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呤乓啷,一陣亂響。
橫飛出去的顧海晨直接壓塌了飯桌,將桌上餐盤湯水砸灑得四處飛濺。
幾個站在邊上的倒黴蛋兒被湯汁濺得一身狼狽,破口大罵地向兩邊跳開,但他們誰也都不敢衝造成這一切的吳涼吼上一句。這一切在他們看來簡直是太震撼了,顧海晨的下場就在眼前,他們可不想也被吳涼踹上兩腳。
此時,在餐廳裡的員工們都愣住了,紛紛交頭接耳,打聽吳涼這個新面孔的來歷。
被顧海晨氣得差點哭出來的齊韻也看呆了,有過上次在公交車上的經歷,她知道吳涼身手不錯,卻沒想到吳涼竟會這麼強悍,二話不說就將一家上司公司的副總給踹飛在地。
“咳咳咳……你,你特麼敢打我?!你完蛋了,你等給我等着,老子要是不能弄死你,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先是被齊韻潑了杯冷水,而後讓吳涼一腳踹飛。當衆丟光了臉面的顧海晨氣得渾身發抖,他掙扎地想要站起,卻腳下一滑,又坐倒在地。
吳涼一腳將顧海晨踹飛的舉動看似暴力,但其實他只用了巧勁,因此顧海晨並沒受多重的傷,大部分的痛楚還是來自於他與餐桌的碰撞。
聽着顧海晨依舊中氣十足的威脅,吳涼麪無表情地走上前去,嚇得顧海晨趕緊手腳並用地在地上蹭退了幾步。
吳涼看着這個剛纔還衣冠楚楚,現在卻狼狽不堪且戾氣十足的男子,平淡說道:“如果你想要報復,儘管衝着我來。我平時最看不慣威脅女人還想動手打女人的下三濫了。”
說完這話,吳涼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跟齊韻搭話,便向餐廳外走去。
齊韻見狀,也不想再留在這裡,追了出去。
“吳涼,謝謝你爲我出頭。”出了餐廳,齊韻追上了吳涼,小聲謝道。
“沒什麼。那傢伙太討厭了,我一時沒忍住把他打了,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吳涼笑了笑道。
“沒事,他奈何不了我的。”齊韻搖了搖頭,想起家裡糟糕的境遇,臉色又是一暗,“不過吳涼你要小心了,顧海晨是樓下鑫海公司的副總經理,鑫海公司規模雖然沒法與天麟集團比,但他們的副總被打了,可能很快會到你的部門鬧事。”
齊韻是天麟集團市場部的經理,職位雖然不高,但只要人在公司,顧海晨就不敢明着對她怎麼樣,剛纔在餐廳顧海晨衝動之下對齊韻動手的程度就算是極限。
可吳涼就不同了,在其人看來,他只是個剛入職的小員工,又是當衆揍了顧海晨的兇手。如果顧海晨的公司上來鬧事,天麟集團纔不會爲了保護一個喜歡鬧事,有損企業形象的小員工而下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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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做另一個人,在打了顧海晨之後,那等待他的結局就是立馬被開除出去,連當月工資都別想要。
但吳涼有恃無恐,壓根就不在乎這個。
他神秘一笑
,道;“不用爲我擔心,我上面有人,別說是顧海晨鬧事,就是我們公司的總裁李儒看我不爽,他也不敢動我。”
“你就吹吧你。總裁都拿你沒辦法,難不成你是哪位高官的子弟?”齊韻根本不信。
“真不是吹,我這人沒別的缺點,就是人太老實,說不來假話。”吳涼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開着玩笑。
齊韻終究還是被他給逗樂了,不由一笑,橫了吳涼一眼。
兩人又並肩走了一陣,吳涼想了想,看着齊韻說道:“如果你有什麼難處,其實可以跟我說說。能幫你的我不會推辭。”
齊韻被吳涼正經的語氣弄得一怔,不由停下了腳步。
第一次,她十分認真地打量了眼前的這個男子:
不算太高,但站姿挺拔;不算太帥,卻有一股明朗又說不出的俊秀之意。
平和的眉梢,深邃的眼眸,他笑容淡淡,卻隱約有着一股不討人厭的飛揚氣質。似乎在這個男子看來,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辦不成的。
這些便是吳涼此刻帶給齊韻的感覺。
很奇妙的,齊韻恍惚覺得自己能夠依靠吳涼,雖然她才和他見了兩面,但這種很可靠的安全感卻像由來已久。
可理智卻告訴齊韻,吳涼其實也只是個普通人,或許他家裡的確有些權勢,但齊韻不相信吳涼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償還多達數百萬的債務。
沒有人會這麼做,而齊韻也想不出能向吳涼求助的理由。他們畢竟只是才見過兩面的陌生人,連朋友都還算不上。
所以,在面對吳涼伸出的援助之手時,齊韻笑着搖了搖頭,婉言謝絕了。
吳涼見齊韻不願說明自己的困難,也沒再堅持。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回到二十八樓後便各自分開。
吳涼前腳剛回到策劃部,後腳他的電話便響起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丁芸穎的號碼。
“怎麼在餐廳跟人打架了?”電話剛一接通,丁芸穎便問道。
“碰上個要打女人的人渣,看不順眼所以揍了。”吳涼毫不在意地說道,稍帶着將齊韻和顧海晨的矛盾簡單說明了下。
電話那頭丁芸穎一聽,知道錯不在吳涼身上,也十分鄙視拿債務要挾齊韻的顧海晨,不過還是有些埋怨道:“你也真是,想打人也不能在餐廳動手啊。那麼多人看着,影響多壞。”
“那不是當時沒忍住嘛。你不怪我打人?”
“怪你有用嗎?幸虧戴助理當時也在餐廳,提前讓人去安撫顧海晨了。不然真讓人家到公司鬧起來,我爸都不方便讓你再繼續待在公司。”
“這麼嚴重?不至於吧?”吳涼也是納悶了,他不就是打了一個小公司的副經理嗎,又沒有把天麟集團的其他董事給當衆圈圈叉叉了。
“有些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別看我家在天麟的股份最多,但在公司也不是我爸一個人能說了
算,其他幾家股東早就想在公司佔據更多話語權了。如果讓一些人把你當成我爸的嫡系,那他們一定會藉着這件事把你趕出公司。”
“我告非,好像很複雜啊。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吳涼感嘆道。他沒想到在這個由丁賀程一手創建的大公司裡,竟然也潛藏着激烈內部矛盾與衝突。
果然是有人,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這件事你別管了,戴秋和會想辦法處理的。總之以後在公司,你別再當衆打人了。”丁芸穎說道。末了,又交代了幾句,告訴吳涼她下午要跟何秀娟去拜訪一個大客戶,就不回公司了,讓吳涼下班後自行開車前往丁家,而她晚上則會在丁家老宅與他匯合。
吳涼聽完後滿口答應,心中卻在想如果丁芸穎與何總監都不在公司,那他下午是不是就能偷懶不用工作了。
可是事實證明,吳涼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即使總監與丁芸穎都不在,卻還有策劃部經理能夠指使吳涼做事。而吳涼如果不想被人以“消極怠工”炒魷魚的話,也只得屈從於經理胡偉峰的指示。
策劃部經理胡偉峰,現年三十五六,長得一張方框臉,是明海本地人,在天麟集團工作已有近十個年頭,薪資不菲,有車有房,在公司也有人脈,算是一支很不錯的績優股,但不知爲何,他卻至今未婚。
據丁芸穎的組員說,胡偉峰一直是在追求他的頂頭上司何秀娟,但也有人說他是看上了進入公司還沒兩年的丁芸穎,所以一直單着,拒絕了不少美女的追求。
而在吳涼看來,這塊三十多歲的老臘肉喜歡的應該是後者。
因爲在下午剛上班的時候,吳涼就被這廝藉機訓了一頓,而心思敏銳地吳涼也從胡偉峰的目光中讀出了敵意,那是看待情敵的目光。
可是,胡偉峰爲什麼會認爲吳涼是他的情敵呢?難道說早上吳涼與丁芸穎一起從車上下來的一幕也被他看見了?
吳涼暗想,越琢磨也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然而還沒等吳涼想出應對胡偉峰的辦法,胡偉峰便藉着工作的名義,很陰損地給吳涼佈置了一個調查市場銷售的工作。
根據工作需要,吳涼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裡將必須跑遍兩個城區的某電子品牌銷售網點,拿到第一手銷售資料,並彙總寫成報告,在第二天上交給胡偉峰。
一般來說,此類工作都是交由策劃部組長主持負責的,而給出的調研時間也會有兩到三天。
可胡偉峰卻不按常理地將如此繁重的工作全都壓給了一個新人,而且還揚言如果不能完成工作將會扣除吳涼的當月獎金。
策劃部辦公室裡,當其他人聽到胡偉峰給吳涼佈置下了這個任務後,都紛紛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胡偉峰在故意整吳涼,雖然有些人沒猜到原因,但可以想象,以後吳涼的日子是不會好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