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調離
說的好像要去打人一樣,不至於真的。
這,陸懷安喝了口茶,忍不住笑了:“這個就不用了吧……”
“怎麼不用!用的!”錢叔爽朗地笑着,把茶當酒喝:“老郭估計也是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我過去,好歹把氣氛調和一下,他有啥爲難的也都講出來,一起想辦法。”
而不是他受到了壓力,就反過來逼迫陸懷安。
陸懷安想了想,還是點了頭:“那行吧,那我給老郭回個電話,約……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錢叔琢磨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明天沒啥安排,利索地點了頭:“行啊,剛好我明天沒啥事。”
那就這麼說定了。
沈媽他們做完了飯,吆喝了一嗓子,叫他們進去吃飯。
剛好他們這也聊的差不多了,陸懷安幾個就起了身。
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菜。
她的聲音太尖厲,聽得龔皓難受。
她如此努力地讀書,哪怕懷着孕也不敢絲毫懈怠,不正是爲了避免自己淪落到那種境地麼?
等到了晚上,陸懷安才清淨下來。
“管他呢。”錢叔一揮手,豪邁地走進去:“總不至於他找了十幾個人等着我們吧。”
現在聽到了確切的回答,她終於放下了心,安心地睡了。
“那肯定心疼,必須心疼啊。”
“可算是笑了。”陸懷安在她臉上捏了捏,手感極佳:“剛纔腦子裡想啥呢,一出來就瞧着你心重得很。”
“我不要漲工資。”白珍珠皺着眉頭,很不高興。
只是過來吃頓飯,這又不是打羣架。
這如果調過去了,她哪裡還有機會見到陸懷安?
“我這邊事情快忙完了,我回來再跟你說。”
“這有啥好擦的。”話是這麼說,陸懷安還是接過來,隨手一胡嚕。
村裡說閒話的不少,不知怎的竟然傳到了沈如芸耳朵裡頭。
有人提高聲音叫住他,開門的人側身讓開。
他果然記得!
那女的……
沈媽知道女婿喜歡吃,眉眼溫和地笑:“後院兒很多呢,小芸種了不少,你要喜歡我明天還做。”
“……”
私底下拉着沈如芸,她細細囑咐:“懷安是個好的,你也不要同他置氣,有什麼就說開,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也不定就是你想的那樣子的。”
沈媽還切了些肉絲放進去,肉很嫩,和着絲瓜的清香,很好吃。
一聽這包廂名兒,陸懷安就皺起了眉:“這包廂能坐十幾個的,我們三個人……會不會太奢侈了。”
只是她能這樣,必然是有什麼緣故的。
也就這季節能吃到,再過陣子,絲瓜一老就沒法吃了,削掉皮能直接拿來做抹布的這種。
讀書?結了婚還讀個屁的書。
卻不是郭鳴來開的門,這是個不認識的,陸懷安皺着眉頭,直接道歉:“不好意思,走錯了。”
也就陸懷安,讓她懷了孕還能繼續上學,也不強求她留在家裡相夫教子。
陸懷安想着,那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諾亞製衣廠、諾亞紡織廠、方舟紡織廠三個廠子裡頭,陸懷安去得最少的就是諾亞紡織廠。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拙劣地試探,想探測到他心裡究竟咋想的。
更不用說沈如芸還時不時地寫寫畫畫,紙啊筆啊的哪個不要錢。
沈如芸還笑來着,後面實在經不起折騰了:“哎喲,別摸了,踢着我胃了。”
有戶人家田跟他的離得近,男人又不在家,他媳婦就出錢,請他幫着踩踩雜草。
這模樣,咋跟從前吃乾醋的樣兒那麼像呢!
“哎喲哎喲!”
陸懷安空出來的手摸了摸她頭髮,柔聲道:“你就安安心心地養胎吧,等生下來就好了。”
陸懷安只是給了他將白珍珠調離的話,沒有說明原因,他還得琢磨琢磨。
“啊,不用了,媽。”陸懷安喝了口小酒,笑着道:“明天中午我不在家吃飯,跟人約了要吃酒的。”
向來排斥鋪張的郭鳴,這回居然大手筆地訂了個包廂。
陸懷安輕輕敲了一下門,下一秒門就開了。
啃了幾天幹饅頭,又在外頭顛沛流離這幾天,陸懷安驟然吃到家裡的菜,那真是胃口大開。
卻不是沈如芸叫喚,而是陸懷安大驚小怪地瞪大了眼:“這小東西,還敢踢你爸是吧!”
“沒走錯!”
話剛說完,有東西在他掌心狠狠一踢。
明白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他能如此坦蕩提及,沈如芸倒是放鬆了一些:“那,你喜歡她嗎?”
幸好孩子知道心疼娘,後面沒再亂動了。
助手?
吃到後面,他連酒都不怎麼喝了,認真地吃飯。
這時候的絲瓜,根本不需要過多調味,清清爽爽的嫩綠色,炒出水來裝上盤,哎喲這個香。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了趙芬問事情。
自家媳婦,自己不心疼誰心疼。
“這幾天孩子時不時會踢我一下,你感覺一下試試。”
看着他這樣,沈媽都眼睛紅了。
陸懷安多缺錢,村裡人都知道。
後邊那院子空着可惜,她就種了些絲瓜黃瓜什麼的,沒想到還真結了不少。
“哦,哦哦!”陸懷安連忙縮回手,扶着她想讓她躺下:“小東西,等我出來再收拾你!”
擦着頭髮,陸懷安感覺頭髮有點長了:“唔,得抽個空去剪一下才行,長了。”
沈如芸都看直了眼,怔了怔才垂下眸子:“我覺得挺好啊。”
肚子已經開始長了,鼓起圓圓的一坨。
他也沒跟她客氣,一畝五塊錢,他收得毫不手軟。
山裡的女人,那日子都是怎樣的?
懷了孩子,那田裡地裡的事也是得乾的。
沈如芸啊了一聲,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笑道:“媽,你說啥呢?我怎麼會同他置氣。”
看着她小心得翻身都不敢的樣子,陸懷安真的心疼了:“這還有幾個月呢,後面肯定更難受吧。”
那時候,她身體不好,娃兒還小,他也累得喘氣的功夫都沒有。
這話說的又糙又純粹,沈如芸噗哧一聲笑了。
這都不扎手了。
“什麼!?”白珍珠握緊話筒,不敢置信地道:“你不要我做了?爲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好了?”
沈如芸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住他的手,想了想,放到自己肚子上。
“哎喲,你覺得挺好啊。”陸懷安一甩毛巾,徑直在她旁邊坐下:“啥樣你覺得不好?我頂個鍋蓋頭你都能說做飯香。”
陸懷安很喜歡絲瓜的,吃得眉開眼笑。
這些天,時不時有人打電話過來,都是個女的,她隱約也猜到了點。
這活是真的累,後邊還要挖渠引水,還要打農藥什麼的,事情多了,一來二去打交道的時間也多了。
沈如芸想着山裡的日子,也是後怕得縮了縮脖子:“嗯,媽,我懂的。”
他把話筒挪開了些,才溫聲回答道:“不是不要你了,是把你調到諾亞紡織廠去,那邊缺一個會計,你現在還是個學徒工資,過去的話能漲工資的。”
這要換個別人,怕是早就吵吵開了。
“來來來,嚐嚐這個,這是芸妹兒自己種的絲瓜。”
懵了兩秒,陸懷安坐了起來。
這可真是難得,以前她生了三個娃兒,他都沒時間摸她肚子。
終於,倆人上了樓,到了包廂前。
他這般站在燈光下,衣着隨意,手臂鼓起來的樣子,很有男人氣概。
陸懷安擡眸望去,正正好看到一臉苦瓜相的郭鳴,被人夾着坐在中間。
白珍珠剛上班,就接到了龔皓的電話。
沈如芸都不敢直接平躺,朝左邊側躺着才舒服了點:“沒事了,我這樣挺舒服的。”
那有什麼辦法呢,沈如芸嘆了口氣,拉住他的手:“只要你心疼我,我也不覺着難受。”
她怎麼樣?
陸懷安其實都有些睡意模糊了,但還是勉強想了想:“能力一般吧,嘴巴子有點多……”
他洗完澡出來,整個神態都放鬆了。
沈如芸斜倚在牀頭看書,看到他出來,給他遞了條幹毛巾:“頭髮擦一擦吧。”
他越說,孩子折騰得越歡。
想了又想,沈如芸實在忍不住了,才低聲問他:“你記得龔皓的那個助手嗎?”
摸摸她的頭,沈媽嘆了口氣:“媽知道你難,但你要知道的是,你現在的日子,已經比許多人都好過太多了。”
手撫在上頭,能感覺到皮膚繃緊的柔滑觸感。
他這邊在忙活,錢叔和陸懷安已經到了飯店。
也不知道在想啥子,一臉苦大愁深。
這樣啊,沈媽哦了一聲,知道他忙,就沒多話了。
“嗯。”
怎麼這話題跳的這麼快,陸懷安打了個呵欠,在她旁邊躺了下來:“記得,怎麼了?”
陸懷安沒敢亂動,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小肚皮:“是不是睡着了?”
“嗯?”沈媽聽不明白,不過既然她說了不會同女婿置氣,她也就放心了。
想着當初村子裡那些三姑六婆,陸懷安臉色微沉。
沈如芸其實也知道他應該是不喜歡的,但是到底自己現在懷着孩子,容易胡思亂想,人又經常打電話過來,擾得她心思混亂。
她在這做了這麼久了,對這些事情清楚得很。
沈如芸心一慌,用力抓住他:“你覺得她怎麼樣?”
因此,這種感覺陸懷安還挺新奇的,下意識放輕了力道,柔柔地撫在她的肚子上。
他回來那天找龔皓,就是他那助手接的電話,怎麼可能不記得。
扭頭盯着她看了一會,陸懷安突然笑了。
這事壓根就跟他沒關係的好嘛。
龔皓並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想起自己當時的回答,陸懷安慢慢躺了下來,平靜地看着她:“不喜歡,你放心,我們好好過日子。”
很好。
這很不錯。
錢叔更是一臉便意:孃的,他這嘴是不是開過光,居然還真說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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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