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落幕【求全訂】
“這當然不是單純的只損壞了一個手機的問題。”
“這是一次極爲嚴重的有預謀的入室搶劫案,必須得從嚴從重處理,否則,便剎不住這股歪風邪氣。”
“陸老闆,您覺得呢?”
所長手握兩份嫌疑人的口供,斟酌一會兒後,然後轉頭衝着正坐在沙發前喝茶的陸陽道。
陸陽端着茶杯謙虛的道:“這不關我的事情,我只是一名吃瓜羣衆,恰逢其會,當了一回見義勇爲的好人,至於案子該怎麼結,該怎麼往上報,這可是李所長您自己的事情。”
說着。
話風又一轉。
“當然啦,作爲一名守法的公民,既然李所長您問起來,那我還是有話說,榕城我很喜歡,未來也可能會在榕城投資,而榕城的治安環境,我所看到的,也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是出警速度,還是針對壞人的毫不容情的打擊,尤其是還有像李所長您這樣的公正不阿的基層領導在,所以我相信您,您肯定會秉公處理,讓壞人最終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莫伸手,伸手必被抓,李所長,您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對對,莫伸手,伸手必被抓,陸老闆放心,我一定爭取把案子做實了,做成鐵案,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也給受了委屈的許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
所長臉上像長了一朵菊花一樣的笑道。
足以可見,眼前這個身份背景,全部都很神秘的年輕富豪,對他的吹捧與肯定,讓他很受用,心態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但陸陽不玩虛的。
“那多謝所長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
陸陽起身道。
“有消息我再通知陸老闆您。”
所長也起身站起來送他。
“行,沒問題。”
陸陽點了點頭。
雙方又緊接着握了握手。
“還有一件事情,關於許小姐包裡的現金,我們這邊需要有一個調查,另外這筆現金許小姐暫時還不能拿走,作爲證據鏈的一環,它還需要暫時留在我們所裡幾天,但您放心,只要案子一結,有了眉目,我立馬通知許小姐來把這筆錢領走,陸老闆,您看?”
藉着握手的機會,所長小心翼翼的,提了這樣一個要求。
不用去調查。
僅憑他這幾十年的辦案經驗,很容易就能猜的出來,這筆錢到底是誰的。
又是誰放進包裡的。
只能說心照不宣,而且還不好明言。
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也是委婉的提醒眼前這個年輕的富豪,若是真想坐實兩名嫌疑犯入室搶劫的罪名,把案子往重裡判,就最好把這筆錢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弄成有一個清晰的脈搏可查。
而不是衝着這筆錢。
這筆錢先暫時放所裡,也就最多讓他們公安民警來替受害者先保管幾天,等到案子查清楚了,這筆錢,還是要遲早還給受害人的。
陸陽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錢的事情是小問題,既然需要它留下來作爲證物,我們無條件配合,相信許小姐也絕對不會有意見。”
說完這句話。
陸陽又笑着衝這位所長道:“至於錢的來路問題,李所長你放心,這包裡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的,而且許小姐,也是完全有能力獨自擁有這筆錢,李所長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調查一下,看看我陸某人有沒有說謊。”
事情發生後。
來的路上,許詩琪已經借陸陽的手機,分別給自己的爸,媽,大舅,小舅,還有小姨,都打去了電話,報了平安,也徵求了家人的意見。
陸陽當時聽的很清楚。
所以他也有這個底氣。
“哈哈,那用不着,陸老闆您說笑了,許小姐她可是受害者,我們公安民警,哪能無緣無故的,去調查受害者的家庭背景。”
所長連忙打了個哈哈,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
但其實這筆錢,來龍去脈會不會有人去調查,他還真說不上來。
他也沒有這個權利。
他一個小小的所長,最多也就只能把案件如實往上報。
上面會怎麼做,怎麼處理,那都是上面的事情。
陸陽於是又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李所長您秉公處理,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待我回去以後,好好再想想,離開榕城前,必有好消息奉上,李所長不必再送,就此留步吧。”
出了辦公室。
陸陽快人快語,留下一句讓人滿頭霧水的話。
然後招呼兩名手下的退伍兵,又招呼眼睛通紅,一看就是做筆錄的過程中有哭過的許思琪,四個人一起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上了車。
陸陽見這姑娘一直低着頭,不說話,於是笑道:“怎麼,還在想之前的事情?”
說着,視線下移:“我看你這樣子,你也應該沒吃虧吧?”
許思琪搖了搖頭,緊了緊身上陸陽給她披上了西裝,尤其是重點寬敞的睡衣敞開的領子,雖然是小饅頭,但小饅頭就可以隨意給人看的嗎?
“我沒事,我只是在替他們兩個可惜,明明有大好前程,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忍不住落淚道:“我剛纔在裡面的時候,想過很多理由,去說服自己,不要落井下石,要說真話,包裡面沒錢就是沒錢,沒有必要去額外給他們兩人另外添加罪名。”
“可我又不甘心。”
“明明我是最無辜的,奇格這個人一直騷擾我,我看着同事一場,一直忍讓他,警告他很多次。”
“還有米米,這是我走出校園實習以來所交的第一個朋友,她的性格很軟弱,我一直很照顧她,還想着等實習結束,若是有機會,把她也介紹給明珠姐姐認識,這樣我們閨蜜的隊伍就能擴大成爲三人,可她居然這樣對我。”
她帶着哭腔,又看着陸陽道:“你知道她犯罪的動機嗎?就因爲齊格他看上了我,而她作爲奇格的女朋友,不僅不阻止,反而還助紂爲虐,幫助奇格,去給奇格開門,去給奇格把守房門,阻止我離開,還在奇格想強姦我的時候,她在旁邊一直勸說,讓我放棄抵抗,甚至她還願意低三下四來求我,做小都行,只要我能成全奇格,你說,這是不是多麼可笑?”
她的眼神告訴陸陽,她此刻的眼睛裡面,有憤怒,有委屈,有怒其不爭。
還好是沒有後悔。
陸陽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你後悔嗎?後悔按我說的去做,冤枉你的這兩個同事?”
許思琪搖了搖頭:“不,我沒有冤枉他們,你也說錯了,以他們所犯下的罪果,比我按照你說的在公安同志面前交代的只會更嚴重,只是沒法給他們兩人定罪而已,我甚至都敢肯定,若你再晚點趕來,而我又沒有能下定決心從樓上跳下去,一旦門破了,奇格闖進來,若我抵死不從,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
“你不相信嗎?”
“我看到了他們兩個眼睛裡面的殺氣,在那一瞬間我很惶恐,所以我纔會逃進廁所,使勁的砸壞了窗戶玻璃,哪怕是跳樓摔死,也總好過被他們兩人給害了,而且還因爲沒有動靜發生,讓他們倆能有機會逃過法律的制裁。”
說着,她把頭埋進雙腿之間,哇哇大哭起來。
陸陽很頭痛的看着她這樣。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早知道就坐前排副駕駛了。
許思琪哭了老半天,也沒見身邊坐着的人有什麼反應,擡起頭來,紅着眼睛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家哭的這麼傷心,你不知道借個肩膀,就是遞個紙巾也好啊。”
陸陽瞧着她這樣子,還真像只小花貓。
於是伸出一隻手,從她的上衣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迭好的手絹,遞給小花貓道:“紙巾沒有,手絹有一條,你愛用就用,不愛用拉倒,不過記得用完了洗乾淨還我,還有你身上的這西裝,你看看,鼻涕都落上面了,好惡心,記得拿回家去洗乾淨了,然後再還我,不然我都沒法跟媳婦交代它的去向。”
許思琪臉一紅。
“哪有,明明是眼淚,什麼鼻涕,你纔有鼻涕呢。”
她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會把鼻涕,撒在陸陽的西裝上。
“好好好,眼淚,是眼淚總行了吧?”
女人嘛。
尤其是漂亮姑娘。
你只要跟她起了爭執,那你就輸了。
陸陽才懶得爭。
見這姑娘情緒已經比剛纔好多了,起碼是眼淚已經擦乾淨,於是直奔主題道:“你是跟我走,這幾天都先暫時跟着我,還是我另外給你找地方,讓你一個人能住的清淨些?”
陸陽已經說了。
這一趟西昌之行,自己不僅帶來了妻兒,還帶來了雙方父母,算是一套假公濟私的國慶長假之全家遊。
所以從理智上來講,這妹子若跟着自己一起回去,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妻子殷明月那裡還好解釋,本身就認識這姑娘,是她姐的同學。但是雙方父母那裡,恐怕就要額外多費很多口舌。
陸陽是最怕費口舌的人。
怕麻煩。
但是從感情上來講,這姑娘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能魂都還沒附體呢,就又要人家女孩子單獨一個人去住賓館。
怎麼着呢?
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陸陽是這麼想的,所以就把決定權,給了姑娘自己。
許詩琪聽聞以後,瞬間整個人變得沉默起來,低下頭,不再說話,從陸陽的角度看,她整個人都在微微有些發抖。
“也罷。”
“兩這麼爲難的事情,交給人家姑娘一個人來決定。”
“叫人家姑娘怎麼回答?”
“說不去吧,一個人去住賓館,又害怕,說去吧,倒顯得人家姑娘是在倒貼,是在想方設法黏着自己。”
“我這還不是難爲人?”
“呵呵,不近人情這一條,我是逃不過去了。”
雅然失笑中。
陸陽搖了搖頭,拿出手機來:“老婆,是我,我待會帶個朋友回來,你認識,剛上我還讓你打電話給你姐打聽過她。”
“對,出了點意外,她可能需要跟咱們一起在西川省待幾天。”
“不用。”
“就咱們隔壁吧,小姑娘受了點驚嚇,可能不太敢一個人單獨住一間房,咱們不是總統套房嗎?讓阿龍和阿九兩人住一間,剩一間給她住,就不收她額外的房租了。”
“開個玩笑。”
“嗯,我們差不多很快就要到酒店樓下了,欣欣睡了嗎?還沒有,那你先哄她睡吧,等她睡着了,就不怕半夜被吵醒了。”
“哈哈哈,掛了呀,拜拜,嗚啊。”
一個很調皮的飛吻。
陸陽掛了電話,完成了這一次的報備。
把坐他旁邊的許思琪看呆了。
原來,他也還有這一面,就跟我們年輕人一樣,有活力,有激情。
可惜……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神有些沮喪。
不敢擡起頭來看陸陽,她咬着自己的嘴脣道:
“我,我其實沒有那麼脆弱,可以一個人住,你,你也不用爲我做這麼多,萬一,你媳婦她誤會了……”
陸陽看着她的小饅頭道:“不會有誤會的,你想多了。”
一句話又令人家姑娘破了防。
連累了車裡氣氛,也開始變得尷尬起來。
許思琪紅着眼睛,把頭撇向窗外,胸口上下起伏,證明她的呼吸很急促。
她發誓。
再也不理他。
這個人太討厭了。
她再理他,她就是小狗。
陸陽也把頭,撇下令一邊的車窗,望着窗外的霓虹燈,不知道在想什麼。
前排兩名退伍兵。
一個在開車,彷彿機器人,一個在呆坐着,一動也不動。
發誓要將冷酷進行到底。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湘省省會星城,一架飛機從機場起飛,劃破夜空,漸漸的變成夜空裡的一顆星星。
飛機上,兩名中年男女,一臉焦急,同時也誰也不理誰。
他們剛完成一段爭吵。
“你是怎麼照顧女兒的?”
“你又是怎麼照顧的?”
“我哪有時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調到一個新地方,所有的政務都需要重新熟悉,連人都要重新熟悉。”
“你沒時間?我就有時間了嗎?你許大市長忙得很,連女兒的生日你都能錯過,我一個省電視臺的副臺長,我就是吃乾飯的嗎?”
“我沒說你是吃乾飯的。”
“你有,你不是怨我沒有照顧好她嗎?我還要怎麼照顧她?她現在已經成年了,大學也畢業,已經開始實習參加工作,難道你還要我像小時候一樣,不管走到哪,都把她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不成?”
“你怎麼又提小時候?小時後咱們閨女,你也沒帶幾年,還不是劉姨……”
“那是我自己據理力爭爭取來的,試想,若是我不據理力爭,生下思思以後沒幾年,就義無反顧的重新回臺裡參加工作,現在的省電視臺還會有我的位置嗎?你倒是想得美,想讓我給你當老媽子,生兒育女也就罷了,還想把我整個人也拴在家裡,給你洗衣做飯,鋪牀迭被,對不對?”
“我不和你爭。”
“爭不過,是吧?”
“哼,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你說什麼,姓許的,你有種再說一遍?”
“再說一萬遍,我也是這句話。”
“你……好,好的很,你現在翅膀硬了,當初是誰在我爸面前跪下來發誓,說要一輩子對我好的,我指東,你絕不往西,我說南,你卻不往北,難道你都忘了嗎?姓許的,我看錯你了。”
“又來了,能不能不要每次一爭吵,你就提你爸,幾十年的夫妻了,你爸的暴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難道非要他拿槍指着我的腦袋,逼我跪下來,向你道歉,你才肯罷休?”
年輕時,還沒結婚前,就已經發生過這一幕。
讓許昌平至今都忘不了它。
這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顯而易見,一個是許思琪他爸,一個是許思琪她媽,因爲聽說女兒出了意外,差點遭人強姦,所以才這麼急,連夜坐飛機趕來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