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0單，1萬單，2萬單，好快。”
“已經賣出2萬單了。”
“股價還在漲，哦耶，大家都加把勁，爭取在股價受挫前，咱們把該出的貨都出完。”
“報告，我這邊任務已經完成，再給我來1萬單。”
“收回多少資金了？”
“快兩個億了，不到5分鐘，牛逼，老闆果然全部都料中了，現在暗中很多機構都在想擡高股價，他們把咱們的貨全都掃了，這幫龜孫子這回要倒大黴了。”
“不好，出的太快了，機構實力不夠，股價漲不上去，已經在開始下挫，建議穩一波。”
“魏經理，要不要緩一緩？”
“不行，不用理會股價了，減少大單，儘量多掛小單，讓散戶來接盤。”
“收到。”
“賣出三個億了。”
“不行，散戶有點接不過來，股價下跌了，已經跌破2000。”
“跌破1900。”
“1800，天啊，好快，馬上要跌破1700了，發現大額賣單，有同行也在開始出貨了。”
“糟糕，這下股價會更加頂不住了。”
“魏經理，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請示老闆？”
“穩住，現在咱們收回多少資金了？”
“3億7000萬，馬上4個億，不過股價已經跌回1600了，再出手，恐怕未必還能再完成預定的資金目標。”
“少說廢話，咱們手裡還有多少股？”
“27萬股。”
“拋，繼續拋，哪怕股價繼續跌，跌到1500左右，這27萬股也足夠咱們收回4個億左右的資金，離老闆的要求也不遠了，大家加把勁，完成任務以後，我去給大家請功。”
“不行，股價守不住了。”
“跌的太快了，跑的現在已經不只是我們，還有很多同行機構，散戶根本吃不了這麼多，已經跌破1300，1290，1275。”
“快想辦法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比跑的快了。”
“天啊，真空電子已經跌破1000元一股了，今天一天漲的全部都被抹平了，咱們還要繼續出手嗎？”
“離休市還有多久？”
“還有7分鐘。”
“穩住，我去請示老闆，對了，馬上彙報，已經收回來多少資金了？”
“纔不到5個億。”
“操，早說了，不該這麼急的，現在上面全是掛的賣單，哪來的買單？資金回收率這麼低，簡直就是胡鬧，沒有這樣炒股的，哪裡有莊家自己砸自己盤子的，咱們還有多少手股沒有收回來？起碼還有一半吧，這得少賺多少錢？”
“你想草誰？有意見給我憋着，這是老闆的命令，都不許輕舉妄動，我去請示老闆。”
太刺激了。
魏舒感覺到自己頭都要炸了。
原本能值10個億的股票，經過老闆一聲令下，在自己的指揮下，居然只賣出了不到5個億的資金，剩下來的極爲有可能全部都會被套死在裡面。
還要再繼續吧？
現在她也拿不準了。
好在老闆還沒離開，就在旁邊自己的辦公室裡面，等着自己彙報最終的成果。
“老闆，大事不好了。”
不等魏舒來敲門，許思琪先一步推開門跑了進來。
陸陽喝了一口茶，坐在原本是屬於魏舒的總經理辦公椅上，翹着二郎腿，笑眯眯的道：“怎麼了？難道天塌下來了嗎？”
沒有天塌下來，但是也差不多。
許思琪哭着臉道：“股價下跌了一半的都，老闆你還能笑得出來，咱們這回可能要虧5個億，你還不趕緊想辦法。”
太心痛了。
眨眼的功夫，5個億就這麼沒了。
雖然這筆錢不是她的，是老闆的，她只是小秘書，又不是這傢伙什麼人，可是還是很心痛啊好不好？
殷明月這會兒正文靜的在一旁看書，看的是她這些天所學習的金融方面的書籍。
聞言也是一臉關心的擡起頭來。
陸陽哈哈一笑，起身摸了摸明月妹妹的腦袋瓜，然後走過去把腦袋也伸過來的小秘書頭給撥到一邊，待走到這間辦公室門口時。
“話都不會說，什麼虧了5個億，明明是掙了5個億，好不好？”
“放心吧，一切全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陸陽大笑着走出辦公室門。
當背對着兩人時，他臉上的笑容才收斂，同時露出一臉痛惜的表情。
他媽的。
失算了啊！
忘了今年纔是1992年，這初生的股市規模還不大，10個億的資金看起來不多，可是要一下子砸下去，半個小時就要出完90%，一時半會從哪裡去找這麼多接盤俠？
靠靠靠，可不是，股價想不跌都難啊！
陸陽重生前也不是沒接觸過股市。
但就是個二把刀。
偶爾聽聞有牛市才玩一玩，連正經的韭菜都算不上，撿錢是沒撿着過，倒是填進去被套牢過不少。
除此以外。
陸陽前世還喜歡看一些神豪小說。
像那些一拋千金，在股市裡面攪動風雲的資本大鱷，動不動就是幾百億，幾千億資金買賣，他做夢時經常會做的。
小說嘛，肯定是不能當真的。
可是沒有幾百個億，幾千個億的規模，區區幾個億而已，應該還是不難套現的吧？
於是就出在這想當然的認知上。
陸陽才定了這麼個計劃。
可是，真實的情況是，他媽的，幾個億都這麼難出。
“不過現在知道了也還不遲。”
“嗯，結局也還不算太壞。”
“我手裡的真空電子股票這麼多，依照這樣的情況，一時半會兒根本就不可能出盡，要是不趁着今天，股價飛起，股民們也熱情高漲，其他機構們都在想方設法拉高股價，而我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換成明後幾天，股價漲到了某些人想要的位置，上也上不去了，大機構們都在開始出貨，那我的這些囤積的股票又能賣給誰，全靠被忽悠來的散戶們來接盤嗎？”
“嘿嘿，與其這樣，還不如委屈這些大機構們，我先走一步，哪怕是把股價砸爛了，但我是第一個跑的，哼哼，只要能跑贏這幫傢伙們，那我就絕對不會虧，走走走，去看看結果去。”
陸陽與魏舒撞了個對面。
“老闆，你都知道了？”
魏舒臉色很難看。
“嗯。”
陸陽嚴肅的點了點頭。
“目前才收回來不到5個億的資金，我們的計劃失敗了，股價現在已經跌破一千，還要再繼續嗎？”
她咬着下嘴脣道。
“嗯。”
陸陽繼續嚴肅的點了點頭。
然後又搖了搖頭：“計劃實施的不錯，你去通知下去，等股價跌破800以後，就不必再出貨了，可以收手了。”
“啊！？”
魏舒滿臉驚奇的瞪着眼睛。
自己會不會聽錯了？
她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老公，然後又看了一眼對面的陸陽。
“老闆，你是在安慰我嗎？”
陸陽搖了搖頭。
看了一眼魏舒姐，又看了一眼她旁邊的龔平安：“你們這兩口子，莫非是擔心，我怒而興師問罪不成？”
龔平安張了張嘴。
擔憂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妻子，最後還是閉嘴，一句話也沒說。
魏舒委屈的道：“老闆，今天這事，是按你的命令來做的，我……”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因爲她是總經理，如果把責任全部都推給老闆，那還要她這個總經理幹什麼？
可是，就這麼替老闆背鍋的話，她又覺得很委屈，替自己這幾年兢兢業業的付出所不值。
陸陽哈哈大笑。
一掃剛纔的嚴肅表情，拍了拍龔平安的肩，然後又衝着對面一臉委屈巴巴的魏舒姐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逗你們玩的，計劃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急什麼？”
他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的失敗呢？
沒錯，計劃本就是這樣，哪怕是10個億變成5個億，可是10個億隻是賬面上的資金啊！換成現在是能裝進兜裡的5個億資金，它能是一樣的嗎？對不對？
就是就是，所以說這一波不虧。
聽到陸陽大笑，又這麼說，兩夫妻總算稍稍安下心來。
魏舒着急道：“那剩餘的股票呢？馬上就要閉市了。”
陸陽朝前面走：“慌什麼？先去看看。”
同時他也在絞盡腦汁，回憶這一場92年的股市風暴。
瀘指從5月份衝破1400點後很快回落。
造成了大面積的股災。
甚至最高峰時記得好像還跌去了一個小數點。
前面的1沒有了，只剩下好像不到400來的點，恐怖不恐怖你就說？
韭菜什麼的，根都拔了，連實力不夠的機構也死了一片。
連續了幾個月來着？
糟糕，有點不記得了，5個月還是6個月？反正好像年底又有點起色，熊市結束，股價又飛漲了一波。
嗯，這倒是一個好消息，我現在應該也不缺錢了，回收這一次從股市裡面拿到的資金，用來投資到小天才小神童這兩家電子廠，擴大規模生產，想必應該是綽綽有餘，只要度過了最初階段，把貨都在全國鋪開，到時候以學習機的利潤，想必我就更加不會缺錢了。
全國首富？
哈哈，還真未必不能爭取一下，牟老哥這兩個月好像動靜有點小啊！？
至於被套牢了這些股票。
倒是也不用急。
年底的時候，等股災過去了，股價有了起色，再來慢慢解套也不遲，老子200一股不到買來的股票，難道還能虧乾淨的不成？
陸陽帶着這樣的想法，笑眯眯的去跟工位上忙活的公司同事們打起了招呼？
果然，見到老闆不僅沒發火，還笑嘻嘻的，大家都安心下來。
而路上陸陽也已經從魏舒口中得知，已經套現出來了5個億出頭的資金。
剩下來的被套牢的股票，合計起來，大概還有十幾來萬股，但是現在股價也確實已經都跌到了800元一股以下了。
按照今天的股市開盤價，已經是屬於倒掛。
如果硬要出手，且不說最後這幾分鐘，還有沒有買家，就是硬砸，股價會砸成什麼樣子，而能夠收回來的資金，估計也就最多可能不到一個億，能有個五千萬出頭都是老天保佑。
既然如此，那何必？
留着唄，留着說不定以後還能多掙點。
“大家都辛苦了，晚上讓你們魏經理挑個好點的酒店，好好吃一頓，當是慶功宴，有捏腳習慣的，可以去捏腳，沒捏腳習慣的，想唱歌的去唱歌，全部由公司買單，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這個月獎金所有人翻倍，提成照發。”
“老闆大氣。”
“牛逼，謝謝老闆，晚上捏腳有一起的嗎？”
“妹子，一起去捏腳嗎？”
“滾一邊去，晚上我們姐妹去唱歌。”
“嘿嘿，那也行，一起啊。”
陸陽宣佈完好消息，便沒準備繼續跟着這些年輕人一起去蕭灑。
而是準備帶着媳婦回家。
順便再想一想，接下來該幹什麼，錢太多了，怎麼花掉也是一個老大難題。
……
“砰。”
花瓶落地的聲音。
“混蛋，到底是誰？別讓我查出來，敢整老子，他媽的，這麼好的時機不去擡高高價卻砸盤，明明可以大家一起掙錢，操他麼的，哪來的狗東西……”
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
陸陽的5個億，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接他的盤，有散人，也有機構，但更多的還是機構，畢竟股價這麼高，散人一時半會可吃不了這麼多。
而且關鍵還不是接盤的問題。
是股價跌的太快了，沒有給機構反應的時間，纔剛炒起來，大家都在坐等先吃幾個漲停板以後，起碼要讓散戶們都意識到這是一隻優質股，吸引大部分的散戶們都來接盤，大家纔好慢慢出貨。
可有人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砸盤，你說可恨不可恨？
難怪有機構的老總連古董花瓶都砸了。
然後四處打聽，這不守規矩，這砸盤的人是誰。
這要是逮着了，下回肯定得好好報復回來。
已經有機構都互相約好了，下回逮着了這不守規矩砸盤的傢伙，必須得全力圍剿，讓對方意識到，這到底是誰的地盤。
等到了晚上。
陸陽連接三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真空電子的李副董，當初雙方合作的還算愉快。
怎麼說呢。
這通電話也不能說是興師問罪。
起碼對方語氣中是稍微帶了一點感激，如果陸陽不出手，今天的股價漲到天上去，遲早也還是會跌下來，反倒陸陽出手了，只要不繼續再砸盤，股價能穩在七八百左右，再繼續暴跌，其實反倒對這家公司還是屬於好事情。
不過對方也提醒陸陽，有人已經託關係已經託到他那裡了，他今天這個砸盤的舉動遲早是暴露，到時候那些今天吃了大虧的機構，肯定會來找他麻煩，讓他務必要當心。
當然陸陽也不是吃素的。
對方想找他麻煩，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他又沒打算繼續混金融這一塊，也不怕圍剿。
總不至於真刀真槍的來跟他幹一場吧？
那他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