長和副團長飛速向工會方向衝去,立時感覺不妙。
不時,所有傭兵都催動座下的馬,飛奔向工會。
“啊~~~~~~~~~~”團長悲憤的喊聲在城中響起來。
所有傭兵趕到工會時,都愣在原地。原來工會高大的屋子,被大火燒得只剩下石塊軀殼,許多燒成焦炭的柱子,零散的斜靠在牆上。
大廳後面,大片宿舍區燒的不成樣子,只有最角落幾間單獨的宿舍沒被完全燒掉,估計這火才滅了不久,站在外面,依稀還能感受到餘溫。
“爲什麼會這樣。”宋遠看着眼前偌大的工會成了一片廢墟,不知所措。
“賊匪的陰謀。”凌希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同時,所有人的腦中都閃過這個念頭。
“把賊匪拖出來。”團長徹底怒了。
還沒等團長下命令,幾名傭兵已經將賊匪拖了出來。
“你們組織總部藏匿在哪裡。”幾名傭兵叫罵道。
“咦,你們的工會哪裡去了?”賊匪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廢墟。
“砰~~~~~,快說,你們組織在哪裡,再不說我就~~~”一名傭兵氣急了,一拳狠狠的砸往賊匪胸口。
“你能拿我怎麼樣,殺了我啊,殺了我啊。”賊匪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小芸,小芸。”團長頓時想起自己的女兒,衝進廢墟。
“快大家四處找找。”蘇泰命令道。
“傭兵們都跑哪裡去了。”沈澤疑惑道。
“難道都被賊匪抓去。”雲鵬道。
“應該不會,賊匪抓他們好像沒有多大的用處。”沈澤道。
“副團長,你們終於回來了。”一個傭兵滿臉焦黑,從一角衝了出來,身上有多處刀傷。
“工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沈澤焦急的問道。
“你們,你們走後的夜裡,突然來了一羣黑衣人,向工會中不停的射火箭。”傭兵氣喘吁吁的說着。
“巡門的人跑哪裡去了。”沈澤道。
“他們都讓黑衣人給殺了。”傭兵道。
“後來呢?”沈澤問道。
“後來工會中就亂成一團,有的救火,有的往外跑,誰知那些黑衣人就候在門外,我們出去一個他們殺一個。”傭兵道。
“渾蛋。”沈澤忍不住罵了一句。
“後來我們都在裡面救火,沒再跑出去,隨即那些黑衣人就衝了進來,他們中有幾個已經達到隊長們的修爲,我們根本無還擊的能力。”傭兵道。
“他們把工會中的人都殺了。”沈澤心痛的問道。
“沒有,他們主要是來燒工會的,他們衝進來後,就不停的潑油點火,大家哪裡還有反抗的能力,全都趁機往外跑。”傭兵道。
“那現在他們都上哪裡去了。”沈澤道。
“我也不知道,我被砍傷後,就摔倒到角落上,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傭兵道。
“好,你先去休息。”沈澤道。
“好,好,我去休息,我去休息~~~~~~~~”傭兵聲音越來越弱,直到再也發不出聲音,連呼吸也停止了。
這名傭兵靠着信念,努力堅持到團長們回來,現在傭兵做完他這一生最後一個任務,終於安心的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