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想起從拍賣行得來的那四味藥草,一時有了主意。
遂在晚飯後,煉製起四品養魂玉來。因爲需要時刻盯着南宮宸,防止他突然病發,所以只好繼續住在同一間屋子下。
當然,一個裡屋,一個外屋。
內牀外榻,彼此都不尷尬。
她以爲南宮宸一直裹在被子裡禦寒,自然沒發現,男子坐在裡面的大牀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外屋。那一層層的厚厚紗幔,彷彿根本不是障礙。
一般對於魂力有效果的靈玉,煉製起來往往都需要更加精確細緻的手法,且煉製時間更長。
溫如玉起了爐鼎,手邊擺着包括天蠍草、金鈴子、萆薢、地龍角在內的幾十種藥材。
索性,曾經煉製過的靈玉成千上萬,六品、七品的也不下百次,所以對於這養魂玉的掌控力,她還是有的。
花了四個時辰,外面天色矇矇亮,伴隨着爐鼎一震,溫如玉猛地擡掌,啓脣:“定!”
爐鼎中,吸收了所有藥力的養魂玉,飄在爐鼎上,向溫如玉緩緩飛來。
“四品上等,無限接近五品。”溫如玉一喜,雖然知道契約了魂獸翼虎之後,對於自己的魂力每日都有微小的幫助,沒想到竟然能達到這種地步。
有了四品養魂玉,溫如玉卻沒有急着吸收。
養魂玉一般在魂力用盡的情況下,吸收效果會更好。
她又翻手從翼虎的空間中取了一些藥材,煉製起護身玉。自母親這件事後,她反思之後,便知道需要多煉製一些護身玉,留在在乎的人身上。
護身玉先以藥材入玉,可以治療一切外傷、內傷,亦能夠防毒;而後,再用魂力將魂術刻印在玉中,使佩戴着可以承受君階及以下的所有靈師的三次致命傷害。
不過,三次之後,陣法會消失。就會變成一枚普通的具有解毒、療傷功效的藥玉。
護身玉的煉製難度,聽起來複雜,其實比起養魂玉倒差一點。這次花了一個時辰,就製成了一枚四品中等的護身玉。
魂力耗費到只剩不到兩成,溫如玉依舊沒有吸收養魂玉。
等到外面流雲敲門,她淡淡道:“進來吧。”
“是。”
流雲端着洗漱用的熱水,進了屋子,見外榻上鋪着被子,卻沒有主子,不由微微失望:“皇子妃,主子的寒症如何了?昨夜有沒有再發作?”
“沒有。”
“哦。”
不知爲什麼,溫如玉竟覺得這個“哦”中,似乎隱含了無數的遺憾,微微眯眼,說道:“你很失望?”
流雲搖頭,連連道:“怎麼會,主子能好,屬下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失望。皇子妃,熱水來了,屬下去催早膳,你受累,照顧一下主子。”
說完,就像後面有什麼在追他一樣,一閃就沒影了。
“咳咳,”裡面一陣劇烈的咳嗽,溫如玉心一提,忙走進去,看了一眼依舊昏睡、面色潮.紅的南宮宸,道:“不好,怎會引發咳症,難道是寒氣上涌,侵入脾肺?”
而外面,一頭巨大飛鷹穿府而入,落在了玄宸院的院門口。
流雲還沒走遠,見到飛鷹,直接歡喜地撲了上來:“流風,你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主子怕是要被你害了!”
流風一急,問道:“主子情況如何?”
流雲說道:“皇子妃的母親謝夫人去世了,恰逢大雪,主子在外面待了幾日,流火玉都用盡了,最終還是病發。幸好皇子妃會些煉玉師的手段,救回了主子一命。”
說着,他又扯着人邊走邊低聲說:“你是不知道,這個皇子妃深藏不露,不僅能獵殺五階、六階靈獸,更是會煉玉,她隨手四塊靈玉,就拍賣了四萬多兩黃金。”
流風挑了挑眉,眼神冷冷問道:“那主子呢?”
“咳,主子之前服了靈獸肉,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中了毒。對了,之前在飄香樓救主子的,也是皇子妃。”流雲說着說着,又眉飛色舞起來。
流風一把推開了他,擡腳上了臺階,敲門:“主子,流風回來了。”
溫如玉一聽是流風,頓時一喜,“快進來。”
流風未聽到南宮宸的聲音,心裡頓時一慌,忙推門而入,徑自入了內室,看到牀上的陷入昏迷,不停咳嗽的人,忙拿出懷中的陽魂玉,說道:“這就是陽魂玉,請皇子妃儘快爲主子用下。”
陽魂玉通體金黃,猶如金色巨日,裡面散發着彈道光芒,握在手中,手指縫隙中似乎都被這種金黃塗抹上了。那暖暖的溫度,卻令人有種如置夏日的感覺。
“嗯。”溫如玉接過陽魂玉,直接運轉魂力,激發這枚靈玉。
金黃色的光芒,開始從陽魂玉中射出,被那股魂力牽引,按着既定的路線,向南宮宸體內流進。
光芒越來越盛,彷彿一直赤金色的火鳥,在展翅飛翔一般。
南宮宸的咳嗽,早已經停了,他雙腿處的冰寒,亦在修煉消散。當那枚陽魂玉只剩下淺淺的暗灰色時,屋子裡的溫度亦提升了好多,再無寒冷。
溫如玉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天和一晚上,太勞心費神了。
她順手將煉製好的護身玉,用一根頭髮穿過,然後佩戴在南宮宸的脖子上。
朝着流雲、流風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玄宸院。
院子裡的積雪一直未收拾,溫如玉叫了侍衛過來清理積雪,徑自走向玉清院。
正走着,她腳步一頓,鳳眸一凝,猛地向冬喬院跑去。
等到了冬喬院,整個院子空空如也,積雪之上,一個腳步未留,根本不似有人住過的樣子。溫如玉眸子一冷,轉身正準備出去,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溫姐姐,你專程來這冬喬院,是來找我的麼?”
回身一看,乾淨無雪的屋頂上,不知何時擺了一架倒牀,紅衣少女躺在上面,小腿不時地晃動着,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