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翼還是第一次領教夏塵的強勢,再怎麼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禁升起熊熊怒火:“夏塵,你們門派弟子只是失蹤,生死還不知道,就憑几句話,你居然隨意誣陷左師弟,你是想爲我滅殺你們正玄派再增添一個理由嗎?”
“滅殺我們正玄派,你有這個本事嗎?”夏塵冷笑道,“許孤城同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還不是幾句懷疑,就誣陷我是兇手,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要殺左凌,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你就等着給你的師弟收屍吧!”
“你敢!”張天翼眼中綻放出森森血光,他此時動了真怒,這個少年,實在讓他無法保持平靜.
“那你就試試!”夏塵冷笑着,腳下再次用力,但聽得咯吱咯吱的頭顱骨骼聲響,左凌一張臉漲得通紅,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眼底、鼻孔、耳中緩緩有鮮血流出。
看着慘不忍睹的左凌,衆人毫不懷疑,只要張天翼輕舉妄動,夏塵肯定會一腳踏殺。
張天翼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我從來不受任何人威脅,你現在把左師弟放了,說不定還有一絲緩和的餘地,否則我保證,我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身邊所有人!”
“你保證,你的保證算個鳥!”夏塵冷笑,“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排名還在我之後,還敢大言不慚地向我保證,你信不信。我十招便能殺了你,你要是敢鬥,我讓你浩然派弟子全部死絕。”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話說得太狠了。十招殺死張天翼,放眼天下,後天境界中,誰有這樣的實力?
雖然夏塵的排名在張天翼之前,但是那是不是真正靠實力得來的,還很難說清楚,後天弟子第一人,可絕不是浪得虛名。夏塵未免託大了。
張天翼臉色鐵青,手不停地顫抖着,他平素心境恬淡,處事不驚。無人能夠引動他情緒變化,但是從遇到這個無法無天的夏塵開始,就不斷刺激得他怒火上升,直到此刻,已經是怒到了極致。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十招內殺我?滅絕我浩然派。夏塵,我知道你有種,但是我浩然派絕不可能低頭,你殺了左師弟。我就跟你瘋狂到底!”張天翼恨道。
他大喝一聲:“浩然派弟子,現在是你們的血性爆發的時候了。我要你們將所有正玄派弟子,當場格殺。如果有人敢阻擋,一起格殺!”
“殺!殺光他們,將正玄派碎屍萬段!以正我浩然派威嚴。”
浩然派弟子齊聲狂吼,一個個強者上前,爆發出令人心悸地恐怖氣勢,宛如殺神一般,就要衝向夏塵和衆人。
衆弟子臉色大變,門派混戰,恐怕要殺得血流成河,大部分人都要葬送在這裡,這張天翼難道瘋了嗎?他真敢這麼做?
“既然找死,就成全你們!”夏塵絲毫不懼,大吼一聲,“各位兄弟,你們象以前那樣,把真氣都加持到我身上,我有辦法滅絕這羣狂徒!”
衆人一怔,隨即眼睛大放光亮。這裡絕大部分人都是四大門派的弟子,那以衆人合力打出來的巨大真火之掌,他們一生都無法忘記。
幾乎是瞬息之間,靠近夏塵的弟子便把手掌貼在夏塵身上,其他弟子一個推一個,如同列隊一般開始疊加,將海量的真氣灌入到夏塵體內。
那些世家子弟雖然不知道此舉意味着什麼,但是反應也不慢,也紛紛貢獻出自己的一分力量。
“浩然派,如果你們真想死,就儘管衝上來吧。”夏塵臉色通紅,再次感覺到了膨脹欲爆的感覺。不由得大吼一聲。
他一掌拍出,足有三十丈高的真火之掌瞬間出現,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呼!周圍的溫度急速升高,空氣中瞬間閃現出無數火星,衆人只感覺肌膚火辣辣的疼痛,竟似被火燃燒一般,不由得大駭,急忙運起真氣抵禦。
真火之掌就彷彿一個巨大的火爐,無限蒸烤着周圍的環境,連空氣都變得氤氳起來。
每個人頓時感覺到口乾舌燥,口渴無比。
這道真火之掌和以前衆人合力凝聚的真火之掌又不相同,雖然依舊熾烈,但是卻凝實無比,依稀可以看見火掌中那細密交錯地掌紋,代表着更加強大的力量。
在突破後天九重,領悟冰封千里之後,夏塵施展真火之掌地威力已然倍增。
不過這一掌,夏塵並沒有對準浩然派弟子,而是拍向了來時穿過的樹林。
這片樹林雖然不大,但是也有數百餘棵數丈高的大樹,佔地頗廣。
真火之掌無聲無息地掠過,所過之處,那些綠色粗壯的樹木瞬間成爲灰白色,似乎被毫無生氣地雪白油漆從頭到尾刷了一遍。
一陣輕風掠過,染成灰白色地樹木忽然開始發散,然後便飄散成灰。
地面的顏色也開始變化,被真火之掌拂過之後,鬆軟的泥土變得堅硬,閃爍着晶化後的光澤。
片刻之後,除了這晶化後的黑土之外,整片樹林,什麼都沒有留下,真火之掌就象是一隻神靈的大手,悄無聲息地抹去了所有存在。
放眼望去,整片樹林已經徹底消失,視野一片開闊,可以一眼望到無限遠處。
但是摧毀了整片樹林後,真火之掌依然沒有半點消散,如同遠古的金烏,緩緩地前行,所過之處,盡皆成灰,然後一路而下,漸漸變小,直到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遠處或許有能阻擋這神靈般一掌的存在,但是那已經不在衆人的想象中。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神色木然,看着真火之掌一路遠去。甚至包括夏塵在內,也是目瞪口呆。
他想過衆人合力之後,真火之掌的威力會達到一個不可思議地程度,但是也沒想到,居然會至強如斯。這樣的掌力,就是滅殺神通一重修士也是輕鬆無比。
浩然派弟子集體僵住,滿腔憤火象是迎面被澆了一桶冰水,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無限地驚恐。
當面對超出想象的力量後,所有的憤怒都變得毫無意義,夏塵帶來的已經不僅僅是震撼,更是恐懼。
夏塵迅速回過神來,緩緩擡起手掌,這一次,他遙遙對準了浩然派弟子,氤氳地火苗,就在掌心處凝結着,隱隱帶着恐怖的意象。
“不!不要!不要殺我們!”
浩然派弟子驚恐地吼叫起來,拼命地向後退着,雖然大多數人都知道,即使後退也無濟於事,真火之掌瞬息之間便能把他們化成灰燼,但是恐懼的本能還是驅使他們做出了逃跑的動作。
張天翼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心中的驚恐之意難以形容,他素來是泰山壓頂不變色,但是見到這神靈般的一掌後,他所有的自信和淡定都瞬間崩塌。
如果……如果這一掌是拍向浩然派,那麼會有幾個人能夠生存下來?
張天翼不敢想象,他可以瘋狂到引發門派大戰,那是因爲對自己實力有着必勝的把握。但是他絕不可能瘋狂到讓浩然派弟子集體送死。
如果夏塵集合衆人之力拍出一掌,那麼就不是門派大戰,而是屠殺,單方面的屠殺。
夏塵只是舉着手掌,並沒有再度拍出,他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此刻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爲這個少年手裡掌控着上百名弟子的性命。
“夏塵……”張天翼忽然覺得自己的聲音是如此的乾澀,“也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有些事情,不必通過暴力來解決的。”
說出這句話後,張天翼覺得臉一陣陣發燙。
態度最強硬的是他,最有把握的也是他,但是轉變最快的還還是他。尤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服軟,對這位後天弟子第一人來說,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沒什麼好談的。”夏塵道,“如果你們還打算追究,那就一戰到底。用拳頭來說話,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嗎。”
“不錯,你要戰,我便戰,你們浩然派暗算我們同門,這件事還沒和你們算賬。”
“現在你們服軟了,剛纔怎麼那麼強硬?你們想談談,我們還不幹呢?”
“想戰我們就奉陪到底,不服就讓你們嚐嚐夏師弟真火之掌的滋味,保證把你們都烤成乳豬!”
正玄派弟子頓時來了精神,紛紛囂張地喝道,其他門派和世家散修的弟子也跟着一起吆喝,能看到平日耀武揚威地浩然派吃癟,他們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浩然派弟子又是畏懼,又是憋屈,這種被人囂張地指着的屈辱滋味在短短七天內已經連續受了兩次,每次都是因爲夏塵而起,對這少年不禁又氣又恨,卻偏偏發作不得。
他們強勢,夏塵更強勢,他們囂張,夏塵更囂張,簡直就是他們的剋星。
張天翼心頭惱火之極,以他的身份,幾時這麼憋屈過,還要看人的臉色行事,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真是夠無奈的。
只好強壓怒火道:“許師弟的事先不提,至於貴派弟子失蹤,與我們浩然派有何干系?說是我們暗算,必須要有真憑實據,否則的話,就是隨意誣陷,到哪裡都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