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見臨風

算得上是一家人坐在飯桌前,氣氛還算是融洽。不住給少傑夾着菜的衛箏和林菲菲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她們只有親眼看到少傑,纔會覺得他真正的存在。

而劉菱蝶和林研則是默默的吃着飯,一聲不吭,各自想着什麼,不時的擡頭看看少傑,再看看兩女,搖頭微笑。

氣氛真的算是溫馨甜蜜,當然,如果沒有衛箏接下來這句無心之言的話。

“哥哥,你這次去接蝶蝶姐之前,不是去了一趟餘杭嗎?怎麼,沒有見到陶靜姐姐嗎?”放下手中的筷子,衛箏雙手託着下巴看着少傑吃飯,同時問道。

往嘴裡扒着飯的少傑聞聲握着筷子的右手顫抖了兩下,吃飯的動作也停止了下來。看着少傑的動作,聽到衛箏的無心之言,三女同樣的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推開眼前的碗,放下手中的筷子,少傑摸了一下嘴角,隨後嘆了口氣,低着頭搖了搖。

見少傑的模樣,衛箏這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當下歉意的看了看少傑,小臉顫巍巍的,眼眶也忍不住泛起紅潮來。

“傻丫頭,哥哥是見了你陶靜姐,不過沒能把她接回來罷了,你不用這樣,哥哥又沒有怪你。”見不得衛箏一副受屈的小心翼翼模樣,少傑笑着說道。

飯桌上原本淡淡的溫馨感覺已然消失不見,其餘三女看了看少傑,雖然知道他言不由衷,卻沒有一個人提出來,都是繼續往嘴裡扒着飯。

食慾全無的少傑看了看四女,站起身來,扭了扭身子道:“我飽了,你們繼續吃,我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聞聲四女同時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看向了他,而衛箏則是嬌軀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忍住的淚水也禁不住滑落下來。

“哥哥,你是不是生箏箏的氣了,要是的話箏箏向你道歉了……”站起身來,衛箏朝着少傑抽噎的說道。

“你這丫頭……”少傑苦笑着搖了搖頭,來到衛箏的身邊,將她抱進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道:“瞎想什麼呢,哥哥真的是吃飽了,我想去找一下臨風,畢竟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他了。”

“真的?哥哥真的不怪箏箏?”見少傑這麼說,衛箏卻還是有點不信,不過臉上卻好了許多,抽噎聲也逐漸低了下來。

“好了,在哭會變得不好看的哦,我要走了,很快會回來的。”摸了摸衛箏長及腰間的黑髮,少傑轉過頭朝着其他三女說道。

“討厭,就算箏箏變不漂亮了,箏箏也是哥哥的,哥哥不能不要。”不依的搖晃着少傑的身體,衛箏如此說道,隨後懂事的推離了少傑的懷抱,待她坐下,卻見三女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由臉頰一紅,懊惱的瞪了少傑一眼,低下頭去不在說話。

“呵呵……”看着露出鴕鳥心態的衛箏如此可愛的模樣,少傑忍不住笑出聲來,片刻之後扭頭向林菲菲道:“菲菲,我的車鑰匙呢?”

“哦……”聞聲林菲菲連忙站起身來,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了少傑。

上前幾步來到林菲菲的面前接過鑰匙,剛準備轉身離去,卻見林菲菲動了動嘴,似乎有什麼想要說。

“怎麼了?”少傑眉頭微微一皺,輕聲問道。

“你回來的早點,別讓我們等得太久了……”林菲菲語氣清幽的說道,卻是讓少傑的心中微微一顫,不覺的點了點頭。

看了眼林研和劉菱蝶,少傑摸了一下林菲菲的秀髮,然後轉身朝門外走去,同時口中道:“放心吧,用不了多長的時間的。”話音落下,人也消失在了門口處。

來得院中,少傑掏出鑰匙摁了一下開鎖鍵,只見車庫內黃燈閃耀兩下,清鳴兩聲。來到車邊,少傑打開門鑽了進去,不多久,便發動車子駛出了院子。

車子駛出花園小區來到大路上,少傑掏出手機,調出臨風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不多久,手機便被接聽。

將手機放在方向盤前面的臺上,少傑別上無線耳機,剛想開口說話,卻聽到耳機裡面一片燥亂的聲音,不由皺了皺眉頭。

“喂……少傑嗎,你丫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現在在哪兒捏?”耳機中傳來臨風極爲大的聲音,加上耳機內的雜亂聲,着實有點不堪入耳。

“你在哪?”沒辦法,少傑也只得大聲的問道。

“我在清風路上的夜酒吧裡,怎麼了,你回來了?”

“和誰一起,方便出來不?”皺了皺眉頭,少傑將車子開到路邊一處停車的地方停了下來。

“喂?!你剛纔說什麼?等一會啊……”處在喧囂氛圍中的臨風顯然沒有聽清楚少傑在說什麼,對話停頓了一會,等少傑感覺耳機中的噪亂聲變低以後,耳機中這才傳來了臨風的聲音。

“喂,少傑啊,我這兒有點亂,你找我有什麼事,你現在回來了?”

“我擦,你丫和誰一起?沒事,好久沒見你了,想和你喝兩杯。”沒好氣的罵了兩聲,少傑道。

“現在嗎?”耳機中傳來臨風略顯錯愕的聲音,少傑聽後不由眉頭一皺。這小子平時一聽自己說喝酒都是樂得屁顛屁顛的過來,怎麼今兒態度變化會這麼大呢?

“你和誰在一起呢?”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少傑平聲問道。

“我……”臨風明顯猶豫了一下,片刻之後很是扭捏道:“也沒誰了,就是……就是咱學校的一個同學……”

“我擦,別告訴我不是個雌性的動物啊。”沒好氣的說出這句話,少傑不由好奇心滋生了起來。

“我擦,要不是雌性動物誰TMD有空來這啊。”臨風大大咧咧的的聲音響起,讓少傑不由笑起。

“好吧,你小子現在在哪,我去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過去。”

“嗯……”少傑想了想,道:“那還是老地方吧,我現在就過去那等你。對了,你開車了沒有,用不用我過去接你?”

“不用不用,那我掛了啊,我這就過去問問。”這話說完臨風那小子便掛掉了電話,讓這邊的少傑不住的搖頭,同時心中暗道到底是那個仙女下凡,竟然能讓一向猥瑣的臨風表現如斯。

笑着搖搖頭,少傑心想一會一定要花椒花椒這小子。發動車子,匯入了路上的車流之中。

少傑口中的老地方,不過是曾經他上高中的時候,經常光顧的一家在容光中學附近的大排檔而已,如今已是夏天,此時再回到曾經年少輕狂的地方,想來肯定很有感覺。

黑色的奇瑞慢慢的來到了容光中學的附近,在這附近找了個停車的地方,走下車,鎖好之後,少傑在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慢步走起。

掐指算算,少傑離開容光中學已經有近三年的時光了,原本這裡熟悉的環境,在現在的少傑看來,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陌生,很多曾經存在的譬如店面之類的小店,也物是人非。

擡頭順着這條不是太寬的小街望去,霓虹一片,還好,少傑看到那個曾經讓他光顧N次的大排檔,還昂首挺立在那。

當下腳步加快,不多一會,少傑便看到了那個令他熟悉的招牌。宏利大排檔。

這會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正是人多的時候。少傑看着擺在外面的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不由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了店裡面。

店內仍舊是丫丫的坐滿了人,三兩個服務員來回的穿梭,忙的滿頭大汗。少傑往裡面瞅了瞅,見沒有空位,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笑呵呵的朝他走來。

“王老闆,這裡的生意還是這麼好啊……”朝少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家大排檔的老闆,由於高中時少傑經常來這,所以和這裡的老闆混得透熟。

“可不是,整天忙成一片……”王老闆笑呵呵的說道,生意這麼好,難怪他高興成這個樣子。

“少傑,可是很久沒有見你來過這兒了,怎麼,考上哪個大學了?”

“不遠,就咱這的華清大學,學習有點緊,所以沒有來過……”少傑笑着說道,同時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王老闆生意人一個,怎麼會不知道少傑想說什麼,當下看了看四周,道:“這裡是沒有地方了,不過不要緊,我在外面給你加一張桌子,怎麼樣,你幾個人?”

“嗯……三個人吧。”少傑想了想,怕臨風那傢伙會待人過來,便如此說道。

“好嘞,那你等一會,我這就叫人去安排桌子去。”王老闆朝着少傑說道,隨後便轉身安排桌子去了。少傑見狀扭頭走出小店,來到了街邊。

擡頭望了望四周,仍舊是不見臨風那死小子,剛想掏出手機打過去問問他,卻見這廝叼模叼樣的朝這邊走來。少傑仔細看去,卻只有他一個人。

等這邊安排好桌子,臨風也正好來到。這廝眼光有點那個啥,明明少傑就坐在離他不遠的一張桌子旁,這傢伙愣是沒有看見,愣着個頭一股勁的往店裡衝去。

少傑笑眯眯的看着,也不喊他。不出少傑所料,不一會,這貨便一臉狐疑的從中走了出來,同時拿着手機,看樣子是給他少傑打電話了。

果然,不一會,少傑身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少傑掏出響個不停的手機,將它放在桌子上。不遠處的臨風可能是聽到了少傑這邊的手機響聲,不由扭頭望去。

“我擦,你丫的看見我了也不知道喊我!”臨風一邊想少傑走來,口中一片謾罵。

“嘿嘿……你的那個雌性朋友呢?怎麼不見她過來?”不理會臨風口中的亂罵,少傑笑着問道。

“她?擦了說有事,要等會再過來,我看是TMD黃了。”聞聲臨風不住的咒罵道,同時一臉氣憤的坐在了少傑的對面。

“嗯?怎麼了,這會上心了?”少傑眉毛一挑,忍不住問道。

“我上心?”臨風一臉錯愕的表情,“算了吧,她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她,在一起不過是朋友關係,玩玩罷了。”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少傑招來在不遠處走動的服務員,要了幾個簡單的涼菜,還有兩打啤酒。

蕘京的夜市,大排檔一打啤酒一般都是十二瓶左右,全部都是北方特有的那種大玻璃棒子酒瓶,一般一瓶可以裝六百毫升左右。

年紀和少傑臨風他們相差不大的服務員驚訝的看了看兩人,似乎不敢相信他們能喝下這麼多,在臨風這廝不耐煩的催促下,服務員這纔回神過來小跑着進了小店內。

“少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長的時間,都到什麼地方了?見陶靜了沒有,劉菱蝶接回來了沒有?”見服務員走開,臨風問出一連串的問題,不給少傑思考的餘地。

“也沒有你這樣問的吧,好歹給我個想想的時間……”少傑無奈的看了眼臨風,後者訕訕一笑,臉色鬆弛了下來。

“少傑,說真的,這次你去餘杭,見到陶靜了沒有?”看了看四周,臨風伏在桌子上,低聲向少傑問道,語氣顯然壓低了許多。

少傑的身子微微一動,僵硬了片刻,這才嘆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都和她說什麼了?怎麼沒有把她也給帶回來?”見少傑點頭,臨風不由有些**,問這問題的時候抓了抓腦袋,不解的看着他。

搖搖頭,少傑臉上一臉的煩躁,原本他不想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當他看到臨風那帶着關切的神色,不由一怔,心中一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我不明白靜靜爲什麼不和我一起回來,不過我想,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是爲了我好。”看了一眼臨風,少傑輕聲說道。

聞聲臨風明顯一頓,片刻之後卻是苦笑連連,想來他也知道了這其中的關節。少傑很多的事情,臨風都是知道的,所以,對於臨風,很多的時候,少傑對他並不隱瞞。

在兩人相對沉默的這當兒,服務員將他們要得酒菜端了過來,在桌子上擺放好,丟下一個啓蓋器後,便轉身離去。

兩人擡頭對視一眼,同時一笑,隨後各自拿起一瓶大玻璃棒子啤酒,打開蓋子後,舉起來碰了一下,然後便仰頭喝起。

這是兩人早在高中時候養成的習慣。在那個瘋狂的年代,他們兩個每個人甚至能喝下一打半的啤酒,以至於每次他們兩個來到這,都會使得大排檔的王老闆心裡驚顫不已。

不多一會,兩人幾乎同時放下手中的空酒瓶,對着舉了舉,然後扔在了地上。

“痛快!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打了個嗝,臨風大聲的喊道,他對面坐着的少傑一如既往的安靜,但臉上的神色卻與臨風的無異。

兩人各自又打開一瓶啤酒放在身前,胡亂的夾了幾口菜塞進嘴裡,臨風看着少傑道:“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收穫沒有?”

聞聲剛舉起筷子的少傑放了下來,看了看四周,隨後低頭朝着臨風壓低聲音道:“瘋子,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前幾天有一趟從餘杭市到南雲市的飛機,中途出了事故,這件事你聽說了沒有?”

“什麼?!”聞聲臨風一驚,想了片刻,搖搖頭道:“有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還有,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在餘杭的時候遇上了麻煩吧……”沒有理會臨風的問題,少傑如此說道,見臨風不知所以的點點頭,他這才繼續道:“我僥倖從餘杭飛到南雲,我的朋友怕我有什麼危險,便在我之後坐上了從餘杭飛往南雲的班機……”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那個朋友,就坐在那輛出事故的飛機上?”明白了少傑話中的意思,臨風卻仍舊問道,臉色有些發寒,也有些震驚。

點點頭,少傑拿起身前的啤酒瓶仰頭喝了起來,而他對面的臨風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做出了同樣的舉措。

“呵……”放下手中的酒瓶,臨風長長的呼了口氣。“少傑,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家的老爺子,肯定已經知道了……”

“我也猜到了……”少傑苦笑着說道,同時搖了搖頭。臨家的老爺子在華夏的地位高不可攀,如果這件事連他也能瞞過去的話,恐怕……不過想想,這怎麼也不可能。

“對了,你那個朋友怎麼樣了?”臨風后知後覺的問道,見少傑點點頭,這才放心了下來,夾了兩口菜,不再說話。

“你是不是認爲,這件事情,是他們做的?”片刻之後,臨風突然擡頭朝少傑問道。

“不然你還以爲能有誰,誰又會有這麼大的能量?”少傑一副你秀逗的表情說道,說完這句話後襬了擺手。“好了,我們不聊這些了,今天來找你,主要是在一起喝酒。”

“好,那我們就喝,其他的以後在談……”臨風也不想這些事情傷了他和少傑在一起的感覺,當下點頭道。

酒瓶再次聚碰在一起,剩下的,便是兩人的調侃與酗酒。

直到少傑和臨風將要來的啤酒喝完,都不見臨風那個所謂的雌性朋友的到來。天旋地轉中,少傑和臨風結過賬,相偎着朝各自停車的地方摸索過去。

從兩人走路的模樣中可以看的出來,臨風比少傑強上那麼一點,畢竟他是真刀真槍練出來的,而少傑呢,以前還能靠着內力充充臉面,而如今內力全無,自然真相畢露了。

兩人先來到少傑的車子邊,臨風扶着少傑坐回了車內,等少傑關上車門,滑下車窗,臨風才道:“少傑,你丫……你丫行不行……”

“好了,你開着回去吧,這……這離俺家不是太遠,沒事的……”說完這句話,便發動了車子,駛出停車位,對站在原地的臨風招了招手,關上車窗,一溜煙開走了。

臨風聳聳肩,搖晃晃的來到不遠處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坐進去之後,發動車子關上門轟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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