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罡風呼嘯,如一隻巨鳥在暴雪中飛舞。
溫如玉帶着雪虎之形的白翼,以“極影”在風雪中疾速而行。懷中,火陽玉散出淡淡的光芒,將她的身體籠罩起來,溫暖而怯意。
一人一獸行了六個時辰,也未發覺風靈芝的影子。相反的,不時發現有靈師三三兩兩死於雪原之中,成了一個個雪人,慢慢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溫如玉以靈火這些死屍身上的雪化去,查探了一番發現皆沒有火陽玉,就連空間玉之類的也無,再加上他們面色有異,大致猜出了死因:“這些人,應該是先中了毒玉,無法動彈,又被奪了火陽玉,生生凍死的。”
黎霜秘境中,竟有人使用毒玉,還混進了風雪渡口裡,阿煊和謝頌兩人在外面會不會遇到過了?她面色肅冷了幾分,心中浮起了擔憂,正待說什麼。
嘈雜的風聲中,隱隱有打鬥聲傳來。
白翼魂力散漫出去,發覺前方情況,幽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興奮,說道:“主人,前面有兩波人,一隊有九人,另一隊有二三十人,這會兒起了衝突。說不定前面有風靈芝,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找了這麼久,別說風靈芝了,連半根靈植都沒有。
風靈芝生於風雪中,與雪同色,且會移動,魂力根本搜索不到它,且就算髮現了,常人也不一定能採得到它。
“好。”溫如玉笑了笑,回道。
白翼是七階魂獸,並不需要火陽玉。有它在身邊,就算遇到了危險,她也不懼。
一人一獸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而此刻,雪原上,一株月白色的靈芝,似月夜曇花般嬌羞地生長着,靜靜地立在雪地上。它的旁邊,兩隊人馬互相對峙着,誰也不願相讓。
江影兒望着對方的綠衣女子,心中暗恨不已,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一株,剛要得手卻被這羣人阻攔,對方竟還想要強行搶奪!
看這些人來勢洶洶,人多勢衆,她雖羞惱憤怒,卻也知道不能強出頭,不由得朝着胡師兄靠了兩步:“胡師兄,這些人想要強搶,咱們該怎麼辦?”
胡師兄眉頭緊皺,盯着對方謹慎道:“各位,這株風靈芝是我們先發現的……”
“哦?”蕭瀅勾脣一笑,媚眼如絲湊到他的身邊,輕嗅了一口,男子陽剛的氣息充斥在鼻尖,讓她禁不住眯了眯眼:“你們先發現的如何,這風雪渡口中的事,可不是先來先得這麼簡單。若是你願意把自己獻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把它給你。”
宗階御靈師啊,還是個長相不差的男子,多麼稀罕。
風蒼這幾年來,可沒這種好貨色了……
胡師兄被這美豔的綠衣女子的輕浮舉動弄得耳根一熱,身下某處不由得硬了幾分,想到身後還有幾個師弟和江師妹,皺了皺眉厲聲道:“姑娘,請自重!這風靈芝本就是我們淏星宗弟子先發現的,姑娘若想搶奪,我們也不懼,儘管動手便是!”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男子。蕭瀅見慣了這樣的人,深知只要到了牀榻之間,平日裡僞裝的再怎麼莊重也會變作她裙下之臣。
不過,他身後的那個女子還真是礙眼。
蕭瀅眼中閃過一絲邪惡,掌心一翻,一枚褐色靈玉飛速而出,朝着江影兒攻去。
只一眨眼,淏星宗弟子包括江影兒還未來得及反應,那褐色靈玉就沒入了江影兒體內!下一刻,江影兒渾身僵硬,直端端地倒向了雪地。
“江師妹!”胡師兄心裡一慌,忙將人攬進懷中,魂力探查之下,發現人竟是中毒了,不由怒目圓睜冷冷看向那綠衣女子:“爲了搶奪風靈芝,你們居然以毒玉傷人!”
“什麼,他們有毒玉?”淏星宗弟子們也震驚不已,隨即迅速列起天地九變的陣型,防備地盯向對面一羣邪魔外道。
蕭瀅盈盈一笑,絲毫不把這區區陣型放在眼裡,更未將什麼淏星宗放在心上,掌心一翻,又是幾枚褐色毒玉:“胡公子是吧,你要是老老實實從了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言下之意,就是要將其他人全殺了。
淏星宗弟子們各個如臨大敵,他們並不擔心胡師兄會出賣他們苟求活命,只是擔心這女子。只這些毒玉,他們就完全無法應對,更別說對方還有二三十人!
“失策了……”胡師兄摟着江影兒柔軟的嬌軀,見她眸中淚光閃閃,惹人憐惜,眸中閃過一絲堅定,安慰道:“江師妹放心,我會竭力救大家出去的。”
“胡師兄。”江影兒知道以胡顎的實力,根本救不了大家,不過他能這麼說,她便做出感動的樣子,櫻脣微動無聲念出三個字提醒:“信號玉。”
發了信號玉,軒轅陵肯定能看見。
宗門弟子有難,軒轅陵不會見死不救。有他在,纔是真正的安全。
胡師兄經此提醒,也反應過來了,忙從空間玉中偷偷取出信號玉,瞬間捏碎。青色煙花剛一升起,便隨之寂滅,悄然無聲。
“這,怎麼會……”胡師兄和江影兒臉色同時一白。
旁邊,蕭瀅一直盯着他們,脣角微揚嘲諷道:“看來,胡公子對這風雪渡口並不瞭解呢。這裡罡風與暴雪卷積,想靠信號玉傳遞消息,似乎有些癡心妄想呵。”
“瀅姑娘,別跟這些人浪費時間,咱們解決了他們,拿到這風靈芝便離開。”旁邊一個靈師道。
蕭瀅擡手,褐色毒玉疾速飛出,她負手而立,不屑道:“其他人直接殺了,取了他們身上的靈玉,至於這個姓胡的男子,帶走。”
什麼宗門弟子,看着就令人噁心。聽說這淏星宗是十大宗門,多麼可笑。培養出來的弟子,跟羣廢物有什麼區別。
“是!”這一羣人都自她身後越出,奔向對面。
淏星宗弟子們見褐色毒玉飛來,也顧不得什麼陣型了,都各自躲閃。然而那毒玉卻似長了眼睛一樣,牢牢追隨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