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槍聲再次響起,吳涼主動捨棄了屏風的掩護,剩下兩名槍手立刻再次射擊。
因爲左腿已經受傷,吳涼這一次的反應更慢了。
不過,好在他在撲出來的時候又激活了一張守護符咒,這才擋下了所有子彈。
事起匆忙,吳涼手裡頭的道符都是在趕來這的路上畫的,除了那一張用來捆住邊遲的金鎖符,其餘品質都很一般。
儘管吳涼畫制的守護符咒有瞬發的功效,但正因爲其是瞬發的,因此才連稍微強力點的攻擊都無法抵擋住。
在吳涼躲出屏風的一刻,他那搶先一道釋放擋在屏風前的結界被血箭連射了七八下,便化作點點光芒,破碎消散。
剩下血箭十分輕易地就射穿的屏風,將整扇屏風和背後的牆壁都射得千穿百孔。
吳涼如果沒有藉着結界地阻擋及時逃出來的話,下場可想而知。
血箭符射空,兩名槍手的子彈也恰好把吳涼第二張守護符打碎。
面對失去一切屏障的吳涼,幻術師冷笑一聲,就要激活一張血屍符,想要召喚血屍去撕碎吳涼。
吳涼見狀當然不會讓他得逞。
以他目下的狀況,能勉強應對兩名槍手和幻術師就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再讓幻術師召出血屍或者其他邪物,那吳涼就不用打了,乾脆從樓上跳下去吧,也能死得痛快點。
在幻術師拿出血屍符,將咒語唸到一半的時候,吳涼打出了一張瞬發的雷霆符。
同樣,因爲是瞬發的緣故,這雷符傷不到人。但飛出了雷電卻正好將幻術師手上的血屍符打穿,破滅了幻術師想召喚血屍的打算。
“混蛋,我的最後一張血屍符!”幻術師氣得大罵。
這種明明佔據優勢,卻總被吳涼見招拆招的感覺令幻術師很不爽。
視線迴轉,再看看兩名槍手。
兩名槍手把手槍子彈都打完後,就好只再次近身向吳涼發起攻擊。
因爲屠鬼刃已被吳涼扔出,這會兒正紮在那個死去的打手身上,所以這兩人也就沒有之前那般忌憚,害怕靠近吳涼了。
只是,十分不幸的是,這兩個也很善於近身格鬥的槍手沒有赤手空拳撲上去。
他們一個將牆角處地燈舉起,打算用掄起地燈砸向吳涼,而另一個卻作死地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桃木劍,揮劍向吳涼砍來。
天吶!這是要做甚麼?
那名槍手,那個逗逼傻缺,他居然敢拿着陰陽師的劍去刺殺陰陽師本人?!難道他不知道,每件法器與它們的主人之間都存在着十分玄妙的聯繫麼?
不做不會死啊……
吳涼看着那人當先揮劍劈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而幻術師見了,臉色也是一變。他正要喝令那人丟開桃木劍,但吳涼已經出手。
只見吳涼低聲唸了句劍訣,單手結出兩個手勢,那感應到吳涼氣息的桃木劍就散發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刺得幾人都睜不開眼睛。
就在那光芒亮起的時候,那槍手手裡的桃木劍也突然掙脫那人的控制,並以極快的速度調轉劍尖,宛如一道流光,貼着那人的脖子劃過。
“刺啦”一聲輕響,如同布匹被撕裂的那種聲音。
那槍手脖子被桃木劍割開了一條細小的口子,口子瞬間放大,一道血柱從他的脖子裡猛然噴涌出來,直接噴濺在天花板上。
被一劍割喉的槍手軟倒在地,正好以一個下跪的姿勢倒在吳涼身前。
與此同時,飛出的桃木劍沒有折返,而是去勢不減地朝幻術師飛刺而去。
幻術師這下子是真的被驚到了。他知道桃木劍是吳涼的法器
,但他沒想到吳涼竟能這樣使用桃木劍。
御劍術啊!想讓刀劍之類的法器飛起,可比祭出道符難多了。
除了道門玄宗,除了那些嫡傳的道家子弟,就沒有其他門派的陰陽師能學會這一手!
眼見桃木劍朝自己腦袋削來,幻術師趕緊矮下身子,向旁一躲。
孰料,吳涼這一擊的目標根本不是幻術師,而是幻術師留在茶几上的幻陣陣盤。
若要破除幻陣,一般都有兩個選擇。
其一,是在幻陣裡找到陣眼,毀壞陣眼幻象就會消失。其二,便是在幻陣外找到陣盤,把陣盤劈碎了,幻陣也自然就不存在了。
“糟糕!”幻術師被吳涼虛晃一槍,等他再次站起時,桃木劍已經重重劈在的陣盤之上。
陣盤一破,被困在幻陣裡的方藝涵和蔣和星就立即恢復真實感官。
幻術師佈下的這個幻陣,其實要比昨天在沈大富家佈下的多重幻陣要高妙很多。
吳涼如果不是能借着尋靈符與桃木劍的之間的感應取巧走出,只怕這會兒也可能還被困在陣裡。
所有幻象都消失了,在幻境中砍了數百喪屍,憋了一肚子火的蔣和星立馬衝到頂樓。
他入眼便看到那個舉着地燈,唯一還沒倒下的槍手,二話不說就以一個八極貼山靠的姿勢,向那槍手合身撞去。
身影如電,蔣和星這一撞去,便將剩下的一名打手撞飛地砸來了牆上。
別看蔣和星長得是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可下起手來卻狠着呢。他這一撞擊,至少調用了體內九成的力量。
巨大的衝擊力不僅僅是將那槍手撞飛了出去,而且在他撞上槍手的那一刻,蔣和星還迅速拍出了一掌,打在了槍手的肋骨上,將一股陰柔的寸勁也給傳導進了槍手的身體。
剛猛的八極招式配上陰柔的綿掌?蔣和星近戰實力挺強啊。
吳涼微微眯了眯眼,一眼就看穿蔣和星那一撞一拍之間的玄妙。對於這個一開始就看自己不順眼的傢伙有了新一層的認識。
至於那個被蔣和星撞飛的槍手,吳涼卻再沒去看一眼。
吳涼用膝蓋都想得到,吃了蔣和星那一記攻擊之後,那槍手根本不可能再活下來。
幻術師一見手下都被幹掉,蔣和星也擺脫了幻陣,頓時不敢再留,連倒在地上還被符咒捆着的邊遲也顧不上救,趕忙掏出兩顆煙霧彈丟下,自身從一處窗戶翻出,順着房屋旁邊的一棵大數爬了下去。
煙霧瀰漫,嗆得吳涼、蔣和星咳了兩聲。
蔣和星打出一張驅散符,將滿屋黑煙全部吹走,但他卻沒有跳出窗戶去追幻術師,而是迅速掃了房間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吳涼身上。
此時此刻,蔣和星看待吳涼的神色十分微妙,他眼睛微眯,眼眸中隱隱閃過幾縷危險的氣息。
而吳涼也沒有吭聲,雖然他現在半跪在地,但敵人已被打倒,可他握着飛回來的桃木劍,神經依舊繃得緊緊的。
殺氣,有殺氣。
在生死之間走過好幾遭的吳涼對於周圍的氣場變化十分敏銳。
他百分百確定,眼下這個驚跑了幻術師的小白臉,是真有殺了自己的心思。
儘管吳涼還鬧不明白這貨爲什麼想殺自己,但面對蔣和星如同盯視獵物般的眼神,吳涼也做好了奮死搏殺的準備。
屋裡的氣氛很緊張。
吳涼與蔣和星針鋒相對地對着,剩下唯一還活着的邊遲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一時嚇得不敢在掙扎,似乎生怕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響,那兩人就毫不猶豫地先把自己幹掉。
但這壓抑的氣氛沒有繼續維持下去。
大概就過了十幾秒,同樣脫離幻境的方藝涵也趕了上來。
蔣和星一見方藝涵出現,馬上收斂好了情緒。吳涼也暗自鬆了口氣,放開握劍的手掌,坐倒在地。
“吳涼,你什麼時候上來了?我不是讓你再下面等着嗎?”方藝涵僅用了兩秒便判斷出房間裡都發生過什麼,她發現吳涼左腿上的槍傷,立刻上前關切道。
“你們都被困在幻境裡了,我總不能一直乾等着吧。”
吳涼小心地查看了下傷口,發現是貫穿傷,沒有子彈留在體內,就從自己穿的T桖上撕下一塊,準備包紮。
方藝涵聽了吳涼的話,一時有些汗顏。
而心高氣傲的蔣和星聽了,也覺得十分不自在。他現在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譏諷吳涼的由頭。
至少,在今天解除幻境方面的表現,他的確不如吳涼。更別說當他脫困後,吳涼已經擺平了邊遲,而且這還是在吳涼有傷在身的情況下辦到的。這就更有點讓蔣和星無地自容的感覺了。
蔣和星乾咳了兩聲,既然方藝涵在這,他也就沒機會對吳涼出手了。
因爲不想讓自己在這次的行動中看上去毫無用處,蔣和星便找了個追擊幻術師的理由,跳出了窗戶。
四層樓的高度,對於勤修武藝的陰陽師而言不存在多少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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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和星落到地面後,幾個閃身就離開宅院,消失在附近車水馬龍的街道之中。
方藝涵主動接過吳涼撕下布條,替他包好了傷口,又將被俘的邊遲打暈,才撥通電話,讓元墟分部派人手前來接管現場。
二十分鐘後,元墟的一支精幹小隊到達現場。
帶隊的陰陽師也是昨晚趕到東興農場支援的六人中的一個,名叫許仲康,這人名字和三國時期某位著名悍將的表字相同。而許仲康本人也長得昂揚魁梧,很有些沙場硬漢的風采。
許仲康並非隸屬於明海分佈,他是浙東省的元墟探員的之一,極善破案,因爲此次對付血鶩派人手不夠,才被借調過來。
他來到這棟宅院後,分出一半人手清理現場,卻將另一半特勤遣散到附近街道,尋找有可能遺散附近的其他線索。
沒多久,就有特勤報告說在一條街道之外的垃圾箱裡發現了兩名元墟特勤的屍體。
正是方藝涵查出的,那兩名沒有歸隊的特勤。
隨後,這棟宅院主人的信息也被查出來。宅院戶主是一名富商,從表面上看,與血鶩派沒有任何牽連。
昨夜邊遲入侵宅院時富商正帶着妻女在南韓旅遊,因此幸運地避過一劫。
整棟宅院裡,一共搜出了兩具女屍和一具男屍,包括被吳涼幹掉的那一具。他們年齡都在四十開外,他們都是受僱於富商的傭人。在昨天夜裡,也都被邊遲祭煉成了殭屍。
這些東西都被調查出來後,前去追擊幻術師的蔣和星也回來了。
令吳涼十分驚訝的是,這貨居然還真追蹤抓回了幻術師。
只是那人再次出現的形象特別悽慘,他身上多出了好幾天深可見骨的傷口,右手上的拇指、食指也被剁掉了,看樣子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這傢伙,下手真狠……
吳涼和許仲康都不由想到。方藝涵則皺了皺眉,移開視線沒說什麼,想必是不止一次見蔣和星這樣幹了。
桃木劍被找回,想要算計吳涼的人全部落網。
事情到此結束,看上去皆大歡喜。但又一次被送往醫院醫治的吳涼卻知道,真正動手偷劍的那個人還沒被挖出來。
不過那和吳涼關係不大,能不能迅速找出血鶩派埋進元墟的釘子,就看蔣和行那幫人的業務水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