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
賴長清不知道江小白的話是什麼意思,撓了撓頭頂上稀疏的頭髮,道:“土地不都種着莊稼了嘛,這你是知道的啊。”
“種莊稼賺錢不?”江小白問道。
“唉……”賴長清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臉沮喪的神色,“賺什麼錢啊,能不賠錢就不錯的了。今年小麥六毛錢一斤,賠到姥姥家去了。好多村民都氣得不想種地了。”
“不至於吧?我看村裡沒有一塊地是荒着的。”江小白道。
賴長清道:“莊稼人能忍心讓肥田沃土荒着長草嗎?”
“這倒也是。”江小白笑了笑。
賴長清道:“種地真沒意思,這麼多年了,你聽說誰是靠種地種發財的?除非他家地裡能刨出金子。”
江小白道:“我倒想試着種種。”
此言一出,賴長清立馬拿大眼珠子瞪着江小白,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小鬼,我沒聽錯吧,你要種田?”
“你沒聽錯。”江小白笑看着他。
賴長清愣了半天神,回過神之後,直襬手,道:“你拉倒吧你,別把你那倆錢給糟蹋了,這年頭賺錢不容易,你幹什麼不好,非得種地啊!”
“我又不種莊稼。”江小白道。
“不種莊稼你種什麼?種樹?”賴長清心想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這個你就別問了。”江小白翹着桌面,道:“反正大傢伙種地也不掙錢,倒不如這樣,你給動員動員,讓大傢伙都把地轉包給我。從此以後,該出去打工的打工,該在家帶娃的帶娃,每年就等着按時收承包費就是。”
“小鬼,你來真的啊!”賴長清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小白。
“合着我跟你在這兒說了半天,你還以爲我耍你的是吧?”江小白道:“得了,我也沒有閒工夫跟你閒扯。總而言之,你幫我把事給辦了,好處我少不了你的。”
“那你打算給我什麼好處呢?”賴長清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老傢伙不見着實實在在的好處,他才懶得出力。
“就這個!”
從身上掏出五千塊錢丟在了賴長清的辦公桌上,江小白道:“你要是不願意幹,我去找劉長河說道說道去。”
“你找他幹什麼啊!”賴長清笑着拉開抽屜,迅速地把桌上的錢扒拉到了抽屜裡,笑道:“他能替你辦事?他不壞你的事就不錯的了。你的情況我瞭解了,其實呢,上面開過幾次會了,都提到了爲農民增收的問題。我覺着你這個想法就不錯,不種地光拿錢,至少不會虧本,而且也不用那麼辛苦。你也知道,地不是那麼容易種的,種地太苦了。”
“該怎麼動員老百姓那是你的事情,反正錢我是給了你了,辦不好我唯你是問。”江小白道。
賴長清心想管他辦不辦得好,先把錢拿了再講,反正這小子現在不缺錢。
“對了小白,你得告訴我你打算給一畝多少錢的承包費啊?”賴長清道:“這我得問清楚,要不然沒辦法說啊。”
“我打聽過了,現在的行情基本上是五百到八百之間,大家都鄉里鄉親的,我江小白不會虧了大家,就按照最高的來,一畝給八百。”江小白道。
“這不行!”
賴長清連忙擺了擺手,“你這是胡搞啊!你一開口就要給八百,那些刁民,肯定要問你要一千。小鬼,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事不能像你說的那麼辦。我給你個注意,咱們按照土地的良莠程度來定價,分爲良田、中田和差田。良田設定爲七百一畝,中田爲五百五百,差田爲四百。”
“這樣搞是不是太麻煩了?”江小白道。
賴長清一拍桌子,“麻煩什麼啊!村裡哪塊地是好是差,全在我賴長清的心裡裝着。至於你說的八百,咱們可以這樣給。如果願意將土地長期出租的,比如出租個十年二十年的,咱們可以相應地多給點價格。關鍵就是你會不會長期搞下去,萬一你搞兩年不搞了,但是合同簽了,你還得照給人家錢。”
江小白道:“這不是問題,我肯定會長期搞下去。賴支書,那我看就這樣吧,你做個方案給我,我看要是可以,咱們就照着辦。”
“那行,你等着吧,我晚上去找你。”賴長清道:“你先回吧,我現在就來做方案。”
村委會裡也沒啥事情,總算是有點事情可做了,賴長清立馬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關鍵是他從中看到了獲利的機會。
從村委會出來的時候,江小白在院門外遇到了劉長河,劉長河蹲在牆根抽菸,一臉的愁容。
“村長,抽菸呢。”
劉長河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悶不吭聲地抽着煙。
江小白笑了笑,上車走了。
剛到家裡,江小白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江老弟,我是黃有爲啊。”
打來電話的是百味樓的大廚黃有爲。
“黃大廚,你好啊,有何指示啊?”江小白笑道。
黃有爲道:“老弟,有時間到百味樓來一趟嗎?”
“現在?”江小白問道。
“對,就是現在。”黃有爲道:“要是沒時間,那麼咱們就再約。”
“有空有空。”江小白笑道:“那我現在過去,咱們一會兒見。”
“好,我在飯店等你。今晚給你預備了一桌。”黃有爲道。
掛了電話,江小白便把車子開去了秦香蓮家。百味樓的酒席可不容易吃到,所以他想着要把秦香蓮母子帶過去吃一頓。
到了秦香蓮家,秦香蓮整坐在門框下納鞋底,二愣子的腳太費鞋,爲了省點錢,她基本上都是自己給二愣子做鞋穿。
“嬸兒。”
在房裡看電視的二愣子聽到江小白的聲音,立馬躥了出來。
“小白,你這些天去哪兒了?”
“你有什麼事嗎?”秦香蓮態度冷漠地問道。
“嬸兒,我的朋友給我在百味樓定了桌,我想帶你和小浪去嚐嚐百味樓的菜。”江小白道。
“受不起。”秦香蓮道:“你自己去吧,我們母子就不去了。”
“媽!幹嘛不去啊!”二愣子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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