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教育局的張局長像是看出了關局長的面色不大對勁,於是他便是問了句:“老關,究竟怎麼了?”
關局長忙是遞給了張局長一個眼色,一邊回道:“那個啥……今日個這酒不能再喝了,因爲下午我建委那邊還有事兒。”
土地局的吳局長貌似也看出了點兒蹊蹺,於是他便忙是說道:“那我們就把老鍾架走吧。免得老鍾在王經理這兒擺譜。”
“成成成!”張局長忙道,“我來負責架走老鍾吧!”
隨即,關局長沖服務員小麗道:“小麗,結賬。”
小麗忙是問了句:“還是簽字嗎?”
“不不不!不簽字!”
“哦。”小麗應了一聲。
這一幕,王木生都看在眼裡,此刻他在想,格老子的,難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爲啥關局長接了剛剛的那個電話後,就張羅着要走了呢?他娘賣個西皮的,看來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呃?對了,剛剛小麗問他們是不是簽字,關局長好像很緊張似的,這麼說來……那他們都常常是簽字唄?
這麼地想着,王木生也是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忙是微笑道:“既然幾位局長這麼地倉促要走,那我就送送吧!”
隨後,下樓後,到了餐廳一樓的收銀臺,關局長本想將以前的簽字的那些賬單都給結了,但是想着王木生在一旁,他又沒敢吱聲說那事,於是他也只好將這次的先給結了。
在結賬的時候,王木生髮現他們四個這頓飯就花了1萬多,於是,王木生心想,格老子的,他們各自雖然是各機關部門的局長,但是他們的工資也就四五千每月而已,可是吃頓飯就要花上1萬多,他們哪來這麼些錢呀?由此可見,這幾個老東西一定有問題……
想着王木生已經在心裡想好了,待送走他們後,然後就將那賬單拿走,送給周副主任。
之後,待王木生送他們四位局長出得餐廳後,到了門前的停車場,發現他們分別開車一輛頂級的奧迪a8。
儘管他們都喝得醉醺醺的,但是他們還是堅持駕車回各自的機關部門了。
王木生扭身回到餐廳後,就直接到了收銀臺前,衝那收銀的女孩問了句:“小珍,剛剛那幾位局長都常來這兒吃飯簽單麼?”
“對呀。”小珍回道,“他們每個人都簽有賬單在這兒,有的都有一年多了,一直沒有結賬。”
於是,王木生說道:“那你就將他們以前所有簽字的賬單都整理出來給我,回頭我去找他們結賬。”
聽得王木生這麼地說着,小珍不由得一聲歡笑:“嘻!王經理,你能都要來嗎?”
“試試吧。”
小珍又是一樂,說道:“王經理,你要是都能要回來的話,估計林老闆能給你一兩萬的提成?”
“真的還是假的呀?”
“當然是真的啦。你想想,你要是全部收回來的話,得有四五十萬呢,那麼林老闆給你個一兩萬算什麼呀?”
“這麼多?”王木生不由得一怔。
“對呀。”
“那好了,那你趕緊整理給我。我回頭去要賬。”
“好的。一個小時後,我全部都整理好給你吧,王經理。”
“成。”王木生點了點頭。
建委的關局長和教育局的張局長,還有土地局的吳局長,房改局的鐘局長,他們四個下午約在一家茶樓會面後,關局長就忙是擔心道:“我們幾個估計都中圈套了?紀委那邊的阮書記懷疑姓王那小子不是真的被拿下了?”
忽聽這個,教育局的張局長緊張得膽怯道:“那怎麼辦?”
土地局的吳局長忙道:“老張,你慌什麼呀?紀委那邊有阮書記扛着,怕啥呀?姓王那小子只是公安系統的,他只是負責治安那塊的,管不着我們的!就算他發現了問題,也得報給紀委這邊來處理,但紀委這邊有阮書記扛着,我們怕啥呀?”
房改局的鐘局長則是忙道:“不如我們找人做了姓王那小子吧?”
忽聽這個,關局長惶急道:“千萬不要!這個時候要是做了姓王那小子的話,那我們幾個就真的是完蛋了!再說,上次姓王那小子和曾局長遭遇暗殺那事,直接由省公安廳於廳長親自偵查的,所以姓王那小子一當出了問題,我們暴露得更快,明白?所以關於做掉姓王那小子的念頭一定不能有!現在,我們要搞清楚的是,如果這次是圈套的話,我們該如何應對?最怕就是,怕紀委阮書記那邊也扛不住?更可怕的是,連紀委的阮書記自個都搭進去了,明白?”
聽得關局長這麼地說着,吳局長皺眉怔了怔:“要是真像你老關說的那樣,這次是個圈套的話,恐怕問題就嚴重化了?”
“是嚴重化了。”關局長也是顧慮重重的,“因爲紀委的阮書記說了,好像縣委那邊單獨見了紀委的夏主任。但是究竟啥事,夏主任一直不願透露,他只是敷衍地說了句,說是談及他退休的問題。”
教育局的張局長忙道:“夏主任就是隻老狐狸,那老東西狡猾得很!”
這時,建委的關局長忙是問道:“你們跟反貪部門那邊誰關係好呀?”
土地局的吳局長搖了搖頭:“我跟那邊的人關係都不怎麼樣。以前我試着接近過他們的周副主任,但是周副主任那人看似面相憨實,好接觸,但是思想上則是頑固不化,很難說動他。”
“媽的,這次不知道是不是縣委那邊有什麼動作?”關局長擔心道,“但是……也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呀?以前每次搞反貪的時候,不是都大張旗鼓的麼?可是這次……什麼風聲都沒有呀?應該不會是縣委有什麼動作吧?”
“那紀委阮書記都說了些什麼呀?”吳局長忙是問道。
“阮書記說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懷疑姓王那小子在設計圈套。因爲關於姓王那小子那房子的問題,早就調查出來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可是後來他也不知道夏主任爲什麼又突然上報說有問題了?”
這時候,房改局的鐘局長不屑道:“擔心啥呀?怕啥呀?就算是有問題,我也能擺平的。盧省長可是我的老同學,所以只要我開口向盧省長那邊求求情,那麼他給縣裡這邊說一聲,縣委李書記都得給他幾分面子,都不敢咋樣。”
這天下午,王木生將建委的關局長和教育局的張局長,還有土地局的吳局長,房改局的鐘局長,他們四人在粵記海鮮樓簽字的賬單帶給了反貪部門的周副主任。
在見周副主任的時候,王木生對他說了句:“可能紀委的阮書記也有問題?”
周副主任皺眉一怔:“是不是你聽到了啥消息?”
“是的。”王木生點了點頭,“因爲建委的關局長提到了此人。貌似阮書記跟他們關係還不錯。所以如果他們四個都有問題的話,那麼紀委的阮書記也一定有問題。”
“嗯?”周副主任皺眉想了想,“那,這樣,王副局長,我們倆先別告知夏主任。畢竟夏主任在阮書記手下多年了,他們感情深厚,所以……怕夏主任透露啥信息給他?”
年近50的阮書記,兩鬢偶有幾縷白髮,額頭上方的發跡早已脫落,光禿禿的,屬於聰明絕頂的那類官員。
此刻,阮書記正在悶悶地抽着煙。
夏主任與阮書記隔着辦公桌,面對面地坐着。
看上去,夏主任比阮書記還要顯老,夏主任天生一副文弱的慈祥面容,這張面龐看似忠厚老實,實際上則是隱藏着諸多的老謀深算。
阮書記又是悶悶地***了口煙,然後打量了夏主任一眼:“老夏呀,咱們在一起也有幾年了吧?”
“是的,阮書記。”夏主任忙是微笑地點頭道。
“這也算是緣分吶。”
“是呀。”
“既然是緣分,那……老夏呀,這兒也沒有外人,咱倆就實話實說了吧,你能告訴我,這次縣委單獨召見你,究竟是啥事?你說……是關於你退休的問題,坦白說,我不相信,因爲關於你退休的問題,我這兒就給你考慮了不是麼?”
聽得阮書記這麼地說着,夏主任若有所思地淡淡地一笑,然後言道:“阮書記呀,其實這些縣委單獨召見我,就是跟我談了談關於我將來退休的問題,還有就是,李書記想了解一下老同志的想法啥的。”
“那……”阮書記皺眉怔了怔,“老夏呀,那你能跟我說說,關於公安局副局長王林生同志的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這個……阮書記,關於王林生同志的處理意見,我不是上報給你了嗎?”
“可是前後矛盾。”
“嘿。”夏主任忙是一笑,說了句,“阮書記,關於這些前後矛盾的事情,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的。”
“你老夏的意思是……是王林生那小子沒有打點到位?”
“阮書記,關於這些,咱們心知肚明就好了。”
“可是,老夏呀,現在整個社會的輿論給我們的壓力很大呀,因爲王林生同志得民心,現在青川縣的市民們都在抗議這事呀。今日個早上的會上,李書記也提到了王林生同志的問題。說是要我們紀委這邊再拿處理意見。”
聽得阮書記這麼地說着,夏主任心裡立馬就明白了過來,看來是李書記在表面上晃點阮書記的……
夏主任淡淡地一笑,言道:“阮書記,既然要求我們再拿處理意見,那麼這事也好辦呀,那就讓王林生同志暫時恢復警籍,但不恢復原副局長的職位唄。”
“嗯?”阮書記皺眉怔了怔,然後言道,“老夏呀,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覺得王林生同志只要他進入了市政,我們都很難搞掂他的,他也將危及大家的。據我所瞭解,王林生同志太過於鋒芒和傲慢,而且他做事情太原則化了,所以他對於我們來說無不是一個威脅,所以我認爲……我們還是應該想想辦法,好好地說服李書記,對於王林生同志的處理就這樣了。”
聽得阮書記這麼地說着,夏主任則是故作會意地微笑道:“阮書記的意思是……不管縣委要我們拿什麼處理意見,我們都堅持不恢復王林生的警籍?”
“對。”阮書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