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是什麼時候被蛇咬的啊?”劉長河坐在病牀前,握着胖虎的手,柔情滿面,畢竟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爸,我沒被蛇咬啊。”
胖虎此刻雖然發着高燒,但是腦袋卻是清醒的,他不記得自己被蛇咬過。
胖虎身上的傷雖然不少,但是沒有什麼嚴重的傷,最讓醫生束手無策的就是體內的蛇毒。醫生已經給胖虎打了血清,但是血清對這種蛇毒似乎並沒有效果,至今仍未見效。
蛇毒導致胖虎發起了高燒,神智越來越模糊,還時不時地會抽搐幾下。松林鎮醫院看不了,便讓劉長河趕緊把胖虎轉移到縣裡的大醫院去。到了大醫院,醫生們還是束手無策。
第二天一早,劉長河回到家裡,回來拿錢去醫院繳費。
“他爹,小虎怎麼樣了?”劉長河的婆娘馬翠花問道。
劉長河的臉色很難看,醫院已經給他下了病危通知單,也就是說胖虎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世。
“翠花,你給虎妞打個電話吧,叫她回來看她弟弟一眼。”劉長河沒有正面回答馬翠花的問題。
“他爹,你傻意思啊?”馬翠花的腦袋頓時就炸了,嗡嗡作響,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胖虎有可能要不行了。”劉長河嘆了口氣,蹲在門口抽起了悶煙。
“我的兒啊……”
一聽這話,馬翠花當時就背過了氣去,摔倒在地上,哭天喊地地哀嚎起來,動靜大的半個村子都能聽得見。
劉長河聽到哭聲,越是心煩意亂,摔了菸頭吼道:“老孃們你能不能不添亂啊!”
“劉長河,小虎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馬翠花躺在地上,惡狠狠地瞪着丈夫,她一向認爲胖虎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跟劉長河的教育有關。
“臭娘們,你還賴我是吧!要不是你一直慣着他,不讓我管教他,那小子能變成現在這樣!”劉長河心裡一肚子火氣,正愁沒處發泄,當時就和馬翠花吵了起來。
這兩口子都不是善茬,吵了幾句,立即就撕扯在了一塊,打了起來。馬翠花就會撓人,把劉長河的臉上、胳膊上撓出了十幾道血口子。劉長河怒極之下,一腳把馬翠花給踹倒在地,騎在馬翠花的身上把她一頓暴揍。
左領右舍全都圍在劉長河家的門口,就是沒一個人敢來拉架。誰都知道這兩口子的脾氣,敢去拉架,說不定就會被捲到裡面去,挨一頓打都算是輕的。
劉長河把馬翠花收拾服帖了,在他一通暴打之下,馬翠花已經沒了半條命,滿臉都是血,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什麼看!都他孃的給我滾蛋!”
劉長河聰馬翠花身上爬起來,操起院子裡的鐵鍬,嚇得圍觀的左鄰右舍立馬作鳥獸散,一溜煙全都跑得沒影了。
劉長河進屋拿了銀行卡和家裡的現金,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拎着他那黑皮公文包往門外走,他還要趕去醫院。
走到村口,劉長河遇到了江小白。見到了江小白,劉長河想要啃了江小白的心都有。
“劉長河!”
江小白見了劉長河卻是再也不會害怕了,攔住了他,瞧見他滿臉都是被撓的血口子,笑道:“這傢伙,幾十歲的人了,兩口子還幹架啊!”
“我沒空跟你閒聊,江小白,你趕緊給我滾開!”劉長河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胖虎真的死了,他一定會讓江小白償命。
劉長河的目光能殺人,江小白卻絲毫不犯怵,就是攔着他不讓他走,問道:“萬鎮長都說讓你把南灣湖承包給我了,你拖着不辦是幾個意思?”
“你沒看到嗎?我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我怎麼給你辦?胖虎在醫院裡都快不行了,江小白,你還攔着我,你還有人性嗎?”劉長河怒吼道,像一頭髮狂的獅子。
“是嗎?你那龜兒子快不行了啊。”江小白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啊,這真是咱們南灣村的一件大喜事啊,回頭我就去買幾串鞭炮放一放,今晚得加菜加酒慶祝一下。”
“我不跟你扯這些,我要拿錢去救我兒子,你小子趕緊給我讓開,不然我跟你急!”劉長河道。
“南灣湖到底怎麼說?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老子就是不讓你過去,不怕捱打你就跟老子動手試試看。”
搖身一變,江小白就成了南灣村的土豪劣紳,向來都是劉長河扮演這樣的角色,這下對了調,劉長河反而成了被欺負的一方。
南灣村的天真是變了,劉長河隻手遮天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劉長河心知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他自己,但是又着急着要過去,無奈之下,只好給江小白跪了下來。
“祖宗!我求求你了,你讓我過去吧。我兒子還在醫院等着我給他拿救命的錢呢。你讓我過去吧!”
當時村口來來往往有不少村民經過,看到這一幕景象,全都驚呆了。這還是在南灣村橫行無忌的劉長河嗎?向來只有劉長河把人欺負得下跪,怎麼他今天也跪下了呢?
天道無常,報應不爽啊!
路過的村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心裡都暗自叫爽,這真是太解氣了。
劉長河都下跪求他了,江小白嘆了口氣,便側身讓開了路。劉長河畢竟是要去救人的,胖虎雖然罪大惡極,但罪不至死。
劉長河走遠之後,纔有村民走到江小白跟前,豎起大拇指:“小白,你小子行啊!能把劉長河逼成這樣的,你是南灣村第一個,也絕對是唯一的一個。”
江小白微微一笑,卻未說話,未來還有劉長河受的。
“小白,你可得小心了,劉長河這人心眼比針孔還小,他肯定會找機會報復你的。”有村民提醒江小白。
……
“虎妞,回來吧,你弟弟快不行了。”
在去縣城的路上,劉長河給他的女兒虎妞打了個電話。虎妞比胖虎要大八歲,好幾年前就嫁了出去。到了夫家之後兩口子吵架,失手把丈夫給打死了,坐了幾年牢出來之後去了省城,具體在省城做什麼,劉長河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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