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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居然住在雲卉路。倒是讓呂聰很是吃驚,據他所知雲卉路住着的基本都是些老藝術家,當然還有不少空房子,當初任濛濛還借用了其中一家做拋屍現場,他以爲生意人大多是住在陽明山或者臨江別墅羣之類的地方,沒想到卻是個這麼幽靜的去處。
上次來這裡正是半夜,加上被案子弄得心情不好,兩側的法國梧桐怎麼看怎麼想風中的鬼影,但是現在正值秋季,滿樹紅黃相間的葉子在風裡沙沙作響,路面也被厚厚的落葉鋪滿,配上兩側紅瓦白牆的二層小樓,倒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見呂聰面露疑惑,李可昕道:“這個魏東,是市作家協會的會員,據說當年是個小有才名的作家,住在這裡也不足爲奇。”
魏家位於接近街尾的地段,隔着一圈廊柱的半鏤空院牆,能看到院子裡整理的井井有條,角落處還有一棵李子樹,沉甸甸地掛了滿樹的果子。
李可昕上前敲門。不多時便出來一個瘦高個的中年女人應門:“誰啊?”
“你好,我們是警察局的,想找魏東瞭解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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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警察同志啊,進來吧,老爺子在屋裡看書呢。”那女子一愣,但是馬上開門迎二人進去,邊朝裡面走邊說,“自從老太太沒了,老爺子這兩天都沉悶着臉,呆在書房不到睡覺不肯出來。”
呂聰心裡詫異,這個不知道是保姆還是親戚的女人,跟他說這些是什麼用意?
只聽那女人繼續說:“警官同志,我知道金鳳一口咬定是天書做的,但是你們可不能聽她的一面之詞,現在老爺子茶不思飯不想,才兩天功夫就消瘦了一圈兒,可不能拿這些毫無真憑實據的事情再去刺激他,別一個弄不好再步了老太太的後塵。”
呂聰這才明白原來是在後面等着,不過自己原本也沒有想要抓住金鳳的說辭做什麼文章,便開口說:“我們警察辦案最注重的就是證據,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們當然不會憑藉胡亂猜測就下結論。”
那女人很是高興,帶二人上樓的時候不禁又嘮叨着說:“還是警察通知明事理,話說回來,天書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最知道他的脾氣秉性,是絕對不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的。”
說話間就到了書房門口。那女人擡手敲門,也不管裡面沒有迴應,便自顧自地開門說:“大舅,有人來看你。”
一本書直直地從屋內飛出來,險些砸到那女人臉上,她卻熟視無睹地彎腰撿起書,繼續朝裡走,邊走還邊說:“你不是一直唸叨要找人伸冤嘛,我現在把警察可給你帶來了,你怎麼還往外趕人。”
“警察,警察在哪兒?”書桌後冒出個腦袋,瞥了一眼還是不信地說,“你是不是又騙我出去吃飯?”
李可昕差點兒笑出來,這簡直就是個老頑童啊!不過那女人接下來的話馬山讓她正色。
“老爺子有些老年癡呆的前兆,已經有時糊塗有時清楚了,所以天書讓我在家看着他,別萬一跑出去出事兒。”這話說得可以壓低了聲音,屋裡的魏東又大喊:“你又躲着我說悄悄話。”
呂聰快步上前說:“沒說悄悄話,我們是警察,想來找您瞭解情況。”說罷掏出警官證遞過去。
魏東怔怔地看了警官證半天,忽然一把奪過去正反好一通看。最後竟然才進嘴裡使勁兒咬了一口才嘟囔着說:“好像是真的。”
那女人見呂聰一臉尷尬,忙從老爺子手裡搶下警官證,仔細擦乾淨才遞還給呂聰,隨後問:“你們是單獨跟老爺子聊,還是要我在這兒看着他?”
呂聰猶豫片刻說:“你也留下吧,我看老爺子這樣未必能說得清楚。”
好不容易哄着魏東在椅子上做好,呂聰纔開口問:“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老太太是死於他殺,所以我今天才來了解下情況,請問這位大姐該怎麼稱呼?”他說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連那女人是誰都還不知道。
“唉。”女人嘆了口氣才說,“我是天書的表姐魏英,家裡上下都叫我英姐。老太太平時不住這裡,跟我也不是太熟,不過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太意外,說句不好聽的話,老太太是沒多少日子的人了,怎麼還會有人去殺她。”
“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們,老太太生前可曾有什麼仇家?”
“要說仇家,似乎還真不少。”魏英面色有些尷尬地說,“老太太是當年的滿清貴族之後,家裡本來就重武輕文,後來跟着軍閥頭子的爹學了一身好功夫,家裡衰敗後又去做了山賊,說句不敬的話,真是一身匪氣,雖說後來下海經商,倒是很有經濟頭腦,可惜這身匪氣卻是怎麼也改不掉,自然而然就得罪了很多人,不過我想如果真的說有仇。應該只有兩位。”
呂聰沒想到自己這隨口一問,竟然問出來兩個,忙攤開記錄本認真地聽。
“一個就是她當年一槍打死的土匪頭子,聽說還有後人在世,以前還寫過信來威脅;第二個就是二十多年前,老太太在生意場上,對一家公司趕盡殺絕,半點兒沒容情地直接整垮了公司,還搞得對方負債累累,那老闆還登門求老太太手下留情,但是被老太太扔了禮物,攆了人,據說還動了鞭子,那人回去以後越想越氣,竟是直接喝藥自盡,這筆賬自然也是記在老太太頭上。”
看來魏英對老太太的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瞭解。呂聰不禁投去疑惑的目光,魏英不等他開口就解釋說:“我從小就是在魏家長大,對老太太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的多,而且別看老爺子最近癡癡傻傻的,倒是經常把老太太以前的事蹟掛在嘴邊,時不時地拉着我嘮叨一番。”
彷彿是印證她的話一樣,魏東忽然開口說:“雁秋真是當期的女中豪傑這四個字,當年她剛孀居不久。四十出頭帶着個女兒卻還俊俏的像個小媳婦,人都說女要俏一身孝,當真是不錯,瘦瘦弱弱的一個人兒,黑髮邊兒插着一朵白絨花,真是看的周圍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魏英滿臉的無奈,低聲跟呂聰說:“老爺子一開口講,就不講完不罷休了,不過他也就這時候腦子清楚,你有什麼問題抓緊問,我先去樓下給他熬藥。”
也不知道魏英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她着急逃跑倒是真的,魏東像是沒看到她離開一樣,只抓着呂聰絮絮叨叨。
“我當時是被別人攛掇去看熱鬧,但是沒想到雁秋一手抱着鳳兒,一手拎着鞭子走到門口甩了個鞭花說;‘我家丈夫剛沒,你們就天天上門成什麼樣子,我史雁秋也不是好惹的主,你們誰能過來接下我十鞭子,我便任由他處置。’這話一說,周圍可真是一片譁然……”
呂聰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不得不說這老爺子真的很有去說書的潛質,不愧以前是作家,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呂聰根本插不進話。
不料李可昕卻從他身後走過去,做到魏東對邊柔聲問:“老爺子,您當時爲了抱得美人歸,沒少花心思吧?”
“那是。”魏東見有人搭腔,興致更高,“說起來我還是沾了肚子裡有墨水的光,不然雁秋也不會對我另眼相看。”
“看來您和史老太太的感情一直很好。”
“那當然,我第一眼看見她,心就全在她身上了,根本不管她比我大十幾歲,還有過三個孩子,不過雁秋對我也是很好,她給我生了兒子,還那麼會賺錢,最重要的是她支持我寫書,雖然我不爭氣,寫不出什麼驚世之作,但是雁秋總說她最佩服拿筆桿子的人,說她當初就是看重我的才氣,也看着我老實本分會對她好,這纔跟了我。”說起當年之事,老爺子滿臉紅光,看上去竟似年輕了好幾歲。
“那我怎麼聽說,您跟蔣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還惹得史老太太氣得要命?”李可昕終於把問題繞到有價值的上面了,呂聰不禁在心裡一陣誇讚,這小丫頭真是成長了不少。
“胡說,都是胡說。”魏東一下子激動起來,擡手摔了桌上的杯子,氣哼哼地說,“是那個狐狸精趁我喝了點兒酒,說幫我按摩,誰知道她是不懷好意,竟然是算準了雁秋快回來的時候,歪進我懷裡東摸西摸,我還沒等推開她,雁秋就進屋看了個滿眼。我真是陰溝裡翻船,竟然被個小丫頭算計,不過事後我跟雁秋解釋過,她也是信我的,你們、你們怎麼又拿出來說,是哪個混蛋說的這些給你們?”
老爺子果然是氣得不輕,胸口劇烈地起伏,臉色也漲的通紅,身子搖搖晃晃地看着嚇人,李可昕忙一把扶住他說:“老爺子您別生氣,我們也是聽說,就這麼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